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禁慾少年的自我拯救史 36發作
柏原杉手指緊緊摁住牆,指尖泛着白色。汗珠不斷滾落,他拼命咬着牙,希望自己可以捱過這一次。
疼痛劇烈增加,每一次都讓柏原杉痛苦得恨不得死去。身旁穿着執事裝的人影已經模糊,擺的整整齊齊的桌子慢慢消失在視線之中,天花板潔淨的白色也轉變成了暗色。
他……好像聽見了自己**撞擊地面的聲音。
沉重無比的聲音。
然後,他就失去了所有有關的記憶。
“柏原君暈倒了!”滿意看着文化祭成果的班長髮出一聲尖叫,卻有一個人比他更快,柳迅速的抱起躺倒在地上的人,感受着他滿身的溼汗,眸中滿是擔憂。
柏原杉暈倒的一瞬,他就在身邊。
他也說不清楚那種滋味,天昏地暗?不,或許比天昏地暗更加恐怖。一貫冷靜的立海大軍師,居然也有這麼不冷靜的時候。
柳抱着柏原杉,橫衝直撞的找着路口。文化祭當日,幾乎每個班級門口都擠滿了人……這也是柳最怨念的地方,他從未發現,立海大居然會有這麼多人。
懷裡的人的已經人事不知了,只有滿手的汗告訴柳這個人有多難受。
他拼命跑着,就是全國大賽的那一場比賽,他都不曾費過這麼大的力氣。
盲目的奔跑着,努力的橫衝直撞着。
柳的動作在路口戛然而止。黑色帽子,神色嚴肅的真田弦一郎出現在路口,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冷冷看了柳一眼,接過了懷裡的人。柳怔愣着不動,任真田把懷裡的少年抱走,動作輕而溫柔,眼神裡都是心痛。他想了很久的話就這樣吞進肚子,半句都說不出口。
“蓮二,他是我的,就算是你,也不能讓。”
真田的一句話讓柳蓮二徹底失神。他握着手指,感覺剛剛指尖傳來的溫度,就好像……那個人還在自己懷裡。
他好想告訴真田,他早已情根深種,就算對手是真田,他也有勇氣去搶。
可是他還是不敢,並不是沒有與真田對立的勇氣,並不是擔心破壞多年的隊友情誼——他和真田都不是那樣的人。只是因爲那個人的選擇,那個人選擇了真田,所以他必須讓。
柳默默望着兩個人遠走的背影,良久之後,狠狠捶着牆壁,無言的垂下了頭。
這一側,真田已經抱着柏原杉出了立海大,望着懷裡面色蒼白的戀人,真田面上滿是擔憂。片刻之後,他握住柏原杉的雙手,眼中閃過一絲堅定之色。
咬咬牙,真田打開手機,撥出了那個偶然得到的號碼。
醫院裡,柏原杉躺在病牀上,臉色越來越蒼白,額上不斷滲出汗珠。真田拿出手帕擦了一遍又一遍,汗珠卻越來越多,柏原杉的表情也越來越痛苦。真田伸出手,遮住已經泛紅的眼眶……縱然,完全沒有別人看到他的眼淚。
只要在柏原杉身邊,真田就不會流淚,縱然他的戀人完全看不到。
“病人的身體並沒有任何問題。”檢查的醫生收起工具,低聲道:“關於他的症狀,恐怕還要做更多檢測,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恐怕是醫學界出現的新病症,我們目前也無能爲力。”
真田的臉上沒有絲毫慌亂,他木木的送走了醫生,站回到柏原杉病牀前。
已經做好準備了不是麼?
那種神鬼的東西就算他告訴別人,也沒有人會相信的。然而就是這種並不存世的東西折磨得他的戀人這麼痛苦,到現在都在痛苦之中。
病房的門在真田出神的期間被推開。
“他……”聖川真鬥推開門,一眼便瞧見了躺在牀上毫無知覺的柏原杉。
真田擡頭,與他四目相對:“請你救他,你可以救他。”
聖川真鬥忽然想起了那一天喝醉之後的柏原杉,也是這個樣子。他默默看了一眼真田:“怎麼救?”
“把你的舌尖血擦在他的胸口。”真田按捺着滿腔的痛苦和酸楚,用懇切的目光看着聖川真鬥。
縱然他沒有辦法忍受把柏原交給別人,可是他更不希望柏原痛苦。
紅色的血液塗抹在如同火焰一般的狐尾上,一圈一圈。柏原杉臉上的痛苦之色漸漸消失,面色恢復正常,汗珠也不再滾落,只有沒有醒而已。
病房內的兩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聖川真鬥望着牀上默默沉睡着的少年,眼神複雜……更多的卻是憐惜。他從未想過,原以爲只是普通少年的柏原杉居然有着這麼悲傷的過去。紅色的狐尾,註定了有他、有真田,還會有別人。
他很明白柏原杉的想法……這個人,根本就不願接受他。他心裡只有真田一個人,那時候他的冷淡證明了一切。聖川真鬥嘴角扯出一絲苦笑,他總算明白柏原杉質詢他有沒有看到狐尾之後的表情了。
從始至終,只有真田一個,沒有別人。
“我先回去了。”聖川真鬥平復了呼吸,淡淡道。
“不,你留在這裡照看他,我先回去了。”真田的神色淡然,不容聖川真鬥辯駁,他推開病房門,慢慢走了出去。
這一刻,他的背影在聖川真斗的眼中,如此脆弱。
只是剛剛到門口,倚在牆壁上,真田捂着眼睛,擋住了肆意流淌的淚水,是真的淚水,順着他手指的縫隙低落到胸口,浸溼了他的衣服。
坐着出租車前往醫院的路上,真田弦一郎向所有他知道的神祈禱,如果誰能夠讓他的愛人不再痛苦,他願意把柏原交給那個人。
而神是如此明白他的心意,只是一個電話,就讓遠在東京的人眼巴巴來到神奈川。聖川真鬥果然是愛着柏原的。
他的眼神也證明了一切。
而他太沒用,只能眼睜睜的看着。
這是真田一生之中爲數不多的淚水。
那個人幫助解開了詛咒的一部分,他有擁有柏原杉的權力。而他這個沒用的人,就靜靜看着吧!
看着他幸福就好。
真田弦一郎走下樓梯的每一步都好似費盡了全身力氣。他最後望了一眼柏原杉所在的病房,慢慢的,慢慢的離開。
不管怎樣,還是捨不得。
怎麼,怎麼都捨不得。
柏原杉醒來的時候眼睛有些模糊,隱隱約約瞥見病房口的人影,他不由喚了一聲:“弦一郎?”
那人緩緩走過來,視線清晰時才發現是聖川真鬥。柏原杉眯了眯眼,慢慢坐了起來:“怎麼是你,弦一郎呢?”
聖川真鬥扶他起來:“他來過,又走了。”
柏原杉一把掀開被子,掙扎着要去穿鞋:“我要去找他!”
聖川真鬥死死摁住他:“你剛剛醒,需要休息!”
“我不需要,我只要弦一郎!”
聖川真鬥攔住他的手被狠狠打開,柏原杉根本沒有注意到他驚訝中混着失落的神情。他找到鞋子胡亂穿上,不顧鬆鬆垮垮的鞋帶,飛奔着跑出了醫院。
弦一郎這麼關心他,什麼時候都不會不在,唯一的原因只會是他放棄他了。
想到這一點,他就覺得心臟停止了跳動,狐尾、胸口痛、死亡都不是他所關心的事情,除了,弦一郎。
柏原杉飛快的奔走在醫院門口的大街上,左看右看東看西看卻什麼都見不着。
如果弦一郎打算放棄他的話,他要聽他親口說。
柏原杉盯着陽光下自己的影子,他不信弦一郎會這麼離開他。他也不會放任自己一個人躺在醫院裡,他一定是偷偷的藏在某個角落,默默的在心裡關心着他。
醫院邊的巷道昏暗無比,似乎連太陽都不願照射進來。柏原杉慢慢走着,篤定而自信,巷道里他的腳步清晰,他的嘴角勾起一絲笑容。
白色的牆壁上靠着一抹黑色的影子。黑黑的帽子,黑黑的衣服,以及那張被淚水打得狼狽不堪的臉。
真的不算很帥氣的一張臉,卻也是柏原杉只願意認真的一張臉。
他慢慢的走過去,輕輕扯了扯那個人的袖口,低頭說道:“弦一郎,我胸口痛。”
真田不爲所動。
“你是真的打算放棄我了麼?”他扭着他的衣袖,“爲了出來找你,我都沒有穿好鞋子,像個瘋子一樣走在大街上,好狼狽。”
真田只是微微掃了他一眼,眼角猶掛着淚痕,硬朗的臉顯得狼狽無比。一眼過後他便轉過頭去。
“他救了你。”
柏原杉捏着他的胳膊,對着脈搏的位置狠狠咬了一口,牙印深深。
“他救了我又怎麼樣?”柏原杉想着這個人要離開就忍不住心痛,下嘴的時候更狠了一些,“難道他救了我我就要和他一起生活嗎?我知道弦一郎你比我更相信宿命。可是我現在喜歡的人只有弦一郎一個,我只要弦一郎,如果失去了弦一郎,我會一輩子遺憾。”
“難道弦一郎要我和聖川在一起,然後一輩子想念弦一郎,一輩子都很痛苦嗎?”
真田囁嚅道:“我……”
柏原杉仰起頭,倔強的看着他。
“我的鞋帶鬆了。”他說。
身前的人抿着嘴脣,忽然彎下腰來,慢慢的,脫下他的鞋,把他的腳丫塞了進去,然後,細心的繫好鞋帶,先是左腳,再是右腳。
鞋帶寄完的那瞬間,真田剛想直起身子,自己的頭髮卻被一雙手死死的按住。
然後,這雙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一張溫熱的脣貼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