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拉爾家族。
作爲彭格列的一個重要同盟家族,撒拉爾家族雖然並沒有加百羅涅和波維諾家族那樣與彭格列親密,卻也是舉足輕重的一個家族。其影響力在彭格列同盟家族中並不弱於加百羅涅。
與此同時,在近年來,對彭格列日漸不滿的家族往往尊撒拉爾家族爲首,可以說,撒拉爾家族是彭格列內部的“密魯菲奧雷”。當然,撒拉爾並非與彭格列完全對立,他們只是無法認同彭格列首領而已。
因此,在彭格列家族重整的過程中,澤田綱吉拜訪撒拉爾家族並不是一件讓人意外的事情。
此刻,撒拉爾家族首領,一名英武的中年男子神色淡然地對上在黑手黨中臭名昭著的彭格列十代。
“彭格列首領,”撒拉爾首領疏離地道,“不知您此次來訪有何要事?”
話是這樣說着,但他也禁不住再仔細瞧了瞧眼前的棕發青年。
青年眉眼含笑,卻沒有曾經的媚豔,反倒有一種大氣與軒昂的味道。沉穩,堅毅——而不似印象中的尖銳與刻薄。
“我來訪之事,想必撒拉爾桑也有所想法。”澤田綱吉不緊不慢地道,“百多年來,彭格列雖然發展壯大,卻也不能避免出現一些毒瘤。其實我也應該感謝他們,若不是他們,我也沒有機會成爲彭格列的首領。只是,我既然成爲了彭格列十代,自然要承擔起彭格列家族的未來。而他們,也該退出歷史的舞臺。”
撒拉爾眉心一跳。
澤田綱吉所說的話,是衆多黑手黨家族們暗地裡猜測過的。
畢竟在在十年之前,彭格列的繼承人當中並沒有澤田綱吉的名字。十年之前,彭格列十代的繼承人名單共有四人。最有力的競爭者安里科在某次衝突中中彈身亡,第二位繼承者馬西莫也不明不白地丟了性命,而彭格列九代的得意門生費迪裡格也變成了白骨,九代的兒子XANXUS則因爲“搖籃事件”叛亂而被冰封。因此,不曾在黑手黨世界裡生存過的澤田綱吉意外的成爲了彭格列十代的繼承人。
可是,作爲黑手黨最強家族的彭格列家族除了一個叛亂而失去繼承資格的XANXUS以及早年無人知曉的澤田綱吉外,竟然一個都沒有活下來,這不得不讓人多想。尤其是在這個黑手黨的世界,雖然人們有時行爲光明到讓人覺得愚蠢,但其黑暗之處,也會讓人心生恐怖。
現在聽澤田綱吉所說——
縱然早就有所預料,但撒拉爾心中仍不由驚懼。如果一切如他所想,眼前的這個青年的心思深沉得讓人可怕。不,或者說,彭格列十代還有他的守護者們——
撒拉爾腦中閃過彭格列家族的一些信息,這些信息漸漸的被連成一條線,直讓這位在黑手黨世界裡沉浮多年的黑手黨大佬背後直冒冷汗。
“……十年時間,你們真是讓人吃驚。”撒拉爾試探道。
澤田綱吉微微一笑:“在我的人能夠掌控家族之前,我可不能輕易喪命呢。”他是刻意轉移視線。
儘管家族中的毒瘤曾經坑了他許多次,但在彭格列九代以及同伴們的幫助下,澤田綱吉並沒有如他所言那樣備受阻礙——阻礙當然還是有的,比如說當年若不是那些人再三阻撓,澤田綱吉也不會產生毀滅彭格列指環的想法。如果不是他們,憑藉當時澤田綱吉的手段,還是能夠控制那些家族爲了爭奪彭格列指環而爭鬥的場面。可惜的是,豬隊友的殺傷力實在太強大,彭格列十代也只有選擇毀去彭格列指環以避免更大的爭端。
撒拉爾並不是盲目地相信澤田綱吉的話語。但眼前的這個青年確實是彭格列十代,而他給人的感覺完全顛覆了他原本的印象,再加上彭格列家族近日發生的變動——當然還有彭格列嵐守寸步不離的守護,撒拉爾無法不相信從前的那一切全部都是彭格列十代的計劃,爲了剷除家族內部的毒瘤而設下的計謀。而且,這一施行就進行了十年。
——是了,當年的澤田綱吉剛剛成爲彭格列十代的時候也是備受衆人期待的。究竟是什麼時候,“澤田綱吉”的形象開始墮落了呢?明明是最強的黑手黨首領,卻被人鄙夷、厭惡、輕視,就連一個小家族的女孩也能隨意侮辱他。又是什麼時候,所有人開始認爲彭格列首領與彭格列守護者之間的關係僵硬?
——看看現在的彭格列吧!傳聞中最桀驁不馴的彭格列雲守與最無用的彭格列雷守奔波於各個家族之間,其態度與以往迥然不同。彭格列嵐守與彭格列晴守守在彭格列首領身邊,而最囂張跋扈的彭格列霧守則主持整頓彭格列家族,彭格列雨守雖然離開了彭格列家族,但誰人不知他留在巴利安?巴利安至今毫無動作,想必是彭格列雨守的功勞吧?
一旦想通這一切,撒拉爾不由得爲彭格列十代及其守護者們的可怕的隱忍能力而震駭。
不是所有十多歲的少年,可以默默忍受他人的污衊,被人鄙薄。也不是所有守護者,能夠忍受自己尊敬的人被人侮辱。但彭格列十代他們卻做到了。
十年時間,爲了獲取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彭格列家族,澤田綱吉隱忍不發,刻意抹黑自己的形象,讓所有人放下警惕,甚至刻意製造與同伴們的隔閡。其耐心,其用心,其思慮,可謂深不可測,讓人膽寒。而在這過程中,彭格列守護者們也絲毫未起貳心,其忠誠亦讓人驚異。
而且,澤田綱吉的心思之深,並不是到此爲止。
“另外,我也想和里包恩談一談。”彭格列十代微笑着,他的態度平和,語氣輕緩,一副拉家常的模樣。
但他的話語卻讓撒拉爾首領心臟幾乎是一頓。
“……什麼?里包恩先生?”撒拉爾首領吃驚地道,“里包恩先生不是失去了蹤跡了嗎?彭格列都沒有找到的里包恩先生,我這裡就更不可能了。”
澤田綱吉神色不變,他的彷彿早已看透了一切:“是麼?那麼貴公子有意成爲新任彭格列守護者,亦只是傳聞?”
撒拉爾剎那間背後一片冰涼。前頭尚能勉強認爲澤田綱吉是在試探,但現在撒拉爾首領很清楚,澤田綱吉必然是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和里包恩的暗中聯繫,以及里包恩提及的,讓他尚在上高中的兒子成爲彭格列新任守護者——這樣秘密的事情只有他自己還有里包恩知曉,連當事人,撒拉爾的兒子都半點不知。
“……當然,彭格列守護者已經上任十年,我家小子怎麼可能成爲新的守護者?”撒拉爾首領強笑道。
澤田綱吉似笑非笑道:“果然如此,撒拉爾家族多年來勤勤懇懇,怎麼會背叛彭格列?”
撒拉爾忙應聲。
言辭中敲打了幾番之後,澤田綱吉與撒拉爾首領聊開了。談的也並非全是黑手黨的事情,多是聊些家常。偶爾彭格列晴守不自覺地插話,讓話題越跑越遠,卻也讓氣氛愉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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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告辭離開,撒拉爾首領這才真正鬆了口氣。
“首領……”有人上前,想要扶住有些有些發軟的撒拉爾首領,卻被他制止了。
“……彭格列十代,果然不同凡響。”撒拉爾並非沒有經歷過大事,作爲備受尊敬的首領,他也是心性堅韌之輩,只是澤田綱吉的變化太大,以往認爲掌握在手的事情瞬間被推翻——甚至發現自己的一切都被那個不過二十多歲的青年所看透。
而他,這時候才發現,自己或許成爲了他人的棋子。
撒拉爾首領的獨子,是里包恩所準備的,給湯姆蘇的新任彭格列守護者。在里包恩失去蹤跡的這些年,他不僅解開了自己身上的詛咒,更是大力發展各個勢力,選出了其他彭格列守護者。
然而,自從和黎見面之後,里包恩的蹤跡卻再度隱匿,甚至連澤田綱吉也無法尋找到。因此,他決定主動出擊,以引誘里包恩出面。
一個行蹤不定的第一殺手,比炸彈還要可怕。
而澤田綱吉刻意給予撒拉爾首領一個假象,即他和里包恩並非一路人。也就是說,里包恩也是他所要剷除的“毒瘤”。這樣就能解釋爲何當年的澤田綱吉會變成如今這個形象,而里包恩又爲何會暗中建立各種勢力。
“……哼,澤田綱吉麼。”黑暗中,有什麼人在低聲輕哼一句。聲音中帶了幾分意味深長。
那人拉了拉帽檐,轉身離開,來得神秘離去時也無人覺察。只是轉身時,在他的耳邊,卷卷的一團頭髮彈了彈。
被捆縛在地牢裡——好在入江正一目前仍舊牢牢把持着密魯菲奧雷——黎並未遭受到太大的折磨。雖然以黎的存在狀態,其實再怎樣的刑罰也傷不了他,只不過要裝模作樣罷了。
相反,因爲他的刻意僞裝,密魯菲奧雷的人還細心貼心地爲他療了傷。然後黎腦袋一歪,昏迷了。
入江正一則裝模作樣地去調查黎的真實身份,並在不經意間通過各種女僕——鑑於湯姆蘇的劇本,密魯菲奧雷多了一羣NC腐女女僕——將黎的情況偷偷透露給湯姆蘇。
“那個金髮的少年真的很慘啊,身上好多傷。誰那麼可惡,這麼帥的小攻都能下狠手!”
“我在替他療傷的時候,還聽他在叫着澤田先生的名字呢。”女僕小姐一臉心疼,“好癡情喔~~”
“說起來,入江先生究竟是愛白蘭大人還是澤田先生呢?”另一名女僕八卦道,“總覺得入江先生的態度忽冷忽熱好奇怪喲~”
——咳,總之忽略某些內容,聽到談話的湯姆蘇終於還是忍不住暗地裡開始計劃偷偷溜去看黎。而且,黎當時所說的,里包恩的事情,讓湯姆蘇格外在意。
入江正一一直等着湯姆蘇來下令,但意外的是,湯姆蘇似乎並沒有這種想法。他在湯姆蘇面前晃悠來晃悠去,甚至遭遇到白蘭的不滿,也沒有等來湯姆蘇的請求。倒是後來他發現自己的電腦被人動過了,經過簡單的探查,入江正一查到對方只是複製了一份基地的地圖。
入江正一默然。
難道湯姆蘇不記得他在電子方面很擅長麼?這是基本人設啊,請記住啊!不要在實力強大的技術人員面前隨便動他的電腦還不清理痕跡啊!
默默在心中吐槽,入江正一不得不暗地裡安排湯姆蘇的探監事宜。
不過現在的湯姆蘇好像還沒有行動的想法。入江正一默默地爲仍舊留在牢房裡裝昏迷的黎點蠟。
“剛纔在想什麼~”白蘭的手指滑動着,湯姆蘇輕呼一聲,他的身體敏感到只是一碰觸便有感覺,不由得扭了扭身子。他那柔軟而又美味的身體,讓所有看到的人都無法抑制快速的心跳。
“想、想什麼……和你無關……”湯姆蘇微微開啓脣,那輕柔的聲音還帶着尖叫後的沙啞,讓白蘭腹下一熱。
“真是無情呢。”白蘭享受着湯姆蘇那柔軟的身體,“明明剛纔還叫的那麼動人,還一直浪蕩地說想要,不要停呢~”
——我擦!能不能不要老是在我面前這樣那樣!
作爲一名純潔的工科男,入江正一內心發出了憤怒的吶喊。
他在心中默默唸着自己看過的那些宮鬥教科書,複習了一遍《我的妖媚王妃》的大略內容之後,終於鎮定了許多。自動代入惡毒皇后狠毒女配什麼的,大丈夫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