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已去,生者還要繼續,他們都跟蘇望沒有關係,爲什麼要他們爲自己的傷痛痛苦買單,難道就因爲他們愛她麼?
越是愛,越是不能傷害呀!
蘇宴圍着若大的綠化帶走了一圈又一圈,覺得快體力不支的時候在旁邊的草地上坐了下來。
周圍的霧氣已經散去,橘紅色太陽從天邊緩緩的升了起來。
蘇宴眯着眼睛看着那冉冉升起的太陽,心中像是被注入了心生力量一樣充滿了希望,對,蘇望已經去了,她爲他傷心難過已經夠了,她不能再這麼下去了,找出陷害蘇望背後的幕後兇手,將之繩之於法告慰蘇望的在天之靈纔是最重要的事。
她蹉跎了這麼長時間,是時候打起精神乾點正事了!
太陽一點點的升起來,毫不吝嗇的在它俯瞰的大地上灑下萬丈光輝,蘇宴凝眸望着那火球,到最後雙眸被刺的無法直視,她突然笑了,像個小孩子一樣。
當回家做飯的蕭慕錦再次見到蘇宴後被她突然的轉變嚇了一大跳,他還沒從她轉變的震撼中回過神,又被蘇宴的食量嚇了一大跳。
鑑於蘇宴最近的飲食狀態,蕭慕錦沒有做太多的飯。
其實他也沒抱太大的希望蘇宴能吃飯,蘇宴能給他一個面子和尚幾口粥他就已十分滿足。
結果是蘇宴不僅吃完了一整碗粥一個水煮蛋,最後他的那份粥跟水煮蛋也吃了,若不是鍋裡沒了多餘的飯,蕭慕錦真懷疑她還能吃。
因爲蘇宴突然胃口大開,搞得蕭慕錦有些恐慌,半是認真半是玩笑的說:“蘇宴你這麼吃下去會不會吃個大胖子啊?”
蘇宴啃着蘋果斜了他一眼:“你嫌棄我?”
蕭慕錦許久不見蘇宴這種輕鬆的表情,差點被她剛纔那個樣子晃到眼睛。
他看了一眼蘇宴手中的蘋果,默默的嚥了一口口水:“看你說的,我嫌棄我自己也不能嫌棄你。”
蘇宴被蕭慕錦的話逗笑,過來用拿蘋果的手勾住他的脖子:“走,現在陪我去購物,我們把冰箱都塞滿。”
因爲蘇宴重拾信心,蕭慕錦高興壞了,當即拿了車鑰匙跟蘇宴下了樓,好像晚一秒,蘇宴就會反悔一樣。
驅車去超市的路上,蕭慕錦東拉西扯的給蘇宴解悶,蘇宴看着窗外,神色平靜,也不知道聽沒聽到他的話。
到了超市,蘇宴一改之前的沉默狀態,看見好吃的跟看見人民幣一樣兩眼放光,扯着蕭慕錦的胳膊,指點江山的讓他給她買這個買那個,購物車都裝滿了還不罷休。
蕭慕錦苦着臉抱怨:“蘇宴你這是要把超市搬回家啊,買這麼東西我可不幫你提!”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樂開了花,他巴不得蘇宴能吃能睡,做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只是他不知道,在貨架的拐角處,看到蘇望曾經喝過的某品牌的牛奶時蘇宴突然暗下來的眼睛。
元奇說,不顧別人感受的人是自私的人,那她就裝着重新開心的樣子讓愛她的人也開心好了!
蘇宴瞭解蕭慕錦,她知道她怎麼做,他會最開心。
他們購買的物品裝了整整五個超大購物袋才勉強裝下,蕭慕錦一手拎起來兩個,朝那個最輕的購物袋努了一下下巴 :“喏,那個是你的,你別說你一個也拎不動!”
蘇宴輕而易舉的拎起那個購物袋,另一隻手挽住蕭慕錦的胳膊,笑嘻嘻的說:“哪能啊,我也是有肌肉的人。”
還肌肉呢,都快瘦成排骨了。蕭慕錦忍着這句話沒說。
還沒剛走兩步,蘇宴突然捂着肚子說:“哎呀不行了,人有三急,我得上廁所!”
不等蕭慕錦說話,丟下購物袋就朝洗手間的方向跑。
看着如兔子一般溜走的蘇宴,蕭慕錦好笑不笑的扯了一下脣角,恨恨的被蘇宴遺棄的購物袋,大步朝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因爲東西太多,蕭慕錦調整了好半天才把它們全都放進後備箱。
扣上後備箱門,輕呼出一口氣,蕭慕錦心情愉悅的折身回去找蘇宴。
到了洗手間外面,蕭慕錦沒看見蘇宴的身影,以爲她還在廁所,便在外面的休息椅上等。
等了十幾分鍾,他的遊戲都通關了,蘇宴還沒從洗手間裡出來。
蕭慕錦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他拉住一個正在做清潔的阿姨,往她的手裡塞了一百塊錢:“麻煩你幫我去看一下女洗手間裡有沒有一個長頭髮大眼睛,穿着紅衣服,長的特別漂亮的女人?”
清掃阿姨看看手裡的百元大鈔,喜滋滋的去了。
過了一會兒,清掃阿姨領着一個穿着紅襯衫的中年婦女來到蕭慕錦的面前,用那種以爲做了多了不起的口吻說:“人給你找來了,看看是不是她?”
蕭慕錦看到紅襯衫的面容後氣的要死,他一生氣就口不擇言:“我說的是一個漂亮女人,你給我找的這是個什麼東西?!”
不等清潔工阿姨反應過來紅襯衫婦女哪裡不漂亮了,微胖是紅襯衫一把揪住蕭慕錦的一番,氣勢洶洶的說:“你說誰是東西,看你長的人模狗樣,嘴巴怎麼這麼賤?”
蕭慕錦找蘇宴心切,根本沒工夫跟紅襯衫女人打嘴仗,散發着陰冷目光的眼睛瞪她一眼,然後推開看熱鬧圍觀的人羣,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衝進了女廁所。
正在上廁所的女士們看見女洗手間突然闖進來一個男人,頓時嚇得花容失色尖叫連連。
蕭慕錦毫不猶豫的推開一扇扇格子間的門,每推開一扇門,都會有一個大叫的女人從裡面跳出來。
最後確認完畢,也沒看見蘇宴的身影。
超市保安得到消息火速趕來,把蕭慕錦當成流氓團團圍住。
蕭慕錦懶得跟他們解釋,一手放倒一個,動作利落瀟灑的衝出包圍圈。
做了錯事得了機會不趕快逃走反而衝進監控室,威脅裡面的工作人員調監控的壞事分子,出了蕭慕錦,估計再找不出第二個人來了。
他從門後面操起一把掃帚架在一個管監控的工作人員脖子上,冷冷的說:“給我調出來十五分鐘前洗手間門口的監控,不然我殺了你!”
被威脅的禿頂男人顫抖着手指斷斷續續的在電腦鍵盤上敲了一會兒,驀地想起來洗手間涉及顧客隱私所以那裡並沒有安攝像頭。
“對……對不起先生,洗……洗手間……”
不等禿頂員工把話說完,外面響起一陣警車鳴笛的聲音,蕭慕錦眉頭緊皺,敲暈了那個禿頂員工,在電腦上噼裡啪啦急切的搜索起來。
搜索了半天都沒搜索到蘇宴的影子,連超市入口攝像頭關於蘇宴的影像都被人抹了去。
蕭慕錦清晰的意識到,蘇宴被人劫走了。
超市附近的片警接到舉報後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這家超市,當他們聽說蕭慕錦在監控室後,又迅速的把監控室團團圍住。
當所有出動的警察都認爲監控室裡的罪犯在劫難逃時,他們舉着槍踢開監控室的門,只見一室受驚了羣衆,卻沒見爲非作歹的罪犯。
問羣衆,誰也說不清蕭慕錦是怎麼不見的,更有羣衆描述說,那個人會妖法,嗖的一下就從門後面消失了。
警察也第一時間查了監控,可監控裡一片空白,今天的監控記錄全部被人銷燬。
“真是活見鬼了!”一個警察抹了一下額頭的汗水,憤憤的說。
……
一輛車沿着曲折的山路歪歪扭扭的向上,最後在一撞殘破的小土屋前停了下來。
蒼鷹從主駕駛車位上跳下來,打開後備箱,把困成一團嘴上貼了膠帶的蘇宴從裡面拉下來,拖着她往小土屋的方向走去。
到了小土屋裡面,蒼鷹把蘇宴綁在一根粗壯的木樁子上,做完在這一切撕開貼在蘇宴嘴上的膠帶。
蘇宴沒有像以前的她那樣大喊大叫,表現的意外的冷靜:“你不是說要帶我去手刃兇手嗎,兇手呢,害死我弟弟的兇手呢?”
蒼鷹用火柴點燃了一根香菸,叼在嘴上,煙霧升騰,他臉上的刀疤在繚繞的煙氣裡若隱若現,面目更顯可憎。
“不就在你面前麼?”蒼鷹吐出一個眼圈,淡淡的說。
雖然蘇宴在被綁架的那一刻就有預感,但親耳得到驗證,全身止不住的顫抖,她的眼睛充斥着巨大的憤怒,咬牙道:“果然是你!”
蒼鷹淡漠的睨了她一眼,冷哼一聲:“盛朗熙跟蕭慕錦都早知這件事是我乾的,難道他們都沒告訴你?”
吸了一口煙噴過去,嗆得蘇宴劇烈的咳嗽起來。
蘇宴望着蒼鷹那張醜陋的臉恨咬牙切齒,眼睛裡燃起熊熊烈火,她真希望此刻能化身超人,把那張臉揍個稀巴爛。
蒼鷹圍着蘇宴轉了一圈,最後又在蘇宴面前站定,微微俯身,把頭湊到蘇宴的臉上仔細的打量。
按照殘蒼鷹的審美,蘇宴漂亮也算的上漂亮,但是身上少了一種女人特有的嫵媚。
他也是疑惑,盛朗熙與蕭慕錦這麼出衆的男人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怎麼就被蘇宴這麼一個算不上絕色驚豔的女人迷得七葷八素?
只要一想起蕭慕錦那日與他決裂的話他就心生暴躁。
蕭慕錦與蒼鷹雖然從團隊建立之初氣場就不太對,蕭慕錦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脾氣一上來,管你是不是老大,直接照懟不誤,搞得系蒼鷹經常很沒面子。
即便如此,也不能抹殺他們曾經一起浴血奮戰,曾經患難與共,曾經死裡逃生的事實。
在沒認六叔之前蒼鷹一直以孤兒自居,從小沒什麼朋友,雖與蕭慕錦經常爭吵,矛盾也很多,卻真心把他當兄弟當家人。
誰能想到他們沒有在戰火中倒下,沒能因金錢兒隔閡,卻因爲一個女人決裂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