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風閣。
三百餘名少女整齊列隊,目光灼灼地看着一身勁裝的劉戰。這些少女全是蓮兒招攬回來的月影衛、影舞者以及後備人員。少女們清一色白色長裙,腰繫淡青色綾帶,長髮披肩,一副窈窕淑女的打扮,沒有一絲殺手的氣息,個個楚楚動人、清新脫俗,宛如鄰家女孩一般。
劉戰假模假樣地前後巡視了幾圈,弄得少女們心中一陣忐忑,生怕面前的少年一個不滿意,就把自己攆了出去。
劉戰裝完B來到一處高臺之上,一副邪惡大叔的模樣:“小姐姐們……”話音剛落,少女們紛紛抿嘴而笑,滿眼好奇地看着臺上俊朗的少年,劉戰也不在意,繼續說道,“很高興你們能來到這裡!以後,這裡就是你們的家。我和大家一樣,是個孤兒,以後,你們就是我的親人。在這裡,沒有諸多規矩,只有一條,那就是,永不背叛!”
劉戰的話音甫落,少女們看劉戰的眼神慢慢從陌生變得親切起來,紛紛覺得面前的公子實在是可愛,就像自己的哥哥一樣。
少女們就像提前提前演練過一樣,齊聲答道:“唯公子之命是從。”話語裡沒有一絲生硬,還帶着三分笑意。
劉戰擡手一指身後鱗次櫛比的房屋,接着說道:“大家以後就住這裡,有什麼需要的儘管說。”說着把蓮兒叫到身邊,朗聲道,“小姐姐們,你們這麼多人,我不可能每天都陪着你們……”話音未落,下面就響起一陣嬉笑。
劉戰擡手示意:“以後,蓮兒就代表我來統領大家,有沒有問題?”
“沒有!”少女們收起嬉笑,憋着笑意,面容一肅,齊聲應道。
劉戰微微一點頭,說道:“還有,大家以後都是自由身,如果想嫁人也是可以的。”
話音甫落,有幾個膽子大的少女,試探地一擡手,小聲問道:
“奴婢也想像蓮兒姐姐一樣跟着公子……”
“蓮兒姐姐好幸運哪!奴婢……”
“奴婢也想……”
……
劉戰看了一眼那幾個犯花癡的少女,微微一笑,說道:“呵呵,要是把你們都收了,我還不得被你們折騰得死去活來、不幸早夭?”
少女們聽了這話,紛紛面紅耳熱、櫻脣輕抿,低頭不語,雙手輕輕捻着裙襬,在心裡思量着,爲何儒雅英武的公子居然會說出這般羞人的話來。
劉戰掃了一眼下面害羞的少女們,微微搖了搖頭,看向蓮兒,輕聲道:“蓮兒,說幾句吧。”
蓮兒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衝衆少女委身一禮:“姐妹們,承蒙公子垂青,蓮兒恬居統領之位,以後有什麼做得不到的地方,還望姐妹們多多擔待,大家有什麼想法,都可以向公子和蓮兒說,公子說了,我們是一家人了……”
……
深夜,醉仙樓外。
一個鼻青臉腫的彪形大漢,領着五六個行止猥瑣的漢子,躡手躡腳地提着桐油,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彪形大漢不是別人,正是被劉戰狠揍的何苗,這小子雖然被何進警告不準再招惹劉戰,可他這麼個沒吃過虧的主兒,根本就壓不住心裡的邪火,思來想去就想到了放火這麼個損着,點了幾個機靈的手下,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就悄悄地來到了醉仙樓外,準備在醉仙樓放一把火,也好緩解一下心中的恨意。
何苗掃了一眼幾個躍躍欲試的漢子,看着一個黝黑的漢子,低聲說道:“鐵頭,摸清楚了嗎?他們的人是不是都睡下了?”
那名叫鐵頭的漢子,長得賊眉鼠眼,嘴上一撇八字須,鼻子卻生得奇大如鬥,他四下看了看,一模沒有把握的模樣,卻一拍胸脯,信誓旦旦地答道:“放心吧大哥,他們一個個睡得像死豬一樣!”
“那好,各自去把提前準備好的乾草弄過來。”何苗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狠色。
幾個漢子聞聲,把桐油放在一邊,轉身四散而去。
不在一會兒的工夫,幾個漢子各自拉着一輛牛車返回,牛車之上裝滿了乾草,放火燒一個酒樓是足夠了。
待漢子們來到近前,何苗擡手一揮,一聲令下:“動手!”
幾個漢子停好牛車,抱起乾草就往酒樓四周堆放,一捆一捆地把乾草碼得很是整齊,就像在流水線上工作,一絲不苟。
何苗不禁有些着急,催促道:“別整那沒用的,擺那麼齊幹什麼?評獎啊!快點!”說完只見漢子們一陣慌亂之後,又是一副小心謹慎的模樣,何苗不禁心煩意亂,接着嗶嗶,“孃的!平常佔便宜的時候,你們一個比一個精!關鍵時候卻是這模模樣!老子怎麼就讓你們幾個窩囊廢跟來了呢!”
幾個漢子也不答話,繼續躡手躡腳地堆放乾草,唯恐一個不小心弄出動靜,招來別人的注意。
真是膽小得謹慎過了頭!
何苗見幾個漢子小心翼翼地磨磨蹭蹭的樣子,急得原地在打轉,直喘粗氣。
過了一會兒,一個漢子慢半拍地說道:“大哥,慢工出細活,擺齊一點可以確保火燒得更旺!”
他的話剛說完,另一個漢子就來到何苗跟前,低聲附和道:“是啊!大哥看這擺得不整齊的乾草,一撮一撮的,看着就不容易燒起來。”
“……”
何苗一陣無語,氣得一翻白眼差點背過氣去。
足足用了半個時辰,幾個“謹慎”的漢子才把乾草擺放完畢,心滿意足地來到何苗面前,邀功似的說道:“大哥,兄弟們這活幹得漂亮吧!”
“……”
何苗如遭雷擊一般,無言以對。
鐵頭見何苗不說話,繼續表功道:“大哥不必驚訝,兄弟們幹這個最拿手了!”
何苗擡起腳踹了鐵頭一個趔趄,大聲道:“狗孃養的!你們一個個的是什麼腦回路……”還未說完,心虛地環視一圈黑漆漆的周圍,伸出手指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壓低聲音說道,“孃的!回去再收拾你們!”
鐵頭從地上爬起來,一臉的懵逼:兄弟們這活幹得多漂亮啊!大哥怎麼還不高興了呢?難道大哥不喜歡兄弟們這麼賣力嗎……
其他幾個漢子在一旁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何苗在發什麼瘋。
何苗仰天長嘆,一副出師未捷身先死的悲涼模樣。
何苗緩了一會兒,不再多說,衝幾個漢子一擺手:“倒桐油!”
幾個漢子如夢方醒,紛紛轉身去倒桐油。
何苗也提着一大桶桐油往乾草上灑……
就在這時,何苗突然感覺身後一股殺氣逼來,他還未及回頭,“啊”的發出一聲慘叫,一條胳膊被一柄短劍斬落,緊接着“砰”的一聲,桶落地,桐油灑了一大片。
何苗一頭栽倒在乾草上,面如金紙,地上的、乾草上的桐油弄了他一身,他來不及多想,咬牙從前胸的衣衫上撒下一塊布,用手捂着噴血如柱的傷口,看也不敢看一眼身後,在滑膩的桐油上拼命掙扎,試圖爬起來……
幾個擺弄乾草的漢子聽見何苗這邊的動靜,趕緊跑過來查看,只見一個駝背的黑影,手持短劍,立於何苗身後……
漢子們見黑影只有一個人,抄起傢伙就衝了上去:“殺!……”
黑影正是史阿。根據劉戰的命令,史阿負責在酒樓內秘密訓練人手,以便將來執行特殊任務。眼下,史阿無人可訓,爲了不讓自己閒着,心思縝密的史阿主動擔起了酒樓外圍的警戒工作。一連幾日無事,史阿不禁有些放鬆,覺得酒樓這麼稀鬆平常的地方,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危險降臨。這夜,巡視完酒樓外圍,史阿便早早地回到酒樓房間歇息,可是,他躺在那兒,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心裡不踏實,隱約覺得有事要發生,便起身來到酒樓外轉悠,沒想到,剛一出來,就碰到了圖謀不軌的何苗一夥人。
史阿認識何苗,何苗被劉戰揍了以後,史阿正好趕到酒樓,見到了何進等人求饒的場景。
爲了不給劉戰製造意外的麻煩,史阿沒有殺何苗,只是給了他一個斷臂的警告。
可是,這些猥瑣不堪的漢子們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他們剛衝到史阿身旁,只覺眼前人影一閃,便一個接一個地被抹了脖子,倒地不起。
聽着身後的動靜,何苗嚇得大小便失禁,渾身直哆嗦,一言不吭,冷汗直流……
史阿看了一眼何苗,上前幾步,一把抓住何苗的頭髮,把他從一片桐油裡拖了出來,冷聲道:“何人指使?”
何苗如死狗一般趴在地上,渾身顫抖,連聲音都是哆嗦的:“無人指使,大俠饒命啊!在下一時鬼迷心竅,還請大俠高擡貴手哇!”
“哼!真是不長記性的狗東西,你以爲,我家主公不在此處,你就能胡作非爲了?”史阿擡腿踹了一腳油乎乎的何苗。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
“今日斷你一臂!若再敢有下次,老子要了你的狗命!”
“謝大俠不殺之恩!……”何苗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史阿鄙夷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何苗,冷冷道:“滾!”
何苗如快死的泥鰍一般在地上掙扎了幾下,艱難地站起身來,跌跌撞撞地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