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沒摔是假,不想讓他碰倒是真。
沈清別過頭不願看他,眸光帶着些許煩躁與嫌棄,絲毫不掩飾,以至於陸景行盡收眼底。嫌棄?陸先生輕佻眉。到是有性子。
他這哪裡是娶了個老婆,分明就是娶了個姑奶奶,不能惹、不能碰。時不時還來嫌棄你兩下。“好了,”陸先生高大威猛的身材,蹲在地上耐着性子哄着被招惹的陸太太。
可陸太太就是不買面子。“真惱了?”陸景行將自己熱乎乎的臉貼上去被她無視,語氣輕揚,帶着些許嚴肅。
行吧!有性子,不言不語又在外面,不能拿你怎麼辦。索性,也不哄她了,起身坐在一側沙發上,拿着報紙隨意翻着,一副你犟就犟到底的模樣,沈清心中鬱結之火肆意燃燒。而後輕勾脣角,也是,她怎會覺得這個從小受人追捧含着金湯匙長大的男人柔情?只怕打小都是被人捧着,偶爾低下身段說兩句好話,她就該高興了。
見他一臉嚴肅坐在身側,她也不惱了,不言不語坐在原地,等着登機。
當陸景行起身朝登機口而去時,她一瘸一拐跟在身後,步伐極爲緩慢,膝蓋隱隱作痛疼到了心理。“女士,您沒事吧?”空姐見她步伐緩慢一瘸一拐向前不由上前詢問。
“沒事,謝謝,”她客氣疏遠。
陸景行有氣嗎?氣的,氣沈清愛逞強,事事都與他背道而馳,疼的眼淚都快出來了,就是不說。
這會兒雖大步向前,但始終保持三五步遠的距離,若她有事,能快步過去將她護在懷裡,耳朵更是聽着身後舉動。
聽聞空姐詢問,她若說句有事,他絕對會轉身過去,可……沒有。
愛逞強是吧?忍着吧!徐涵在身後,想扶又不敢上前,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踩了地雷,被炸的粉身碎骨,陸先生步伐雖冷冽,但看得出是刻意而爲之,太太堅強隱忍,疼的一瘸一拐也不開口尋求幫助,離飛機越近,陸先生身上氣息是越冷冽。
下意識頓住腳步,打算遠離。霎時,原本準備淺緩往前挪的沈清突然窩進一個溫暖懷抱,陸先生忍無可忍,返身一把將她抱起,動作連貫又一氣呵成,沈清想驚呼出聲,卻被他冷聲喝住,面容陰沉,面臉不悅。陸景行想,不能跟沈清一般見識,畢竟年小自己五歲,小孩子做事情不考慮他人感受,應該處處忍讓遷就,何必跟她一般見識,氣傷了自己倒痛快了她。婚前陸先生大多都是開導別人,婚後,陸先生開導自己,一遍一遍在心裡勸誡自己,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見識,不要跟陸太太一般見識,不然遲早有一天會被氣死。一路抱着她進頭等艙放在座位上,居高臨下看着她,面容陰沉。見此,沈清怒瞪回去,毫不示弱,見陸景行啓脣準備言語,她開口截胡。
“明明是你自己接電話太入神拖着我走,才摔得,疼的是我,摔的是我,被虐待的也是我。”她開口指控,語氣清冷,但怒瞪的眸子未減半分。陸先生聞言,不怒反笑,只覺自家太太是長本事了,以往連話都懶得跟他說,這會兒倒是大段大段的倒出來了,雖話語帶着指控,但他心情也是極好。
疼的是她,摔得是她,這能承認,被虐待是什麼意思?他何時虐待她了?打算亂扣帽子?
“我的錯,我道歉,”陸先生識趣兒的緊,一本正經且嚴肅認真道歉,可……亂扣帽子這事兒得談談。
“但……我何時虐待你了?”他似是疑惑不解,蹲下去與她平視,望着她,等着她答疑解惑。“你……,”陸太太氣結,一張臉變化莫測,格外好看。
見她如此諱莫如深的眸子,陸先生懂了。
輕佻眉,隨後一道悶聲淺笑,伸手將她摟進懷裡,僅以兩人能聽見的嗓音同她耳語,“傻丫頭,那叫疼愛。”
夫妻情事,怎能說是虐待?
不不不、他疼她還來不及,怎會虐待?這丫頭,不解風情。
見她準備開口,陸先生低頭淺啄她薄脣,適時止住她即將脫口而出的言語,而後低聲道,“傻丫頭,私房話回去說我一人聽就好,沒必要弄得人盡皆知?”“聽話,讓我看看摔哪兒了,”說着,伸出手,將她米色闊腿西裝褲推高,露出膝蓋,看見上面淤青一片時,面色陰寒的都快滴出水來。
沈清膚色隨嚴歌瑤,有着江南女子特有的白,磕磕碰碰出現淤青是常有之事,她早已習慣,但陸景行顯然是沒想到摔一下能摔成這樣。
他伸出手,修長的指尖帶着軍人特有的粗瀝,摸她的微微發癢,而後柔聲道,“受疼了。”
“回去給你揉揉,這會兒先忍忍。”假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