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莫玉麟

夕陽西下,美麗的晚霞漸漸從天邊漫了過來.夕陽也隨之由半邊的月餅變成了被晚霞罩住的月牙狀,最後漸漸進入了夢鄉。與來之前不同,李昊天一行人這一次走的很慢。

與李昊天並馬而行的蕭澤菡礙於衆人守在旁邊,不好再跟李昊天過多搭話,於是故意放慢了騎馬的速度,一路上時不時地偷偷瞟李昊天幾眼。

陸千鶴一直在後面盯着兩人暗暗偷笑,笑的多了,曾大牛刀疤他們也注意到了。

“陸兄弟,你這偷偷笑個啥了。難道有啥好事,怎地不告訴兄弟們?”曾大牛一抓頭嚷嚷道。

陸千鶴慌忙擺手示意曾大牛安靜:“噓,你自己看前面的蕭小姐和我們都頭。”

疑惑不解的衆人於是也加入了這圍觀大軍,漸漸地,大家臉上都露出了會心的笑容。好在五代也是續唐而存,還沒經過宋朝那些個程朱理學的薰陶,風氣也是開放的很,蕭澤菡的行爲也不會引來非議了。大家的心中,倒是真希望自己都頭能娶得蕭小姐,不說對李都頭的前程有所幫助,自己也可以隨李昊天升遷而水漲船高。

距離魏州城只有三裡了,路旁的樹林卻忽然傳出一陣打鬥聲。李昊天一行人互相瞪着眼看了幾眼,然後很默契的朝那傳出聲音的地方奔了過去。

“菡兒妹妹,你跟你的護衛待在這裡!”蕭澤菡正要跟上,李昊天卻一拉繮繩回過頭來嚴肅道。換個人來,蕭澤菡肯定要頂上幾句之後上前看戲,這一次卻是乖巧的點了點頭。

李昊天領人進了樹林,走了百來米,忽見眼前一片空地上,有四五十個蒙面之人正圍攻一個年輕人。

這人,一身白袍,姿質風流,儀容秀麗,手持一杆烏金大槍,使得是虎虎生威。大槍點到處,必有一蒙面人中招而失了性命。

場中的人,察覺到李昊天這羣不速之客。那年輕人臉色沒有任何變化,手下的大槍使得更加迅猛,而蒙面人一方,則有十來個蒙面人瞧瞧摸到李昊天這邊來。李昊天本想拔馬相助,卻被陸千鶴攔了下來。眼見的這年青人如此英勇,李昊天也消了自己前去幫助的念頭,他倒是好奇這年輕人戰力如何。

戰鬥還在繼續,陸千鶴一拍手,滿臉深意的說到:“李都頭,這人和這夥蒙面人的來歷怕是都不簡單啊!”

“嗯?!陸兄弟,這是何意?你可看出這些人的來歷?”李昊天給了陸千鶴一個極其疑惑的眼神。

“李都頭,你看這些蒙面人,進攻起來互相之間配合的很有章法,每五人都結成了一個小陣,倒像是在軍旅中一般。”說完,陸千鶴眉頭緊鎖,又是思索一番,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陸兄弟,你可是又看出了什麼東西?”

把陸千鶴的表情看在眼裡,李昊天再次問道。此時場中的蒙面人更少了,陸千鶴眯起眼睛,淡淡地掃了一眼場中剩下的蒙面人道:“這陣法,多半是那天威軍的五子連心陣,攻守兼備,威力頗大,同時對互相之間的配合要求極高。”

“陸先生,這個,這個天威軍是哪家軍隊?”李昊天只知道這天下大勢走向,可整不明白天威軍是哪支部隊的番號。

“天威軍,就是那河東節度使,當今皇上駙馬石敬瑭的部隊。這些人本來是據山爲盜的地痞流氓,卻被石敬瑭收服編制組成了天威軍,他們對石敬瑭忠心的很,戰鬥力很是強勁,怕是能跟昔日名冠天下的魏博兵一較長短!”陸千鶴說到這裡,表情也變得凝重,看來天威軍的確不凡。

石敬瑭?!他奶奶地,敢情是那個無恥稱“兒皇帝”賣了燕雲十六州給契丹的慫人的軍隊啊!李昊天心裡炸開了鍋,他生平可是最恨那些賣國奸賊,一揮手,就領着衆人打馬衝上去幫忙。

“哇,他姥姥地,老子最看不慣以多欺少了,小子,我刀疤來幫你!”刀疤一聲暴喝,舉着自己四尺多長的大刀就衝了過來。其他人也不甘示弱,紛紛勇猛向前。天威軍也不是吃素的,單兵不如李昊天一方,但依靠五子連心陣也能勉強抵抗。場中頓時亂作一團,不時有人受傷倒地。

而恰在此時,場中的一個似是蒙面人頭領的人眼見着自己人越來越少,偷偷潛行到這少年人的背後盲區,暗中從懷中掏出一把弩箭來對準少年。

“他奶奶地,這小子可真彪悍啊!媽的,這羣人又是哪裡跑出來攪局的?這弩箭,大人手中總共才弄出三套,今天卻不得不用了!”這頭領將弩箭擡起,正要扣動扳機,忽地胸口一陣刺痛,下一刻這種刺痛全身蔓延開來。他低頭一看,只見一柄尖刀生生刺穿了自己的胸口。他還想回頭看看是誰殺了自己,卻永遠沒了機會。

來的人正是李昊天,場中那少年剛好一槍挑死一個蒙面人,聽到背後動靜趕緊長槍一掃,護着自己轉過身來。李昊天吃驚之下,慌忙雙手駕刀一擋。

不遠處的陸千鶴等人見到這一幕,一瞬間心提到了嗓子眼。曾大牛一聲大喝“李都頭小心”便拔馬過來,舉着大錘直奔那少年,刀疤也是立馬跟上。

再說那李昊天,使盡全力架住刀身。“鐺”的一聲,李昊天只覺得對方臂力驚人,這一槍震的自己雙手發麻,怕是一時也揮不起刀來。那少年此時已經轉過身來,發現自己竟是誤傷了好人,正要收手,卻見兩個黑臉大漢面色不善的殺了過來。

“兀那小賊,居然敢傷你家曾爺爺的兄弟?”曾大牛一聲大喝,一雙巨大鐵錘就朝少年砸了過去,少年抽搶一撥,卻將鐵錘輕易撥開。

“大膽小賊,看你家刀疤爺爺這一刀如何?”刀疤卯盡全身力氣,一彎腰,一柄大刀向少年橫砍過去。少年腳下似生風,一個傾斜,巧妙的躲過了這勢大力足的一刀,又一槍刺出,刀疤卻是躲閃不及,慌忙跳下馬來。

李昊天本來想喊聲住手,可此刻也起了心思想看看這少年本事到底如何,於是轉身奔向剩下已經不多的蒙面人,且把戰局留給了這三人。

曾大牛跟刀疤沒受過專業指導,不懂得什麼技法,手上的功夫都是靠殺人練就出來的,又一身蠻力,倒是少有對手。而眼前這少年,比二人矮了一個頭不止,但手下那柄烏金大槍卻使得頗有套路。三人戰在一起,約過了五十個回合,卻沒有分出勝負。

與此同時,場中其他人的戰鬥也在火熱進行。不過失去了指揮的蒙面人,戰鬥力瞬間大跌,沒用多久已經被李昊天一方全部殲滅。解決了蒙面人的諸位,卻沒有放鬆自己的神經,而是關注起曾大牛這一方激烈打鬥起來。

“住手!”李昊天看了個差不多,也不想再耗下去。場中三人聽此一喝,也都停止了攻勢。曾大牛二人是護主心切要敲打敲打這少年,而這少年本想作罷,但畢竟少年心性,被這兩人一激就打了老半天。此時,事件真正的關鍵之人李昊天喊了罷手,他們哪裡敢不聽。只不過雙方都是棋逢對手,又沒分出個勝負,看向對方的眼裡滿是戰意。

“這位大人,小的莫玉麟,剛纔唐突,多有得罪,望大人見諒!”卻是這少年先開口了,向着李昊天一抱拳,語氣極度誠懇。

“無妨無妨,這都是人的本能而已,沒事的!只不過少俠卻爲什麼被這石敬瑭的人追殺?”李昊天扶起莫玉麟,帶笑道。

哪兒想莫玉麟一聽此言,不禁抓槍的手一緊,旁邊的曾大牛二人立馬擺出了要動手的架勢。不過莫玉麟終究沒動,像是做了個艱難決定,出口試問李昊天道:“大人既然知道了是石敬瑭在追殺我,可是要把我綁去向朝廷換些賞賜?”

李昊天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石敬瑭,賣國奸賊而已,你沒看到剩下的蒙面人都被我們解決了嗎,怎麼會把你送過去!”少年一聽這話,看李昊天的表情不像是作僞,心中對李昊天的好感度急劇上升,立馬鬆開了抓槍的手。

“玉麟,既然石敬瑭追殺你,沒了個去處四處遊走總是不好的,你且留下來跟着我可好?”李昊天當下起了拉攏的心思,如此驍將,誰人不愛?至於他跟石敬瑭的交惡史,石敬瑭會不會找上門來,李昊天絲毫不關心。

李昊天只知道,自李存孝、王彥章那些人逝去後,現今的五代似乎在歷史沒有什麼出名的武將。偌大的中國,怕不是沒有強大武將,只是沒被挖掘出來的,說不定這莫玉麟就是自己挖掘出的一員大將。

莫玉麟心中也是一陣思索:“這人救了自己,又對那石敬瑭頗爲不屑。而如今自己身負家族血海深仇,四處奔忙又哪裡聚集勢力去報仇?眼前這人,我看他氣度不凡,怕是個能成大事的,又救了我,嗯,就且跟從了他吧!”

想到這兒,莫玉麟單膝跪地,一低頭一抱拳,朗聲道:“玉麟叩見大人,願爲大人效犬馬之勞!”李昊天心頭大喜,連忙上前扶起他。

一旁的曾大牛二人見得剛剛跟自己打得死去活來的這厲害人物轉眼間成了自家兄弟,雖然一時無法接受,但還是滿心歡喜,只是放不下面子,所以對着莫玉麟同時說道“便宜了你小子,以後再來打過”就算認同了他。

稍微整理了下戰場,李昊天帶上莫玉麟就護着蕭澤菡直奔魏州城了。蕭澤菡眼見的李昊天收下一名新人,心中雖然好奇,但也沒有多問,只道是自己看上的人果然不凡,這纔有猛將來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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