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夜殤同學,人類總有一天是要滅亡的哦。有可能會因爲幾百萬年後地球全體凍結而滅亡,又或許在遙遠的未來,被巨大化的太陽吞噬而滅亡。亦或者明天一段巨石碑突然崩塌了,gastrea從那裡蜂擁而進從而導致人類滅亡也說不定。不論是多麼精彩的電影還是文豪寫成的名作小說,還是宏偉的建築物在遙遠的將來都將毀滅迴歸於無。你懂嗎?從全宇宙來看的話,人類從本質上來說就沒有生存的意義。”
看到露出聒噪冷笑的室戶堇的臉,夜殤感到一陣惡寒。這個人是不是已經染上了病態的虛無主義了?倘若厭世到這種程度,那悲觀者的人生的確是毫無意義了。
不過,與其說室戶堇是悲觀主義的人,倒不如說她是那種對任何事情都抱着無所謂態度的怪人。
“好了,不要一副每個人都欠你錢的苦逼臉了。”夜殤稍微加重了語氣說道,似乎是爲了驅散室戶堇這傢伙身上散發出發的頹廢氣息一般,“既然是十年前的事情,那就讓它過去好了,人總是要開始新生活的嘛。你看那些經歷了原腸生物戰爭戰後的‘被掠奪的世代’,不也堅強的生活着。”
“那只是蝸居在‘黑石碑’之內的假象罷了,倘若再一次親身面臨原腸生物入侵的危險,他們只會崩潰得更加的瘋狂和絕望。”室戶堇點着頭自顧的說道,“我只不過是比較坦率的表明了自己的想法罷了。”
試着思考一下室戶堇的父母在她的眼前被原腸生物撕裂了的情況,夜殤或多或少可以體會到些許她這種感到心死了一般的深層絕望,直到變成現在一副什麼事情都無所謂了的行將就木模樣。
其實只要仔細打扮一番,或者說只需要稍微弄點正經模樣出來,室戶堇還算是一個挺標緻的美人,但和現在她這幅形象的人打交道,卻是還是挺令人頭皮發麻的。
“不要再這麼一副空虛的模樣,試着嘗試找一下其他可以寄託的人怎麼樣?”夜殤建議道。正如一個失戀了的人,讓他忘記這種痛楚,最簡單的方式,就是找到新的感情寄託,就算是成爲基佬也算是種解決方法吧。
“不需要,太麻煩了,反正最終還是會死的把,甚至要是死在我之前的話,那就更加令人討厭了。”這傢伙那種頹然的態度程度簡直到了令人心底發寒的程度了,‘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這樣子的道理就不懂嗎?
倘若因爲美好的事物終究會消逝,那就選擇倒不如從一開始就沒有的話,既然知道吃的飯會變成翔排出的前提之下,那麼不吃飯不也一樣了?
所以說,室戶堇這傢伙就不會想一些開心點的事情嗎?
“那就寄託在我身上怎麼樣?”夜殤偏過首來,直視着室戶堇頹然但卻有幾分病態美的蒼白臉頰,輕蔑的笑道,“至少,我可以保證不會在你之前就掛掉,也不會突然就被原腸生物殺死什麼的。”
“你確定?”室戶堇眨了眨美眸,似乎恢復了幾分聲色一般泛起了光彩。
“那是當然。”夜殤無比確定的點了點頭。
“那就這樣好了。”似乎覺得這樣子的確還算不錯,室戶堇點了點頭說道,“你這傢伙,還真是有改變人心的惡魔力量呢!那些‘外圍區’的小孩子,就是被你的巧舌如簧收服了變成了******的嗎?果然是變態蘿莉控呢!”
“哪裡,以誠待人可是我的人生信條呢!我可是名紳士(hen~tai~),但絕對不是變態。”
“這兩個詞語有什麼區別嗎?”
“額,好像也沒什麼區別……”
“事實上,你的確具有改變她人的力量,至少之前的室戶堇,對‘受詛之子’抱有的恐懼和仇恨思想絕對是大於能夠平和接受這一點的。”
室戶堇言歸正傳的說道。
夜殤臉色帶着些許沉吟,煞有介事的捏了捏下巴,這麼說起來,他的確算是忽悠人的功夫一絕了?難怪孜孜不倦的傳銷了那麼多二次元的妹紙加入了自己的後宮。
“或許吧,不過……”夜殤聳了聳肩道,“改變你一個人的想法也就差不多了,我可沒時間,去改變整個東京區域所有人對‘受詛之子’的看法。”
“那倒也是,如果不是我因爲你的緣故和‘受詛之子’打了不少交道,認識到了她們也是會哭會笑的人類這一點,估計會和其他的‘被掠奪的世代’一樣吧。”
降到這一點,室戶堇突然說道,
“我說夜殤,我的話至少還知道自己是打哪兒來的,可是‘受詛之子’們連那一點都不知道吧。”
“誒?是的。”
“住在外周區的孩子大多是被遺棄的。她們由於在戰敗後出生,不要說父母的面孔了,她們所知道的只有這個狹小的東京區域。她們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被大部分的人欺辱,蔑視。她們這第一世代很快也將正式引來思春期。到了那個時候,由於自己的身世,她們必定會因爲自己喪失了身份而感到苦惱。”
突然開了竅的室戶堇宛若進入了‘賢者’模式一般的說道,“我希望到時候你也能夠站在她們身後,給予她們依靠的目標。”
“你真當我是人生導師了啊。”夜殤微微張開嘴,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進入了‘賢者’模式的這個人到底考慮到多長遠的東西呀,果然不愧是最聰明的幾個大腦之一嗎?
“到了那個時候再說吧,現在只不過是一羣沒長開的小蘿莉罷了。”
“這或許只是你的一己之見罷了哦。”室戶堇招搖盪漾的一笑。
“……”夜殤無言以對,隨後尋思着差不多是動身離開的時候了,“必要的情報已經收集了,我還有其它的事情,先拜拜咯。”
“嘖嘖嘖,得到了利用價值之後,這麼快就始亂終棄了嗎?所以說男人啊,就是不可信任啊。”雖然嘴上是這麼說着,室戶堇卻是輕輕地揮揮手,然後灑脫的再也不看這裡一眼了,她就是這樣子的性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