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常看美國電影的人可能會發現其中的共同點,不僅有勇敢堅強、不畏強權的個人主義英雄,還有試圖毀滅世界的邪惡反派。而某些電影之中,恰恰有一個共同點便是,最終大反派總是主角身邊的人,總而言之——也不知道是誰規定的。
或許是覺得這種情節比較出人意料吧。
顯然他們是對的,不明真相的羣衆永遠佔了大多數。
所以,攻略組的玩家們看清宮殿深處那象徵至高的王座之上,端坐着這個世界的統治者的熟悉身影時集體呆住了。
“希茲克利夫團長……”亞絲娜輕聲說出了他們不約而同想到的那人身份,不過她的臉上也是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失蹤了的希茲克利夫團長會突然出現,而且還是坐在那個神秘的王座上,這不就是說……
“你這傢伙!”
克萊因指着希茲克利夫,暴怒的叫了起來。“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最終的boss嗎?”一股不太好的感覺涌上了桐子的心頭,使得她臉色一陣難看,死死的盯着希茲克利夫,尋求着他的解釋,但是引來的唯有一聲平穩的笑聲,聽着那笑聲,桐子的臉色越發的難看。
希茲克利夫,或者說茅場晶彥從王座上站起,也沒有將自己的十字盾拿在手中,就這樣空着手,環視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瞧着他們那滿臉茫然的樣子,緊接着,看向了面無表情的夜殤。
“諸位遠道而來的玩家們,歡迎你們來到我最引以爲豪的世界,尤其是這座宮殿,可是耗費了我不少心血。作爲諸位的墓地而言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茅場晶彥坐在王座上未起身,談笑自如的同時俯視着衆人,宛如真正的王者一樣。
“什麼?”
“太囂張了,這傢伙。他真的是希茲克利夫團長?”
“嘖,這傢伙到底是誰,假貨還是真貨?”
玩家們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但是由於一頭霧水,他們只能不約而同的看向自家的領頭人,那位年輕卻受人敬仰的強者應該能給予他們答案。
但是夜殤表現得太過平靜,反而讓衆人分不清真假。
最後有人又問了。
“夜殤大人,那位到底是不是希茲克利夫團長?希望您能給我們一個解釋。”
這人語氣十分禮貌,估計是知道夜殤的脾氣是吃軟不吃硬。
可惜的是,夜殤卻閉上雙眼,淡淡地說道:“這個人是茅場晶彥,希茲克利夫是他的僞裝,我們全被他騙了。之前我還爲他的缺席而感到奇怪,我本以爲他是臨時有事,可是想不到卻在此重逢。正如諸位所知,這裡是艾恩葛朗特頂層‘紅玉宮’,如果是茅場晶彥的話,絕對能繞開我們,提前在這等候我們到來。”
“什麼!?”
“茅場晶彥?”
“不就是sao的遊戲設計師嗎?那個把我們關在這個世界的幕後黑手嗎?”
夜殤的一席話在衆人心中激起了千層浪。
看向茅場晶彥的目光再次有了變化,不再是遲疑或者茫然。而是由心底涌現而出的積怨。這一年半內,攻略組玩家們已經記不清自己到底多少次面對死亡的威脅,又多少次的死裡逃生,又多少次不要命的探索迷宮區!無數次的出生入死,無數次的死裡逃生。這究竟是誰導致的結果?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嗎?不,這都是茅場晶彥,以及他創造出的這個世界的錯!
“不錯的眼神,既然有着如此鬥志,想必也不會令我失望吧?”即便被揭露身份也面不改色,茅場晶彥十指交叉託着下巴淡然笑道。
“別攔老子!老子要砍死他!”衆人之間突然爆發一陣騷亂,原因是一個玩家想衝上去和茅場晶彥鬥個你死我活,幸好旁邊還有理智的玩家,急忙配合其他人拉住他。
“喂等等,不要衝動啊!這傢伙肯定不簡單,你上去是送死啊!”
結果,這番勸導不僅沒起到絲毫效果,反而令那名玩家愈發暴怒,脖子上青筋暴起,雙眼一片赤紅,滿臉猙獰之色。
“你們懂個毛啊!這混蛋他害死了我女兒!我女兒才十四歲啊,她只是想給我一個生日驚喜而已,但是卻在回來路上被怪物給殺死了,都怪你創造了這個該死的世界,不然我女兒怎麼會死!”在說到一半的時候,這名玩家忍不住流出了渾濁的淚水,但還是向王座之上的茅場晶彥發出咆哮,牙齒咬得咯咯響,連牙齦都溢出了血。
周圍那些使勁拉住他的玩家聽到這話都愣住了,他們可曾想到過這個同伴身上居然隱藏着如此悲傷的過往,這一愣不要緊,力氣都鬆懈了下來。
於是,那名玩家二話不說怒吼着衝向王座。
此刻在他眼中只剩下了那個微笑的身影,爲了不幸逝世的女兒,無論如何,即便是死,也要將他斬殺!
這個種子在他心中紮根已久,如今已然發芽,逐漸成長爲壯碩的大樹。
然而——湛藍的劍光卻在茅場晶彥頭頂突兀的停住了。那名玩家臉色一片驚怒之色,他感覺自己的劍砍在了一塊鐵板上,而且還是卡在了鐵板裡面,拔都拔不出來。
可是劍明明還沒觸及到對方,連頭髮也未斬下一根。
這是爲什麼?!
“我該說你愚蠢呢,還是勇敢呢?但無論是哪者,放在你身上都是無意義的行爲。”茅場晶彥口氣冷淡的說道,黃銅色的瞳孔毫無情緒波動,顯然剛纔男子的發言對他一點影響也沒有。
或者說,他不在乎。
“弱者始終是弱者,不管再怎麼不幸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更不能以這個理由作爲藉口。所以,很遺憾的告訴你,你被淘汰出局了。倖存者之中,永遠不可能有你的名額了。”
冷酷無情的斷言,徹底擊碎了那名玩家的復仇意志。
“你……!”
“慢走不送。”
茅場晶彥說罷,打了一個響指。
只見那名玩家突然不受控制的飛了起來,然後身上發出炫目的光芒。衆人是不會認錯的,這是遠程傳送時的光效。
但是這種強制傳送,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
不,是第二次了。
許多人猶然記得一年半前那天,他們是如何被強制傳送到了第一層的中央廣場,又是如何見證了茅場晶彥的死亡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