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簡幾乎是心急如焚地一路飆車衝向李小瑜所在的大學。
她此時萬分自責,真想狠狠地扇自己一個巴掌心裡才能好受一點。
總以爲自己什麼事情都能搞定,就好像天塌下來只有她能頂上似的。
可她面對的並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一旦敵人有所反撲,必定是全方位、不留死角的,和她親近的同學朋友無疑將成爲他們的首要目標。
這些人的手法她本應該非常熟悉,畢竟很多都是她玩剩下的。
可就是因爲過於輕敵,總覺得這些人不過爾爾,沒想到,今夜,他們不僅佈置了陷阱對自己下手,同時間也對楚夕夏她們和李小瑜動手。
她們都是她最好的朋友和閨蜜,如果她們哪怕受了一點傷,她恐怕都會爲此內疚一輩子。
蓮花部的據點距離北影比較近,只要剛纔接到她的電話後立刻出動,相信應該能保得楚夕夏等人萬全,可是李小瑜的大學本來就建在郊區,前不着村後不着店,此刻離李小瑜最近的恐怕就是她自己了。
該死該死!
小瑜,你可千萬別出事啊。
也怪自己,開學快兩個月了,因爲距離和時間湊不上的關係,她和李小瑜還一直沒有碰上面,平時只是微信電話聯繫。
可沒想,敵人依然把矛頭對準了她。
如果李小瑜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她絕對不會原諒自己。
沒多久林簡駕車終於到達大學,一邊問路一邊駛向了女生宿舍區。
因爲不熟悉學校裡的佈局,多花了將近十分鐘才最終停在了宿舍門口。
當她問清了李小瑜的宿舍門牌號,幾乎是一路飛奔衝上了樓。
“小瑜,小瑜在嗎?”
宿舍裡的女生有些吃驚,只見推開門的這個女孩滿身都是汗,頭髮溼漉漉的粘在額頭上,上身的淡紫色襯衫上還有一塊紅色的血跡,臉色蒼白,神情緊張。
“快說啊,李小瑜在哪?”林簡見她們一個個發愣的樣子,幾乎是怒吼道,“她可能有危險,快告訴我她在哪?”
一個女生害怕地說道,“她半小時之前出去了。”
“出去了?去哪兒了?”
“她說,樓下有個人找她,好像是朋友的朋友找她有事情。”
林簡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
李小瑜那麼天真單純,只要來人說是林簡的朋友,相信她肯定會毫不猶豫地跟他走。
她……她還是來晚一步了嗎?
林簡抱着最後一絲希望轉身衝下樓,找到了宿管阿姨想調閱門口的監控。
“你誰啊,哪個年級哪個專業的,哎哎……怎麼身上還有血!我……我報警了!”
十秒鐘之後,宿管阿姨被緊緊地綁在了椅子上動彈不得。
抱歉了,這個時候哪還有時間再和你囉嗦。
林簡立刻將監控錄像調整到了半小時之前,只見大門口站着一個戴着口罩的男人,沒多久,李小瑜就衝下樓,和男人說了幾句話後,就跟着他離開了監控的範圍之內。
然後……她就再也沒有回來。
林簡的情緒低落到了極點,她一腳踢開宿管宿舍的大門,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
宿管阿姨吐掉了塞在她口裡的毛巾,大聲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最近的女生宿舍都聽到了她的呼喊,紛紛探頭出來看是怎麼回事,同時也有人報了警。
林簡就算再衝動,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她不再耽擱,立刻上車,在門衛還未得到消息之前,快速衝出了學校向市區駛去。
但是沒多久,她的車後面就跟上了兩輛警車,警笛聲大作,在寂靜的夜裡顯得特別刺耳。
顯然,他們已經查閱到了她的車牌號,最近似乎警察辦案的效率越來越高了。
這輛車是她跟聶高歌借的,只希望不要連累到他就好。
當然,最好的辦法就是,她和這輛車一起消失。
此刻已經快晚上九十點鐘,市郊的道路上行車稀少,林簡一踩油門,幾乎將車速開到了最大,小小的轎車就像一條滑溜溜的泥鰍在道路上穿梭,正常行駛的汽車都覺得身邊像是一道閃電刷的一下飄過。
“前面是斷頭路!斷頭路!前面的車快停下!”
眼看着那輛逃逸的轎車慌不擇路,衝進了剛修了一半的道路上,警察急了,不斷用喇叭警告。
可是那輛車依然不理不睬,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衝過了最後的路障,一頭栽進了冷冰冰的湖水之中,就像一個秤砣一般激起沖天的浪花,沉入冰冷的湖水,消失不見。
兩輛警車先後停在了湖邊。
警察們下了車面面相覷,現場拍了照錄了視頻之後,搖搖頭長嘆一聲。
像這種情況只有等第二天再找人過來搜尋了,而且還不一定能找到。
要是連人帶車沉到湖底的淤泥當中,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沒辦法將此人的屍首找上來。唉,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待到警車遠去,一個身影才漸漸地撲騰到了岸邊。
現在已是秋冬交接之際,夜晚溫度並不是很高,林簡爬到岸邊已是精疲力竭,不知道爲什麼,她突然有一種想要哭的衝動。
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她前世自從父母去世哭得死去活來之後,就再也沒有流過一滴淚,她以爲她的眼淚已經幹了。
可是此刻,孤單、無助、自責、傷心等無數種情緒一下子蔓延開來,讓她自以爲堅固的堤壩瞬間垮塌,淚水不自居地噴涌而出,滴滴答答地順着臉龐落在地上。
起初她還在強忍,想要堅持所謂的男人的尊嚴。
可是到後來,她又如何忍得住。
甚至是放聲大哭起來,似乎只有這樣,那些負面情緒纔會隨着眼淚消失,讓她的心好受一些。
過了幾分鐘,哭泣的勢頭總算是緩緩降了下去。
夜晚的寒風吹過,讓她浸透了的身子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好冷……好冷。
腹部的傷口再度崩開,血水和身上殘留的湖水混在在一起,緩緩往下流淌,林簡已經幾乎沒了力氣,臉色愈發蒼白。
她是要死了嗎?
爲什麼會這麼難過,這麼無助?
“林簡……林簡!”
林簡擡起頭,恍惚中見到一個人影向他飛奔而來,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