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蘇望是她唯一的弟弟,是他們蘇家唯一的傳承血脈,是她位數不多的親人,她始終狠不下心真的對他置之不理。
電話又打了過來,蘇宴接了衝那邊大吼:“你去死吧去死吧,我不會再管你,別再打電話給我!”
電話那邊靜默了一下,過了幾秒,一個陰鬱的聲音從那邊緩緩的流出:“既然你不管,那就別怪我們對你弟弟手下無情!”
“等等!你是誰,蘇望現在在哪?”
“繆斯酒吧,給你半個小時,晚一分鐘系就剁了你弟弟的手。”
蘇宴掛了電話,朝着醫院外面自動提款機一陣猛衝,從取款機裡取出僅剩的一萬塊錢,一股腦的塞進包裡,打了個出租,朝着繆斯酒吧趕去。
時至傍晚,繆斯酒吧還沒開始真正的夜場,大廳裡放着傷感迷離的輕音樂,幾個年輕男女在炫彩變換的燈光暗影裡交頸而談,蘇宴抓着包四處張望,找尋着蘇望的身影。
一個劉海燃成藍色,穿着破洞牛仔褲的年輕男人走過來:“是蘇望的姐姐嗎?”
蘇宴謹慎的點點頭。
藍劉海上下打量她一眼,輕佻的吹了一聲口哨:“跟我走吧!”
蘇宴嗯了一聲,摸了一下藏在腰間的匕首。
藍劉海帶着蘇宴穿過一道燈光昏暗的走廊,拉到一間名爲“至尊紅顏”的包廂裡,這個包廂與平常包廂有所不同,裡面開着大燈,很敞亮,裡面擺了幾張麻將桌,有幾個男男女女在圍着麻將桌打牌。
藍劉海走到其中一張麻將桌前,對着一個穿着黑色鉚釘皮衣的男人低頭耳語:“成哥,蘇望的姐姐來了!”
成哥偏了偏頭,朝藍劉海身後看了一眼,把叼在嘴裡的香菸捻滅在菸灰缸裡,把面前的牌和一沓鈔票往前一推:“沒意思不打了,這些錢看你們拿去分。”
他的話引起同桌男女一陣雀躍的歡呼,爭先恐後的把那些錢塞進自己的腰包。
成哥站起來走到蘇宴的面前,狹長魅惑的眼睛在蘇宴身上掃了掃:“你就是蘇望的姐姐?”
蘇宴穩了穩心神,擡起下巴:“對,我就是。蘇望呢?我要見他!”
成哥走到包廂正中央的沙發前慵懶的翹腿坐下,轉頭對着身側的藍劉海交代:“把蘇望帶過來!”
沒一會兒,包廂的門再次被打開,藍劉海跟其他幾個人架着奄奄一息的蘇望走了進來,只見蘇望被打的鼻青臉腫,胳膊上身上到處是斑斑血跡,藍劉海等人一鬆手,他就癱倒在地上。
蘇宴衝過去蹲下來抱住蘇望的上半身,心疼的撫摸了一下他被打的看不清真面目的臉,低低的叫着:“蘇望,我是蘇宴,你還認識我嗎?”
蘇望緩緩的睜開眼睛,看見面前的蘇宴,輕勾了一下脣角,微微點了點頭。
還好意識清楚,蘇宴輕輕的鬆了口氣。
她擡頭怒瞪着沙發上的成哥:“以多欺少,算什麼英雄好漢?”
成哥淡笑着站起來走到蘇宴的面前,居高臨下的說:“你怪我以多欺少,怎麼不問問你弟弟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他的眼眸忽地的一冷,接着說:“我供他吃喝帶他比賽,他竟然勾搭我的女人!”
蘇望最近一段時間迷上了賽車,混跡於一幫富二代中間,年輕人火氣大,愛爭強好勝,有了摩擦很難說清誰對誰錯,但現在這個形勢下,蘇宴除了代蘇望認錯沒別的選擇。
她沉思幾秒對辰哥說:“蘇望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把他打成這樣出了氣,這件事就算扯平了。以後你們橋歸橋路歸路,誰也別再聯繫誰。”
蘇宴用弱小的小身板架起比她高大半頭的蘇望,剛想把蘇望帶走,只聽成哥冷冷的笑了笑說:“扯平?他上了我的女人,害的我在兄弟面前擡起頭,打他幾下就算扯平了?”
其他幾桌正在打麻將的人感覺到這邊氣氛的異樣,停了手裡的打牌樂趣,紛紛圍過來看熱鬧。
蘇宴幫蘇望處理過很多類似的事情,沒有一件不需要用錢就能搞定的,她閉了閉眼,從隨身包裡掏出一千塊錢遞給成哥:“這是給你的補償,希望你以後不要再找蘇望的麻煩。”
“哈哈哈哈……”在場的人轟然大笑。
蘇宴不明所以,緊咬了一下嘴脣,狠狠心又從包裡掏出五百:“一千五,不能再多了!”
“哈哈哈……”包廂裡爆發出比之前更大的笑聲。
成哥的眸色瞬間變冷,他一擡手用力的拍掉蘇宴手裡的錢:“你侮辱我?”
蘇宴怔了一下,她好心用錢和解,怎麼成了侮辱他了?
藍劉海嚼着口香糖附在蘇宴耳邊,好心提心她說:“小姐姐,你面前這位爺是本市首富的兒子,區區這點錢還不夠他一杯茶水。如果你想帶走你弟弟,拿出些誠意來,別讓他面子過不去!”
一聽本市首富幾個字,蘇宴就知道今天這事不出點血不會了結,她恨恨的在心裡把蘇望罵了個狗血噴頭,但一看見他滿身是傷奄奄一息的樣子,她又於心不忍恨不起來。
她踟躕了一下,把包裡的錢全都掏了出來:“我就這麼多,全給你,這樣總行了吧?”
成哥接過她的錢在手裡掂了掂,然後一揚手,把錢向空中拋去,紅色的鈔票像是雪花一般紛紛揚揚落下來,散落了滿地。
好容易攢下的錢被這麼糟蹋,蘇宴有點氣不過,她把蘇望放到一邊,右手按向腰間,冷冷的看着成哥:“這件事,你到底想要怎麼了(liao)?”
成哥勾了下脣角,目光輕佻的在蘇宴的胸前掃了一眼:“你弟弟上了我的女人,你既然要替他還賬,我上了你是不是纔算公平?”
有人不嫌事大的在一旁起鬨:“成哥威武,必須上她!” 口哨聲大笑聲一陣陣的傳來。
蘇宴憤怒的盯着成哥,過了幾秒,她說:“好,既然這裡是你們的地盤,那就按你們的規矩來。”
成哥拍了一下手:“痛快!”
“不過爲了以防你們反悔,我必須先把我弟弟送走!我不會趁機逃走,我就把他送到出租車上。”
成哥略一沉思,對藍劉海說:“帶他們下去。”
在藍劉海的監視下,蘇宴把蘇望送上出租車,給司機說了地址。藉着上洗手間的空檔透着給杜鳳蓮打了一個電話,讓她接到蘇望以後馬上找個地方躲起來,水果攤的生意也暫時別做。
幾分鐘後,蘇宴重新回到“至尊紅顏”包廂,成哥笑了笑過來摟住蘇宴的肩膀,對着包廂裡的其他人說:“你們接着玩,我有事先走了一步!”
一個留着長頭髮的男人大笑着說:“成哥您悠着點,別折到這個女人身上了!”
衆人嘻嘻哈哈,笑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