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複方湯劑。”莫從男巫頭上拔下一根頭髮。
小黑伸出爪子劃開空間，存放在異空間的各種藥劑出現在莫的眼前。莫將頭髮加入其中，遞到小黑跟前。
小黑歪着腦袋，“喵？”
“喝下去。”
小黑嗅了嗅那瓶顏色古怪氣味古怪還好像在冒着泡泡的東西，打了個噴嚏，再聽到莫的話，全身的毛都豎了起來。
“喵嗚——”它慘叫着向後退，卻在莫盯視的眼神下一步步向前，眼淚汪汪地將腦袋湊到藥劑瓶前邊。
“嗚嗚——喵嗚……”
身體一陣扭曲過後，小黑從地上爬起來，仍然可憐兮兮的表情配着那張輪廓分明的成熟歐洲男子面孔，顯得有些滑稽。
莫歡呼一聲從地上蹦起來，拉着小黑牌男巫的手推開了門，“記住了，你現在是埃斯蘭諾多芬。不要笑成那樣，小黑。”
“喵，我知道了。”
“也不準說喵。”
“多芬先生，日安。”埃蘭朝迎面走來的多芬點了點頭，他看了看被多芬牽着手的莫，又看了看多芬，皺了皺眉。“多芬先生，這裡不準帶外來進來的，您忘記了麼？”
“日……日安，埃蘭，這不是外人的喵、嘶——”莫狠狠揪了他一把。“這位是霍格沃茨新聘請的管理員，今天代替斯內普過來的mi、唔……”莫的指甲掐入了他的手心。
“原來是這樣。”埃蘭慢吞吞的說，眼神裡猶帶着懷疑，卻礙於多芬的身份讓開了路，“那麼，日安，這位小姐，祝您今天過得愉快。”
“日安，先生。”莫朝他點了點頭，與多芬一起離開。
埃蘭眯着眼睛看着兩人背影，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咚咚。
“請進。”金髮藍眼的中年人目光沒有離開手中的書本，幾乎每個月都會有人來這裡看他，但也僅僅是每個月一次，並且始終不是他等的那個人。無數次的失望沉寂在心底，他明白，希望已遙遙無期。
門開了，進來的腳步可以聽出是兩個人。其中一個腳步很輕巧，應該是個孩子。
這倒是稀奇了。這裡來過男人女人，壯年老年，就是沒來過一個孩子。
金髮魔王擡頭看去。
“日安，先生。”莫有禮貌的打招呼。
“日安，不知名的小姐。”格林沃德看着她，俊美的臉龐即使是微笑着，也有種令人心顫的震懾力。
他是個天生的領導者。
“我叫莫。”莫將門關上，一跳一跳地來到格林沃德身旁，探出上半身仔細打量着他，然後一歪頭，說，“很多人對你感興趣，我還以爲你長得跟別人有什麼不同呢。”
格林沃德笑了笑，“那麼莫的觀察結果呢？”
“沒什麼不同。”莫不客氣的坐在桌子上，看着周圍冷冷清清的佈置，有些沮喪，“這裡一點都不好玩。”
一個孩子而已。格林沃德如此想着，將視線放在了從進門開始就沒有說過話的多芬身上，或許不該稱之爲多芬，因爲從第一眼開始，格林沃德就知道這個男人只是個服用了複方湯劑的貝西貨。神態、舉動完全不對，更不要說身上那股複方湯劑的味道。
“你是誰？”格林沃德看着他，問。
小黑牌多芬先生愣了愣，可憐兮兮的望了自己的主人一眼——這個表情讓格林沃德的嘴角抽了抽，然後他就地一滾，化作一隻黑色小貓跳到莫的膝頭。
“喵……”小黑用腦袋蹭着莫，吐着舌頭做出一副難受可憐的模樣，希望得到主人的撫慰。
可惜莫此時心情不好，直接揪着它脖子後邊那塊皮把它丟了出去。
小黑慘叫着跌落一旁，幸好厚厚的地毯接住了它，它在地毯上翻滾了幾下，可憐巴巴的舔着前爪。
貓？貓能用複方湯劑變成人類麼？他怎麼沒聽說過！
前魔王閣下做出了與鄧布利多相同的判斷，直覺上覺得不妥，卻無法找到與之相對應的一丁點兒證據。
在他盯着這只不明生物暗自揣測的時候，莫已經自來熟地跑到了書櫃前——這是這個屋子裡最主要的設備了——她從裡面抽出一本書，翻了翻，放回去，又抽出一本，周而復始，直到她找到了一本不是滿頁文字的書，一本關於魔法陣的論述著作，她才坐下來慢慢翻看。
其實就只是看，她不懂其中的原理、論述、分析，她只是覺得那些六芒星五邊形看起來很漂亮罷了。
格林沃德也發覺了這一點，他臉上的微笑變得有些無奈起來。
這麼一個任性、孩子氣的小公主，是怎麼跑到這裡來的？
他放下了手中的書。
“莫，你是從哪裡來的？”他決定弄清楚。
莫把書放回去，“霍格沃茨，”她把那枚作爲門鑰匙的銀幣給他看，“你認識這個吧？我從鄧布利多的抽屜裡拿的。”
格林沃德的目光久久的看着那枚銀幣，臉上的表情裡似乎有緬懷，似乎有冷漠，卻不是莫能看得清楚的。
不過很快，他就意識到了莫所說的話裡包含着怎樣的措辭，拿的？格林沃德感覺自己好像抓到了什麼東西，“你是偷偷跑出來的？”
小孩子通常沒有什麼偷、搶的概念，他們對所有權的認知比大人清晰明瞭太多——在誰手裡，就是誰的。
果然，莫點了點頭，“因爲在家裡太無聊了——簽好契約之後鄧布利多一定會把我送回去的。”
“可以告訴我你父母的名字嗎？”格林沃德思考着英國有哪個貴族家庭能養出這樣的孩子——他倒不認爲莫是出自麻瓜家庭，麻瓜是接觸不到複方湯劑這種東西的。可是黑髮黑眸的英國人實在是太少了，巫師就更少了。
“西弗勒斯斯內普先生是我現在的監護人。”莫用手撐着小臉，“我的親生父母你沒有機會認識的。”
“斯內普？我不記得他有養女。”格林沃德雖然時常能收到報紙，但信息渠道卻沒能暢通到連英國巫師界都能全盤掌控的地步。
而且，他覺得很難想象斯內普那種死氣沉沉的人會收養小孩……或者是阿不思的主意？
“你的眼睛很漂亮。”莫忽然湊近了他，空洞的黑色眼瞳直直的望着格林沃德，“很漂亮的藍色，跟我以前那個藍寶石一樣。”
——容易轉移注意力，小孩子的通病之一。
格林沃德忽然很想揉揉她的腦袋。他笑了起來，“阿不思的眼睛也是藍色的，比我的淺一些，也很……漂亮。”
莫很快的搖頭，“他的不好看。”
“爲什麼？”格林沃德饒有興致的問。
莫歪着腦袋想了一下，“不知道……但是，我不喜歡他。”
不喜歡鄧布利多，所以也不喜歡鄧布利多的眼睛。——孩子氣的喜好方式。
“斯內普先生的眼睛就很好看，黑色的，跟黑鑽石一樣。”莫說。
“斯內普的眼睛好看還是我的好看？”格林沃德有種自己在逗小孫女玩的感覺，以他的年紀來說他早該有曾曾孫了。
“嗯……”莫轉了一下眼珠子，擡起頭來說，“都好看。”
格林沃德笑着揉了揉她的發頂，她沒有避開。
忽然，有人破門而入。
有那麼一瞬間格林沃德希望來的人是阿不思，可見到不是，卻又莫名的安心下來。
來的人是斯內普。
他陰沉着臉裹挾着黑色波浪，像冥王一樣氣勢凜凜地走到兩人面前。他沒有看格林沃德一眼，一雙燃着怒火的眼睛直直盯着莫。
“跟、我、回、去！現在！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