當易夏正穿梭在薩內普斯呼嘯的寒風中的時候,巴布洛-希恩則正沉浸在那小小的發光窗口中。
在尚未淪陷至腐爛之鄉的時候,巴布洛-希恩曾經有過一段頗爲漫長的冒險生涯。
在某種意義上來說,羽人也算是長生種的範疇。
當然與精靈那般恆久的生命所不同。
羽人的生命,更多源於位面的饋贈。
在脫離了羽人家鄉之後,羽人的生命便不再那般冗長。
可即便如此,還是有不少羽人毅然地選擇了外出冒險。
或是爲了追逐正義的事業,或是爲了找尋真正的真理。
巴布洛-希恩也曾成爲那其中的一員。
它去過很多的城市,接觸過繁雜的文明。
也因此,並不如同那些執拗的聖武士一般,難以接受世界非黑即白的混雜。
巴布洛-希恩不太瞭解,這個名爲地球文明的成分。
在那名爲手機的器具中,它窺見了曾經所熟悉的黑暗與慾望,也看到了真摯的光明和信仰。
一如人類在羽人之中的某種既定印象,其所對應的是某種複雜和難以捉摸的混亂。
而更爲令巴布洛-希恩所側目的是:
這個世界有着難以計數的英雄傳記,它們以某種細小的角度,書寫着不同英雄的人生。
其中描寫的細微之處,讓巴布洛-希恩覺得頗爲意外。
這些更似乎像是私下瑣事的東西,是如何被記錄下來的?
對於有着諸如大巫這般存在的文明,誕生怎樣龐雜的英雄或傳奇,巴布洛-希恩都不會感到意外。
他們有的貪婪無度,無視秩序與規則,讓巴布洛-希恩看得眉頭直皺。
他們有的遊離在慾望與規則之間,卻始終把持着最後的界限,讓巴布洛-希恩無法明晰對方的成分。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璀璨而斑斕的世界。
就是有不少英雄傳記存在空缺,彷佛一切夏然而止了一般,讓巴布洛-希恩感覺有些奇怪。
它對於外界的情況愈發變得好奇。
但它早已過了,爲旺盛的好奇心所支配的歲月。
如今,它爲易夏所救贖,亦然應允了其誓言。
自然會恪盡職守,不會有半點疏忽。
雖然說起來,在說起追隨一事的時候,巴布洛-希恩也沒提到期限。
那樣的恩惠,便是永恆的追隨與效力,也是足以維繫的。
當然易夏也說過,當他們的道路發生分歧,在它擁有了融入這個文明的能力的前提下,他准許巴布洛-希恩離開。
對此,巴布洛-希恩表示了拒絕。
羽人的誓言,自有其重量。
而就在這個時候,巴布洛-希恩察覺到魔法結界外有人逗留。
那似乎是兩個凡物?
或許,是不那麼純粹的凡物?
巴布洛-希恩放下似乎逐漸帶有某些強烈黏性的手機,它開始關注外門外的那兩個陌生的孱弱生命。
他們在門外,已經停駐超過了三十分鐘……
巴布洛-希恩微微提高了些許注意,它並未從對方的身上感受到多少威脅。
也許,是信使之類的存在?
想了想,巴布洛-希恩回憶着易夏的交代。
隨後,它再度拿出手機,嘗試打開裡面的相冊。
說實話,對於人類外貌特徵的分辨,巴布洛-希恩其實並不怎麼擅長。
就像人類對於分辨羽人的不同,也常常會出現偏差一般。
好在此刻作爲靈體的巴布洛-希恩,能夠直接洞悉對方的生命氣息。
以此來進行辨認,顯然要容易得多。
然後易夏留給巴布洛-希恩的,是對方的照片……
於是,巴布洛-希恩看着手機上面顯示的幾個人臉,又對着門外的那兩個傢伙比對了一下。
巴布洛-希恩陷入了沉思……
巴布洛-希恩決定,使用另外一個更爲便捷的方式……
…………
…………
“請問你是這個人嗎?”
倉仲看着突然打開的大門以及突然跑出來詢問的陌生臉龐。
在微微的錯愕之後,倉仲隱約有些猜測。
他看了一眼正用目光詢問“這傢伙是逗比”的玉藏明,然後上前仔細看了一眼。
那是紀書安……
倉仲搖了搖頭,然後替旁邊的玉藏明答道:
“也不是她。”
巴布洛-希恩看着倉仲生命氣息的相關變化點了點頭:
“並非謊言。”
倉仲、玉藏明:……
隨後,巴布洛-希恩將照片扒拉到另外一張。
倉仲看了一眼,是巫葵……
於是,便耐心地告訴對方,那並非玉藏明。
然而,巴布洛-希恩並沒有將照片扒拉到一邊,而是繼續看向倉仲。
看起來,這確實是一個嚴謹的傢伙。
除了在某些基礎能力方面,存在一些欠缺……
於是,倉仲按捺住心頭愈發強烈的某種吐槽慾望,耐心地進行了答覆。
巴布洛-希恩點了點頭,繼續翻動着相冊。
終於,倉仲得以看見自己的照片。
“這是我。”
倉仲的回答,讓巴布洛-希恩的目光一凝。
在仔細查看了倉仲的生命氣息波動後,巴布洛-希恩的臉上漏出了笑容:
“請進,大巫正在異域世界淨化邪惡,我是他的追隨者-巴布洛-希恩。”
他居然沒問我……
玉藏明用眼神意識倉仲。
大抵覺得這個疑似人工智能的傢伙,倒也不是那麼死板。
倉仲裝作沒看見。
這個據說在追隨着天空的“織帶”無果,選擇了報警的傢伙。
刨除其強大執行力和對於這片土地的熱忱,在某些地方,也是讓人頗爲頭疼的傢伙。
兩人隨着希恩走進了花園。
玉藏明看了一眼外面自動關閉的大門,似乎尋找那玩意兒的機械是安置在什麼地方。
花園裡頗爲幽靜,彷佛只是一堵並不怎麼高聳的圍牆,便將外邊的喧囂隔絕在了牆外。
玉藏明好奇地打量着一切。
倉仲卻是對此已然甚爲熟悉了。
“您說您是大巫的追隨者?”
一邊走着,倉仲忽然開口看向巴布洛-希恩問道。
顯然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追隨者,倉仲不免有些好奇。
或者說,這並非好奇,而是某種程度上必要的詢問。
“……在腐爛之鄉扭曲的血肉大地上,大巫將我被邪惡所污穢和扭曲的軀體解脫,於是我向他懇求追隨以回報他的恩澤。”
“當大巫以火焰毀滅了那方邪惡與污穢的大地,我便追隨他來到了這個世界。”
巴布洛-希恩如是說道。
而玉藏明聽着則陷入了沉思,他們……是在講故事吧?
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