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玄淳是個僱傭兵,在僱傭兵界裡也是屈指可數的強者,他組織的double也是僱傭兵界前三的存在,可是他們從來沒有想過,竟然會敗在一個看似不起眼的小鬼手上。
他們的目的和天天說的一樣,並不是爲了救那個下獄的城玄都虹,而是要在對方還沒有泄露出關於王權者死亡真相的情報之前,將他殺掉。而之所以將青王和赤王都吸引來,不過是爲了打掩護,他們是以着必死的心態來組織這場恐怖事件的,關於王權者的情報比所有人想象中的要重要得多,而他們要用生命來掩蓋那一真相。
只是他們唯一的漏洞是,偏偏牽扯上不該被牽扯進來的人。擁有靈力的天天,將靈力覆蓋在身上,即使是再強力的槍彈都無法破除他的堅殼。
在別人看來他是用生命不理智的要開出一條人質逃生的通道。
而只有天天自己才知道,他不過是…渴望血腥的氣息。在場所有的罪犯……將會成爲厲鬼的食糧。
沒有一個人,能夠逃出去。
他的動作沒有人能夠跟上,即使後面知道淳竟然也是個厲害的靈能力者,也不能夠阻擋天天邁着死亡腳步到來的陰影。
“那是……惡魔麼……”即使是心理素質過硬的傭兵們,也爲這個浴血奮戰的人而喪失了鬥志,而成爲了一個個的刀下亡魂。不知道從哪個僱傭兵身上奪來的長刀,雙刀齊飛的他動作如鬼魅般的不可跟隨,他的每一次攻擊都是死神的微笑,而成爲獵物的人,毫無反抗的餘地。
一樓的宗像禮司和周防尊已經準備直面進攻,他們是王,能夠殺死王的就只有王本身,炸彈對他們而言就像是水槍一樣毫無殺傷力。
可是戰局比他們想象的要結束得快,三樓的一塊窗戶,一道黑影撞碎了玻璃,輕巧的踩在了牆面上,迅猛的向前衝刺,堪堪的落在了地面上,整棟商場被炸彈轟得面無全非,只剩下一座空架。
那個從地上慢吞吞站起的黑髮少年,他的上衣破損的搭在了身上,露出裡面並不健壯的身體,他手上兩把沾滿血的長刀被隨意的丟棄在一邊,回頭看着一身狼狽的青王和赤王走出來,微微一笑。
“啊啊~我說了不用幫手的嘛~這樣的結果可不能賴在我身上哦~~”他俏皮的這樣說,就像是完成了一場成功惡作劇的孩子那樣笑着,完全無法和之前那個軟弱怕死的人混爲一談。
“……啊,確實是我們的錯。”青王愣了下,擦了下臉上的灰塵,說道。“不過你還真是……後生可畏呢。”
“多謝誇獎~”渾身是血的他,頭髮都亂糟糟的。
黑子突破了警察的防線衝了過來,抓着天天的手焦急的問:“你沒事吧天一君,你的手……”
經過黑子的話,旁人才注意到他的右手手臂中槍了。在一片慌亂中,醫生提着醫藥箱過來,說:“身上還有其他的傷嗎?現在就帶你去醫院治療。”
“啊,不用了。”
天天的拒絕讓醫生不解,他徑自的奪過了對方手裡的醫院箱打開,放在呆愣愣的黑子的手上,取出裡面的醫用酒精一瓶子倒在了血肉模糊的傷口上面,發出的茲茲的聲音背後是讓人難以忍受的疼痛,聽到聲音的人都忍不住齜牙了,他卻像沒事人一樣的拿出一支醫用鑷子,在旁人來不及反應的時候探入了傷口之中,只不過是一個眨眼間,子彈被夾出丟進了醫藥箱裡,簡單的上了點藥後,他拿起繃帶熟練的包紮好,完美的包紮手法並不只是多用包紮後的心得之作,幾名警察看出來那可是戰場上常用的最有效的包紮方式。
拍了拍那已經包紮好的地方,他似乎根本感覺不到疼痛,笑着對黑子說:“謝啦。哲也。”
“謝什麼…明明就是我,就是因爲我擅自行動,爲了保護我才中槍的……是我該道歉……”黑子哭着說出這個別人不知道的事情。
爲了護着黑子,本來能夠閃過子彈的天天中槍了,不過那個時候是因爲沒有用到靈力,擔心被看出異常才故意被打中的。
現場還是一片混亂的,大量的警察和消防員忙着滅火,而火星紛飛的現在,隱射出的是這個救了人質並解決了罪犯的少年的強大和…神秘。
“對了,兩位閣下。”天天對站在不遠處用複雜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兩位王,完全沒有旁人在見到兩位王時該受到的影響,王的威壓對他起不了絲毫的作用,他不卑不亢的說,“關於那個double組織,還有漏網之魚哦。查一下外面的攝像頭記錄吧,他們的動作就好像是演習了無數次,而且對你們這邊的動向好像也很清楚,我一直看到有兩個人在對着一個儀器,應該是有人從外部提供消息的,應該是商場內的職工……所以,稍微動了點小手段。”他打了個響指。
“在聽到槍聲的時候我用了自己研製的擾亂器,定好了鬧鐘後從窗戶丟進了五樓通風口裡,響起的時候就會屏蔽掉所有商場裡的罪犯們應該收到的外部信息。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個人應該已經走了。所以,比起在這裡乾站着,還是快點去看看押送城玄都虹的警車吧,會有很好玩的事情發生哦。”
而在天天說完,淡島一臉緊張的過來,對宗像禮司說:“室長,押解城玄都虹的車被攻擊了。”
而接收了所有注目的天天,無所謂的聳肩。“嘛嘛~看來他的動作比我想象中的快一點。”
“……不是快一點吧。不過請放心,我的下屬會抓住嫌犯的。比起那個人,我現在更想要和你好好談一談。顯然你知道的事情比我們要多得多。”宗像禮司說道。
“只是稍微做了一下推理而已哦。如果你是想問我怎麼知道商場裡被安置炸彈的話,那是因爲那位淳先生他的心臟頻率有點不正常,而且那些罪犯的眼神也看不出急切或者擔憂的樣子,他們是亡命之徒。嘛~至於城玄都虹這個人,作爲那位暴走死亡的前赤王他忠心的下屬,非但躲過了因爲王的暴走而族人滅亡的慘劇,反而那麼努力的想要吸引到那麼多王的注意,那麼活躍的表現實在是和黑市裡傳聞的形象大不相同。”
“可你用演戲騙過了那些罪犯,還用摩斯密碼傳遞信息。你怎麼能夠確定一定會被人發現到你的動作呢?要知道,我們當時可不知道原來你這麼有手段呢。”周防尊慢悠悠的問道,但是他的眼神卻是犀利非常。
“不是有位一定知道摩斯密碼,又和我有一面之緣的人在麼?”天天指了指身後瞠目結舌的保安隊長,那人不知道原來自己也會被牽扯進內,驚訝的指着自己完全不明白狀況。“盡職而且被信賴着的保安隊長,當時一樓有產生糾紛的時候,聽到手下的報告就不自覺的用食指摩擦自己的右手拇指,是習慣用槍的人呢,而且從走路的方式和給人的感覺,那拼命的想要表現出融入社會的溫和但是眼裡閃過的犀利……應該是位因傷退役的前特種兵吧。受傷的地方應該是一直下意識掩護住的後腰位置。這樣的人是不會錯過有用的訊息的,尤其是~一個竟然會在初次見面的時候大膽的向前攀談而表現穩重的孩子,爲什麼會在被罪犯點名玩死亡遊戲的時候,會表現得那麼不正常,甚至將一直用心保護自己的哥哥毫不猶豫的推出去當替死鬼~真是很有疑點呢,不是麼?”
他無奈的攤手。“好了,你們想知道的我已經說了,我要的東西也到手了。至於其他不瞭解的地方,恕我沒時間和你們瞎扯。至於我的活躍,就當做是我拯救了人質的報酬,希望不會出現在媒體眼前,不然下次干擾的就不是罪犯的儀器,而是你們Scepter4的內部設備了。合作愉快~”
說完他還真的準備走,被他這麼長篇大論的說出那種瞠目結舌的內容,很多人都傻愣愣的看着他要離開的樣子,卻是周防尊率先的衝過來,抓住了他的肩膀,但是被對方抓住,周防尊反射性的要攻擊的時候,一隻白淨手屈起落在他的咽喉處,而如此動作的人笑眯眯的說:“請放手…要知道,我現在可是還沒完全冷靜下來。”
這是一個習慣戰鬥的人,他充分表現出了他的機敏而果斷,如非不是他的年齡,幾乎以爲他是個在無邊戰場上退下來的將軍。
他那深邃目空一切的雙眸,看着你就像是在看無關緊要的物品一樣,沒有一絲的活力。死在他手裡的,絕對不只那些罪犯。
周防尊笑着停止了攻擊,天天也放開了他。他問:“我很好奇,你想要的東西,是什麼呢?”
“啊,是這個。”天天從懷裡掏出來一個被保護得很好的東西,說,“這是我來這裡的目的哦。”
周防尊自然知道那是什麼。YEEICH的軟件…那麼普通的軟件就是他要的麼…
“對了,別忘記了。”天天似乎想起了什麼,從口袋裡拿出來兩個核桃大的圓形物體,放在了周防尊手裡。“我只來得及拆兩個,這種炸彈真有趣呢,和傳統上的完全不一樣,檢查一下出處或許會有意外的收穫吧。”
話已至此,他也沒心情再管他們,靈活的閃過一個個要攔住他的人,很快的消失在樓層之中。那麼多的人竟然是攔不住一個小鬼,實在是讓人無法接受。
而被解救的人質裡,赤司還愣愣的無法相信剛纔發生的一切。他們被保護在安全的位置,接受醫護人員的治療和開導,而瞞過了所有人眼睛的黑子,才能夠見到天天。而在看到天天離開後,黑子後知後覺的摸着自己的口袋,裡面硬硬的不正是他的手機麼?
黑子回來,看着沉默不語的赤司。他們這些人都聽到了天天那番長篇大論,但是聽着還是覺得不怎麼能夠相信。而自認爲很瞭解自己弟弟的赤司,應該是最不敢相信的那個吧。
“赤司君…我不知道你和天一君之間是怎麼相處,但是我知道天一君是很在意赤司君你的。在剛纔,那些人要收手機的時候,不是有人因爲發信息被殺了嗎?我當時也是要發送求救信息的,可是天一君卻故意壓在我身上,奪走了我的手機將自己的塞給我。他是故意要被那個罪犯頭子注意到的。然後……也是爲了讓對方更注意到自己,纔會說出讓赤司君代替自己的話的……我之後擅自行動,但是拿到了槍卻不知道怎麼用,天一君爲了保護我手臂中了槍……”
“這是第三次被救了。”黑子一邊說一邊低聲的哭,對一臉震驚看着他的赤司說,“我第一次遇到天一君的時候……知道了他的秘密……天一跪着求我不要告訴別人,特別是赤司君你……他是爲了保護你,一直隱瞞着自己被無形的力量追殺的事情……所以,請赤司君,不要再誤會天一君了……我不知道他究竟過着什麼樣的生活,但是……能夠獨立面對那麼多罪犯並拯救了這麼多人的天一君……他纔是那個最需要被拯救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