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陌見雲意晚逃了,心知這個人對她的威脅太大,絕對不能讓她走,便想要去追。
而她身前的人卻攔住了她。
他將手交叉置於胸前,頭微微傾斜,“怎麼,剛纔沒有害死,還打算補上一刀?”
玄陌面色陰沉,手中凝成的黑羽,快速向他襲去,“與你何關,不想死就滾!”
而他卻是一個偏頭都躲過了,不過黑羽上的陰暗之氣太過強烈,使得他不得不收起那玩世不恭的態度。
他雙手向下用力,手上赫然出現一雙類似於虎爪的利刃。
“妖界一族不得輕易離開黑水河,你竟然違反兩族盟約,今日我便替妖君教訓教訓你。”
“大言不慚!”玄陌將靈力凝聚,身邊頓時出現數不清的黑羽,“有本事就試試。”
對面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別人的挑釁,“嘿!老虎不發威,你當本君是病貓呀!”
他重心向下,凝聚靈力,想着一擊解決。
“開明住手!”
一聲溫柔卻又不失氣勢的嗓音響起,使得開明獸頓時氣惱。
“每次都要在我發功的時候出現,殿下你是不是見不得我威風啊!”
開明獸一臉吃了鱉的模樣,這顯然比他打輸了還讓他鬱悶。
他轉身看着已經穩穩落在地面的玄昃,以及站在他身邊的晨淵。
若是雲意晚在場,定然看出他們就是凡間的景言楚和季向暝。
他們一紅一白站在一起,倒是極爲顯目。
“開明不得無禮,這位是妖族長老之女!”
玄昃常來這仙妖邊界,曾見過玄陌幾次,也留有幾分印象。
晨淵見開明獸一臉怨氣的模樣,隨即站到了他二人之間。
他還是與凡間之時的季向暝一般,愛執白扇,好着紅衣。
亦或者第三世的季向暝,已經越來越向他自己的本身靠近。
“仙君莫惱,妖界的人擅自越過黑水河,本君自會爲你討一個公道,免得太子殿下錯怪了仙君。”
隨即,他面向了玄陌,“你好大的膽子,誰讓你跨界的。”
雖是怪責的語氣,但他的臉上卻沒有一絲怨氣。
“晨淵哥哥,我沒有隨易跨界,”玄陌指向開明獸,“是這個人,他剛纔幫助你帶回來的那個人逃跑了,我想去追,他攔我,才和他動手的。”
晨淵聞言,搖扇的手一頓,指節更是生生作響。
玄昃見他臉色突變,也知逃走的絕對不是普通人。
“開明,玄陌所言可真?”
開明獸哪裡受得了這種冤枉,“殿下,我沒……”
“也不是什麼大事,殿下你沒必要責問仙君,不過,本君還有要事需要處理,就不陪你了。”
眼見他就要走,玄昃出聲。
“若是重要之人,阿淵大可告訴我,我定會傾全力尋找那人。”
他目光真誠。
一爲,開明獸造下的禍端。
二爲,他看出了那個逃走的人對晨淵的重要。
晨淵難得在他面前露出不喜之色,如今這番,他不問也猜得一二。
可晨淵卻不領情。
還有就是,他根本就不想玄昃見到雲意晚。
“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只不過她身上有本君的東西,既然走了,就罷了。”
他目光幽暗,透露着勢在必得的決然。
“屬於本君的,遲早都會回到本君身邊。”
“殿下也早些迴天界去吧!”
開明獸見兩道紅色身影逐漸歸於黑暗,緩緩鬆了一口氣。
“殿下,那女的分明就是在說謊,你們就看不出來嗎?”
玄昃負手遙看黑水河的另一岸,眼中盡顯無奈。
“玄陌終究是妖族長老的女兒,話中之言縱使有假,可你與她交手卻是事實,你本就佔理不多,若是執意爭辯,並不利於兩族邦交。”
“可……”
“剛纔阿淵的態度你也看到了,被你放走之人定不是等閒之輩,你若是不想被誤會,便早日將那人尋回。”
“尋回?”開明獸轉到玄昃面前,“殿下,你是沒有看到,就是那個鳥妖,她不止一次要殺那個女的,如果不是我攔着,她早就殺了那個凡人了!”
“凡人?”
“我看了,那人不是妖,也不是仙,不是凡人是什麼?”
他腦海裡閃過雲意晚的臉,不禁用手摩挲着下巴,“不過她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玄昃見開明獸一臉思考的模樣,“你認識那人?”
開明獸忙搖頭,“不不不!我哪裡會認識凡人!”
“一個凡人確實不該出現在妖界,既然走了,我們便不該再助長此事,此事就此作罷!正好從極淵有異獸作亂,你我先去看看。”
見玄昃飛去,開明獸撓了撓頭,一臉矛盾的樣子。
“天后特意封存了殿下在凡間的記憶,就是怕殿下再被那女的影響,作爲殿下的心腹,本仙君到底該不該告訴殿下。”
“殿下看來也確實忘了她,可偏偏在這個時候,她又出現在妖界,萬一見着了又想起了,那該怎麼辦?”
他在原地一陣踱步,頭髮都抓亂了,臉上的煩躁都沒有消退。
一直到他雙手無力下垂,臉上全是生無可念。
“爲什麼怎麼都想不到怎麼辦呀!”
突然,雙手重重一拍,一副柳暗花明的模樣。
“這些關我什麼事?司命不是說了嗎,萬事皆有緣法,我想管都管不了。”
“對!就這樣辦,只要我不管,就什麼麻煩都沒有了。”
“我可真聰明!”
看着沒影的玄昃,他連忙化作金光追隨而去,“殿下,等等我呀!”
黑水河岸。
晨淵和玄陌剛落地,晨淵用扇子朝着玄陌一扇。
隨着一股赤色與青色相和的光迅速向玄陌襲去,她被擊中,重重地摔在地上。
一口青色的血從玄陌口中吐出。
即使五臟受創,她也不敢反抗。
“晨淵哥哥,爲什麼?”
晨淵眼中盡是嗜血之色,“若不是你的帶領,她如何能跨過黑水河,又如何有機會逃走?倒是本君平日裡慣着你了,讓你這般無法無天!”
玄陌冷靜下來,“晨淵哥哥你讓整個妖界善待於她,她以你貴客的身份自居,想要讓我帶着她到處走走,我當然是照辦,難道這也有錯嗎?”
“本君花了這麼多功夫纔將她帶回妖界,她現在逃了,你覺得你沒錯嗎?”
晨淵下顎緊繃,強忍着不將玄陌剝皮抽骨的怒意。
他在身爲季向暝時,親眼見雲意晚死在他的懷中。
那時他大受打擊,之後他親手殺了季天嘯之後,終日買醉。
最終在雲意晚死後的第三年,他也死在了那方水榭。
因爲這一世鬱鬱而終,他的法力只恢復了一半,這與當初他的打算大相徑庭。
不過,後來他也想通了,既然已經是事實,他也不願強求。
但,雲意晚他一定要得到。
凡間三世種種,他都沒有忘記。
而且他知道雲意晚與他、玄昃的關係匪淺,他也知道她沒有再世爲人。
所以,他將分身留在了晏都,只爲等到她。
等了這麼久,還是讓她跑了。
他怎能不氣?
“那個凡人既然這麼重要,那要不晨淵哥哥,我現在就去找,我一定能將她帶回來了。”
玄陌的眼睛低垂着。
這一刻她終於確定,雲意晚這人一定留不得。
“不必!”晨淵輕哼轉身,“這些事你不用管了,在你自己殿中待着,本君一日不喚你,你便不必外出了。”
玄陌無力坐下,“晨淵哥哥,她當真有這麼重要嗎?”
竟讓歷來待她如親妹的人,狠心將她關起來。
她摩擦着自己的牙齒,心道:雲意晚,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