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達和彭玘都不是本地人,對於秦寒的事情知道的不是很多,不過兩人都是沙場宿將,親自去周邊探查過,知道秦寒的名聲好得出奇,在百姓之中聲望遠遠超過本地官員。
汪恭人是鄆城縣的人,對於周圍變化知道極多,尤其是晁蓋等人上梁山的事情,更是知之甚詳,她聰慧絕倫,知道晁蓋是清白的,只不過別人要拿他當替死鬼,前番顛倒黑白亂說被人說的啞口無言,如今若是繼續胡說,怕不是要被生吞活剝了。
汪恭人不怕死,被俘之後她就想着,若是梁山的人想要侮辱她,她就想盡一切辦法自盡,甚至方纔故意顛倒黑白也有激怒秦寒但求一死的意思。
可秦寒不僅沒有爲難她,反而聯合梁山衆人和她辯駁,這一下,着實打在了她的軟肋上,在汪恭人接觸到的人裡面,對尋常百姓最好的,那便是今日才第一次見面的秦寒,其餘的無論是鄆城的縣令時文斌還是及時雨宋公明,全部差了不知多少。
她嫁入的汪家是書香世家,可宋朝讀書人天生高人一等,他的丈夫雖然流連山水,瀟灑不羈,對於普通百姓也是萬分傲慢的,事實上,便是梁山的頭領,除了秦寒,也只有阮氏三雄這等窮苦出身的最在乎百姓,秦明和花榮等人也是被逐步影響的。
汪恭人說道:“妾身一介女流,才薄身弱,遠不如寨主夫人,入夥梁山又有何用?但求寨主發個慈悲,送妾身去梁山後廚,妾身也只能做洗菜做飯的活計了。”
秦寒笑道:“本人用人一向唯纔是舉,不問出身不問男女,我這三位水軍此前不過是梁山周邊村鎮的漁夫,別說兵法,大字都不認識幾個,我夫人出身也不甚好,但是如今一樣上陣殺敵,我早就問明白了,本次大戰的謀略盡數是汪將軍出的,這等智慧,秦某人佩服。”
汪恭人聽了秦寒的話,微微服了一禮,站到一旁,此時她已經動心,若是本次大戰打完了,秦寒最終取勝,確認秦寒不是什麼僞君子,而是真的大丈夫,便是加入梁山也無所謂了。
就如同秦寒說的,她兵敗被俘,便是被送出去,也是遭人白眼,而且,汪家那些禍害她是再也不想管了,最主要的是,汪恭人自負才華,還是大小姐出身,若是真的去洗衣做飯,她還做不來,也不甘心那麼做。
看到汪恭人有臣服的意思,秦寒擺了擺手,紫雲熟絡的拉起了汪恭人的手去了別處,待到汪恭人離開,秦寒問道:“不知二位將軍意下如何?聞將軍刀法精湛,我見過的人裡面,刀法第一,彭將軍的三尖兩刃刀用的也頗爲精妙,只要二位將軍上山,秦某必有重用。”
相比於汪恭人,聞達和彭玘的價值則是更高,聞達本身便有不弱於林沖的武力,而且帶兵能力也算不俗,只要招降了聞達,靠着他的名號,招降索超或者日後和李成沙場對決,也都會輕鬆很多。
沒錯,秦寒此時已經在算計索超和還沒出場的李成了。
彭玘的能力雖然不強,但是算一個合格的副將,而且他和呼延灼頗有交情,有他幫忙,若是生擒了呼延灼,勸降就容易的多了。
方纔汪恭人在此,一介女流都敢怒罵秦寒,他們兩個大老爺們便是不想死,也不能當先開口,如今汪恭人走了,兩人自然放鬆了很多。
秦寒很有把握勸降兩人,原著彭玘剛一被擒,宋江勸了兩句,便軟下來了,聞達雖然有一身驚人的武藝,但是心性也是一般(蕩寇的武力,水滸的心性),只要說幾句好聽的,給個臺階,投降也沒什麼。
彭玘說道:“敗軍之將,何足言勇,久聞寨主仗義行仁,扶危濟困,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寨主不嫌棄在下武藝低微,在下可以爲寨主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彭玘也是當官十幾年的老油條,秦寒話裡的意思他非常明白,秦寒最看重的是聞達,不是他彭玘,若是他敢嘴硬,八成就該成爲“儆猴”的“雞”了。
自家人知自家事,看過幾場鬥將,彭玘也知道自己武功遠不如那些高手,價值不算高,既然如此,不如馬上投降,如此一來三人之中,汪恭人有意投降,自己再投降了,他聞達估計也就不會負隅頑抗了,相處幾日,彭玘也知道了聞達的性情。
果然,聞達見彭玘投降了,趕忙說了幾句軟話,把秦寒稱讚了一番,只不過面子上過不去,沒有立刻投降,但是隻要過幾日秦寒徹底破了呼延灼,聞達必然投降,甚至這等老油子還會學學彭玘,先投降給別人打個樣,幫助秦寒勸降別人。
秦寒這裡處理俘虜,呼延灼那裡也在商議以後的事情,軍帳之中,看着顏樹德索超等人,呼延灼站起身來,對這衆人深施一禮,說道:“一將無能累死三軍,在下無能,累及三軍,不知各位將軍可還有破敵之策,若是沒有,咱們這便退兵,回京之後,各種罪責,在下一力承擔。”
呼延灼考慮了很久,心知不退兵是不可能的,連續損兵折將,官兵士氣大落,底牌重甲騎兵也被滅了九成,梁山一方雖然損失了幾個頭領,但是大多不慎重要,重要的那些全部無事,只需修養幾日,再次大戰,不管鬥將還是鬥兵,他都必輸無疑。
最無奈的是,他的糧草被燒了大半,雖然損失了很多人導致還能撐一陣子,但是也撐不了多久,東平府被破,東昌府並不富裕,難以支撐大軍需求,想要糧食,最好還是從青州要,可青州那裡有二龍山的人看着,若無大將帶隊,運糧必然徒勞無功。
想到二龍山,呼延灼嘆了口氣,轉而眼睛一亮,有了主意,既然已經打不贏,不如退走,只要在走之前滅了二龍山幫助慕容彥達去了心腹之患,想來慕容彥達也不介意幫他說幾句好話,兵敗的事情也就該過去了,畢竟,人家的後臺,通着皇帝的枕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