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漢失了天險,興王府失陷只是時間問題。蕭漢心中雜亂,哪還有心參與作戰?安排好所有事情後便即帶領朱雀堂人馬掉頭向東而去。
在他離開後,杜真指揮諸部同頭並進,先後攻陷雄州、昭州、郴州、桂陽、溥州、桂州、融州、韶州、連州、敬州、循州等十幾個州府,報捷文書如雪片一般飛向金陵。
南唐國防部大喜,急忙稟呈李從善。李從善大爲興奮,當即下詔褒獎出征將士,同時下詔外交部禮賓司籌備祭天與祭祖大典,晉封徵南元帥杜真爲男爵,封邑百戶,晉封三軍總參謀長蕭漢爲平南伯,封邑三百戶,並命禮賓司籌備駙馬與公主婚禮,命財政部撥銀十萬兩賞賜武當派。
這些蕭漢自然全不知道,他率領一衆人馬晝夜兼程來到普陀山,剛上到島上,便見兩名佛門弟子守在渡口,看到衆人先是一愣,跟着便臉色大變,匆忙跑過來參見蕭漢。
蕭漢認出這兩名弟子正是普濟寺行光大師門下,眼看二人一臉嚴肅,心下頓時一沉,不待詢問二人情況,拔腿便朝武當派駐地奔去。
二人急忙跟上,緊緊跟着蕭漢,路上介紹了普陀山迎戰白蓮教情況,說明情況,一切正如王天澤他們所說,白蓮教趁夜突襲武當派,衆人都不知道,第二日起來方知武當派被屠滅,全體成員喪命。
不僅如此,連同護衛武當派的馮天保也是全軍覆沒,幫中弟子全數死光,連同武當派大殿悉數焚燬,大火整整燒了三個時辰才被普陀山各派合力撲滅。行光大師派出手下弟子搜遍整個普陀山,那些白蓮教徒已經連夜遁去,一點痕跡沒有留下。
行光大師知道亂子大了,立刻命人急報少林寺行空大師。他們遠在海上,雖知江湖有變,卻也還不知道蕭漢已做了宗首。島上諸寺庵主持商量許久,爲保自身安全,同時派出弟子通報武當山知道。
他們雖能想到蕭漢會來報仇,卻沒想到來得如此之快,聞報後立刻彙集到武當派舊址。
蕭漢已經率領朱雀堂全體弟子在廢墟上查看,又在兩名弟子帶領下到李月軒等人墓上默哀祭奠。
自己武當派壯大之後,不管承認不承認,蕭漢仍是冷落了這些老兄弟。當時李月軒提起要到普陀山守衛武當大殿,蕭漢當時還很高興,如今看起來,倒是自己害了他們。
李月軒、葉天傑、李關武、田承志、葉青書、葉飛等十三名弟子,除了葉子萱、郝雨霏、萬事成三人外全數喪命,令蕭漢心如刀絞。站在衆人墳前,蕭漢淚如雨下,李月螢、慕容秋雨、柴心月及武當七子、蘇若彤也是一個個面色凝重,身後整整齊齊排了一百多名面色凝重的朱雀堂弟子。
普陀山各寺庵主持相繼帶人來到,看到蕭漢正在默哀致敬,一個個悄然無聲靜立一旁。一直到蕭漢擦乾眼淚,感謝了兩名領路弟子,這才轉身對行光大師躬身下拜道:“感謝諸位幫忙收斂本派弟子遺體,蕭漢感念於心,自當後報諸位厚恩。”
衆人一陣謙遜,連道“不敢”,蕭漢目光慢慢變得冰冷,朝行光大師道:“馮兄弟的遺體葬在何處,能不能帶我過去祭拜一下?”行光大師雙掌合什道:“馮天保的遺體被我寺弟子收葬,埋在離此一里之處荒坡之上,與之一起的還有他門下近百名弟子。”
蕭漢聲音嘶啞道:“你們可知白蓮教來了多少人?”行光大師搖頭道:“當時正是子時,整個島上一片寂靜,武當派又離諸寺距離較遠,待得我們發現時武當大殿已經起火,老衲帶人前來,整個武當大殿已變成修羅地獄,馮天保門下全數被殺,李堂主、葉堂主等人俱被一劍刺穿心臟而死,我們收羅了九人,把他們葬在此處。”
蕭漢心中猛得一跳,雙目圓睜道:“你說什麼?這裡是幾個人?”剛纔過於悲痛,根本沒有細數墳頭數目,這時靜下心來,粗略一查,果然只有九人。
當時出九華山時共有十三人,如今葉、郝、萬三人留在武當山本部,隨同李月軒出海的共有十人,如今這墳頭卻只有九座,擺明少了一人。
行光大師沒想到他會這樣問,頓時皺眉道:“我們清理廢墟,只找到九具屍體,難道有什麼不對嗎?”一名普濟寺門下弟子突然叫道:“李堂主手下共有九個人,這裡少了一個。”
蕭漢心中疑竇頓生,努力壓抑着內心情感送走諸人,臉色立刻變得鐵青。莊天佑跟上來小心翼翼道:“這裡會不會有什麼陰謀?”慕容秋雨跟着道:“怎麼會少了一個人?難道有人逃了出去?”
李月螢道:“你不是說武當大殿之後有秘道通向海邊嗎?我們快去看看。”一言提醒夢中人,蕭漢“呀”的一聲,拔足便向倒塌的大殿奔去。
朱雀堂弟子在莊天佑指揮下把燒成廢墟的大殿清理乾淨,露出石板掩藏的洞口。莊天佑回身看一下蕭漢,蕭漢微微點頭。莊天佑拿打火機出來點着一根木棒,率先走了下去。除了十名弟子守在外面,其餘衆人依次下洞。
一直走了半個時辰,前方露出一絲光亮,莊天佑撥開遮擋洞口的雜木藤羅道:“掌門與諸位夫人小心,這裡太滑了。”
蕭漢答應一聲,帶領李月螢三人慢慢走出洞口,果然下面便是海岸,驚濤拍岸,白浪滔天,天空之中有海鷗翔集,看到有人過來,紛紛拍打着翅膀遠去。
蕭漢鼻中輕哼一聲道:“果然有內賊。”李月螢奇怪道:“誰是內賊?難道真有人勾結白蓮教?”慕容秋雨道:“停在這裡備用的小船沒了蹤影,必是那賊子報信後連夜乘船逃走,如今李堂主等人已經慘死,屍體也被燒焦,根本看不出來少了哪個,倒是有些麻煩。”
柴心月雙目含淚道:“早知如此,倒應該讓他們留在武當山上。”蕭漢默然不語,心中充滿愧疚。
莊天佑沉聲道:“王天澤他們既然知道此事,表明他們早與白蓮教勾結,他們又是歸屬石初陽指揮,那就說明石初陽與白蓮教勾結,這個內奸一向跟李堂主他們向個在一起,哪有機會接觸白蓮教,必是他與石初陽勾結,石初陽透露信息與白蓮教,纔會有今日慘事。”
這段分析倒也入情入理,蕭漢還未說話,李月螢已經搖頭道:“莊大哥說得不對,那賊子身在普陀山,如何報信給石初陽知道?”
這話也問到了點子上,慕容秋雨跟着道:“姐姐說得不錯,這賊子如果一直呆在普陀山,石初陽又在中原,兩處相隔千里,他怎麼能把消息傳遞出去?”
蕭漢沒想到李月螢會變得如此聰明,剛要出言讚揚兩句,便見一名留守弟子匆匆趕了過來,手中拿着一塊玉佩道:“這是兄弟們剛纔在後殿發現的,好像是萬部長的東西。”
蕭漢心內一跳,馬上接了過來,果然發現是萬事成形影不離的貼身玉符。這玉符外形酷似狼牙,上面用金字小篆刻了一個繁體“萬”字,一向是萬事成的標誌性信物,從來沒見他贈予別人,怎麼會在這裡出現?
難道萬事成是內奸,是他出賣了這些普陀山的老兄弟?可據這幾年的瞭解,萬事成辦事極具公心,對武當派也是忠心耿耿,從沒露出一絲一毫不滿,也從沒與外人私自接觸,這事怎麼可能?
慕容秋雨自然認得這玉符,眼神中也充滿疑問,猶豫道:“萬老爺子一向處事公允,絕對不可能是內奸,只是他的玉符一向不離身,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這事倒是有點古怪。”
柴心月突然道:“萬大叔是個念舊的人,如今又掌管服裝廠,必是他想要照顧這些老兄弟,這纔派人拿了東西送往普陀山,爲取信衆人,這纔拿了自己玉符爲證。”
衆人一起點頭,又一起搖頭。柴心月又輕聲道:“我就是猜測,是真是假還得證實。還有一種猜測是萬大叔拿自己玉符爲信物,李堂主他們派一人拿了信物到東京取錢物交割。因爲萬大叔平常較忙,害怕一時找不到人,這才把玉符給了某人。”
這個解釋還算靠譜,蕭漢黑着臉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要查清誰纔是平常負責與萬部長聯絡之人,那麼此人必是內奸對不對?”
李月螢急道:“這還不簡單,我們馬上返回東京找萬大叔問個清楚不就是了?”慕容秋雨搖頭道:“就算現在知道他是誰,他也早逃沒影了,怎麼會讓我們輕易找到?”
蕭漢陰森森道:“不管他是誰,只要還在這個世界上,我就絕對不會讓他活着。”
白浩鳴突然湊過來看了衆人一眼,又小心翼翼看一眼黑了臉的蕭漢,縮着脖子道:“師父,我想起一件事不知道應不應該說?”
李月螢沒好氣的一腳踹在他屁股上道:“有話快說,沒見我們正煩着呢嗎?”白浩鳴苦了臉捂着屁股皺着臉道:“那年東京比武,司馬老爺子與楚大叔被嚇走,你們猜我在東京看到了誰?”
眼看李月螢又要擡腿,白浩鳴急忙後退道:“師父別急,我說我說,我看到了葉青書葉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