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爺在運河水道上遭遇刺殺!
這個驚人消息,如風一樣迅速傳遍整個通州。
只是,通州官民一點都不驚訝,大老爺把漕幫得罪狠了,被報復那是早晚的事情。
不過旁人有其它看法,這次的事情不太可能是漕幫乾的。
運河水道上的偷襲和反殺,靠得近的船隻人員都看得清楚,刺客竟然在運河上以撞船的方式吸引大老爺的關注,然後突然實施偷襲,這樣的手段跟漕幫的行事作風不符。
運河是漕幫的經濟大動脈,不管漕幫多麼痛恨大老爺,都不可能在運河上動手,這很可能引起朝廷的強力反彈,甚至影響到運河的正常運轉,只要腦子沒問題就不會做這樣的糊塗事。
旁的不說,那兩艘吸引關注的大貨船沉沒,引起了通州段運河的堵塞情況,大的船隻根本就無法正常通過,因此造成的經濟損失可不是小數目。
以運河衙門的辦事效率,什麼時候能將那兩艘沉船撈起,真的只能看運河衙門官兵的積極性有多高了。
要是叫那些損失不小的船東知曉,造成他們重大損失的是漕幫,樂子可就真的大發了。
儘管不知道大老爺是怎麼把那些刺客全部幹翻的,可是所有親眼目睹那幫刺客如何被抓場景的看客,絕對不會應爲大老爺的武藝不行。
通州地區謠言紛起,引起全民討論好不熱鬧,大老爺卻是穩坐釣魚臺,好象沒有發生過刺殺之事一般。
當然不會如此,被關押在州衙大牢的刺客,自從搬來後可是受了不少‘關照’,好好的享受了一回大牢各種刑具的美妙滋味。
可叫刺客們鬱悶的是,那幫兇神惡煞一般的獄卒,下手一點都不含糊不說,竟然半分都沒向他們拷問口供,好象就是打着玩一樣。
尼馬,不待這麼不講規矩的!
屁的規矩,大老爺時不時跑來大牢這邊溜達,津津有味的觀摩了幾回獄卒的精彩上刑表演,看着那幫刺客被整得死去活來真是說不出的舒爽。
丫的,老子就是不要口供,只想看着你們被折騰得死去活來!
也就是大老爺在運河被刺殺的第二天,順天府衙派出了近兩百人馬,又有五城兵馬司人馬的配合,直接殺奔通州將那幫被抓刺客提走。
“這幫燙手山芋終於走了,接下來的事情就跟咱們,沒多大關係了!”
看着那一支浩浩蕩蕩離開的隊伍,大老爺對州衙的官吏吩咐道:“都收收心,該做什麼做什麼,有些事情連本官這個當事人都不好參與,千萬不要太過好奇,對你們沒什麼好處的!”
一干州衙官吏面面相覷,最後轟然而散各忙各的去了。
知州大人說的對,這幫刺客動用了弓箭這樣的軍中武器,又是在通州這樣的地方,京城那邊根本就不會勢而不見,這樣的大事哪是他們這樣的州衙官吏能夠參合得了的?
事情好象就這麼過去了,通州州衙恢復了以往的摸樣,不過周圍的官差衙役巡邏力度加強了罷了,隨着時間流逝事情好象真的被揭過去一般。
大老爺知曉,事情當然不會這麼簡單過去,京城那邊的爭鬥纔是關鍵。
就跟之前剿滅通州地界的殺手村子一樣,這次事件的性質更加惡劣,明目張膽刺殺朝廷命官,當今要是能夠睜隻眼閉隻眼,怕是用不了多久屁股底下的龍椅就要易主了。
開什麼玩笑!
京畿門戶通州,突然出現近百弓箭手襲殺朝廷命官,說把天捅了個大窟窿都不爲過。
近百弓箭手是誰的人?
他們又是在哪裡訓練的?
近百具軍中弓箭哪來的?
每一個問題,都會觸動當今敏感的心神。
要是不好好的查,狠狠的敲打某些人的野心,怕是哪天他們有膽子直接在京伏擊當今!
別以爲當今作爲皇帝,就沒機會光明正大的伏擊了。
每年都有固定日子,當今都要率領文武百官祭天,要是半路埋伏了上千弓手,想想都感覺驚悚啊。
查查查,一定要查清楚,查個水落石出!
咦,這話怎麼感覺好熟悉啊?
……
賴大回到京城,來不及回到家中休整,第一時間趕到榮國府向老太太報道。
“賴大回來啦,怎麼迎春沒接回來?”
賈母見到賴大孤身一人回來,臉色一沉不滿道:“不是叫你一定要把迎春接回來麼?”
“老太太,孫兒許久都沒見過迎春姐姐啦!”
旁邊,粉雕玉琢般的小人兒貼着賈母安坐,聽到賈母的話立即開口撒嬌。
“乖寶玉,祖母很快就把迎春丫頭找回來,陪乖寶玉玩好不好?”
賈母臉上全是溫柔慈愛,抱着身邊的小人兒就樂呵起來。
“好啊好啊,可以見到迎春姐姐了,我要跟迎春姐姐一起玩!”
小人兒寶玉拍着肥嘟嘟的小手,小臉上全是開心的笑容。
賴大心頭那個苦啊就別提了,就是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在大老爺跟前炸刺啊,嫌自己活得不耐煩了麼?
他可是親眼目睹大老爺在運河遇襲,最後偷襲者反被大老爺打得狗的全過程。儘管他也不知曉水下究竟發生了什麼,卻也不難猜測都是大老爺的手筆。
想想那兩艘大船直接沉沒,數十刺客猶如閒魚一般被從水裡扔到岸邊的玄幻場景,想想都感覺不寒而慄。
“老太太,大老爺剛剛纔遭遇刺殺,眼下實在不好太過打擾啊!”
眼珠子一轉,賴大立即想到了一個推脫的好藉口,他真不願意再去見大老爺了,實在是受不了那種刺激。
“老大又怎麼了?”
賈母的目光投注過來,沒好氣道:“叫他別胡亂折騰就是不聽,動了旁人的利益遭反噬了吧,看你的樣子老大應該沒事,正好過去把迎春丫頭接回府,跟在老大身邊太危險了!”
賴大目瞪狗呆,心中糞筐咆哮,眼前這位真是大老爺的親孃?
就算他是老太太的鐵桿,可此時依舊替大老爺感覺不值,難怪大老爺不樂意回府呢,誰遇到這樣的親孃心裡都不會痛快的。
“老太太明鑑,通州那邊應該戒嚴了,短時間內大老爺是不會輕易鬆口的!”
感覺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賴大鬱悶之下急忙開口說道:“小的回京之時。大老爺叮囑了小的提醒老太太,京城最近可能不太平,最好閉緊麼戶不要隨意外出!”
“哼,老大知道什麼?”
賈母卻是不屑冷笑,不滿道:“老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工部上衙,眼下正是活動的時候,老大一個外官知道什麼?”
賴大無語,心道老太太啊,通州距離京城纔有多少路程,你又是否知曉刺殺大老爺的陣容有多驚人?
朝廷要是沒點動靜,豈不是寒了有功將士的心?
只是這話他真不好說出口,只能默不做聲聆聽老太太的吩咐,至於做不做得到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母親!”
說曹操,曹操就到,這不賴大還沒離開,政二老爺便走了進來,施禮過後便找了把椅子坐下。
“老二來啦,你有什麼話想問賴大,直接問出來就是!”
賈母如何不知小兒子的心思,所以直接點了出來免得小兒子礙於面子不好開口,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二老爺,有什麼疑惑儘管開口,只要小的知曉定然不會隱瞞!”
賴大心中明瞭,衝着政二老爺說道,心中卻是有些不屑。
“這個,聽說賴大你剛纔通州回來,大哥他,還好吧?”
政二老爺自然對大老爺過得好不好沒興趣知曉,只是話到嘴邊就變了,心中很有些難爲情。
“好,大老爺好着呢!”
見此,賴大也裝起糊塗,笑道:“小的在通州待了幾天時間,市井商民對大老爺的觀感相當不錯,都說大老爺是個好官!”
哼,什麼好官,不過一個貪話好色,不學無術的老紈絝罷了!
賈政的臉色有些不好,輕咳出聲笑道;“如此甚好,就是不知通州那邊的運河疏通工程,進行到哪一步了?”
事關官途,政二老爺也沒心思繼續羅嗦下去,終於還是露出了狐狸尾巴。
賴大心中更加不屑,不就是想問大老爺替你把疏通運河的工程首尾處理得如何了麼,直接問出來就是,何必拐彎抹角假惺惺的?
心中腹誹歸腹誹,賴大臉上不動聲色,恭聲回答:“大老爺已經啓動了運河疏通工程,進度也還可以,就是隻能晚上施工有些麻煩罷了,估計兩三個月就能把工程忙完!”
還有兩三個月?
賈政臉上不動神色,心中卻是相當不痛快。
按他的想法,大老爺應該日夜趕工,以最快時間完成運河疏通工程,這樣他便好向朝廷覆命,回到工部衙門繼續當差。
可是現在,大老爺只是每天晚上施工,進程實在太慢。
“這個老大是怎麼回事!”
賈母與政二老爺的腦波顯然在同一個頻段,聽了賴大的話後同樣相當不滿,直接開口說道:“不行,老大那邊的運河疏通沒有完成,老二這邊就一直不能上衙,必須催催老大加快進度,別耽誤了老二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