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冢彩菜帶着莫回到家裡已經是晚上九點了。莫坐在沙發上看着手冢彩菜一遍遍撥打電話通知家裡的所有人莫已回來的消息, 低着頭,罕有的浮現出幾分愧疚來。
手冢彩菜放下電話,走到莫身前, 俯身拍了拍莫的腦袋。
“莫要記得, 下次不能這樣了哦。”
語氣是溫和的, 表情也是溫和的, 手掌撫着自己的這份溫度, 也柔和得不可思議。
莫擡起頭來,認真的點了點頭。
晚上十點,手冢國晴、手冢國一和手冢國光纔回到家。
莫在門打開的那一刻飛撲過去, 用力抱着手冢國光的腰,卻不說話。
“這是怎麼了啊?”手冢國晴有些訕然的笑着, 擡起手揉了揉莫的腦袋, 卻並未像之前那樣被莫惡狠狠地瞪視。
爲此, 手冢國晴反而有些不習慣了。
手冢國一摸着鬍子從手冢國晴的身邊走過,“走吧, 交給國光就可以了。”
莫這個孩子,看起來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呢。
“對不起,哥哥……”
手冢國光擡起手,輕輕拍了拍莫的頭頂。
“沒有下次。”
“嗯。”莫在手冢國光的衣服上使勁蹭了蹭,擡起臉, 殘留着淚痕的眼睛卻燦爛地眯笑起來。
“這就對了, 不管做什麼事, 不要讓家人擔心哦, 莫。”手冢彩菜輕輕颳了刮莫的鼻子, 隨後拿出手帕把莫的臉擦乾淨了。
“明天跟國光一起去買部手機吧,這樣就能隨時和家裡保持聯繫了, 好不好?”
莫眨眨眼,用力地點了點頭。
“我們出門了。”
莫在玄關處朝還在吃早飯的手冢一家說了一聲,拉着手冢國光的手合上了門。
儘管是週末,網球社的早練仍然不會暫停。作爲部長的手冢國光自然是必須要到場的人。和往常一樣,莫也跟隨手冢一起去了網球部。
不過這一天,龍崎教練卻沒有來。聽說是因爲身體的原因。龍崎教練雖然看起來精神十足,不過也是個上了年紀的人了啊。
莫的小揹包被丟到了一邊,獨自一人坐在教練席上看起來有幾分奇怪,不過好在莫和其他人都不會在意這一點。
“喲。”非常有特色的越前龍馬式的打招呼。
莫回過頭,看到他一手握着球拍,正仰着頭往喉嚨裡灌水。
“早上好。”莫衝他打招呼,同時問道,“你真的進入網球部了啊?”
“噗——”越前龍馬撩起衣服擦了擦嘴邊的水,語氣不怎麼好的說,“什麼叫做‘真的’啊?你以爲我說加入網球部的話是假的嗎?”
“不是,”莫搖了搖頭,可說出來的話卻更加氣人了。“但是運動的話,像你這樣的……”莫瞥了一眼越前龍馬一米五出頭的個子,“不會被人撞飛麼?”
“啊~那可真是遺憾,我不是在打籃球而是打網球。”越前龍馬癱着一張臉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表達他的不滿。而忽然之間從肩膀上壓下來的重量讓他差點朝前撲倒。
“菊丸前輩……”越前龍馬咬牙切齒地喊道,“從我身上下去!”
“nia~~爲什麼呢,小不點?小不點的身高剛剛好哦~~”
正中死穴!
越前龍馬連嘴角都一起抽搐起來。
“菊丸,越前!”
三人一起看向場中,手冢國光正抱着雙臂站在那裡,眼鏡後邊眼神冷得刺骨。
其他正選已經各就各位,只剩他們兩個了。
菊丸吐吐舌,放開了越前龍馬。
“快走吧,部長要發火了哦。”
越前龍馬拉了拉帽檐,在心裡說道,還不是因爲你我才晚到。
網球場一角擺着各種顏色的三角錐,隔着大概七八米的地方放着一筐網球。乾貞治推了推眼鏡,低頭看着手中攤開的筆記本,對衆人解釋道。
“接下來將要進行的訓練有點難度,各位要集中精神了。規則是這樣的,我說出指令,你們就要用網球擊倒我所說的顏色的三角錐,如果擊中了錯誤的顏色或者沒有將三角錐擊倒,就算是失敗。每個人在一個回合內需要擊球五次。”
泛着光看不清眼神的乾貞治總有種讓人琢磨不清的感覺,可此刻在他嘴角浮現出來的陰笑卻讓所有人感到一股無法形容的冷意。
“正選如果失敗了三次以上的話……”他不知從哪裡拿出一大杯顏色詭異的液體,“就要喝掉一杯我做的懲罰之茶。”
“懲罰之茶?”青學衆人齊聲問道。除了不二依然微笑不語,和手冢萬年不變的冰山臉,其他人看向那杯詭異液體的表情都不怎麼好看。
“喂喂,喝掉那種東西真的沒問題嗎?”菊丸小聲的嘀咕着。
越前將帽子拉下來,沉默地蓋住了眼睛。反正自己是不會喝那種東西的。他這麼想着。
“那麼,我們就開始吧。”乾貞治合上筆記本,露出一個陰險的笑容來。
“黑。”
“黑。”
“黑。”
……
越前丟下球拍,癟了癟嘴,這比想象的要簡單很多嘛。
“黑。”
“黑。”
菊丸英二“啪”的一聲將球擊出去,心裡想,挺簡單的嘛。
“黑。”
“黑。”
“紅。”
啪——“哇啊……乾你好陰險!”菊丸望着乾貞治手裡那一大杯顏色不明的東西,不住的往後退。
“我不要喝那種詭異的東西啦……”菊丸大聲反抗。
“真的不喝嗎?”乾貞治牽起嘴角,眼鏡一陣反光。
“不喝,死也不喝!”菊丸堅決的維護着自己的人身安全。
可是,他註定要成爲懲罰之茶的第一個犧牲品——“菊丸!”
“部、部長……”菊丸哭喪着臉,最終還是接過那杯東西,閉着眼睛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
“什麼味道?”
“不要緊吧,英二?”
“嘖,madamadadayone。”
此時的菊丸已經完全不顧上衆人的問話了,他只覺得肚子裡瞬間翻天覆地,還有那股殘留在嘴裡的味道——“嘔……”
他跑了出去,一路絕塵。
“他不要緊吧?”莫趴在椅背上望着菊丸迅速消失的背影,喃喃問道。
“應該……不要緊吧……”
有此榜樣,接下來所有人的警惕性都提高了。到結束這次特殊訓練的時候也再沒有第二個人中招,乾貞治爲此表示非常遺憾。
接下來是自由練習的時間,被乾貞治一杯懲罰之茶放倒的菊丸被手冢特許了延長休息時間,渾身無力地癱軟在椅子上。
“乾那個混蛋……”菊丸有氣無力的抱怨着,“沒事做出這樣的東西來幹什麼……”
“當然是爲了提高正選的訓練效率啊。”
菊丸大叫一聲,回過頭顫抖地指着神出鬼沒的乾貞治,“你、你……”
“乾!”
“嗨,嗨!”乾貞治推了推眼鏡,走入球場。
菊丸長出了一口氣,整個人像麪條一樣癱軟下來。
“真的沒事吧?”莫將一瓶純淨水和一顆水果糖放在菊丸面前,輕聲問道。
菊丸艱難的翻過身,擰開水往嘴裡灌了幾口,然後撕開糖紙將糖果丟進嘴裡,“嗯,我沒事……啊,終於活過來了……”
“謝謝你啦,小貓咪~~”菊丸似乎再一次充滿活力了,連說話都重新帶上了波浪線,“不過如果是薄荷味的就好了……”得寸進尺。
莫眨眨眼,忽然指着菊丸說道,“貓!”
“啊?”
“你像貓!”莫沒有說謊,剛剛那一瞬間,她似乎有種看到一隻大貓朝自己撒嬌的錯覺。
菊丸快要抓狂了,“我怎麼會像貓呢,明明是莫你更像……咳咳,小貓咪不可以給前輩起奇怪的外號知道嗎?”
說着這話的菊丸感到有些心虛,可看到莫似懂非懂的點頭的樣子,他卻又將那少得可憐的心虛感丟到腦後去了。
“真乖,小貓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