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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進帳後,木卓倫一把抱住慕容燕,說道:“慕容兄弟,哪一陣好風把你吹到這裡來?”慕容燕道:“我聽聞你們在和清兵打仗,所以特意來幫你們,想不到竟會遇見你的二小姐。”
木卓倫知道慕容燕不通回話,所以剛纔兩人之間的說的都是漢語,霍青桐知道妹妹聽不懂,便給她做翻譯。喀絲麗聽父親叫慕容燕“慕容兄弟”,呆了一呆。
慕容燕雖與木卓倫講話,一直留神着她兩姊妹。見喀絲麗臉露疑惑之色,忙轉頭道:“有一件事很對你不起,我沒跟你說我是漢人。”
木卓倫接着用回話對喀絲麗道:“這位慕容兄弟是我族大恩人,咱們的聖經就是他給奪回來的。他還救過你姊姊性命。”喀絲麗嫣然一笑,說道:“你回話說的那麼糟糕,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回人了。”霍青桐又把這兩句話翻譯給慕容燕聽。
木卓倫又道:“那滿洲使者如此狂傲無禮,幸得慕容兄弟挫折了他的驕氣。他激喀絲麗去做使者,慕容兄弟你瞧去得麼?”
慕容燕還未回話,喀絲麗聽了姊姊的翻譯,已當先凜然道:“爹,你與姊姊天天都爲了族裡的事操心,還在戰場上跟他們性命相拼。我去做一趟使者,又不是什麼大事,要是不去,可讓滿洲人把咱們瞧得小了。他本事這樣好,我跟他去一點也不怕。”
霍青桐見妹子對慕容燕一往情深。心中一股說不出的滋味,對木卓倫道:“爹,那就讓妹子去吧。”木卓倫道:“好,慕容兄弟,那麼我這小女託給你啦。”
慕容燕臉上一紅道:“木老英雄放心。我陪二小姐一起去,定護得她周全。”喀絲麗一雙明如秋水的眼睛在他臉上緩緩晃過,頰邊現出微笑。霍青桐卻把頭轉向一邊。
木卓倫用迴文寫了幾個大字:“抗暴應戰,神必佑我。”寫好後,將信交給喀絲麗。
之後木卓倫就當先出賬,喀絲麗緊隨其後。霍青桐只要出賬時。慕容燕突然輕輕握了一下她的手,在她耳邊低訴道:“贈劍之情,永世不忘。”跟着也走出帳去。霍青桐的目光中泛起一絲驚喜,臉上飛起一抹紅暈,呆愣了一下。纔出了營帳。
四人走到帳外,木卓倫下令設宴,款待使者和他的隨從。席上那使者方通姓名,叫做和爾大。食畢,鼓樂手奏樂歡送賓客。和爾大一舉手,縱馬當先,絕塵而去。喀絲麗和慕容燕騎了馬跟隨在後。
霍青桐望着三人背影在黑暗中隱沒,胸中只覺空蕩蕩的。似乎一顆心也隨着三匹馬的蹄聲,消失在無邊無際的大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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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絲麗和慕容燕跟着使者奔馳半夜,黎明時分到了清軍營中。和爾大請他們在一座營帳中休息。自行去見兆惠。
不一會兒,慕容燕和喀絲麗就聽得帳外,號角齊鳴,鼓聲砰砰。隨後,就又一名親兵來叫兩人去見兆惠。兩人跟着親兵來到主帳,只見三百名鐵甲軍手執兵刃。排成兩列,兵衛森嚴的立在帳門前。顯然是要給兩人一個下馬威。
慕容燕微微一曬,對喀絲麗道:“怕嗎?”
喀絲麗搖了搖頭。道:“不怕。”
慕容燕道:“那咱們走吧。”
當即喀絲麗在前,慕容燕在後。兩人毫無畏懼之色的從刀槍叢中穿過,走進了營帳。兩人擡頭一看,只見清軍各營正副都統、參領、佐領分列兩旁。大帳正中坐着一名武將,當是兆惠。清軍諸將見回人的使者竟是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不禁都是一呆。
喀絲麗向兆惠行了禮,取出父親的復書呈上。兆惠的親兵過來接信,卻被喀絲麗的容光所懾,心頭一陣迷糊,竟忘了拿信回去。直到喀絲麗將信放在他手裡,向兆惠指了指,輕輕推了他一下。他才反應過來,將信放到兆惠案上。
兆惠見他神魂顛倒的模樣,立即大怒,叫人將他拉出去砍了。不一會兒,一顆血肉模糊的首級就被託在盤中,獻了上來。喀絲麗想到那親兵爲自己而死,很是傷心。從軍士手上接過盤子,望着親兵的頭,低聲哭泣了起來。慕容燕見她哭的傷心,上前輕輕將她扶住,低聲慰撫。兆惠素性殘暴,但被她一哭,心腸竟也軟了,叫左右將那親兵好好葬了。之後兆惠打開回信,叫懂迴文的人譯出,“哼”了一聲,道:“好,後天決戰,你們回去吧!”
慕容燕和喀絲麗剛要轉身離去,坐在兆惠左側的一名軍官突然開口道:“慢!”隨後對兆惠道:“將軍,皇上要的多半就是這個女子。”聽得這話,慕容燕擡起頭來,只見坐在兆惠身旁的,竟是在杭州時跟在乾隆身邊的御前侍衛“金爪鐵鉤”白振。
原來,乾隆派兆惠來征討回部,可兆惠的大軍剛到西域就因爲軍糧給紅花會劫了,而不得不退兵。回部知道兆惠等得軍糧一到,又會再攻,清兵勢大,真打起來,回部只怕不是對手,於是木卓倫便派了一名使者帶了回部的珍物,一對一尺二寸高的羊脂白玉瓶去求和。那使者見到乾隆後,表達了求和之意,並將玉瓶封上。
乾隆見玉瓶上繪着一個美豔無匹,光彩逼人的回族美人,被其容光所懾,便問那回人使者:“這玉瓶上畫的美人是誰?這畫是誰畫的?”那使者答曰:“那是五百年前敝族最出名的畫師斯英所繪。瓶上美女是敝族古時傳說中的女英雄瑪米兒,她得真主安拉護佑,捨身爲族人立下大功。敝族有許多玉器、帛畫、地氈上都有她的肖像。”乾隆嘆息道:“這等美人,恐怕也只會出現在古代畫師的意象中吧?”那使者立即道:“敝族族長的三女兒喀絲麗比這畫上的瑪米兒還要美。”
乾隆聽聞世上還有更勝於這畫上的美人,不禁神魂顛倒,色心大動,立即派白振來給兆惠傳令,務必要把那絕色美女送京。
兆惠之前已知皇帝派白振的來意,現今聽白振一說,也反應過來,這回族少女這樣美麗,可不就是皇上要的人嗎?略一沉吟,便道:“姑娘留下,那邊的小子,你自己回去吧?”
慕容燕“哼”了一聲道:“我們一起來的,自然要一起走。哪有留一個的道理?”說罷,拉起喀絲麗的手,就向帳外走去。
白振見狀,忙道:“慢走。”從座上躍起,不等落地,就一爪嚮慕容燕肩頭抓來。
慕容燕左手攬住喀絲麗的腰,側身避開這一爪,右手反手一掌拍向白振。白振雖然之前和慕容燕見過兩次,但第一次陪乾隆赴陳家洛之約時,當時慕容燕跟在李可秀的身後,白振只把他當做李可秀的侍衛,並未對其留意;第二次是帶兵去六和塔救駕時,當時慕容燕身處高塔之上,雙方相距甚遠,白振也沒有看的太真。所以白振卻是不識慕容燕,眼見一名普通的回族青年竟能躲過自己的一爪,還能還手反擊,不禁大爲驚訝,急忙化爪爲掌,擋在胸前。
兩人雙掌相抵,白振凝立不動,慕容燕則借力搶出帳去。白振正要追擊,突然感到一股暗勁在體內亂竄,趕忙停下腳步,只聽他悶哼一聲,已是受了內傷。
方纔慕容燕那一掌乃是用的陰柔掌力,兩人對過一掌,表面上好像沒什麼,其實慕容燕已將一股暗勁送入了白振體內。
慕容燕帶着喀絲麗奔出帳外,因剛纔兆惠說過要讓喀絲麗留下,帳外的親兵舉起兵刃上前來阻攔。衆將雖對香香公主都有好感,可軍令之下,也只有奉命行事了。慕容燕攬着喀絲麗邁開“凌波微步”在人羣中東竄西轉,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喀絲麗的那匹紅馬前。衆兵將雖然拼命阻攔,可連兩人的一片衣角都碰不到。
慕容燕剛抱起喀絲麗放上紅馬鞍子,白振就平復了傷勢,又追了上來。只見他大叫一聲:“小子,休走!”五指有如鋼爪鐵鉤,嚮慕容燕手上抓去。白振使的正是他的成名絕技大力鷹爪功。
慕容燕冷冷地道:“鷹爪功?”當即龍爪手中的“抱殘式”和“守缺式”穩凝如山般使將出來。這兩式是龍爪手中最後兩招,一瞥之下,似乎其中破綻百出,施招者手忙腳亂,竭力招架,其實這兩招似守實攻,大巧若拙,每一處破綻中都隱伏着厲害無比的陷阱。
白振不知厲害,一爪向一處破綻攻去。豈料奇變陡生,白振剛攻過去,慕容燕看似胡亂揮舞的兩爪就陡然圈轉,無比凌厲的往他臂彎上抓去。白振心中大叫一聲:“不好!”急忙縮手。索性他縮的快,只被慕容燕一爪在手臂上抓出五道血溝。登時鮮血長流,急忙向後退去。慕容燕見狀也不追擊,跳上紅馬馬背,和喀絲麗兩人一騎,向營外馳去。
以慕容燕的武功要殺白振倒是不難,可白振也是當世名宿,慕容燕想要像殺忽倫四兄弟那樣,三招兩式就把他拿下也是不能。此時慕容燕身處敵營之中,要是因殺白振而耽擱了時間,讓兆惠派大軍圍住,想要突圍,可就難了。因此現在不可貪功,該當早走爲上。
兩人馬匹腳程奇快,倏忽已衝過大軍哨崗,待兆惠集兵來追,早去得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