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臨大陸,天下四分。
分別是北蒼國、南潯國、東淵國和西源國,佔據四方。
其中北蒼國的百姓擅長騎射,驍勇善戰,故而,在四國的地位佔據最高。
位於南方的南潯國水運發達、物資豐富,在四國最爲富裕。
東淵國與西源國屈居二國之下。
四國互不侵犯,相互交流,和睦共處,已度過了數百年。
南潯國都城,覃都。
這日,都城內的百姓,無論是商販,還是普通百姓,都放下了日常活動,他們擁擠在官道的兩旁,留出了一條寬闊的大道。
一個外城來的人見到此番情景,不禁有些好奇。
他向旁邊的人詢問,“這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站在他旁邊的一個大嬸,看了他一眼,“你是從外地來的吧?”
男子抱拳,儘量站直被後面人擁擠的身體。
“對,我是從西源國來這裡談生意的。”
南潯國好客,見這個人是從西源國來的,笑得更歡了。
“怪不得,你不知道,今天是我們南潯國大喜的日子。”
男子面上全是好奇,“這喜從何來?”
旁邊的另一個大嬸搭話,“當然是北蒼國的國君,派人來求娶我們的福寧公主。”
男子眉頭一皺,眼裡充滿了難以置信。
“這北蒼國要和南潯國聯姻,爲何我在西源國的時候沒有聽說過呢?”
大嬸被他這一問,一時沒有了回答,貌似在思考,也和旁邊的人討論了一下,纔給出答案。
“其實,我們之前也沒有聽說,好像是北蒼國君派人暗中來的,說是怕有其他的變化,就沒有昭告其他兩國。”
男子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心想:瞞着其他國家,怕是想強強聯合,這事得趕緊讓國君知道。
男子慢慢地退出去了。
剛纔和他說話的兩個大嬸,一臉的莫名其妙看着男子離去。
“這個人是什麼回事?這麼壯觀的場景也不看完再走。”
另一個大嬸不斷地將旁邊擠着她的人推開,身子不停地擺着,還不忘與旁邊的人搭話。
“是啊!聽說,北蒼國君雖沒有親自前來,但派了北蒼國的鎮國大將軍前來迎親,那豐厚的聘禮,由上千人擡送,那誠意不淺啊!”
周圍的人也開始插話,“誰說不是啊!不過我們的國君也不露怯,他也爲福寧公主準備了十里紅妝,甚是長了我國的面子。”
“就是,今天的盛況,怕是古往今來第一次吧!”
“別說了,別說了,北蒼國的隊伍來了。”
兩邊的人頓時更加興奮了,都想站在第一個,將盛況盡收眼底。
隊伍的最前面是北蒼國的鎮國大將軍——宮雲深,亦是第一世的景言楚。
宮雲深騎在高頭大馬上,一身銀白色盔甲,甚至連頭盔、鞋子都是銀白色的。
因北蒼國的鎮國大將軍都是世襲的,而宮雲深的父親早逝,他不過才過弱冠之年就已承擔起將軍之職。
因他年少英俊,又如此威武,兩旁未出閣的姑娘,紛紛對他有了好感,有的甚至開始向他投擲香囊。
南潯國的規矩,凡女子對男子有意,就送出自己親自繡的香囊贈予男子,若男子也接受,便證明二人兩情相悅,即使門第有差,也可喜結連理。
其他國家的大臣覺得,這樣的做法亂了尊卑之分,就沒有在他們的國家實行。
宮雲深自然是瞭解南潯國的規矩,所以即使那些香囊,他能輕而易舉地接到,他也只能任香囊打在自己身上。
他身後的全是士兵,每四個士兵挑着一個箱子,箱子裡面不外乎一些金銀珠寶和北蒼國的特產,但就這樣的隊伍綿延十里,人們都數不過來到底有多少個箱子,以及來了多少人?
隊伍的中央有一輛十六人擡着的轎子,上面鑲着無數珠寶,盡顯高貴華麗。
若是普通人有這麼一輛轎子,足以養活一家幾代人,可惜他們終究只能在一旁羨豔,無緣擁有。
南潯國皇城,妙蝶宮。
這是福寧公主的寢宮,而福寧公主便是第一世的雲意晚,她的閨名也叫雲意晚。
此刻,雲意晚正無聊地坐在梳妝鏡後,任由身後的人裝扮自己。
過了許久,雲意晚終於受不了了,她回頭看着她身後那個穿着不俗的婦人。
婦人身着鸞鳥朝鳳繡紋的朝服,一頭烏黑如墨的秀髮挽成一個高髻,上面戴着朝陽五鳳掛珠釵,耳上掛着金鑲紫英墜子,脖子上戴着翡翠珍珠項鍊,盡顯雍容華貴。
這個婦人就是南潯國的君後——周雨媚。
雲意晚鼓起臉,“母后,還要多久纔可以啊!我已經坐了很久了,再不動一下,我就真的不能動了。”
周雨媚將雲意晚的頭轉了回去,又開始給她梳頭。
“今天你就要嫁到北蒼國了,你就不能好好地在你的宮殿裡多坐一會兒嗎?過了今天,你就再也不能待在這裡了。”
“怎麼會呢?我嫁過去,還是可以回來的嘛!怎麼可能就再也不能回來了呢?”
周雨媚用手指戳了雲意晚的頭一下,臉上全是埋怨。
“你啊!平時在宮裡就野慣了,還經常偷跑出宮,到了北蒼國可不能這樣了,你以後就是北蒼國的君後了,千萬不能舉止隨心,亂了規矩,那裡我和你父王可無法護你。”
雲意晚嘆了口氣,“母后啊!從昨天到今天,你都跟我說過多少遍了,我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那你就好好記着,從小到大,每次都說聽得起繭子了,結果呢?就沒一次是真正記住了的,會犯的錯還是一件不漏地全犯了。”周雨媚一臉地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雲意晚暗暗地做了一個鬼臉,其實她母后說的話,她一句話都沒有認真聽,至於內容是什麼?都不重要。
周雨媚突然想起什麼,連忙走出去,不一會兒,有抱着一個木匣子走進來。
雲意晚以爲是要給她的禮物,連忙接過,一把打開。
她一臉興奮地看裡面放的東西,結果就看到一根紅繩上掛着兩顆小巧的銀鈴鐺,整個匣子裡面都是這樣的紅繩。
雲意晚雖然喜歡這些小鈴鐺,但是,不明白母后現在拿這個給她,做什麼?
雲意晚用兩根手指夾起一根,在周雨媚面前晃着,“母后,這個是要做什麼的?”
周雨媚拿起一根戴在雲意晚的手上,輕輕晃動她的手,鈴鐺馬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周雨媚非常滿意,又給雲意晚的另一隻手戴上。
雲意晚不停地搖晃着手,她突然很喜歡聽這樣的聲音。
周雨媚拍了雲意晚的手,雲意晚吃痛,停了下來,一臉幽怨地看着周雨媚。
周雨媚無視她的表情,“從今以後,你就戴着它們,不僅手上要戴,腳脖子上也要戴,而且要保證不能讓它們發出聲音,如果你做不到,就毛毛蟲伺候。”
雲意晚從小就怕毛毛蟲,見了毛毛蟲就什麼都聽話了,周雨媚以前管不住雲意晚時,就是靠這招制服她的。
雲意晚聽到了毛毛蟲,頓時渾身起雞皮疙瘩,嚥了口氣,忙應承着,“我戴,我一定會戴的。”
一個公公裝扮的人,從外面走進來,站在周雨媚不遠處,頭低着,一臉的畢恭畢敬,“君後,北蒼國的人來了。”
“本宮知道了,你去告訴君上,我們馬上就到。”
公公退了出去。
周雨媚給雲意晚戴上金鳳華勝,將雲意晚的臉遮擋起來,然後,扶着她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