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宋澤的手機響了,客廳的大門外同時響起“砰砰砰”的敲門聲,敲得那叫一個兇猛,那叫一個熱烈,簡直要把門板給敲下來了。
兩邊噪聲的衝擊,把宋澤的欲.火消退了不少,趁着他分神的當兒,我擡起腳往他褲襠下狠狠一踢,他疼得“哎喲”一聲,皺着眉頭癱軟在牀上疼得爬不起來。我順勢從他身下爬了出來,第一件事就是去衣櫃裡找了條長褲和外套穿上,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一邊穿衣服的時候我一邊在埋怨自己,明明早就知道這個男人好色,偏偏我還要跟着他來這裡住,這不是送羊入虎口,自己把自己賣了嗎?看來,這個地方已經不能久住……
穿好衣服,門外的敲門聲還在繼續,而且傳進來一個渾厚的男子聲音,“先生,你點的外賣到了,到底來不來拿啊!”
原來是外賣?怪不得把門敲得那麼急。我穿上拖鞋準備去開門,已經恢復過來的宋澤卻衝上來攔住了我,“不要去開,我沒點外賣。”
我以爲他死性不改還想對我強來,氣得衝他一陣嚷道,“夠了宋澤!我原本以爲你是個好人,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貨色,和你那個該死的哥一樣!”
“我真沒點外賣,騙你是小狗!”宋澤瞪着我,表情嚴肅得很。
看着他這副難得的正經模樣,我的心裡莫名其妙一驚,緊接着又看見他手裡拿着的已經黑了屏幕的電話,心下不由得好奇,問道,“電話,剛纔那個電話呢?誰打來的,你怎麼不接?”
“我接了,聽到第一個字我就掛了。鄭晚,現在有件很嚴重的事情擺在我們面前,你要靜下心來認真聽我說,聽完了以後也不要害怕,好嗎?”宋澤的神情看起來更嚴肅了,眸子裡隱隱還染上了一絲緊張的神色。
我的眼皮跳了跳,有種不好的預感。但是我還在氣頭上,頭腦昏昏的不去考慮那麼多,直接對他吼道,“什麼鬼啊,你又搞什麼名堂,今天晚上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的,你能不能正常一點啊?”頓了頓,我指着門外不間斷的“砸”門聲,“還有,既然不是你的外賣,就叫他走啊!”
宋澤一瞬不順地看着我,認真而略有些緊張地吐出接下來的話,“他不會走的,你還記得上次我跟你說過我打殘了個第一名的賽車選手嗎?他弟弟是個賭鬼,每次賭輸了錢就來找我,要我拿錢給他還賭債,如果我不拿他就揚言要殺了我。我之前出於對他哥的愧疚給過幾次,可他似乎找我拿錢拿上癮了,次數越來越頻繁,而且獅子大開口要價越來越高。我也不是怕他,大不了同歸於盡,但是……”
“鄭晚,爲了你,我現在更願意保全我自己。”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表白嚇得有幾分失色,這傢伙怎麼能在說這麼嚴肅問題的時候插進來一波表白?
心裡有些怪怪的,便自動忽視了後面這一句話,只說道,“你不是把你的全部家當都賠給他哥了麼?你們已經兩清了,他怎麼還能來找你要錢?”
“我賠給他哥的那些錢早就被他輸光了,他認定了我是個搖錢樹,根本不會承認兩清這種說法的。”宋澤說着,煩悶地劃了一下手機屏幕。
我着急了,“宋澤,這樣下去那可怎麼得了,宋澤,咱們報警吧,讓警察來把他抓走。”
宋澤搖搖頭,“如果他說自己是來送外賣的,警察又能拿他有什麼辦法?而且鄭晚,我感覺門外好像不只他一個人,因爲剛纔接電話的時候聽到了很多呼吸聲。我想我們還是先去檢查一下保險窗什麼的關緊了沒有,免得他們從那裡爬進來。”
說到保險窗,我突然想到一件很可怕的事,嚇得我心漏跳了一拍,差點兒栽倒在地上。
我指着陽臺,緊張得連話都有點說不清楚了,“怎麼辦,我今天在陽臺搞衛生的時候把保險窗上的鎖打開了,進屋的時候忘記把鎖鎖上了,你說他們不會從那個地方爬進來吧?”
宋澤的臉色頓時變得一片青一片紫,他握緊了拳頭,額頭上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那可說不好,你先回房間裡帶着,把門窗都鎖緊,我去陽臺看看。”
我連忙上前拉住他,想阻止他從我的身邊離開,畢竟多一個人還能幫我壯壯膽。“宋澤,你不要去,要是他們已經發現了那個入口,你現在過去不是很危險嗎?”
“不行。”宋澤雖然也流露出害怕的神色,但是相比較我而言稍微鎮定了那麼一點,他這個時候還在做全盤考慮,“如果讓他們從陽臺爬進來,就算沒從我這裡拿到錢,不是照樣可以搬我的電器傢俱古董名畫拿去賣了換錢?不行,那些都是我的心血,我不能讓他們拿走。鄭晚,你快點進房去吧,再遲就來不及了。”
我本來想說那些古董名畫什麼的哪有命重要,人活着一切都還可以重來,命沒有了就算再銀行戶頭裡有再多錢也帶不走。可是轉念一想,如果人家沒有發現陽臺有個地方可以進來,宋澤跑過去把它關上了,那不就能把整個屋子都保全了嗎?再者,如果我這一勸他果真不去關窗了,到時候我們眼睜睜看着古董字畫被他們搬走,到頭來他沒準還會怪我呢。
我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尊重他的選擇。“那,你自己當心點!”我不安地叮囑他。
“好,你記住啊,無論外面發生了什麼你都不要開門,如果門被他們砸開了你就找個櫃子躲起來,那櫃子是鐵做的,還算結實。”他也回過頭來叮囑我。
去陽臺關個窗對於我們兩個來說就像是生離死別一樣,可就是因爲他說的這麼鄭重,才更加讓我擔心他的安危。
他開門出去了,我依言把門反鎖上,耳朵貼在門上緊張地辨聽着他的腳步聲,我希望這個腳步聲永遠只有他一個人的,那些門外的惡棍永遠不會知道宋澤家陽臺有個地方沒鎖好,永遠不能破門而入跑到他家來。爲了保險起見,我還是不聽宋澤的話報了警,畢竟在關鍵時刻警察往往能救我們一命。
等了大概五多分鐘,只聽見陽臺那裡傳來乒乒乓乓震天動地的響聲,像是玻璃被人打破了,桌子被人掀翻了,椅子被人亂丟,陶器也被砸碎了,而且還時不時傳來人慘叫的聲音,因爲隔得太遠,我不確定那是不是宋澤的。
此時此刻,我的心揪成了一團亂麻,真想衝出去幫宋澤的忙。我真後悔自己剛纔抱着僥倖的心態放他出去了,聽鬧出的動靜可以知道那夥惡棍來了不少人,單憑宋澤一個人是肯定打不過他們的。
果然,在陽臺那邊鬧騰了一陣後,他們把陣地轉移到了離我不遠處的客廳裡。
一個聲音渾厚像口洪鐘一樣的男人似乎打了宋澤一巴掌,那“啪”的一聲只頗能讓人皮開肉綻的感覺,然後就聽他冷冷的說道,“好啊宋澤,你個臭小子,竟然連老子敲門都不開,這是你自找的,老子讓你不開門,讓你不開門!”似乎又是一陣兇殘的拳打腳踢,痛得宋澤忍不住慘叫了一聲。
旁邊又有一個人說話了,那聲音特別尖細,感覺就像是猴子發出來的一樣。“強哥,彆着急嘛,要到錢再打不是更加爽嗎?而且那個時候,這小子你想怎麼搞他就怎麼搞他,保證讓你搞得舒舒服服的……”
“好啊,正好這小子皮嫩肉細的,正合老子胃口。”聲音洪亮渾厚的男人奸笑起來,隨即他的那些跟班也一通起鬨似的大笑,笑聲穿透門板飄進了我的耳朵,讓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
我一陣惡寒,靠,這個強哥竟然是個gay,宋澤可是直男,今晚還差點把我……他要是真的被人那個了,可能比讓他死還要難受吧!
我暗暗爲宋澤捏了一把汗,只能默默祈禱警察快點趕來,把這幫噁心的死賤男人通通抓進局子裡關起來。
突然,好像有人拿住了宋澤的某個身體部位,疼得他發出“啊”的一聲慘叫。只聽強哥又惡狠狠地發話道,“把你錢包、銀行卡、保險箱什麼的統統交出來,要是不交,老子立刻剁了你這修長嫩滑的小手指頭~”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不過你們也應該該知道,我哥宋皓是皓深集團的總裁,他在這個地方的勢力可是數一數二的,你們要真敢對我動手,他第一個不會放過你們!”這種恐怖的關頭宋澤還是不肯認輸,而且搬出了他哥哥宋皓,這有用嗎?
只聽撲通一聲,宋皓似乎又被人丟回了地上,強哥朝那個說話聲音很尖的,似乎就是殘廢冠軍的賭鬼弟弟罵道,“輝子,你怎麼不早說他是宋皓的弟弟?宋皓曾經對我有恩,我可不能輕易動他的人!”
“強哥,這小子和宋皓不是親兄弟,只是個堂兄弟,而且他的父母和宋皓父母還是競爭對手關係,總是想把宋皓往死裡整。”
“哈哈。”強哥似乎很滿意輝子的回答,洪亮的笑聲幾乎要穿破屋頂,把我面前的門掀開,“既然是這樣,那老子也不客氣了。說不定我幫宋皓解決了這個弟弟,到時候他還會感謝我,把我安排到他公司混個經理當當也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