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門中人背信棄義是常態,這些人聚集在此處,目的也各不相同,即便目前暫時合作,一旦出現利益糾紛,立刻就會拔刀相向,而且這些人也是互相結盟,而不是共同商議盟約。
目的最爲單純的是安隆,他是石之軒的鐵粉,一心想要殺了石青璇,毀滅石之軒心中的美好,使得石之軒成爲真正的邪王。
不僅如此,安隆是本地有名的富商,關係網密密麻麻,和各方勢力都有勾結,是一個很好的幫手,所以不論哪一位高手到此,都會聯繫安隆。
安隆充分發揮商人本色,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一通安排之下,倒是讓各方勢力暫時達成了平衡。
天君席應當年由於名號和天刀宋缺相似,被宋缺追殺,如今武功有成,便想要報復一二,他就是爲了名頭來的,所以最好處理。
楊虛彥一方面想要得到不死印法增強實力,一方面想要降服謝暉爲以後打天下存夠本錢,可爭奪不死印法還有幾成可能,降服謝暉卻是妄想,爭天下靠的是地盤和兵將,楊虛彥一個刺客,有什麼資格降服一方豪強。
侯希白主要是爲了師妃暄來的,作爲王牌舔狗,師妃暄到的地方,他自然要跟隨,而且他和楊虛彥關係極差,爲了自身安全,保證不死印法不落入到楊虛彥手中也是一件大事。
至於邊不負,鬼知道他要來做什麼,這些魔門高手之中,最不被秦寒放在眼裡的就是邊不負,雖然他的武功確實不俗,可人品太差,手段太low,以秦寒此時的實力,直接來硬的完全可以碾死邊不負。
第二天,秦寒帶着道心種魔大法有成實力大進氣質也大爲改觀的任盈盈去了大石寺,大石寺是一處名寺,規模雖然比淨念禪院小,可富貴氣象也是不凡。
從山門算起,接着是天王殿,七佛殿,大雄寶殿,藏經閣,殿堂重重,建築優美,尤其是竹林之中的一處高塔,更添幾分威嚴。
廟大,和尚卻是不夠強,秦寒轉了兩圈,也沒能發現足以媲美了空道信的高手,甚至大石寺的藏經閣也沒有什麼高深的秘籍。
這不是大石寺底蘊不足,而是曾經得罪過席應,被席應偷襲殺了不少高手,這些年來,安隆或明或暗的打壓,使得大石寺修佛多於練武,僧衆雖多,可大部分都是禮佛唸經的普通僧人,護院武僧還不足二百。
大石寺正殿莊嚴宏偉,塑像羅列,分做兩組,中間是數十尊佛陀和菩薩,最中心是一尊千手觀音塑像,不但寶相莊嚴,而且每隻手的形狀和持有的法器也是各不相同,單單這千手觀音,至少需要三百能工巧匠晝夜趕工一年。
除了讓人望而生畏,感覺神通廣大,法力無邊的千手觀音,大石寺另有五百羅漢塑像,五百羅漢形態各異,向着中心朝拜,呈五百羅漢朝毗盧的姿勢,使人覺得如同到了靈山。
不僅如此,建造這五百羅漢塑像的不光有能工巧匠,更有佛門高僧點睛開光,這五百石像的擺佈妙到巔毫,好似佛門的菩提大陣,把佛家的莊嚴提高了千百倍。
若是有佛門高僧在此,以這五百羅漢爲根基,悟出“大夢羅漢拳”“羅漢伏魔陣”之類的絕學也是大有可能,就算是不修佛法的秦寒,看到這五百羅漢,也有了演示神功,破解這“五百羅漢陣”的想法。
心念一動,秦寒猛然把這感覺壓了下來,這不是秦寒的想法,而是任盈盈的想法,任盈盈此時已經入魔,對於佛門自然沒什麼好感。
佛就是魔,魔就是佛,佛魔只在一念間,聽起來容易,可即便是佛陀魔尊,也有出錯的時候,更何況任盈盈不過是初出茅廬的小魔女,哪懂得那些大道理。
見到佛門威嚴,任盈盈不由自主的生出了破壞慾,執念成魔,肆欲成魔,心思動了,便想要行動,可若是如此,只會越陷越深,最終淪爲慾望的奴隸。
任盈盈懂得這個道理,慌忙閉目養神,撥動元神琴絃,在元神空間彈奏清心普善咒平復心中的慾念,另有秦寒輔助,不過盞茶時間,任盈盈便已經壓下了慾望,靜靜等待安隆等人到來。
夜色當空,明月高懸,安隆和侯希白聯袂到了大石寺,此前安隆以石之軒的名義約石青璇到此,爲了保證一擊必殺,安隆只帶了名頭最好的侯希白,楊虛彥則是隱藏在了別處。
看着恢弘的佛寺,侯希白讚道:“好一座大石寺。”
安隆皺了皺眉頭,說道:“確實是一處好所在,好的讓人忍不住想要毀了這裡。”
安隆如此講話,便是不想繼續說有的沒的,侯希白也不言語,過了半個時辰,石青璇娉婷嫋娜的到了此地。
雖然感嘆今晚過後宏偉的大石寺或許便會消失,可石青璇卻沒有露出半絲不和諧之處,她的性子淡然到了極致,外物很難對她有絲毫影響。
安隆咳嗽了一聲,問道:“青璇到了此處,是接到你爹爹的命令吧!”
雖然很想要不死印法,可安隆一個商人,見慣了各種場面,隨口打了幾個哈哈,想要把石青璇矇蔽過去,卻不知,身爲碧秀心和石之軒的女兒,石青璇的智慧可謂超凡脫俗,他們的算計,沒有半分瞞得過石青璇。
石青璇冷聲說道:“青璇只有娘,沒有爹,而且,他也沒資格命令我,你以爲你的小把戲可以瞞過我麼?楊虛彥,想要不死印法就趕緊滾出來。”
侯希白心中一驚,心說自己是豬油蒙了心,竟然沒有看到如此大的破綻,相比於自己,楊虛彥這個心狠手辣的傢伙纔是更爲合適的盟友。
石青璇冷聲說道:“石之軒留下的鬼卷子你想要,我的性命你也想要,可是我很想知道,你如何對石之軒交待?”
話說到這個份上,安隆也不裝了,小眼睛微微一眯,陰惻惻的說道:“你知道我的算計還敢來,想來有所依仗,是秦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