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志演藝公司總裁辦公室附近的工作人員此時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就在剛剛，他們都聽到了隔音效果很好的總裁辦公室裡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那是第幾個杯子了？
而就在此時，伊正誠的出現讓辦公室的女秘書們統統鬆了一口氣。
雖然伊正誠並不在公司內擔任任何職務，但是大家都知道伊正誠是鴻志演藝公司的第二大股東，而且還是總裁陳亮的鐵桿好友，他既然來了，想必總裁的脾氣總該放緩一些了吧。
伊正誠推開辦公室房門的那一瞬間，一個高腳杯恰恰從他身邊丟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走廊裡摔成了碎片。
“想不到我們陳大總裁也會發這麼大脾氣？”伊正誠皺了皺眉頭。
只見入眼之處滿地狼藉，而陳亮則氣呼呼地坐在椅子上，死死地盯着電視屏幕，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有一排橫七豎八的杯子。
陳亮一見是伊正誠，裡面跳了起來。
“正誠哥，你可算來了，你看看這個狗屁王華天一直在說些什麼。”
“王華天？”
伊正誠知道這個人，王華天是華夏最大影評雜誌的主編，一向自詡爲公平公正、不偏不倚，客觀評價電影，從不做水軍。
“他說什麼了？”
“他說咱們電影的票房頂多只有八億，我放他孃的狗屁！要是真的只有八億，刨去分賬和預先投入，咱們公司上上下下幾百號人只能去喝西北風了。”
伊正誠並沒有發表任何評價，而是坐在了陳亮身邊，聚精會神地看向了電視。
“《錦衣》這部電影點映之所以火爆，我想更多的是因爲伊正誠鐵粉的存在，他們爲了支持偶像，營造出電影大賣的氛圍，當然會把所有點映場次的電影票全部搶光。不過當這部電影放在了全國電影預售的總盤子上來看，其預售數據排在了第五位，和第一名足足有將近六千萬的差距。我們有理由相信，這一差距會隨着大年初一的到來會進一步擴大。”
王華天繼續道，“一部電影想要大賣，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錦衣》不會成爲爆款，這一結論基本上已經確定了。當然了，我們不否認這是一部好電影，只不過發行方過於自信，選錯檔期後，導致該電影和一幫重量級喜劇電影相競爭，後果可想而知。”
譚婷婷道，“這麼說來，《錦衣》會成爲又一部叫好不叫座的電影典型代表嗎？”
“這是完全有可能的。春節檔電影一定要考慮到全家齊出動看電影的需求，粉絲向電影的票房必定會因爲這種需求而遭到極大的削弱。”
譚婷婷笑道，“好的，王老師，您的分析非常透徹也極具前瞻性，那麼，正在收看電視節目的觀衆們，你們心目中的春節檔電影冠亞軍究竟花落誰家，請參與我們的互動，猜對了的觀衆將有可能獲得我們的小禮品一份。”
“猜你嗎個頭啊！”陳亮似乎中午喝了點酒，情緒很是不穩定。
伊正誠冷靜地走到衛生間裡，端了一杯冷水走到陳亮面前，爾後狠狠地潑到了他的臉上。
此時正是寒冬臘月，房間裡雖然溫暖如春，但突如其來的冷水還是把陳亮凍得哇哇直叫，渾身一陣發抖。
不過好處是，他總算酒醒了。
伊正誠又丟給他一條毛巾，陳亮一臉怨氣地擦乾了臉上的水，埋怨道，“正誠哥，你現在還能坐的住啊？”
伊正誠聳聳肩道，“我們該做的都做了，前期路演和點映凡是二線以上城市我們一個不落，能不能在春節檔殺出一條血路，似乎也只能靠天意了。”
陳亮將毛巾扔到一邊，氣呼呼道，“我可沒你那麼有定力，我這每天都戰戰兢兢的。要知道，這可是我執掌公司以來最大的一筆投資，要是栽了，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向股東交代了。”
伊正誠站起身，緩緩走到了落地窗旁。
窗外不知何時又飄起了洋洋灑灑的小雪，再往遠處已經是白濛濛一片，衆多知名的高樓大廈已經是猶抱琵琶半遮面，看不真切了。
林簡應該已經到家了吧。
希望她在回家的路上一定要安全順利啊。
至於電影票房什麼的，到此時真的已經是一種盡人事聽天命的姿態了。
票房預售不理想無疑給陳亮帶來了巨大的壓力，公司的有些股東甚至已經在私下裡議論，說爲什麼當初不投資一些喜劇片，反而豪賭了這麼一個不靠譜的項目。
憑藉伊正誠的名氣，按理說不應該是這樣的結局。
但事實就是如此，沒有人能夠在大數據面前說假話。
雖然前期點映觀衆反映良好，但口碑也需要一個發酵的過程，點映觀看的人數比較太少了，和大規模上映相比不是一個數量級。
這個年，想必電影圈的大部分人都不會過得太平穩。
伊正誠回過頭來對有些沮喪的陳亮道，“這兩天沒去找聶惜兒？”
陳亮擺了擺手道，“別提了。人家都不想搭理我的好嗎，已經快十天沒露面了。”
伊正誠笑道，“這你就喪氣了啊，是誰之前信誓旦旦地跟我說找到真愛了。”
陳亮攤開手無奈道，“人傢什麼都不缺，我壓根不知道該怎麼開展攻勢啊。”
“你錯了，越是物質富有的人越缺一樣東西。”
“什麼？”
“你的真情。”
陳亮沉默了片刻，點點頭，“你說得對。離過年還有三天，與其在這裡天天看媒體，被這些數據搞得心煩意亂，還不如去攻略一番聶惜兒。”
伊正誠道，“對了，就是這樣。走吧，哥幫你參謀參謀。”
陳亮瞥了他一眼，“別說我了，你呢？呂妍希現在在哪兒？”
“她回美國了。”
陳亮哼了一聲，“可她還是要來首都的，不是嗎？這個高中同學不簡單，我從她的眼神裡就能感覺到，我連她的一半都不是對手，就好像只看我一眼，就能把我給看透似的。”
伊正誠點點頭道，“能單槍匹馬在好萊塢打拼到如此程度，她作爲一個華裔，真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