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勒豈能不知道黛娜絲的手段。
肯定是她出言不遜,威脅到眼前這個看似柔弱而倔強的女人。
只是這個女人的做法……實在叫他大跌眼鏡。
柳念轉身,依舊翹着二郎腿,不急不緩的從胳膊下拿出手機:“一來就聽見這麼令人作嘔的話,我能不吐嗎?”她纖巧的指關節放在手機上敲了敲。
黛娜絲氣憤狡辯:“萊勒,我只不過進來拿一下文件,卻招夫人嫉恨,並且還對我惡言相加!現在她又反過來倒打一耙污衊我!萊勒,我這腿上的髒污可是證據呀……”
黛娜絲猩紅的蔻丹手指抓纏着萊勒的胳膊,聲音是那樣的哀婉。
萊勒不動聲色,眼裡寒光乍現,令黛娜絲不由一縮,這種眼光令她又愛又怕。
柳念輕笑,打開手機的錄音:“黛娜絲小姐,要不要我把你這些下流的話在放給萊勒聽聽?也叫這位一流棒的情人好好品味品味?”最後一句話自然是諷刺萊勒的。
萊勒半眯雙眼,幽深般的眸直直撞向柳唸的心房。
這女人不愧是特工出身。
“你……”黛娜絲氣的臉都綠了,後悔自己不該因一時解氣居然編出那種肉麻的話。
可是爲時已晚,她那帶着浪腔的聲音已經進入了萊勒的耳朵裡。並且,那個該死的賤女人捂着胃,一副極度反感厭惡的表情,好像隨時都可以吐出來一樣!
啊!她要殺了這個女人!她要殺了柳念!她一定要殺了她!
黛娜絲恨的心角抽痛!
“夠了。”萊勒終於開口,簡略的兩個字,散發着強勢的氣息。
“萊勒,我好歹也是一國總理,怎麼能這樣任人耍弄?你得替我做主。”黛娜絲哭花了眼妝,抽泣着,以爲萊勒在衝柳念發火。
“別再丟人了,立刻出去洗掉它。”萊勒心中冷哼,自己搬石頭砸腳卻怨石頭砸的太重?這種女人丟人也是活該。
黛娜絲忍氣吞聲,狼狽不堪的拖着那條腿走了出去。
柳念將手機重新裝回包裡,慢悠悠的開口:“拜託你以後管好自己的情人,省的在外到處給你丟人現眼。”她整理好挎包,目不斜視的看着他:“我今天來是想跟你談談關於離婚的事情。”
平淡不失嚴肅的語氣卻令他有些難以呼吸。
是的,平淡,從黛娜絲挑戰她直到他進來,她始終看不出有任何波瀾。
離婚?她總是樂此不疲的不厭其煩的提出這個根本辦不到的要求!至少暫時他不會和她離婚。
他將外套脫放在衣架上,重新穿上了一件厚重的呢子大衣。
外面的警衛員已經提着公文包站在永恆殿外等着他。
看來他馬上要出訪東華國了。
柳念站起來:“萊勒,我知道你是丁……”“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
他有些煩躁的提高嗓門,狠狠掐滅手中的雪茄。
該死!她總是能挑起他那根失控的神經!
柳念愣看着他,淚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他上前擡起她的下顎,粗蠻拂去她的淚,字字如冰:“好好做你的夫人,別再耍什麼花招。否則,我會叫你生不如死。”
藍色深瞳籠罩着她纖弱的身軀。
萊勒心中扣動着一絲惻隱,他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走出了休息室:“戴波瑞,把夫人接回去。”
柳念狠狠擦掉額上的吻痕。
夫人?她只不過是維持他好男人形象的一個幌子!有了這個幌子,他可以一邊和女人搞地下情,一邊受那些國民的擁戴!
戴波瑞站在專車旁,見柳念出來,恭敬的打開車門。
“我想一個人走走,戴波瑞,你先回去吧。”柳念迷茫的看着前方。
“可是,夫人一個人我不放心。”忠厚老實的戴波瑞緊隨她身後。
柳念祈求的看着他:“戴波瑞,我真的好想靜一靜,放心,我有這個,你先回去休息吧。”柳念戴上墨鏡,披上一條黑圍巾。
戴波瑞這才安心離去。
她該怎麼辦?把孩子打掉?
那可是一條生命,她怎麼能忍心?
柳念漫無邊際的走着。
“小念……”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呼喚。
柳念轉身,遠遠的,看見了安穆城在向她招手。
那樣的溫暖,好像回到了從小,他遠遠的呼喚着她的名字,手裡拿着令她垂涎三尺的棒棒糖……
“安哥哥……”內心的憋屈通通化作無聲的淚噴薄而出。
安穆城的心好似碎了一地,情不自禁捧着她溼濡的小臉,用他高大的身軀庇護着她。
*
“安哥哥,我該怎麼辦?我不想打掉他,真的不想……”柳念埋在他的懷裡,哭的語無倫次。
“那就生下他,我幫你一起撫養。”萊勒那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他使她懷了孩子卻不願盡責!
每當他想到柳念被萊勒壓迫在身下,受盡百般折磨的時候,他連殺他的心都有!
柳念痛苦的搖着頭,她知道這根本不可能。
“安哥哥,陪我去一趟醫院吧。”柳念鎮靜了下來,不得不痛下決心。
離不成婚,也就意味着要不成這個孩子。
要等他回來嗎?告訴他,她懷了他的孩子,卑微的懇求他留下這個孩子,然後再聽他挖苦嘲弄一番……
最終她不還是屈就在他的脅迫下?
因爲她知道,他規定的事情從來都不容更改。
柳念躺在手術檯上,雙手一刻沒離開小腹。
“這位太太,把手拿開,放鬆。”護士面無表情的提醒着她。
她不捨的拿開手,淚水侵染了醫枕……
柳念被護士扶出了手術室,臉色蒼白如紙。
安穆城緊緊的抱着她,隱在衣袖下的手攥握成拳。
安穆城爲她買了一堆補品,親自開車送她到了家門口。並且毫不避諱的將柳念抱上了樓。
莉迪亞和站崗的軍官帶着有色眼鏡看着安穆城。在一看見虛弱無骨的柳念,紛紛放鬆了警惕。
安穆城置之不理。叫那些桃色緋聞和流言蜚語通通見鬼去吧!他每看一次柳念因疼痛而扭曲的秀臉,心就被扯痛一次!他什麼也不在乎,現在他只想好好保護她……
莉迪亞眼裡劃過一絲喜悅。看來,琪菲小姐這招還真奏效!
*
萊勒坐上了回亞威的飛機。
洛伏文這隻狡猾的狐狸,打着友好合作的招牌想叫他簽了那份協議,他可沒那麼昏庸。
“先生,看來東華國是想討好你。”旁邊的翻譯官笑着說。
萊勒不語,當他拿起那份協議,發現紙張有問題。
據說,東華國最喜歡明做暗事,一張白紙經過清水一泡,就能出現一行字跡。
萊勒確定那張協議只不過是洛伏文的一個圈套。他暗中調查過,洛伏文和獵鷹組織都已經被那個神秘恐怖組基地收買了。看來東華人都是這幅德行!萊勒鄙夷的想。
“先生,那個軍事基地很森嚴,沒有人能靠近,整個海島都用電纜線圍着。”耳旁傳來了一個聲音。
萊勒按了按對講機:“穿上防電衣,繼續暗中監視。”如果他猜的沒錯,那些軍事基地裡的人物就是那批名單裡的人。
而那批名單……
“先生,是您家裡打來的。”一個警衛員遞給他手機。
“先生,家裡出事了,夫人她……唉,總之你趕緊回來吧……”莉迪亞吞吞吐吐的。
萊勒的深瞳逐漸變暗。
琪菲依舊是一頭黑紗一身黑裙。
她坐在柳唸的身邊,嘆一口氣:“怎麼會這樣呢,雖然萊勒是丁克,可你好歹等他回來再做決定呀,你事先不同他說,他會誤會的。”琪菲知道,這幾天都是一個叫安穆城的男人在照顧她。
哼,既然有男人那麼想照顧這個賤女人,那我就成全他!琪菲又想到了一陰謀。
萊勒風塵僕僕的趕回了家。看見琪菲卻從樓上下來。
“她……怎麼了?”萊勒遲疑的問。琪菲背對着他,眼底閃現一股濃重的恨意,繼而轉過頭,用一種近乎同情的目光看着他。
“萊勒,她懷孕了你知道嗎?”
萊勒微震,目光深邃複雜。
懷孕?她懷了他的孩子?既然懷孕了,那天爲什麼還要提出離婚?
“她墮胎是同你商量的嗎?”琪菲再次反問。
萊勒心頭倏然一沉,眼底流瀉出一種歇斯底里的憤怒。
這個女人,居然不吭一聲去墮胎?看來她根本就不想爲他生孩子!他緊繃着顴骨,青白的指甲陷進了掌心內。
琪菲心知達到了目的,假裝不經意的說了一句:“既然你不知道,那就更讓人疑惑了。”繼而,她又附在他耳邊小聲說着什麼。
此刻,他那張剛毅深刻的臉蒙上了一層黑壓壓的可怕的陰霾。琪菲嚇了一跳,她從沒見過他會出現這樣的表情!
萊勒輕輕推開她,徑直踹開了臥室的門!
那表情全然沒有因爲力道太大而起任何波瀾!
柳念聽見一聲震響掙扎着欲要起身,還沒坐穩,身子一涼。
萊勒粗暴的掀翻她裹身的毯子。鉗住她不在圓潤的下巴,緩慢的一字一字的開口:“孩子是誰的?”
柳念悽笑着毫不畏懼的迎上他:“你可以不信任我,但自己做的孽你總該承認吧!”
萊勒恨不得將她吸進自己的瞳孔裡,他加深了手上的力道,表情寒冷的令人生畏:“沒想到我的容忍換來你一次次的變本加厲,柳念,你給我記着,如果安穆城在踏進這裡半步,我會叫他死的很難看!”
“如果你容忍不了可以離婚,你只需簽字什麼都一筆勾銷了。”
“你不配談離婚,因爲你只是洛伏文獻給我的奴!聽着,我的奴,除了我,你承歡在任何男人身下都是罪孽滔天!”她無數次的撒謊欺騙,居然還在他衣服上安裝竊聽器!他怎麼能輕易放過她?如果不是看她還有一絲利用價值的份上,他怎麼會叫她養尊處優的活着?
“我不是!不是!”柳念氣的心肝顫抖,在他脖頸處抓出一道道的血痕。
他反剪住她的手揪住那一頭蓬鬆的烏髮,如同吸血鬼一樣啃噬着她毫無色澤的嘴脣,狂暴的深狠的翻攪着。
她不能動彈,恨恨的看着他,趁他侵襲她舌頭的時候,她用力一咬。濃濃的鹹腥味從口腔裡瀰漫開來,血,一點點蔓延着,滴在了衣服上,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