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索昂見面的地點是在城堡三樓的賓客接待室。
傭人爲索昂端上一杯紅茶。
索昂進門,萊勒正悠閒的看着報紙。他低眸,表情淡然。
通常,在他厭惡某個人和某件事的時候,都會用這種目中無人的姿態來表現自己的不屑。
他厭惡這個放浪形骸的男人,尤其是看見柳念和此男在一起,那種厭惡已經上升到了不折手段的地步。
索昂坐下,冷冷開口:“你把念怎麼樣了?”
萊勒合上報紙:“這個問題應該我問你纔是。”他目光逼咄,宛如殺人刀:“她胳膊上的有很多針扎的跡象,你們每天都給她注射了什麼?你在虐待她?”
“你還好意思問我?你把她關進監獄受盡非人的折磨,那些沒人性的傢伙每天都要給她體內注射毒藥!直到她不堪忍受冒死逃了出來!當我看見她時,她捂着腦袋在路上自言自語,人們把她當成了神經病!沒錯,我刻不容緩的想去找她,所以那天我根據夏夢提供的行蹤去了s市,幸好上天有眼讓我把她救了下來!如果你有一點良知就放了她!不要再傷害她了!”索昂的話鏗鏘有力,給他重重一擊。
監獄?
不對!
柳念捲走奧古斯的財產和軍火石油的全部股份,他是因受到這個巨大打擊才病倒了,醒來時母親哭泣的告訴他,文青想要攔住柳念,被她刺傷,性命垂危,而柳念刺傷文青後倉皇逃跑。
他憤怒之下對她實施秘密通緝,顧慮到家醜不可外揚,他對外界稱遭了恐怖分子的竊取。當然,這個‘恐怖分子’並沒得逞。
但是柳唸的種種行爲叫他無法寬恕!就算索昂說的是事實,那也是她應有的報應!
這種想法不對嗎?爲什麼有種心痛的感覺?
“良知告訴我,讓一個恐怖罪犯逍遙法外就是對不起亞威國民。很抱歉,她必須受到法律的制裁。”萊勒堅毅的輪廓帶着裁判者應有的決絕。
“混蛋!”索昂憤慨衝上去給了他一拳!
“閣下!”杜倫掏出腰間的手木倉疾奔過來。索昂真是膽大包天,居然敢挑釁總統!他不要命了!
“退下!”萊勒抹去嘴角的血跡,捏緊的拳頭青筋凸起。
索昂眸光堅定:“只要有我在,你別想得逞!我愛她,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更不允許別人傷害她!”
萊勒目光微閃,風度一笑:“靠武力解決問題是愚蠢的行爲,看看,我的警衛長拿着比你拳頭還要有威力的武器正對你虎視眈眈,只要我一聲令下,你會立馬去見上帝。”威脅的語氣通常以這種溫和的口吻說出來,總會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索昂乜眼看着他,打量揣摩着。
這隻狡黠的狐狸想要幹什麼?
“看你那麼愛她,我可以考慮拱手相讓。”
“她不是一件物品!請注意你的措辭!”索昂聽的不爽。
“是的,對你來說她是獨一無二的,我們來場交易怎麼樣?”
*
索昂心情沉重的下樓,被杜倫護送出了城堡。
柳念在窗戶旁目睹這一切,不禁憂忡起來。她拖着長長的裙襬輕盈跑出房間。
不料一頭撞進了萊勒的懷中。
柳念擡眼,看見了他嘴角的傷口。
如果是索昂出手打的他,那麼索昂現在的處境一定很危險!
她後退幾步,又想繞過萊勒直接走出去:“我想見索昂和夏夢。”柳念並不知道,萊勒已經讓夏夢留下來陪她。
萊勒陰沉着臉,欺近她,柳念下意識後退。
他的臉變成了可怕的黑色,猛一把捉住她:“就那麼迫不及待?”
“不要傷害他們。”柳念不停掙脫。
萊勒擡起她的下巴,拔高聲音:“請你看清楚在說話!”
他受傷了,她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手腕被他捏的生疼,柳念渾身顫抖:“萊勒,你不是不想看見我嗎,放我走好不好?我離不開他們,我需要他們……”
引燃的怒火填滿整個胸腔!他眼角抽搐,眸光如利刃一樣刺射在她身上!
柳念搖頭,避開那雙鷹眼。
他逼的她步步後退,直到她無路可退,踉蹌跌坐在牀上。
他附身鉗扣住她的下巴,一字一句:“可他不需要你,現在他已經離開了城堡,他知道了你的罪行,於是決定和你一刀兩斷。”柳念口中的他們不單單指的是索昂,還有夏夢。
可在萊勒心中,她離不開的是索昂!
“你是說……索昂?”
“難道除了他你還有別的情夫?”萊勒譏嘲一笑。
柳念慢慢平靜了下來,只要索昂安全離開就好。
柳念嘴角露出溫雅動人卻又令他不解的笑,鬆了一口氣。
那種笑烙進了他的心底,令他深陷其中。深邃的藍眸變的迷離,襲捲一抹瘋狂的情愫。情不自禁勾住了她的脣。
緩緩的試探,索取。
兩個女傭人不好意思的關上了房門,自動退出。
他的雙手已在不自覺中伸進了她的裙襬內……
“唔……別這樣。”柳念秀眉緊蹙,雙手阻攔他的動作。
“我想看看……你到底有多需要。”嘶啞的聲音帶着窒息的誘惑,熱氣噴灑在她的脖頸上,令她面耳赤紅。
爲什麼他攫取的那麼激烈?
懲罰,報復還是佔有?
她感覺自己是海嘯上的一葉孤帆,隨時面臨被摧毀的風險!
“你愛他嗎?他哪點值得你欣賞?”緊繃的聲音帶着濃濃的火藥味。
柳念不語,別開臉。不經意看見彼此已經是一絲不掛!
她咬牙切齒,支撐着胳膊肘想要起身。
他動作加大,迫的她哀婉低叫。
шωш. тTk ān. ¢ Ο 他眉眼溢出心痛之色,卻因她的倔強而變的更加激烈……
清早,杜倫因不便進來,便使用電話連線到房間的座機上。
萊勒醒來,發現她偎在他的胸膛裡,睡的極其香甜。
心中莫名覺得愜意充實,不覺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
他拿起電話:“什麼事?”
那邊的杜倫說:“昨晚閣下沒有參加首都的聖誕宴會,國民很失望,伊萬總理要求您回去開成公佈缺席的原因。”
“告訴他我下午回去。”他的聲音微不可聞,生怕吵醒了睡夢中的女人。
他繼續抱着她,看着她有些失神。那隻手漸漸的不安分起來。
不行,在這樣抱下去他又把持不住了。
這個女人是罌粟,叫他上癮令他沉淪。
柳念動了動身子,開始排斥這樣的騷擾。
無奈,即便是她潛意識裡牴觸的一個動作都能挑起他的興致。骨節分明的手指專注彈奏着晨時的交響樂。她的的嘴裡發出婉轉動聽的聲音,這更加肯定了他這方面的造詣。他得意的撥弄,令那種聲音達到更悅耳動聽的美妙效果。
柳念睜開美麗的眸子,泛着朦朧的水光。
細密的吻落在她的睫毛上,臉頰上,嘴脣上……
“阿念……我愛你。”情到濃時,他喃喃低語。
“萊勒,你是我一生的劫數。”她幾乎是咬牙切齒。
動作嘎然停止。
等等?他剛纔說了什麼?他叫他阿念,他說他愛她!
阿念,阿念……
熟悉而又陌生的暱稱!
殘存的記憶在他腦海裡翻涌不斷,他們的孩子死於非命,是他間接害死了孩子,她開始瘋狂的復仇,她和冷夜一起對付他,壞他名譽毀他前程,甚至傷害了他的父母和弟弟……
萊勒頭痛劇烈,像一頭嗜血的困獸。
他的異樣令她困惑,她擡手,就在觸及他額頭的剎那被他狠狠打掉!他眼神複雜,殘冷交織着痛心,揪攪着她瘡疤累累的心臟。
沒錯,那天,他就是用這種眼神看着她,一巴掌遏制住了她欲要解釋的話,他叫她滾,永遠都不想再看見她!
對,她該滾的,怎麼又和他在一起了?
哦,怎麼忘記了?他們有約在先,只要文青能好起來,他就同意離婚。
他臉色很難看,額頭上已經冒出了汗珠。他哪裡不舒服嗎?
柳念起身穿衣,下去爲他倒一杯水。抱着他疼痛欲裂的腦袋將水放在他脣邊。
房門突然被打開!
普利西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
“你對我兒子做了什麼?滾開!”普利西打掉那杯水,將柳念推倒在地……
*
其諾當天從首都趕了回來。
杜倫不得不推遲萊勒的起航
日程。其諾爲萊勒注射了一種類似鎮靜劑的藥物,萊勒的頭疼才減緩不少。
普利西派人逮捕柳念,理由是柳念蓄意謀害萊勒。
杜倫及時勸道:“一切都等閣下醒來再做定奪。”
普利西不聽勸告,打電話給城堡警務室。
科蒙聞訊自行推着輪椅走了出來。
他怒瞪着普利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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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利西后背嗖嗖冒着冷汗。
夏夢和柳念敏銳的觀察到了一個細節,此時的普利西很不自在,像是一個做賊心虛的犯人。
“都……退下!”科蒙艱難的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雖然費力卻絲毫不影響他的威嚴。
普利西不得不遣退巡警,隱隱擔心科蒙會康復痊癒。
科蒙替柳念和夏夢解了圍,二人感激不盡。
*
萊勒醒來時,精神恢復如常,準備飛回首都處理政事。
臨行的有生病的老父親科蒙,柳念,夏夢,其諾,和杜倫爲首的若干名警衛員。
送別他們離開的普利西感到害怕和恐慌。
因爲萊勒帶走了科蒙和柳念!
她給已經坐上飛機的其諾打了一通電話。
飛機上,其諾跑到機艙隱蔽的角落接聽電話。
夏夢附在柳念耳上,悄悄說:“我猜,她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柳念笑笑:“只要不影響我們的事情就行。”
坐在前面的萊勒淡淡掃一眼柳念,眼睛裡沒有任何波瀾。
柳念在想,看來他已經忘記了昨晚到早上發生的事情。
最好,她也要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