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着胤禛的表情,顧韻安非常有骨氣的搖了搖頭,“不,一點都不好笑。這永琪是誰教出來的,竟然這麼落你們愛新覺羅家的面子!”
胤禛對於某人的識相很滿意,然後看着策馬遠去的三個人,面色不明。
雖然好心情讓永琪和福家兄弟給掃了一下,但是這圍獵還是要開始的。隨着乾隆的一聲令下,跑在乾隆身後的侍衛和大臣們也紛紛策馬離開了,留在原地的就只有顧韻安這種文人。
其實,顧韻安也不能說是文人,只能說從事文職。他經過四年的苦練,武功可是很不錯的。如果不是因爲怎麼都沒有辦法跟馬兒好好相處,他也就一起去打獵了。
胤禛也隨着隊伍一起去了,多年沒有打獵了,他其實也是有些手癢。而且他也想借此機會進宮,宮裡也有一些事情需要他去處理。
血滴子要塑造一個身份很容易,但是如何被皇帝看中卻又不讓衆人懷疑,這次的圍獵顯然是一個好機會。
只不過,這一次的圍獵突變情況實在是太多了!
西山圍場內的狩獵如火如荼的舉行着,在西山圍場外的陡峭的山壁那邊,有三個女子正艱難的爬着山。這三個人正是天不亮便從大雜院離開的小燕子、紫薇和金鎖。
紫薇和金鎖一直都是養在府中的,做的最累的事情也不過是金鎖幫着廚房的大娘擔了一次水,紫薇就更不用說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這麼遠的距離,這麼陡峭的山壁,怎麼可能是金鎖和紫薇爬的上去的。
最後,腳受了傷的紫薇便將包袱託付給了小燕子,金鎖則是留在這裡照顧着紫薇。
圍場內馬蹄飛揚,號角齊鳴,不時的有騎着馬兒跑過的八旗子弟。
福爾康和五阿哥依舊是緊緊的追着那頭小鹿,小鹿在叢林中奔竄,想要逃離這兩個人。只是現如今已經過了幾個時辰了,小鹿出現了一絲力竭的情況。
眼看真已經追上了,福爾康大聲的對着五阿哥和福爾泰嚷:“這頭鹿已經被我們追的精疲力盡了,五阿哥,對不起,我要搶先一步了!”福爾康說着就拉弓瞄準了小鹿,就在準備鬆手的時候,福爾泰卻是向一個方向一指,驚叫了起來,“哥,那邊有一隻熊,快看!”
福爾康反射性的看去,而五阿哥趁着這個機會將羽箭搭在弓上,弓弦一送,便將那箭矢送了出去。
福爾康暗歎了一聲,但也知道自己不能過於搶了五阿哥的風頭,只能遺憾的搖了搖頭,出言開始恭賀起五阿哥來。
這三人還沒等射到鹿,就開始互相的恭維了起來,還真是讓人分外的無語。
突然啊的一聲,五阿哥反射性的轉頭,就看到了一個揹着長條包袱的女子胸口插着一支箭,慢慢的倒了下去,眼中有些不可思議。
小燕子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剛進入圍場就被射了一箭。
永琪想也沒想,立刻下馬就抱起了小燕子,一臉關心的看着她,“姑娘,你沒事吧!”
小燕子顏色蒼白,但是眼珠卻是黑亮無比,透着一股子機靈勁兒,即使此刻狀況糟糕,卻也掩不住那股子‘活潑’。看到一個穿着錦服的公子詢問自己,小燕子立刻抓着他的衣服,睜大了眼睛看着永琪,“我要見皇上!”
這一幕j□j讓在周圍徘徊尋找獵物的八旗子弟立刻拿出了武器,警惕的看着倒下的女子。“快去稟告傅恆大人和鄂敏大人,圍場中出現了刺客!”
“什麼刺客!這個姑娘怎麼可能是刺客!”被小燕子那雙眼睛看着,永琪心突然晃動了一下。連忙將人抱起,永琪帶着小燕子去找他的皇阿瑪。這位姑娘是來找皇阿瑪的,必然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五阿哥,這姑娘來歷不明,能夠進入守衛森嚴的圍場,不會是普通的,貿然帶着去見皇上,這……”皇上出了事情,你這腦子不好使的阿哥賠得起嗎?
“這什麼這!這姑娘這麼可憐,怎麼可能是刺客!”永琪護着小燕子,見這些人仍然不讓路,便拿出了自己阿哥的身份來施壓,“你們這些還不快寫讓開!相對本阿哥不敬嗎?”
這些八旗子弟臉色有些不善,他們八旗確實是愛新覺羅家的奴才,五阿哥頂着愛新覺羅的姓氏他們認了,可是這兩個包衣奴才竟然也是一臉認同的模樣!福家,日後可別怪他們!
五阿哥最後還是帶着小燕子去見了乾隆,抱着小燕子跑的飛快,快到達營帳的時候,甚至焦急的出言大喊:“太醫!太醫呢!快出來!”
剛回到皇帳內不久的乾隆走了出來,看着吵吵嚷嚷的五阿哥,臉色不善,“永琪,你在叫喊些什麼!”
“皇阿瑪……”一見到乾隆,永琪閉上了嘴,但是自己無意間傷了這位姑娘,心中正懊惱着,情不自禁的就爲小燕子解釋了起來,“我看她隻身一人,說不定是住在附近的老百姓,不知怎麼會誤入圍場,被窩一箭射傷了,恐怕性命有危險。太醫,太醫!”永琪說到最後,竟然無視了乾隆大聲的喊了出來。
“附近的老百姓?這西山荒郊野嶺的,哪裡來的老百姓!”乾隆怒道,“這圍場幾日前鄂敏已經清理過,什麼誤入的!你就不怕她是來刺殺朕的刺客嗎?”
“皇阿瑪,您怎麼會如此想。這位姑娘這麼可憐,又是生的如此的動人,怎麼會是刺客?”
“皇上,還是先治療這位姑娘要緊。”善保見小燕子一副快死了的樣子,渡步上前輕聲說道。他倒不是在可憐小燕子,而是如果小燕子真的是什麼刺客,保住她的命,更能夠順藤摸瓜的找出她背後的人。
“去將顧太醫找來。”乾隆對着候命的一個隨從吩咐。
沒一會,顧韻安就揹着醫箱來到了乾隆的面前。看五阿哥依舊抱着小燕子,便讓五阿哥將人放下。
五阿哥看到隨行的太醫竟然是顧韻安的時候,滿滿的不樂意。他被罰抄罰了近一年的時間,都是這個人害的!雖然有些年沒有再見過顧韻安,可是顧韻安的那張臉,五阿哥可是記得非常清楚!
同樣記得顧韻安的還有福家兄弟,他們都是跟五阿哥一起共患難出來的戰友。看向顧韻安的目光含着滿滿的惡意。
走在顧韻安身後的胤禛,看到五阿哥和福家兄弟的表情時,眼睛一眯,殺氣十足。
五阿哥雖然看不慣顧韻安,可是這位姑娘的生命和他們之間的四人恩怨之間,五阿哥選擇了救小燕子。將小燕子放平躺在那裡,看着顧韻安上前爲小燕子治傷。
“傷口很深,不過沒有傷到要害。”小燕子的這傷是沒有傷到要害,但是卻是差一點點而已。只差一點點,五阿哥這箭就射中小燕子的心臟了,再深兩三毫米,小燕子就能變成死燕子。
顧韻安剛給小燕子下完診斷,小燕子就幽幽的醒了過來,嘴裡輕聲的喊着,“皇上……皇上……”小燕子氣若游絲的叫着,看着面前被衆人擋在中間的身影,眼睛有些迷糊的小燕子用盡力氣,大聲的喊了出聲,“皇上!你還記得十九年前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嗎?”說着,小燕子就暈了過去。
“!!!”乾隆身子狠狠的晃了晃,倒不是記起了夏雨荷是誰,而是……連忙的扭頭去看善保。
善保臉上表情未變,輕瞥了乾隆一眼,“那個姑娘身上好像揹着什麼東西。”
一邊的永琪立刻上前,將小燕子揹着的包袱解開,畫卷和扇子就掉了出來。
看到這扇子和畫,乾隆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期待着永琪能有腦子一回,將畫和扇子交給他。
可是,有腦子的那是五阿哥嗎?
只見五阿哥將摺扇打開,這摺扇上畫着荷花,還提着詞。永琪一邊看着,一邊講摺扇上的詩唸了出來,“雨後荷花承恩露,滿城j□j映朝陽。大明湖上風光好,泰嶽峰高聖澤長。”
五阿哥念着,唸的乾隆心跳的七上八下的,善保也是臉色也來越?
最後,五阿哥大聲嚷了出來,“皇阿瑪!這是您的字跡啊!上面也蓋着您的印章!這是真的啊!”
這一連串的事情足以讓那些聰明的都快成精的大臣們知道事情的原委了,那個十九年前的大明湖畔,那個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姑娘,還有那首x詩,最後再加上他們皇上那風流的性子,這不明擺着是私生女上門了嘛!
善保也不笨,或者說他比在場的多數人都聰明。其他人想到的事情,善保怎麼會想不到。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善保狠狠的瞪了弘曆一眼,然後不聲不響的退出了人羣。
乾隆咬碎了一口牙,對着身邊的人吩咐,“將這姑娘擡到帳子裡,請顧太醫好好的醫治。”最後這句,乾隆加重了語氣。他趁着小額娘給這來歷不明的女刺客(絕對不承認是自己的女兒)治療的時候,趕快去向善保解釋,不然等小額娘有空了,他和善保就沒有機會了!
畢竟是在人前,顧韻安還是會給乾隆些面子的。至於乾隆和夏雨荷的事,事實擺在眼前,還怕善保不踢了弘曆?
跟着進了帳篷的顧韻安走到小燕子的面前,將小燕子胸口箭矢周圍的衣服剪開,在小燕子的胸口截了幾個穴位,給小燕子止了止血。然後右手用力,將小燕子胸口的箭快速的拔了出來。給小燕子撒上了一些治療外傷的藥物,便用紗布給小燕子包紮了一下。
與顧韻安一同進入帳篷的胤禛看着顧韻安忙完,緊皺着的眉頭也沒見鬆開,“十九年前,弘曆確實去山東辦過差。”也就是說,這個人,真的很可能是他的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