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府內。
被花草環繞的房間裡,藍衣女子坐於窗下,陽光穿過空隙,若有若無地灑在她身上。
雲意晚一直在看關於季天嘯曾經經手過的案子,想從中知曉他殺害她爺爺的原由。
也不是她不肯親身調查季天嘯的動向,只是她現在根本就不能離開雲府。
季向暝的對她的管轄越來越嚴,爲了防止她再做出讓他不滿的事,他索性就派人在雲府外守着,不准她出府一步。
而她在信件的指引下,也不再做出任何違逆他意思的事了,反正這樣的日子也不會維繫多久,畢竟他們的大婚之日也越來越近了。
一陣匆忙的腳步聲不斷向她逼近。
“小姐,大事不好了!”
雲桐臉上盡是嚴肅,竟是難得的一本正經。
“怎麼了?”
雲意晚不確定雲桐嘴裡的話,但是她還是將手裡的案宗放下。
雲桐看着雲意晚的眼,緩緩吐出,“柳老爺死了!”
“什麼!”
雲意晚拍案而起,眼中被震驚淹沒。
“柳伯父死了?什麼時候的事?”
“我剛纔去採買的時候聽鄰里說的,詳情不知道,就是說死了三個人,其中一個就是柳老爺。”
雲意晚手一緊,她突然想到綺陌昨日的異常,她突然聯想到一個可怕的事情。
“那其他兩個呢?”
雲桐搖頭,“他們說這件事已經驚動了皇上,皇上下令讓暝王徹查,一定要將真兇繩之以法,現在京都衙門還關着當時在場的人。”
雲意晚精神緊繃,開始在房間內踱步。
她知道這件事一定跟寧文山和綺陌脫不了干係,可是,證據都已經拿上了,只需將它交到京都衙門,一切都可以解決了。
到底是什麼讓他們如此迫不及待?
“我要去京都衙門!”
她一臉堅定,使得雲桐知道,誰都勸不了她。
“可是,門口守着的人不會放你出去的。”
這府中不僅有太后的人,還有季向暝的人,他們將這雲府守衛得很好,只是給了雲意晚很多不便。
不過,雲意晚又豈會讓他們阻止了她的事?
“無礙,稍後你爲我裝扮一番,只需讓他們認不出我即可,至於出府……走後門吧!”
“好!”
京都衙門外。
“你們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這京都衙門大牢豈是你們說進就進的!”
雲意晚匆忙趕到這裡,她身上還穿着後廚人穿的麻衣,又未來得及更換,臉上更是畫得不堪入目,這守門的人輕看她們也是正常。
“那你說,我們怎麼才能進去?”
她看得出兩個守衛只是看她穿着寒酸,瞧不起罷了!並不是這大牢有多難進。
一守衛聽她說了這話,臉上奸笑不已,手上做出一個摩擦動作,“當然是意思意思!”
擺明了只是想要賄賂而已!
她雖對這京都衙門的管制不滿,但是,眼下也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
她看了一眼雲桐,希望雲桐身上能夠有可以滿足這些守衛的胃口的東西,可收到的只有搖頭。
於是,她從自己懷中掏出一個吊墜。
這是太后賜她的血玉梅花,她今日在梳妝檯下的櫃子中找到的,不知何時竟被壓在了那些信封之下,可是,當她看到時更是疑惑,從何時起這血玉梅花只有一半了。
那另一半又在何處?看來她忘記的不止一個人!現在是什麼事都會忘記了!
守衛在看到她手中的血玉梅花時,臉上盡顯貪婪,幾乎想立即佔爲己有。
雲桐也因爲守衛的眼神,才注意到雲意晚是想拿什麼東西來給這些人。
“小姐,這不能給。”
雲桐一把奪過,讓守衛的手落了一個空。
“嘿!都要給我的東西,你個死丫頭竟然敢搶?”
看着守衛對雲桐拔刀相向,雲意晚連忙擋在她的身前。
“你想做什麼?”
她的臉一沉,表明她很不滿守衛的行爲。
守衛思及這玉墜還屬於雲意晚,也不敢得罪她,頓時將刀收回。
“這不是在教育這個小丫頭別隨便搶別人的東西嗎?省得以後被人教訓。”
雲意晚冷淡一回,“多謝!不過,我的人,我還是希望親自來教訓。”
雲桐於她而言,便是她的親人,誰都沒有資格教訓她。
“隨便!不過,再不快點,小爺可就改變心意了。”
雲意晚帶着雲桐稍稍離守衛們遠些。
“雲桐,把玉墜給我。”
雲桐並沒有聽她的話,而是將玉墜捧在心中、護在胸前,就是不讓雲意晚拿走。
“小姐,這個……真的不能給他們。”
雲意晚雖不記得這玉墜的含義,但是她還記得,這是屬於她和景言楚的定情信物,絕對不能說送人就送人了,還是在她沒有記憶的前提下。
雲意晚不知雲桐爲何如此堅持,但是,她也不能按着她的心意來辦。
“雲桐,現在我只有這個了,柳伯父的死,我至今未明,還有,我想確定死的人裡面有沒有……其陌姐?”
雲桐知曉她在意綺陌,但是不代表着一定要拿定情信物去交換。
“那我們回去拿其他東西,總之,不能是這個。”
“雲桐!”雲意晚的語氣中夾雜着怒意,“我們出來就不是一件易事,你覺得,回去還能出來嗎?”
“可是……”
“給我!”
雲意晚臉上的怒意不容忽視,使得雲桐生了懼意,她緩緩將玉墜交到雲意晚手中。
“你不用跟着我,先回去,不要讓人知道我不在府中。”
雲意晚得到玉墜,也不似剛纔一般嚴厲,口氣也緩和了不少。
正如守衛所言,雲桐有時確實有些倔強,她若是不提前說教,雲桐當真會在這件事上吃虧。
雲意晚將玉墜擺在守衛面前,“我要見今早被關進來的人。”
守衛剛開始有些遲疑,但是在看到難以估量價值的玉墜,他索性堅定搏一把。
“好……好吧!不過,必須儘快出來,裡面一直走,最後一間。”
待現場只有守衛二人之後,季天嘯帶着侍衛出現。
大牢的守衛一看到季天嘯的到來,連忙跪下,渾身打哆嗦。
也不知道季天嘯看到他們收受賄賂沒有,若是被他們的上級知道,那這份差事不僅沒了,還可能受到懲罰。
“參見嘯王!”
季天嘯也沒有看這兩個匍匐在地的人,嘴邊掛着若有若無的笑。
“本王今日才知道,這京都衙門的大牢竟然這麼難進!可是,怎麼辦呢?本王並沒有帶什麼貴重之物。”
“沒有、沒有,小的們怎敢問王爺索要物品,剛纔是誤……誤會,這是那丫頭自願給我們的。”
守衛們將玉墜擺在季天嘯面前,極力挽回自己的形象。
“誤會?”
季天嘯強調這個詞,讓守衛更加恐懼,開始不斷爲自己辯解。
守衛們在恐懼中煎熬着,終於,季天嘯開口。
“也許當真是本王誤會了吧!不過這玉墜可真不錯。”
這意思足夠明顯,守衛忙將它遞給季天嘯,“既然王爺喜歡,也是小的們的福氣,這東西就孝敬您,那……這件事能不能就這樣過了?”
季天嘯將玉墜把玩在手中,嘴角還是掛着不明的弧度,使得無人知曉他的喜怒。
良久,他纔開口,“也不是件大事,用不着掛懷。”
守衛們一喜,果然,嘯王就如同傳言那般,是個好人。
“本王要見你們的府尹,勞煩帶個路。”
守衛們只是想着逃過一劫,並沒有想過季天嘯爲什麼來這裡讓他們帶路?
又怎會知曉知他原本就是要進這大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