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一章

初始世界。

“……慧的行蹤還是沒有找到嗎?”黑髮的高挑女子挑了挑眉頭,“呵,智腦上的追蹤程序可是你設計的啊哲閣下。”

科學室領頭人哲神色難看:“……追蹤程序嵌入在智腦部分功能程序當中,除非是我,不然沒有人能夠在技術上把它完整地清除,你應該最清楚,慧最不擅長的就是科技方面的事。所以她自己查到問題並排除是不可能的。或許……是半。他雖然不可能將之全部清理乾淨,但如果捨棄智腦的部分功能的話,倒也不是做不到。”

“那傢伙不會插手。”蕾嘲諷地笑,“他的眼裡除了自己過去的搭檔之外,眼裡沒有任何人,包括慧。現在的他,最重要的是研究,所以就算他發現了什麼,他也樂得當個萬事不沾的旁觀者。”

“既然半也不可能,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性。慧傷勢太重,智腦毀損。”

蕾往身後的椅背上依靠,斜眼看去,似笑非笑:“還有一個可能性,慧當場死亡?”

哲的麪皮抽了抽。

“呵哈哈哈,當然,她不可能這麼輕易就丟了性命。”女子突兀地大笑,只是她的眼神依舊帶着令人膽寒的陰冷,“就算沒了智腦,以她的能力最終還是會回到初始世界。”

“……平行世界太多,如果光靠運氣的話……”哲忍不住科學家的本性提醒道,卻臉色一白。一股陰冷的殺意壓得他不得不後退了幾步。

“別把我的搭檔和你們比較。”蕾微微彎下腰,輕輕拍了拍哲的腦袋。

哲本想避開,卻不料根本閃避不開,只能忍着心中驚懼眼睜睜看着那雙擁有着可怕戰鬥力的手拍在自己的腦袋上。

“蕾閣下,既然你還把慧當成搭檔,爲什麼還要監視她。”哲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在慧的智腦裡安裝追蹤程序並且欺瞞她,對於哲而言也是件很難接受的事情。

“呵,自從遇上那個惡魔之後,慧就被迷惑了,我必須在事情達成之前看住她——或者喚醒她。”蕾卻相當愉悅地回答了哲的疑問,“如果她也加入我們的話,一定,什麼都會達成的~”

但隨即,她的臉色又立即陰沉下來:“都是那個混蛋,竟然迷惑了我的慧!”

——導師麼?

哲反應過來蕾所指之人。他的目光閃爍,心裡竟泛起一抹心虛來。

他閉了閉眼。

——不,就算違背了導師的意志,就算和光環合作,爲了我的目的,一切在所不惜。何況就算那人過去多麼偉大,已逝之人又對現實生活能產生什麼作用呢?未來的路,只能由活着的人走出來,縱然會傷痕累累,卻也只能如此。

他睜開眼,已然恢復了往常的精神,眼底的疲憊被掩飾得很好。

蕾沒有呆多久,她的任務也很重,若非關心慧的行蹤也不會專門跑來科學室一趟。

出門的時候,蕾正巧遇見了一個雙馬尾的女孩。她連看都懶得看對方,徑直往外走去。任由雙馬尾的粉發少女恭敬地在身後行禮。

“……呼,嚇死了,蕾長官還是那麼可怕的樣子。”等到蕾的身影已經完全不見,少女才鬆了口氣似的吐了吐舌頭。

“霓,你怎麼來了?”哲見少女模樣誇張,不由得笑着搖了搖頭。

霓蹦跳着來到哲的身邊:“哎嘿,因爲要出新任務了,所以想來這裡檢查一下智腦的程序,順便清理一下垃圾信息啦。哲哥,幫忙查查我的智腦吧!”

哲笑道:“好,這點包在我身上。”

少女眨了眨眼睛,然後神秘兮兮地湊到兄長身邊:“哲哥,你有沒有慧長官的消息呀?”

“……怎麼?”

“嘿嘿,因、因爲人家只有在剛剛考上欺詐者的時候才見過慧長官嘛,現在可以單獨出任務了……就想告訴早點慧長官呢!”霓摸了摸後腦勺,羞羞澀澀地道。這讓作爲兄長的哲不免吃醋:“慧可是大前輩,她的情報可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而且你的大哥是我吧?爲什麼你可以單獨出任務要先告訴慧,哥哥我好傷心——等等,單獨出任務?你的實習期已經過了嗎?”

“嗯嗯,是的!”少女忙不迭地點頭,“成績很不錯呢!”

“……欺詐者麼,”哲道,“作爲欺詐者和反蘇成員最大的不同點在於欺詐者的工作時長很長,任務對象危害較大,所以一般出任務前會先由一線反蘇成員蒐集情報再由欺詐者行動。你現在應該知道你要出任務的世界了吧?”

“嗯嗯,是一個很奇特的世界喲!裡面的特產叫‘獵人’!”霓的眼神熠熠閃亮。

這是一片茂密的樹林,在一片濃綠當中,只有鳥鳴與遠處的野獸的喊叫聲。

人跡罕至。

忽然,半空中好似被什麼劃破了一道口子,一名少女的身影顯現。她漂浮於空中,然後緩緩落下。

“樹林麼……”少女彷彿鬆了口氣,“看起來運氣還不錯,落腳的地方是沒有人的好地方呢。”

少女正是從彭格列世界而來的慧。

在成功奪殺滅湯姆蘇的光環之後,慧與彭格列——還有擅自加入的白蘭進行了合作。擁有無數平行世界的知識、對光環的力量倍感興趣的白蘭,提出了不少有用的意見。不過鑑於此人的三觀有些不正,慧與他接觸的時候還是很謹慎的。

智腦修復完畢,光環消失之後慧也不必用自己的精神力支撐澤田綱吉的存在,因此消散的力量也恢復得很快。等到智腦修復完畢之後,已經可以出發了。而在這段時間裡,里包恩等人則有了一個極其重要的發現,關於光環的。

瑪麗蘇光環——或者也可以根據使用者性別的不同叫做湯姆蘇光環,初始世界對光環的認知經過幾個變化。首先初始世界以爲瑪麗蘇和湯姆蘇是造成世界異變的存在,因此一開始他們將目標定在瑪麗蘇和湯姆蘇身上,意圖將之扼殺。然而每每他們要對湯姆蘇和瑪麗蘇動手時,原著世界的人物就會出來阻止,最後鬧成了世界大戰。因爲初始世界的人進入同一個世界的人數有限——就是由於這個原因後來初始世界的人才會讓戰士們組成二人小組,例如蕾和慧——所以當個位數的人對上整個世界,可以想象最終的結果有多麼慘烈。那時是反蘇聯盟剛剛成立時,一切尚在摸索當中。

後來,那個人——被現在大部分初始世界的人稱爲“導師”的人,亦是慧曾經許下承諾效忠之人,有了新的發現。瑪麗蘇和湯姆蘇身上擁有着光環,而光環纔是造成一切異變的兇手。之後,導師更是發現瑪麗蘇和湯姆蘇不過是一個載體,相當於光環的僕從一樣的存在。因爲這點發現,所以現在初始世界有些鴿派成員不會專門向瑪麗蘇和湯姆蘇下手。不過這一點很多人不承認,因爲他們認爲光環在其他世界所造成的異變例如原著人物性格變異,應該是由湯姆蘇和瑪麗蘇做主導的,所以他們依舊認爲瑪麗蘇和湯姆蘇有着很大的責任。

而里包恩,則在審問完湯姆蘇之後,結合白蘭的想法給了慧一個新的意見——瑪麗蘇和湯姆蘇固然是光環的僕從,但光環也由瑪麗蘇和湯姆蘇控制着。世界的異變,是光環根據瑪麗蘇和湯姆蘇的意願進行更變的,然而按照慧所知曉的,光環等級提升之後會產生自我意識,遇到危險時會脫離瑪麗蘇和湯姆蘇而逃走,並製造新的瑪麗蘇和湯姆蘇。這就說明了幾個問題。第一,光環一開始並沒有智能,是後期產生的。第二,光環必須依附瑪麗蘇和湯姆蘇,但隨着智能的提升依賴性會降低。第三,光環爲什麼需要瑪麗蘇和湯姆蘇,這和世界的異變按照瑪麗蘇和湯姆蘇的想法走有關嗎?

慧仔細地將他們的猜想記錄在智腦中,想要在回初始世界的時候將這些交給哲。作爲科學室領頭人的哲,應該會有不少新的想法。或許,這樣一來能揭開更多的、關於光環的秘密。解開秘密之後,初始世界是不是就能恢復正常了呢?別說,慧還真有點小激動。

【智腦,確認這個世界有初始世界的人嗎?】慧向智腦確認。

【是。來自初始世界的人因存在形態不同,在每個世界出現時會受到原著世界的限制,目前宿主有些微反應。】智腦回答。

“是麼,看起來當務之急是要先弄清楚這是什麼世界。”

——然後找到瑪麗蘇或者湯姆蘇,再接觸初始世界的人。

慧確定下了未來的行動方針。雖然綱吉等人修復了智腦,可是畢竟是來自異世界的電腦,而且存在形態也和彭格列世界的完全不同,能修復部分已經很不錯了。現在的智腦根本回不了初始世界,好在穿越時空還是可以辦到的,只是完全無法確定會落到什麼世界而已。

“想要了解這個世界的話我可以幫忙喲!”突如其來的話語聲打斷了慧的思考。

她神色鉅變,在出現在這個世界的時候,她就用精神力掃描過,四周只有動物的精神力,怎麼會突然出現人!?

她倏然轉身,一個穿着斗篷鬍子拉渣但是笑容爽朗的男人擡起手來:“喲!”他露出潔白的牙齒:“穿越時空而來的小姐,很高興認識你,我叫金·富力士。哈哈,異世界的文明好像很有趣的樣子呢!”

“……”慧沉默着。

她的精神力掃描沒有錯,這個男人!的!精神力!好像!動物!

——是個怪人。

慧暗自下了定義。就算不同世界人物不同,但同樣作爲人族精神力大部分還是差不多的嘛。不過也許是這個世界有所不同?

“……你好。”慧嘗試着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