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場所表演的曲目,基本山都是奏鳴曲或者協奏曲,沒有任何交響曲。
不過,上半場結束,樂池中的樂手們和指揮宗師退場之後,臺下的觀衆除了那些需要解決生理問題的人之外,其他的人都在熱烈的討論着上半場的演出。
“很新奇的安排,以前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音樂會,雖然沒有我最喜歡的交響樂,可我怎麼覺得上半場卻是我迄今以來聽的最好聽的一個半場音樂會呢?”普通包廂中,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貴婦人和身邊一個同樣打扮的貴婦人說道。
另外一個貴婦人笑着調侃道:“婉月啊,我看你是醉婦之意不在酒,是看上那個炎天驕了還是看上那個年輕的指揮家了?”
“去,我哪兒有你想得那麼不堪?”貴婦紅着臉輕啐道。
包廂內的另外兩個貴婦人臉上都帶着戲謔的笑容。
貴賓席,一個大腹便便、但身上氣勢很足的胖子笑着對身邊一個年輕的可以做他女兒的少女說道:“夢穎,你還喜歡這場音樂會嗎?反正我是覺得挺好聽的。我雖然不懂這些東西,但曲子好聽不好聽我還是能分辨的出來的。這幾曲子都很合我的味口。”
那位少女笑盈盈的說道:“親愛的,謝謝你這次帶我來這裡聽這場音樂會,我很喜歡。可能你還不知道,臺上那個指揮家還有剛纔那個開場的小提琴手,是我的師兄呢。當年我上大一的時候,他們都已經大四了。”
“噢?還有這種關係?要不要在音樂會結束之後,我請他們吃頓飯,你們也可以聊一聊學校裡的事情啊。”
那少女身上微不可查的哆嗦了一下,也沒敢擡頭,直接就開口拒絕道:“親愛的,我只是說說而已,我可不想和那幾個男人產生什麼交集……”
大胖子聞言,滿意的點了點頭,不再說別的。
三樓看臺,這裡已經算是低檔的區域了。三位明顯是一家人的觀衆,正在那裡熱烈的討論着。
“老爸,我回去之後也要好好的練琴,我一定要和那個炎天驕大師一樣,成爲全場觀衆視線的焦點!”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攥着拳頭對身邊那個儒雅的中年男子說道。
中年男子笑呵呵的拍了拍女兒的肩膀說道:“敏敏啊,你能有這份決心,那我和你媽媽就一定會堅決的支持你。”
那少女另外一側的一個美婦人也笑道:“亞夫,看樣子你這次帶敏敏來這裡,還就真來對了。我還以爲敏敏真的要放棄繼續學習小提琴呢。”
“媽,以前我小,不懂事,可是這次我明白了,我會繼續練下去的。嚴大師拉的那幾曲子真的是太好聽了,回去之後我就要練習那幾曲子。我要成爲我們學校的小提琴皇后!”
夫婦倆側臉看着女兒臉上那還略顯稚嫩的小臉,臉上都露出了心滿意足的微笑。
還有什麼能比孩子懂事更能夠讓做父母的感到寬心呢?
在池座正中間的另外一處貴賓區,在半個月之前曾經和宗師以及炎天驕見過面的那位著名的小提琴家胡榮華胡老,此時正在和身邊的一個和他歲數差不多的老年人低聲交談。
“老馮,你感覺這上半場怎麼樣?”
那老馮微微點了點頭說道:“這種安排是我之前從來沒有遇到的,很新穎。而且開場的方式也是前所未聞的。最關鍵的是,這上半場的六曲子,正是我們現在最需要的。當然,缺點也不是沒有,樂團的規模太小,而且樂手的水平也略有不足。不過總的來講,天衢交響樂團能夠做到這種地步,已經是很不錯的了。”
胡老笑呵呵的衝着老馮比劃了一個大拇哥,笑道:“也就是你,換了別人,肯定是滿口的稱讚。”
老馮自嘲似得笑道:“沒辦法,幹了一輩子的指揮了,挑毛病都成習慣了。”
頓了頓,老馮很正色的說道:“你說的那個炎天驕果然水平不錯。雖然還趕不上你,可是這歲數就有這樣的水平,即便是在咱們團裡,也是很少見的。還有,那個指揮不簡單,真的不簡單。”
“呦?老馮,這個樂團裡還真有你能看上眼的啊?”
“嗯,樂團的其他人都不算什麼,可是炎天驕可以考慮。至於那個叫宗師的指揮,他的指揮水平我都感到驚歎!他要是在咱們團裡,要是能和樂手們都熟悉了,我覺得我不如他!”
一聽老友這麼說,胡老真的是被震驚了一下。“老馮,這個小宗真的有你說的那麼厲害?”
“嗯,或許你剛纔光注意炎天驕了,而我的注意力卻是全都放在這個宗師身上了。這個小夥子絕對不簡單,現在他這個歲數,我就已經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代指揮大師的風采了。不過,一個小小的單管編制的樂團,是無法讓他展露出他真正的指揮才華的。”
胡老點了點頭,忽然又像是想起什麼來一般說道:“老馮,你別說你不認識小宗啊!這個小宗在去年可是差點就進入到了咱們樂團,好像還是你欽點的。只是這個孩子家裡當時出事了,最終沒能來到咱們樂團。”
老馮很鎮靜的點了點頭說道:“我早就已經認出這個小夥子來了!我真沒想到他成長的竟然如此快。老胡啊,咱們去年丟了一座金山啊!我現在很後悔!”
……
皇家包廂裡,阿焊洋洋自得的說道:“媽,泰哥,怎麼樣,這次拉您們來這裡欣賞這場音樂會,沒讓您們白來吧?還有云朵兒,怎麼樣,這次服氣了吧?正穎,這次沒白來吧?”
文王殿下和清瑤大長公主笑呵呵的點了點頭,文王的女兒,有着輕雲郡主封號的雲朵兒則撇了撇嘴,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說道:“阿焊,這次謝謝你了好不好?不過,那是人家大師他們搞的好,和你有什麼關係啊?”
阿焊被噎的一愣,苦笑着搖了搖頭。
文王輕輕咳嗽了一聲對女兒說道:“正雲,你怎麼能這麼和你表叔說這樣的話?你表叔請我們來這裡讓我們能夠欣賞到如此精彩的一場音樂會,你應該感謝你表叔纔是。”
“噢,我錯了。”雲朵兒噘着嘴說道,又扭頭對阿焊說道:“表叔,對不起啊……”
阿焊笑着擺了擺手說道:“泰哥,雲朵兒的脾氣我這個做表叔的最瞭解了,您沒有必要這麼說雲朵兒。雲朵兒,沒事,咱倆的關係那麼鐵,我是不會怪你的。”
文王身邊的另外一個少女則笑着調侃道:“雲朵兒,我看你剛纔聽得津津有味的,我可是很少能夠看到你這麼安靜的聽音樂會啊。怎麼?是不是迷上其中的某一位了?”
聽到好姐妹這麼調侃,雲朵兒嬌嗔道:“穎姐,連你也來打趣我。”
那少女點了點頭說道:“我只是很奇怪,你平時聽音樂會的時候,外面是那些大師們在演奏,你在包廂裡卻是自己帶着耳機聽別的。可這次你真的很老實誒,我都覺得納悶。”
那雲朵兒眼珠子一轉,臉上立刻浮現出一種帶着點壞意的笑容,湊到那少女耳邊輕聲說道:“穎姐,你這麼說我,我看啊,你是不是春.心蕩漾了?給我說說,看中哪一個了?我保證給你牽個線。這個樂團的指揮可是我好哥們。怎麼樣,穎姐,你都上研究生了,竟然還沒有一箇中意的,別說家裡的那些長輩了,就連我這個做妹妹的都替你着急。”
雲朵兒的一席話說的那個正穎臉色微微紅,輕啐了一口說道:“好啊,有本事你把你那個哥們介紹給我吧!”
“這……”雲朵兒像剛纔的阿焊一樣,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文王和清瑤大長公主看着兩個女娃兒在那裡逗笑,臉上都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尤其是文王,看到侄女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心中甚是感到欣慰。
這個叫正穎的女孩子,是文王的二哥忠王的長女。在十一年前,剛剛榮升爲大華帝國皇家海軍總參謀長的忠王東方誌鈞,在作爲聯合國伊拉克問題的特約觀察員前去伊拉克關注難民問題的時候,他所乘坐的專機在臨降落前,竟然鬼使神差般的遇到了鳥羣。
鳥羣輕易的撞毀了正在準備降落的專機的四個動機中的三個,但更不幸的是,駕駛室也被鳥羣撞破,裡面的兩名駕駛員也都被撞昏迷了。
在沒有人操控的情況下,忠王所乘坐的專機,在距離地面還有一百多米的時候,一頭就扎到了地面上……
那一年,正穎才十二歲。忠王的兒子,才八歲。
大華痛失了以爲傑出的秦王殿下,兩個孩子永遠失去了父親。
從那之後,正穎這孩子的臉上就少了很多的笑容。
哪怕是她生在親王之家,什麼都不缺,但父愛又是什麼也取代不了的。
現在看到侄女臉上露出了這個歲數的青春少女應該有的笑容,文王也是心中頗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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