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哥摔門走了,偌大的總統豪華套房裡只留下我和李貝,他驀地轉向我,渾濁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着我,嘴角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
“你,你想幹嘛?”我心裡一緊張,往後退了幾步,誰知李貝窮追不捨地跟過來,把我逼到了角落裡。
“幹嘛?幹你啊!嘖嘖嘖,小騷.貨,哥哥早就想上你了,還不趕緊讓哥哥爽一爽!”他陰陽怪氣地說着,骯髒的爪子直直朝我胸前伸來。
面對這個猥瑣又高大的男人的包圍,我靈機一動,嚯地打開他的手,從他咯吱窩下鑽了出去,繞到他背後,這才逃過一劫。
他惱怒地轉過身,渾身散發着濃濃的暴戾氣息,“賤婊子,你還敢躲?也不知道被多少人上過了,竟然在這裡跟老子裝純!我告訴你,老子願意上你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帶着老子的jing液上路,黃泉路上也不孤單嘛!”
這話太過噁心,我差點就吐了出來。心裡也亂了主意,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能讓我逃脫李貝的魔爪。
還好就在這個時候,總統套房的門被人敲響了。
“您好,打擾一下,我是來送茶水的,請您開開門。”
聲音沙啞中帶着磁性,聽起來如此熟悉,我瞬間呆住了。這分明就是宋皓的聲音,他果真來了,而且來得這麼快……
“我去開門!”我根本掩蓋不了言語中的激動,徑直往玄關處衝去。
“去你媽弊!”李貝從身後揪住我的胳膊,把我往牀上一撂,兩隻手死死按住我的嘴,對着門外的人喊到,“滾!這裡不需要茶水!”
“先生,我們酒店的茶水是上好的鐵觀音,而且都是免費的,如果您覺得不好喝,爲表歉意,我們還有大禮包贈送,您真的不打算試一下嗎?”門外的人仍然極其耐心地循循善誘。
我睜着眼睛,哀求地看着李貝,雖然打心眼裡知道哀求對他這種兇狠殘暴殺人不眨眼的人來說根本不管用,但是爲了這唯一獲救的機會,仍然不願放棄任何一點努力。
也不知道是什麼影響到了李貝,他鬼事神差地放開了我,從鼻子裡冷哼一聲,“老子在這個鎮子上呆了這麼久,一直住在那個破破爛爛的院子裡,從來沒踏進這種地方一步,今天倒也見識了一下五星級酒店是個什麼樣子。原來這裡的人真把老子當成老子伺候,隨便罵都可以,罵了他們還有東西拿。既然這是老子最後一次呆在這個鎮子上,稍微享受一下不算過分吧。”
他自顧自地說着,自顧自地走到門邊打開了門。
聽到開鎖的那一剎那,我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輕輕地吁了一口氣,身體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進來的人正是宋皓,他此刻穿着服務生的黑色燕尾服,脖子上還繫着一個黑色的蝴蝶結,襯着他那頭特意用摩絲抹過的黑髮,看起來高高帥帥,是個標準的五星級酒店服務生的模樣。
這還是那個上市大公司總裁宋皓嗎?我忍不住“噗嗤”一笑,笑聲落進了宋皓的耳中,他白了我一眼,我立刻噤住了聲。
“茶呢?馬上倒給老子喝!”李貝“砰”地一聲坐在椅子上,對着宋皓像個大老爺們地喝道。
我偷偷瞥了宋皓一眼,沒想到他臉上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反而笑吟吟的,“是,馬上給您倒。”
緊接着,他秀了一手功夫茶的烹調方法,不只是我,就連李貝都看得瞠目結舌,津津有味。
茶氣裊裊上升,宋皓把最後煮了一遍的茶倒進李貝面前的茶杯裡,端起來請他喝。
李貝瞥了一眼茶水,指着我說,“先給那小婊子來一杯潤潤喉。”
what?這是爲什麼?李貝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惡人突然轉性,關心起我來了?
我有點納悶,但是李貝下一句話瞬間把我拉回了現實,“免得等下幹起來叫得不好聽!”
“咳咳。”我忍不住乾咳起來。
說話間,宋皓已經把茶杯給我拿了過來,我輕輕抿了一口,因爲太燙,並沒有完全喝完,一半漏在了牀單上。
宋皓把茶杯拿回去的時候,我發現他眼睛流露出讚許的光芒,一時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待看到李貝砰然從椅子上栽倒在地上的時候,我突然明白過來,這宋皓竟然在茶裡放了迷.藥!
弄暈了一個,可是門外還有一個正在虎視眈眈注意着房間裡面的情況,我敢打包票他現在正把耳朵貼在門上偷聽裡面的動靜。
我朝宋皓做着嘴形,“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辦?”
他並沒有理我,三下五除二把李貝身上的衣服扒了下來,然後伸手去脫自己的衣服。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完美的一身肌肉暴露在我面前,小麥色的皮膚光滑得沒有一絲瑕疵,後背上還有兩條性感的馬甲線,完全不可抑制不住地嚥了口口水。
本以爲這樣就完了,看着那勻稱強壯的兩條腿,我的心中猛然升起一陣異樣,差點就要流鼻血了。
他看着我呆呆的模樣,不知道是好笑還是怎麼的,嘴角往上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似乎在嘲笑我的花癡。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又不是第一次見到宋皓的身體,竟然在這種緊張的場合下可恥地起了生理.反應。
只見他飛快地把李貝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然後把那套服務生的衣服套在李貝身上,把他翻過身來趴着,又不知從哪裡找來一頂假髮往光禿禿的頭頂套了上去。
收拾好一切後,總統套房的門響了。
宋皓朝我比了個手勢,讓我去開門,自己則躲進櫃子裡藏了起來。
我從防盜眼裡看到敲門的人正是李哥。深吸了一口氣,稍稍鎮定了一下,猛地把門拉開。
門一開,李哥就提着砍骨鋼刀衝了進來,亂叫一通,“人呢?人在哪?”
“什麼人?”我裝作莫名奇妙地問。
“少給我裝蒜!”他用力往我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把我扇翻在沙發上。
我抹掉嘴角那抹腥甜的血,朝着他冷冷地笑道,“如果你找的人是進來泡茶的服務生,諾,他就躺在那裡。”
他順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剛好看到趴在地面上穿着服務生衣服的李貝,“操!”他咒罵了一聲,往那人屁股上像踹豬肉一樣猛地踹了一腳。
我冷笑道,“等下宋皓就要到了,你還不快到隔壁房間等着,跑到這裡來遲早要露餡。”
“不急。我很好奇你跟李貝在這裡搞什麼鬼,房間裡一直響個不停。”他說話間,目光一直看着我,似乎要看到我骨子裡去,我心裡有點慌,但仍然強撐着鎮定,繼續冷笑,“你兄弟李貝是什麼貨色你不知道嗎?你看,就是因爲他剛纔做了些虧心事,現在都不敢出來見你了。”
我說着,指了一下宋皓藏着的那間櫃子。
我這樣做是有風險的,如果李哥剛纔發現了破綻,他就會知道現在櫃子裡藏着的不是李貝而是別人,那麼當他打開門的瞬間,宋皓來不及下手,就很有可能被李哥用砍骨刀砍死。
而我指着那裡恰好可以化解李貝不在的原因,潛在的意思是告訴他,李貝躲裡面去了,至於什麼原因,得讓他自己去查看。
而李哥一來就確認了地上被宋皓做過手腳的人是那個進來的服務員,李哥一下子沒想那麼多,果然去開櫃子的門。
就在他手都放到了櫃子的把手上,頭卻準備反過來瞥一眼地上的“服務員”的時候,我下意識地尖叫起來。
李哥的注意力馬上被我吸引,回過頭來狠狠地瞪着我:“你鬼叫什麼,小心我現在就殺了你。”
我捂住嘴巴,因爲在李哥回頭的時候,他旁邊的櫃子裡悄悄伸出了一隻手。
而那隻手上握着一隻高跟鞋,只見那隻手慢慢舉到李哥頭頂,一聲脆響,高跟鞋尖狠狠地插在了李哥的頭頂。
是插.進去了。
沒有流血,李哥臉上的肉在抖動,他甚至連一點痛苦都沒有感覺到,慢慢把頭扭回去,掀開櫃子的門,他看了宋皓有那麼幾個呼吸。
然後宋皓往他臉上給了一拳,他還是混若什麼都感覺不到。
在我極力控制住驚恐的叫喊下,宋皓又是一拳。
我以爲李哥這亡命之徒練過什麼鐵頭功,鐵布衫,打了不會疼的。
但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讓我啼笑皆非。
在宋皓第三拳握在手上還沒打出去的時候,李哥整個人都繃緊了,直直往地上仰天倒下去。
插在他頭上的高跟鞋兀自搖來搖去,模樣十分奇怪。
宋皓一把拉住了我的手,門外全是他安排好埋伏的安保人員。
我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李貝,還有頭上插着高跟鞋的李哥,有些瞎擔心地問宋皓:“這兩個人該不會被你弄死了吧。”
宋皓的手在我手心裡緊了一下,他頭也不回地拉着我更快速地離開這座酒店,而身後的那些安保人員則在我們走出了十幾米後全衝了進去。
依着宋皓這種睚眥必報的性格,不知道那些傢伙會怎麼被折磨一番,然後才送去報警。
風從我耳邊刮過,我腳步一高一低地跟着他,望着他那副着急卻悶聲不說話的樣子,心裡微微一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