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警察在市郊的一個破舊停車場裡找到了傷痕累累的宋澤,而那些私自囚禁宋澤的混子除了強哥以外全部落網。
因爲是我報的警,警察打電話通知的第一個人是我,我立刻開着自己的車前去警察局接他。
警察局裡,宋澤坐在一條專門爲來訪者準備的綠色靠背椅上,穿的衣服還是被帶走時穿的那件,只不過變得又破又爛,而且髒兮兮的。他的手臂綿軟無力地垂在身體兩側,腦袋耷拉在脖子上,頭髮也是亂蓬蓬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這幾天經歷的事情非常可怕。
我小跑衝上前去,來到他面前,搖着他的肩膀焦急而緊張地問道,“宋澤,宋澤你還好吧?有沒有哪裡受傷、不舒服?要不要我帶你去看醫生?”
半晌,宋澤擡起頭來看了我一眼,他不知今天幾夜沒睡過了,黑眼圈很重,兩個大大的眼袋下垂,而且目光很呆滯,像是要睡着了一樣。
從辦公室裡鑽出來一個警察,走到我面前揚揚手裡的袋子說,“我們已經送他去醫院檢查過了,沒有太大的問題,該上的藥也都上了。這裡是剩下的藥,你拿回家去慢慢給他上藥就好了。”
“好的,謝謝你,警察同志。”我十分感激地接了下來,警察看了一眼宋澤,又叮囑了一句,“他受了比較嚴重的心理創傷,最近的行爲舉止可能會有點奇怪,一旦有什麼不對你立刻打我的電話,這是我的名片。”
我腦海裡瞬間浮現出那些經歷了戰爭一直活在恐懼裡的孩子們,警察說他受了比較嚴重的心理創傷,究竟是有多嚴重?他能恢復過來嗎?要知道那些孩子即使後來變成了老人,也沒能忘了當年的戰爭,而宋澤……我的心揪做了一團,差點兒連呼吸都快停止了。
我載宋澤回家的路上,他一直沉默寡言地望着窗外,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我一眼,好像他身邊坐的是空氣一樣。當我回了家幫他上藥的時候,他纔開始說話了。
“啊!你不會輕一點啊!想要疼死老子嗎?”他嫌我弄得他很疼,回過頭來直接我往我臉上甩了一巴掌。
我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臉,瞬間呆住了,這哪裡是宋澤,分明就是那天晚上那個強哥的翻版——兇狠暴力,滿嘴髒話。我不理解,宋澤什麼時候變成這副模樣了?
他見我呆在原地不動,又往我小腿上踹了一腳,“發生麼呆!我問你發什麼呆!你怎麼這麼沒用,要是我能自己上藥,絕對不會讓你幫任何一點忙!”
雖然不是很痛,但帶給我的感覺是前所未有的恐怖和害怕。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和這樣的宋澤相處,我還是那個我,他卻已經變得如此捉摸不定。
“我要睡覺了,你要是敢在外面弄出半點聲響吵醒老子,就別怪老子不客氣!”他突然瞪了我一眼,撂下一句狠話,徑直走進房間,重重把門摔上。
客廳裡一下子安靜了許多,但是從宋澤口裡冒出來的那些粗暴語句的餘音還在我耳邊不停迴繞。我真希望是自己做了一場噩夢,夢醒的時候發現宋澤還是那個好色的陽光青年,一切悲慘的遭遇都不曾來過。
可是,口袋裡硬邦邦的卡片提醒了我,這不是夢。我掏出手機,對着名片上那個警察的電話打了過去,跟他詢問一系列該注意的問題,得到的回答裡,我能夠儘快去做的便是用一些美好的東西喚醒他美好的天性。
那還等什麼,立刻出門到超市裡買了一堆材料,跟着網上的教程熬製出一鍋濃郁清香的石鍋魚。我試着嚐了一口,味道還不賴,不知道宋澤會不會喜歡。
晚上9點鐘的時候,宋澤終於從房間裡出來了,此刻的他已經洗了頭和澡,換上了整齊乾淨的衣服,還是那般陽光帥氣,彷彿前幾天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
一看到他,我立刻從飯桌前站了起來,朝宋澤強顏歡笑地招呼道,“我幫你做了你愛吃的石鍋魚,是我特意在網上學的,感覺還不錯耶,你來試試看?”
“石鍋魚?”他嘀咕了一聲,回過頭朝我這邊看了一眼,目光裡的兇狠意味減少了許多,不知道是因爲睡了一覺還是真如那個警察所說,我做的事激起了他美好的天性。
“是呀,你快來嚐嚐把!”我又笑着催促道。
“我現在有事要出門,你自己吃吧。”說完,宋澤頭也不回地打開客廳門,走了出去。
他的人影很快消失不見,我望着空蕩蕩的大門口,失落的滋味再次涌上心頭。說真的,我有點想要放棄了,我和他什麼也不是,美好的記憶也就那麼一點,如果把他交給他爸媽,或許還更加有用一點。
我坐在沙發上,嘗試着撥出了張翠紋的電話,手機裡的彩鈴響了很久,但是那邊仍然沒有人接聽。我不知道宋澤爸爸的電話,於是轉而打給了下午聯繫過的那個警察,從他口中得知宋澤他爸媽知道宋澤已經被我領走了。
既然如此,爲什麼他們不來接自己的寶貝兒子回家?要知道,當初他們罵我打我的時候,那種激動的樣子根本就是愛宋澤愛得死去活來的呀!
很快我又想通了,一定是警察告訴他們宋澤情況不穩定,有暴力傾向,他們擔心自己被兒子打,這才把他撂在我這裡。
真是潑了一臉狗血!
看來,我還是得繼續陪着,忍着宋澤了。
這時候,我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拿起手機一看,是宋皓的秘書小婷。這麼晚了,她打電話給我做什麼?
很快我就想到,我已經被宋皓從皓深集團開除了,他叫我去清辦公室,但是我這段時間一直沒空去,難不成這個時候打電話來就是爲了催我明天去清辦公室?
我悻悻拿起手機,接了電話,只聽小婷在那邊興奮地說道,“鄭晚,我們在牧歌唱k,你要不要過來玩呀?”
“我還有點事,不來了。”
“別呀,我知道你要升任副總裁了,就當是慶祝吧。一定要來喲,大家可都等着你~”
“啊?什麼?”我還想再問,卻因爲那邊有人唱起了很high的歌,吵吵嚷嚷的啥也聽不見,只好掛了電話。
升任副總裁?開什麼玩笑?我不是被宋皓開除了嗎?心裡的疑惑陡增,把剛纔宋澤帶來的不快沖淡了許多,我想了一陣,最終還是決定去牧歌問個究竟。
牧歌是公司附近一個非常豪華的ktv,聽說就是因爲太豪華,來的客人也是魚龍混雜的,需求也各不相同。聽說,這裡面還有三陪的公.主,只不過我從來沒有見到過。
很快,我就趕到了牧歌,按照婷婷說的包廂名一路找過去,還沒到她說的地址,突然看見某個包廂裡一個熟悉的身影——宋澤。
他的身邊有兩個穿着暴露的女人,一個在旁邊唱歌,還有一個以一種極其曖.昧的姿勢坐在他身上,正捧着他的腦袋親吻,宋澤的手不安分地在那女人誘人的曲線上來回撫摸。
看到這一幕,我只覺得腦袋轟地一聲響,像是炸裂了般,所有的理智、體諒、隱忍都消失得蕩然無存。
我直接推門闖進包廂,站在宋澤面前,雙手抱胸,冷冷地嘲諷道,“宋澤,你說你有事,原來就是來ktv泡公.主?呵,連飯都顧不上吃了,果然是件大事啊!”
“她是誰呀,怎麼亂闖別人包廂~”坐在他身上的女人回過頭來白了我一眼,嗔怪道。
“你管她是誰呢!伺候好你的爺就行了!”宋澤突然變得不耐煩起來,他沒前兆的吼聲瞬間把身上那個嬌媚的女人嚇得花容失色。宋澤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地將她推倒在地上,朝門口罵道,“米麗!你給老子找的都是什麼妞?一點世面都沒見過,你以爲老子付不起你的錢還是怎麼的,信不信老子立刻把你的店砸了!”
倒在地上的女人抹着眼淚跑了出去,門外響起一陣騷動,很快,一個媽媽.桑似的老女人扭着渾圓的腰肢把一個更加妖嬈暴露的女人推了進來。
wωω ttkan C O
新來的這個似乎很會伺.候男人,幾句話就讓宋澤忘記了剛纔的不快,一把將她攬在懷裡,放肆在她雪白的胸脯上流連。而這個女人,則非常熟練地把手放在宋澤的敏感部位上,一邊嫵媚地笑着,一邊做着那種辣眼睛的事。
眼前的這一幕讓我完全忍無可忍,我兩手叉腰,像個罵街的潑婦一樣朝他大喊大叫,“宋澤,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跟我回家!”
“老子還沒爽夠呢,回你個毛線家!”宋澤狠狠瞪了我一眼,眼神兇得可以殺人,“鄭晚,我的妞來了你還不走,是想看我們倆在你面演活春.宮嗎?”
“你——”我幾欲氣結,不由得攥緊了拳頭,死死盯着他。盯了半分鐘,突然發現這樣對他一點用也沒有,他當着我的面和那美女旁若無人地接起吻來。我往沙發他們旁邊的沙發上一坐,冷笑道,“我今天還真就坐在這裡看了,你們不要管我,開始吧!”
那個女人看了我一眼,似乎感覺有點不習慣,動作也跟着慢了下來。宋澤甩了她一巴掌,“沒聽見她說什麼嗎?開始呀!”
女人似乎被嚇到了,有種想逃的感覺,但是礙於自己的身份和宋澤的威逼,只好按着他的話照做。她吻完了宋澤的嘴脣,又去親吻他的耳垂,宋澤舒服地發出輕微呻.吟聲,那樣子簡直不能更淫.靡。
接下來,女人又把陣地向下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