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楚楚倒是不擔心張華會把一些不利於她的鏡頭堂而皇之地播出,娛樂圈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很多人擡頭不見低頭見,如果張華真要把她得罪死了,恐怕他也沒辦法繼續再在那個欄目待下去了。
之所以她會有這樣的底氣,自然是因爲她背後的投資人並非一般的角色。
呵,既然已經和武行的人撕破臉皮,那她就更無所謂了。
王中紀作爲業內知名導演,她尊敬一下無可厚非,可是她爲什麼要白白受那女武行的窩囊氣呢。
池楚楚冷笑一聲道,“我是不是溫室花朵又有什麼關係,總之,我纔是這部劇的女主角,你是武行,咱們各司其職就好,你既然覺得你有振興武俠影視劇的義務,那你好好努力啊,又何必對我冷嘲熱諷。”
林簡真的不想和她費什麼口舌,卻沒想池楚楚一直在這兒糾纏不休。
“那你想我怎麼樣?向你道歉?”林簡道。
“道歉?那倒不必了,王導張記者都在這兒,我又何必與一個只有區區高中文化水平的人一般見識呢。”池楚楚輕笑了起來,“對了王導,咱們能不能換一個武術特技隊?我覺得他們只要還在咱們劇組,我就渾身不舒坦。”
王中紀愣了一下。
池楚楚的背景他很清楚,這部《民國奇俠》實際上也是投資人專門爲了池楚楚而專門打造的一部帶着抗日元素的偶像劇,怎麼抗日的不重要,展現出女主角的風采才至關重要。
之前林簡說得那一番關於武俠電影沒落的原因他很贊同。現在的影視劇尤其是電視劇,泛娛樂化太嚴重了,無論最初是什麼主題,最後都要往愛情上靠,想以此來吸引年輕觀衆,殊不知這樣做只能取悅一時,但最終一定會被釘在爛片的恥辱柱上不得翻身。
他身爲知名導演本來不屑接這樣的片子,怎奈現在是市場經濟,他手底下有一幫人要等着項目吃飯,爲了那高額的薪水,他也只好屈就,在劇本的基礎上盡力把這部片子拍的好看一些,讓他王中紀的招牌不至於成爲爛片的代言人。
金平領銜的武術特技隊他還是比較滿意的,尤其是在林簡加入之後,他還是頭一次見到像她這般機靈聰明而且武功功底還那麼好的女武行,就算是難度較高的鏡頭也是一遍就過,大大地縮減了時間和經費,如果按照這個進度拍下去的話,頂多再過半個月,這部戲就可以殺青爾後進入後期製作階段了。
可沒想,池楚楚竟然因爲和林簡賭氣提出撤換武術特技隊的要求。
王中紀皺了皺眉頭道,“池小姐,這恐怕有些不妥吧。他們已經比較熟悉情況了,更何況他們也並沒有出什麼差錯,這樣貿然換組,我們的進度將會大幅度推後,甚至會影響本來的檔期。”
池楚楚死死盯着林簡道,“我不管,總之呢,這回我就是要讓有些人知道,人要有自知之明,你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就別怪別人來教你。”
池楚楚如此做派,別說武行一行人了,在場的工作人員和其他演員無不露出敢怒而不敢言的表情,就連張華也是暗自搖頭,沒想到他的一個無心之舉,卻激化了女主演和武行的矛盾,早知如此,他又何必多事,非要去採訪他們呢。
“林小姐,這事起因在我,你看能否給我個面子,這事就算了,好不好?”張華上前一步道。
池楚楚搖搖頭道,“張記者,這娛樂圈就算是什麼人都能進,那也得有規矩才行啊。你說說,她一個專職女武行,她憑什麼影射我?我不就是讓她當了幾次替身,就這麼陰陽怪氣地諷刺上我了,怎麼,你也想當女主角,你會演戲嗎?呵呵,怕不是沒說兩句話就面紅耳赤了吧。”
張華一副息事寧人的表情,“她還小,更何況文化程度又不高,你何必跟她一般見識。”
張華很清楚,若是武行等人中途被辭退,也就拿個之前每天的辛苦錢,按照合同,等劇組殺青還有一份額外的辛苦費,這筆錢其實才是金平想要賺的,也是武術特技隊能夠發展堅持下去的重要資金來源。
池楚楚想了想,張華的面子還是要給的,於是便道,“除非她很誠懇地道歉。”
張華看了表情平靜的林簡一眼,又看了看她身後一干氣憤填膺的武行弟子們,嘆了口氣道,“行,我去勸勸他們。”
可還沒走到跟前,金平就拱了拱手道,“張記者,咱們武人還是有點骨氣的。既然池小姐不待見我們,這錢我們不要也罷。”
金平衝着鍾大偉等人招了招手,“我們走。”
頃刻間,剛剛爆炸完的場地上就空了一半,除了池楚楚之外,人們都尷尬地站在原處,誰也沒想到武行的人都這麼剛,說走就走。
池楚楚原本以爲林簡會哭着喊着求她原諒,即便林簡不出面,金平估計也會爲了那份工錢低聲下氣地請她寬宏大量,可是讓她萬萬沒料到的是,武行一行十餘人,竟沒有一個和她多說一句話,她的面子被活生生地扯碎最後散落一地。
池楚楚氣得渾身直抖。
只要自己還在豎店一天,不,只要以後投資人投資的其他影視劇,你們就別想摻和進來,永遠別想。
池楚楚自信她有這個能力。
反正豎店武術特技隊又不止金平這一家,他們可選擇的餘地還是有的。
張華和王中紀對視了一眼,壓根沒想到事情會進展到這一步,池楚楚仗着背後有投資人撐腰,其實打心底裡就沒把導演等人放在眼裡,似乎在這劇組之中她纔是老大,她有掌控所有人的權力。
池楚楚冷哼一聲獨自轉身返回,剩下的人面面相覷。
“主任,採訪還要繼續嗎?”張華帶來的電視臺工作人員尷尬地問道。
“繼續,當然要繼續。這部片子的賣點還有很多,不繼續那咱們豈不是白來一趟了。”
張華看了一眼攝像師,悄聲問道,“剛纔的都拍下來了嗎?”
“那必須的啊。”攝像師吐了口吐沫,“瑪德,敢打我的攝像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