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茜聞言,正準備告知陸先生,卻聽聞那側陰寒道出兩個字;“敲門。”
所以,當南茜拿着電話出現在門口時,沈清多多少少有些不悅,何時這麼不懂規矩過?
南茜此時汗流浹背,她不容易,一邊被先生陰沉壓制,一邊被自家太太狠歷而視。“太太、先生電話,”南茜顫顫巍巍道。聞言,沈清一擡手,撫上面頰,一聲輕嘆,她就說,南茜怎會如此魯莽行事,原來是陸少的意思。南茜將手機交給她時,飛快逃離現在,沈清拿着手機,按開免提,丟在牀頭櫃上,自己繼續窩在牀上。
沒睡好,頭疼。“阿幽,”陸景行隱忍輕喚。“恩、你說,”沈清含糊應允。“昨晚幾點回來的?”陸景行話語一開口,闔着的眼眸睜開,滿眼清明。大清早的興師問罪來了?
“兩點左右,”她如實相告,不準備在這種人盡皆知的事情上面同陸景行耍嘴皮子。“應酬去了?以後這種飯局,讓劉飛跟着你,”陸景行在這旁交代,語氣倒也算是輕柔,聽聞她含糊的語氣就知曉這會兒還賴在牀上沒起來。
思及此,不免有些慾火上來。“沒事、”她裝作漫不經心輕聲拒絕。讓人跟着她一起?跟間接性監視有何區別?陸景行對待沈清,有兩面,若是在一起,他言語輕佻,會時不時逗弄她,若不在一起,他話語中盡顯遷就,只因不想兩人隔着電話吵架,這樣,最傷感情。
可這些,陸太太渾然不知。沈清對待陸景行,亦有兩面,陸景行在,她安安分分乖乖巧巧,儘量不惹的他獸性大發,陸景行不在,她視若無物,若有電話進來,想接就接,不想接,太多借口。“還不準備起來?”他問。“再睡會兒,”她蹭着被窩慵懶迴應。“記得吃早餐,”他輕聲交代。沈清聽見徐涵的嗓音,說了句什麼不大聽見,但僅過了幾秒,陸景行交代兩句便收了電話。沈清伸手一撈,將自己窩進被窩裡,睡了個回籠覺。醒來時,臨近中午。
收拾了下,才晃晃悠悠去公司。彼時,高亦安在公司讓秘書郭巖數次過來尋找沈清,均未見到人。
以至於一進公司,秘書章宜緊隨其後進來;“高董讓郭巖下來尋你好幾次了。”
“恩、”她漫不經心應允,似乎根本不將這當一回事兒。
“老大,”章宜有些不明所以。“在問、還說我沒來,”沈清交代。“這……不太好吧!”章宜有些擔憂,這若是高董自己殺下來咋辦?聞言,沈清脫外套的手一頓,看向她,淺問道;“何爲好?何爲不好?”這日中午,高亦安在數次尋她未果,火冒三丈,將23層沈清的團隊喊到會議室,一場悄無聲息的暴風雨在盛世召開,高亦安爲人深沉,話語中帶着毒刺能讓你瞬間毒發身亡。
不苟言笑間就能扼住你咽喉。
一時間,整個人23層人心惶惶,高董尋沈總未果,遷怒沈總團隊,長達兩個小時的會議讓衆人覺得好似過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
而沈清,始終緊閉辦公室大門,在裡頭翹着二郎腿悠閒喝茶。高亦安此舉,頗得她心。
章宜戰戰兢兢從會議室出來,直奔沈清辦公室,她面帶淺笑倒杯茶遞過去,笑的淺然。只聽聞章宜道;“高董是不是有病啊?叫我們去開會全程不到三句話,會議室氧氣完全不夠。”
一杯好茶被她暴殄天物,沈清見此,擡手在續上一杯。
“爲什
麼?”章宜似是很不解。“程家案子引發的禍害,”沈清一語道破。
章宜端着茶杯的手狠狠一頓,面容驚恐望向沈清。
“程家那邊是個燙手山芋,”見她如此驚恐,沈清再度言語。“你一早就知道?”章宜話音着帶着些許顫慄。沈清緩緩點頭,一早就知曉,所以無論如何都不接這個案子。章宜再度對沈清佩服的五體投地,一直覺得她深謀遠慮有遠見,可今日見次情形,再度對她感到驚愕。高亦安想算計她,被她擋了回去,此時自己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反倒是沈清,衆人都在驚惶時,她悠閒翹着二郎腿在辦公室品茗。如此眼界,不得不佩服。
“那高董?”高亦安如此精明之人難道會看不出這個案子的難搞程度?不應該。高亦安高估了自己,低估了程家,更低估了沈南風。沈氏集團沈南風,其功利之心無人可及,手段陰險,若高亦安與程家聯盟,他會讓他們死在聯盟路上。這日、沈清心情異常好,高亦安這個老狐狸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她怎能不高興?這麼高興的日子是否應該廣而告之,昭告天下?今日的沈清,格外明豔動人,一件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一件米白色雪紡襯衫,一條明黃色過膝百褶裙,如此搭配在一起,顯得時尚又精煉。
她邁着高興的步伐朝二十四層款款而去,郭巖見到人時,一個機靈,而後跨大步攔住她、嗓音中帶着些許祈求;“清姐,放條生路。”他們今天一整天都沒過上一秒鐘的好日子,這沈總邁着優雅的步伐面帶微笑朝這邊款款而來,着實是嚇住他了。盛世人人知曉,沈清與高董二人皆是不苟言笑之人,他們若笑,必然沒好事。今日遠遠見她噙着笑意過來,他差點沒給嚇跪了。姑奶奶,您一整天都沒來,這會兒出現是來幹嘛的?肯定不安好心。放條生路?沈清輕佻眉,嘴角笑意越發擴大,笑的明豔動人,可也瘮人。“這是做什麼?”她淺笑嫣然,眼簾笑成了一彎月牙。美麗動人,攝人心魄。“清姐,”郭巖顫顫巍巍,就想給她跪下了,果然是越美麗的東西越有毒,這沈清的笑容簡直就是罌粟花。“恩?”她輕擡眉,似是對他的動作感到不悅。
“要不、您改天再來?”郭巖試圖婉轉將她勸回去。這盛世,攔得住沈清的人,沒有。“當我閒的?”隨手將手中文件遞過去,“給高董。”郭巖以爲她要怒氣衝衝進去將高董氣的火冒三丈然後讓他們這些人不好過,可沒有,今日的沈總分外好說話,甩了份文件給她徑直走了。那淺緩的笑容還掛在脣邊,耀眼的很。這廂,郭巖將手中文件送進去,才帶上門,便聽見高亦安在裡頭怒砸東西的破碎聲,嚇得整個人一抖。這?高亦安此時是惱火的很,他想陰沈清,卻不想偷雞不成蝕把米,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一腔怒火好不容易纔壓下去,卻被一份文件氣的再度火冒三丈,怒不可揭。再來說說沈清送上來的文件,一份關於程家主脈發展動向的文件,一份副脈發展動向,再來是程家財務負債情況賬目,而這份文件的調查日期早在三個月之前。三個月之前沈清早已知曉程家是個燙手山芋接不得,難怪她一直在涼着人家。反倒是自己,以爲沈清不接,是不想與沈家爲敵。不不不、她是從一開始便知曉程家是個燙手山芋,所以躲得遠遠的。失算,失算。此番鬥智鬥勇,高亦安完敗。他氣的吐血,沈清那隻精明的野貓,故意將這份文件送上來氣他的。巴不得能早些送他歸西,好、很好。高亦安氣的憑憑點頭,這仇,他記下了。再來看看沈清,從24層下來的她身心愉悅,回辦公室之前喚了聲章宜,約着晚上一起出去逛逛,這麼高興的日子,不得慶祝下?這廂章宜愣了許久,纔拿出手機纔拿出手機公佈喜訊。【大仇得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