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豔羨的目光以及小聲的議論中,蘇宴抹了一下嘴巴上奶油漬,不自然的朝着講臺上的方向走去。
到了講臺上,盛朗熙把她拉到自己的身邊,與她並肩而戰。
他環視了一下四周,輕咳一下,朗朗的說:“借今天這個場合, 我想做一件事……”
他緩緩的轉了一下身子,面向蘇宴,在蘇宴還未搞清狀況之前,盛朗熙突然單膝跪地,眼底帶着一絲羞赧,脣角含着笑,舉着一杯鴿子蛋大的鑽石戒指,啞着聲音說:“蘇宴,嫁給我!”
“哇!”
講臺下面一下子沸騰了,護士站那幫小姑娘興奮的連嗓子都快喊啞了。
影響師也是會做事,放了一段輕柔溫馨的音樂,把氣氛搞的還真像那麼回事。
蘇宴尷尬了,要求婚早說啊,她也準備一下。
穿着一件寬鬆的毛衣,下面是牛仔褲,腳上是一雙該刷的運動鞋,這樣隨意的穿搭跟這樣的場合一點都不般配,她真是囧到家了。
心裡再囧,面上仍是一片淡然,傲嬌的挺直了脊背,公主一般昂着頭:“想要娶我啊,可以啊,彩禮拿來,數目少了可不嫁哦!”
早該結婚了不接,讓你拖到現在?
既然拖到現在,就得讓你吃點苦頭。
你不是給我擺臉色冷戰麼,好,跪着吧,老孃玩夠了報了仇再讓你起來。
盛朗熙似乎早有準備,臉上沒有一絲的慌張, 她笑了笑,招手讓嚴詞秘書過來。
嚴詞手拿着一份文件夾走到蘇宴的面前,畢恭畢敬的把文件夾送過去,面對微笑的說:“夫人,這是總統閣下給您準備的彩禮!”
喲,準備的還挺充分哈,連她這一招都想到了。
蘇宴輕咳一下,把文件夾接過來,小聲的對盛朗熙說:“數目小了可不嫁哦!”
以爲是支票房契之類的,沒想到是一份財權轉讓書,上面不只有盛朗熙的簽名還有盛尊的,蘇宴疑惑的翻了翻,當她看見白紙黑字寫着現任盛氏總裁蘇宴字樣時,半天沒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
她迷惘的看着盛朗熙:“這……”
“從現在開始,你全權繼承爺爺的財產,接手盛氏,是名副其實的盛氏總裁了!”
蘇宴指着自己:“我?盛氏總裁?”
盛朗熙嗯了一聲,擡眼看她,小聲的說:“快點把戒接過去,我的腿都快麻了!”
事情來的太快,又太複雜,蘇宴一時半會兒反應不過來。
看着她呆呆的樣子,盛朗熙無奈的輕搖了一下頭,呆頭呆腦的,這要以後去盛氏上班不得被人笑話?看來需要教她的東西還很多啊!
盛朗熙徑直站了起來,牽起蘇宴的手,把能閃瞎人眼睛的鴿子蛋鑽戒戴到她左手的無名指上,親了親她的手,微笑着面向下面的觀衆。
下面瘋了,大家熱烈的鼓掌,剛分配過來實習的小夥子激動的吹着口哨,整個會場成了一個歡樂的海洋。
許多年以後,蘇宴還能回憶起這一天的心情,激動,震驚,難以置信。
她想了許多年也沒能想明白,盛朗熙怎麼有那麼大的膽子那麼大的魄力,把盛氏當做聘禮送給她?
換做她,拼了命也不會把這麼大一份家產讓出去。
醫院的慶功會變成了求婚宴,總統閣下高調求婚字樣佔滿了第二天的報紙頭條。
接踵而來的是盛家人的糾纏與威脅。
關於盛朗熙求婚的報道還沒看到,盛家的人就氣勢洶洶的找上了門。
此次來的不只是盛家的人,還有十幾個高大威猛的保鏢,大有不交出盛氏就要魚死網破的架勢。
盛朗熙早就料到他們會這麼做,提前在院長裡部署了士兵進行保衛,還早早的把楚源跟蕭慕錦叫了過來,以防萬一。
“你說,這是怎麼回事,我們盛家的產業怎麼到了一個外姓女人的手裡, 你給我解釋清楚,不然我要你們好看!”盛子睿氣急敗壞的嚷嚷着。
盛朗熙站在正廳的門口,高大挺拔的身姿如院角的松柏一般挺直,寒風吹過,撩起她衣服的一角,他環抱着雙肩,神情淡定安然:“爺爺把盛氏交給了我,我有權把它轉交給任何人!”
“你……你……”盛子睿氣的咬牙切齒:“你瘋了,那是盛氏,不是隨隨便便一個小公司!”
聽聞盛朗熙把盛氏轉給蘇宴的事情,盛家人的第一反應都是不可能,絕不可能,盛氏不是普通的企業,它一個小小的改革都會引起商界的地震,其影響力可見一斑。
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把這麼龐大的一個企業拱手讓人,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能讓。
盛朗熙不僅讓,而且是全部轉讓,沒給自己留一點後路。
盛家的人氣炸了,盛子寬氣的直接進了醫院,他們在背後把盛朗熙罵了個狗血噴頭,什麼聰明絕頂智力過人,分明就是一腦子進水的傻子!
盛笑笑把這些轉訴給盛朗熙,盛朗熙微微一笑,傻就傻吧,我這麼聰明的人也難得傻一回。
盛朗熙朝盛子睿的方向走了幾步,他看着他被風吹起來露出的霜色鬢角,微微一笑,湊到他耳邊說:“小叔,如果你再鬧下去,你手裡的那百分之一的股份可能也要保不住了!”
“你……”
盛子睿氣的臉色漲紅,他用手恨恨的指着盛朗熙,心裡氣急,卻拿他沒一點辦法。
盛朗熙是個狠角色,從他年紀輕輕,摒除衆異,把內定的盛子寬從族長的位置上拉下來,自己取而代之的時候,盛子睿就知道此人非一般人能絆倒,假以時日必成心頭大患。
曾也使手段耍計謀對他下過黑手,但都被他輕而易舉的躲過。
以爲他當了總統以後,便斷了對盛氏的念想,他本人也說過無心商業,熟料,竟然在緊要關頭,他把衆人爭的頭破血流的盛氏像當做禮物一樣送給了一個女人。
一個女人,他真特麼的是個瘋子!
“小叔,你應該知道的脾性,言出必行,說到做到!”
盛朗熙目光沉靜的看着盛子睿,盛子睿竟從他的眼底看到了陰冷決絕之色,那百分之一的股份是他最後的保障,沒了那百分之一,他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與盛朗熙的目光對視幾秒後,他狠瞪了他一眼,然後轉身帶着保鏢憤憤離去。
盛子睿離開後,盛朗熙返回房間,蘇宴蹬蹬蹬的從樓上下來,勾着頭向外看了一眼:“走了嗎走了嗎?”
不見了守在門口的陌生保鏢,她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從盛朗熙把盛氏轉讓到她的名下,她就一天沒休息好過。
總覺得搶了別人的東西,擔心別人隨時要要回。
要說蘇宴當上盛氏總裁的感受,那就一個字,爽!
她成了盛氏總裁,也就成了全H國的首富,這事只是想想就能讓她笑醒。
在此之前,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成爲超級有錢人,頂多想着怎麼爬上總統閣下的牀成爲他的女人掛個虛名什麼的。
上天竟然把這麼大一塊兒金元寶砸到了她的頭上。
高興激動之餘,是深深的恐慌與不確定,艾瑪我要當女總裁了,管理那麼多人行不行啊,會不會被手下人恥笑啊?萬一我乾的好,一不小心成了世界首富,那麼多錢我該怎麼花啊如此杞人憂天的想法隔一會兒就會蹦出來一個,搞得盛朗熙很是無語。
“盛氏又不是你搶來的,你那麼心虛幹什麼?”
盛朗熙瞥她一眼,拿了一張報紙在沙發上坐下,邊看報紙邊淡淡的說:“下次再有人找你的麻煩,你什麼也不要說,直接把他從盛氏集團除名!”
“我可以嗎可以嗎?”
蘇宴跟盛朗熙擠坐在一起,拉着他的胳膊晃來晃去,盛朗熙給了她一個“你說呢”的眼神,她大呼一聲,哇哦,太棒了,這感覺好酷哦!
蕭慕錦得知蘇宴繼承盛氏後,拎着一瓶紅酒前來祝賀。
意外的是,盛笑笑竟然跟在他的身後一起來了。
蘇宴一看見他倆,揮着手往外趕:“今天沒做好吃的,不歡迎蹭飯!”
其實今天做的全是她愛吃的,她怕別人跟她搶所以才這麼說。
蕭慕錦把酒放在茶几上,坐在蘇宴的對面,不客氣的把她面前的進口堅果端到自己面前吃,邊吃邊說:“我說蘇妹妹,你現在都是全國首富了,能不能別再這麼摳?不過是一頓飯,還能把你吃窮了?”
他向前探了一下身子,把帶過來的那瓶紅酒往蘇宴面前推了推:“兩萬六的酒,吃你一頓飯不虧吧?”
蘇宴掃了一眼酒瓶上的紅酒,輕咳一下,轉了身子,對着廚房說:“家裡來了兩個客人,別忘了再多添兩套餐具哈!”
蕭慕錦跟蘇宴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蘇宴的姐姐蘇念。
他嘎嘣一聲把堅果的殼用牙咬開,取出裡面的果肉扔進嘴裡:“本以爲你那個姐姐是什麼反動組織的女魔頭呢,搞了半天就是一爲情所困的大傻帽,你們女人啊,愛少了不行,就像你這樣沒良心的,愛多了也不行,就像你姐那樣爲愛癡狂差點變變態的,你說你們姐倆怎麼就沒一個正常的,難道是遺傳你那……”
移情別戀腳踏兩隻船的父親沒來得及說,蘇宴拿了兩顆碧根果朝他砸過去,正中他的腦殼,恨恨的說:“還沒喝呢就發酒瘋?能不能積點口德?”
蕭慕錦捂着被打痛的額角,齜牙咧嘴的說:“說你沒良心你還真是沒良心,我這麼說不都是爲你抱不平?”
“我謝謝你哈,不過,我們家的事你以後少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