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既然金虎先生是弦一郎的熟人,就一起去嘛。”幸村精市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擺着的笑容是恰到好處的完美,讓金虎和真田弦一郎一時間都忘記了去反駁了。
事實上,對於金虎來說是無所謂啦,不管是自己直接回家,還是去看看頒獎儀式,所以他伸手抓了抓腦袋後就淡定接受了。
而真田弦一郎卻不一樣,本來他就是想要避開金虎才叫幸村精市離開的,現在突然間聽到這麼一句,本來就不怎麼好看的臉色更是陰沉的厲害。
真田弦一郎不是第一次拿獎,但是他發誓這是他拿的最不高興的一個獎,在金虎的面前他卻只拿了銀牌,面前站着的人有那麼多,而真田弦一郎的眼睛卻好像只能看到金虎一樣,那人的一舉一動,一個表情,一個動作都看的清清楚楚。
頒獎結束之後,幸村精市因爲有事提前走了,獨留下真田弦一郎和金虎兩人互看不順眼的樣子。
金虎怎麼說也是個成年人,還是成年了很多年的人,在性格上要比真田弦一郎要靈活的多,再見真田弦一郎一直板着一張臉,想着怎麼說一個很要強的小崽子敗北之後,肯定會有些失落,他這個做人家指導的,不好好指導也就罷了,剛纔還說了那麼多挖苦的話,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哈?!
他砸想什麼啊?剛纔笑話小鬼沒有錯,誰讓小鬼惹他生氣來着,只是這會看真田弦一郎實在沉悶的厲害,所以他看不下去了而已,對,就是這樣,剛纔他是混亂了,所以纔會亂想。就是這樣,憑什麼要他向一隻牙都沒長穩的小崽子妥協啊?
給自己找到理由的金虎掏出一支菸放在嘴邊,點着之後也不着急吸,就任由火星一點點地慢慢蔓延,直到那星火快要滅掉的時候,纔有些不爽地抓了抓腦袋,狠狠吸口煙後一把拎着真田弦一郎就走到一個安靜的地方。
“靠,你要擺那種木樁臉到什麼時候?”
真田弦一郎看了金虎一眼,露出不贊同的表情說道:“不要抽菸,也不準說髒話。”
老子就靠了,怎麼到哪裡都有個小鬼管着他不讓抽菸不讓說髒話啊?!他抽菸說髒話礙着誰了?污染空氣破壞環境,還會有損文明風氣?
快滾犢子吧,這麼大的帽子他金虎可不夠格戴。
“你管我,也要看看自己幾斤幾兩,讓你一隻手都打不贏的手下敗將只需要乖乖聽話就是。”金虎的狂妄不是沒有依據,他說的都是事實,就算是小學都快要畢業了,真田弦一郎還完全不是金虎的對手。
真田弦一郎看着那理所當然狂妄的金虎,眉頭忍不住是抖了又抖,最後終於是忍不住地喊道:“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專門嘲笑我嗎?看我不光輸給你,連同齡人都贏不了,就讓你那麼痛快嗎?”
金虎有些意外地看着那吼得氣喘的真田弦一郎,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小鬼這麼失控,就好像抓狂了的小獸,張牙舞爪。
“我靠,你突然間這麼大聲幹什麼?嚇老子一跳。”金虎慶幸自己沒有喝水,要不然的話他絕對有會被嗆死的危險。
“嗆死活該。”
真田弦一郎這話一出,金虎就更確定面前這小鬼估計是被刺激到短路了,平時那麼嚴謹的他絕對是說不出這麼孩子氣的話來,不過,就算是知道真田弦一郎不正常,金虎還是接受不了地狠狠瞪着真田弦一郎說道:“反天啊你要。”
見真田弦一郎憋着一臉的隱忍,緊緊抿住的脣很是明顯地顯示着主人很不爽的心情,那閉口不言的靜默沒有把真田弦一郎的氣場降低,反而加強到讓人無法忽視的地步。
有時候,沉默的壓抑比爆發出來的怒吼更有震撼力。
雖然說,以前金虎偶爾會使用這種氣場鎮壓,但是那個時候他是刻意的,不像是真田弦一郎這樣,完全是靠着真是的感覺散發出來,那種壓抑的沉默,實在是讓他不得不管啊。
所以才說,小鬼有時候真的很難搞,就算是再怎麼扮演着早熟的樣子,那本性中的幼稚、單純、直率,總會在某些時候泄露出來。
金虎伸手把真田弦一郎攬到懷裡,強硬地按住對方掙扎的身體,直到小鬼漸漸地安靜下來之後,金虎仰頭看着天空,心下悠悠地想着,真田弦一郎他,從小到大都被要求的很嚴格,或許很少被人這麼抱過吧。
想來可笑,他金虎不管是自己認爲還是別人認爲,都算得上是一個純純的男子漢純爺們,但是在他到現在還記得,小時候自己一個人累到不行的時候,有多想被人抱一抱。
雖然長大後已經不會有那種示弱的時候,更是認爲擁抱什麼的有點太膩歪,但是小時候的那種渴望怎麼都忘不掉,想起來的時候,那種感覺還是清晰得讓他發寒。
明明小孩子是最該傻逼犯二、、、額,最該天真的時候,爲毛非要這麼早早地就進到木頭的行列啊?!
金虎在感覺到真田弦一郎抓得他的衣服越來越緊的時候,伸手揉了揉對方的腦袋,腦中突然間想起無意間在哪裡看到的一句話來,和小孩子講道理的時候,應該在對方平靜之後。
就在金虎有些失神地想着的時候,被他按在懷裡的真田弦一郎先開口說話了,“你這又想幹什麼?”
“屁話多,對你一個小奶娃子能幹什麼?”金虎嘴上是一點都沒有客氣的味道,只是手上卻沒有放開的意思。
真田弦一郎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稱作小奶娃子,雖然說他經常被金虎稱作小鬼,但是奶娃子,還是有點和他的不搭吧?!
真田弦一郎緊緊抓着金虎的衣服,用強有力的胳膊圈着自己的人,給了他很多第一次的體驗,第一次被打,第一次被罵、、、、、、還有這記憶中的第一次被擁抱,實實在在地被抱着。
鼻息間全是金虎的味道,這個男人雖然平時粗魯又惡劣,但是身上的味道卻很是清新,被這種清新又溫暖的味道包圍着,真田弦一郎突然間覺得鼻子酸酸的。
他從記事起就從來沒有哭過,不管是有多困難有多苦,他都咬牙堅持,完全不會讓自己流淚,但是現在他在這個男人懷裡,那種本該是堅強的意志變得完全不堪一擊,在感覺到金虎那雙不算大但是卻軟硬適中的手蓋在他的頭上時,真田弦一郎終究是沒有控制住。
明明覺得很丟臉,明明決定絕對不要在這個男人面前示弱,但是,在這種完全露天的外面,在隨時都有可能被人看到的地方,在這個男人的懷裡,他真田弦一郎控制不住自己地丟臉了。
金虎這個人,雖然平時喜歡調侃打趣人,但是在特殊的情況下,他是絕對不會弔兒郎當,就像是現在這個特殊時候,他會做的就是把人抱的更緊。
在感覺到懷裡人慢慢地平靜下來之後,金虎才把真田弦一郎稍微鬆開一些,用自己的手故作狠狠地抹掉真田弦一郎臉上的狼狽,邊抹邊淺淺地笑道:“小奶娃就是小奶娃,這麼點小事就坑不住地哭了?”
“、、、、、、”真田弦一郎的臉雖然是佈滿了紅暈,但是嘴脣卻仍舊抿得緊緊的,一看就知道不想搭理金虎。
而金虎看着甚至都不反駁一下的真田弦一郎,心下無奈,這人真是笨拙死板的很。但是,這樣的小鬼他也不討厭就是了。
“不過,痛快哭痛快笑纔是男子漢。”金虎把真田弦一郎打理乾淨後,把剛纔因爲擁抱掉下的帽子重新戴回到真田弦一郎的腦袋上,還使勁來回轉一下說道:“勉強認可你一點。”
真田弦一郎用手壓着帽檐,但是壓了一會後又像是忍不住一樣,稍微擡高一點點去偷偷地看金虎,然後就正好撞上金虎那直視的眼神,在看到對方眼中自己的倒影時,真田弦一郎一時間竟然沒有了剛纔的那種感覺,不管是害羞窘迫,還是生氣難堪,已經全部被現在的心安給覆蓋掉了。
金虎的眼睛不算純淨,那看過太多世俗的事實在眼睛中也有體現,但是,金虎的眼睛卻不像一般人那樣單調,就算是融入了世俗,但是那充滿野性的色彩更是讓人容易被吸引。
就像是被野獸緊緊盯住一樣,但是真田弦一郎卻不覺得危險,反而會在對方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時覺得心安。
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覺得面前這個男人很帥氣,明明平時那麼可惡,有時候會頑劣的像個孩子,有時候卻成熟得讓他仰望不已。
“勝敗是常事,唯一不能敗的是你自己的求勝心。”金虎伸出手指點了點真田弦一郎的心口,他一向不修邊幅,但是在這一刻,爲了傳達給一個死板的小鬼某些信息,金虎露出難得正經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