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雨桐抹一下臉上的血道:“蕭漢發瘋了嗎?怎會如此厲害?”梅雨琴跟着抹臉上的血道:“你們傷得怎麼樣?”桂雨霖道:“我沒事。”屠雨萱道:“我左臂中了一劍,皮外傷,沒事。”婁雨桐愁眉苦臉道:“我頭髮被削斷一縷,差點毀了容。”
剩餘天魔教弟子一一報上傷勢,梅雨琴從懷裡摸出金創藥扔給弟子們上藥,又親自上去查看屠雨萱傷勢,桂雨霖也帶有傷藥,取出幫她換上,撕下衣襟包了。
屠雨萱謝過二位師姐,輕聲道:“蕭漢一向帶着李姑娘與慕容姑娘,現在樹林火起,我們是否去看看?”婁雨桐看一眼熊熊大火,搖頭道:“火太大,我們也衝不進去。”
桂雨霖站得高,影影綽綽看到火外人影,大驚道:“那裡也有人。”衆人大驚,剛要說話,便見遠處過來一隊人馬,爲首一人身穿白色長衫,手拿摺扇,身後跟着四名護衛,正是神教二公子石初陽。
左面山坡離谷口不過二十幾米,石初陽身後跟着屍怪殿掌門陰有壽、山妖門掌門荀南平、地鬼宮掌門王天澤,所帶人馬足有百餘人,卻對那些黑衣人與熊熊大火視而不見,滿面微笑朝梅雨琴等人而來。
婁雨桐大喜過望,叫道:“二公子來救我們來了。”天魔教弟子也是喜出望外,一起擁上上去。
石初陽朝梅雨琴道:“你們幾個沒事吧?”梅雨琴拱手道:“多謝公子擔心,我們沒事。”受傷天魔教弟子由其他三派弟子攙扶下去,石初陽搖着摺扇看着狼狽不堪的四人道:“還好你們四人沒事,我也好回去向教主她老人家與梅掌門交待。”
跟着轉頭四顧道:“怎麼沒看到梅老前輩,他們沒過來嗎?”梅雨琴冷冷看着他道:”多謝公子搭救,我四人得蕭掌門搭救,所幸無事。“桂雨霖道:“左面樹木火勢頗大,又有黑衣人包圍,裡面一定有人,公子能否前去看看?”
石初陽漫不經心看了左邊一眼,微笑道:“你們四個既然無事,我們不可多事,教主還在等我回去稟告,哪能多事?”
四人面面相覷,屠雨萱冷冷道:“如果裡面困了我家師伯,你們也不搭救嗎?”石初陽微微一愣,臉上笑容頓時斂去,嘴角透出一絲冷笑道:“敵人的實力你們應該也有所領教,你我可有勝算能勝過他們?教主並不曾下命令與我,我們怎可放着衆多兄弟的性命主動去挑戰那些人?”
四姐妹面面相覷,婁雨桐憤憤道:“如果真困的是我師父,公子難道見死不救不成?”石初陽搖動扇子微笑道:“他們不來惹我們,我們豈有隨意挑釁的道理?你們今天受驚了,我們這就回去吧。”跟着目光透過四人空隙看向谷中。
卻見一個渾身是血的人提着一柄寶劍緩步而出,手裡提着一個蒙面人頭,朝石初陽朗聲道:“原來是石公子先發後至,可惜本掌門把梅姑娘四人救了出來,令你失望了。”
石初陽看他兩眼,收起摺扇假裝驚訝道:“失敬失敬,原來是蕭兄,恕我眼拙,剛纔還真沒看出來。”跟着看一眼遍地黑衣人屍體,眼裡閃過一絲怨毒,朝蕭漢笑道:“蕭兄的功夫又見長,怪不得教主她老人家要推舉你稱宗,果然是實至名歸,令小弟心生嫉妒。”
蕭漢哈哈大笑,把手中提着的人頭扔到梅雨琴腳下道:“梅姑娘看看這個人頭,有什麼與衆不同之處?”
梅雨琴剛要低頭查看,卻聽屠雨萱驚叫道:“不好,那些黑衣人要進攻了。”蕭漢把谷中敵人屠殺一空,又得了一件東西,心內狂喜不已,眼看石初陽姍姍來遲,正要與他暗鬥一番,差點忘了黑衣人火燒樹林,李月螢她們還在裡面呢。
蕭漢怪叫一聲:“梅前輩與我老婆還在裡面呢。”說完再不理石初陽,拔腿便跑。四小魔頭互望一眼,跟着衝了出去。
石初陽跟了兩步,忽然停下冷笑道:“我們的任務完成,剩下之事由蕭漢去做罷了,我們走。”三位掌門同聲應是,剛要開拔,石初陽突然叫過妖王方鹿低聲吩咐幾句,方鹿點頭答應。眼看衆人轉身離去,方鹿徑直過去把蕭漢剛纔所提人頭從地上提起,扒下蒙面巾看了一眼,登時愣住。
方鹿拔出身上短劍,在那人頭臉上一頓亂戳,直到再看不出一絲模樣才把人頭扔下,又割了另一個黑衣死屍的頭,兩相交換,這才追了回去。
受傷的天魔教弟子眼見石初陽要走,登時傻了眼,跟着又看到蕭漢帶了四小魔頭衝向樹林,立即跟着衝過來。石初陽冷冷看他們一眼,哼道:“找死。”三教派掌門面色陰沉,無人言語。石初陽掃三人一眼道:“梅玄鶴與蕭漢勾結,意圖對本公子不利,更讓屠雨萱、婁雨桐與天山派弟子往來,已惹惱了教主,要不是看在左左使面上,本公子早殺了他們。”
三人頓感身上一寒,同時躬身道:“我等必會聽從公子使喚,不敢有他心異志。”石初陽微微點頭,搖着摺扇道:“諸位記住,蕭漢是我石某人永遠的敵人,也是各位的敵人。雖說教主老人家讓他稱宗,只不過是羈縻手段,他日必會把武當派從江湖上抹去。”
三位掌門互視一眼,再次躬身應是。石初陽看方鹿回來,微微點頭,帶領上百人馬呼嘯離去。
蕭漢足不點地,飛奔向左邊樹林,此時黑衣人已經步步逼近,卻沒聽到殺伐之聲,不知裡面的人是死是活,心下大亂,揮動寶劍厲喝一聲,直奔一名黑衣人而來。
林中衆人卻是有驚無險,雖被濃煙嗆得連聲咳嗽,所幸大火燒不到裡面,衆人暫時逃得性命,跳下地窖全神戒備。上面站着二十名天魔教弟子護衛,不斷把石塊泥土向四周堆高。
大火終於撲至中心,卻無東西可燒,登時小了許多,只把外圈的雜樹燒倒,濃煙四散,撲得中央李月螢等人咳嗽不停,上邊守衛的弟子紛紛跳下地窖,一時擁擠不堪。
梅玄鶴大聲喝令道:“天魔教的撕下衣襟掩好口鼻,與我一起上去迎敵。”天山派三兄弟率先躍了上去,李月螢也要跟着跳上,被慕容秋雨按住。李月螢急道:“敵人馬上要進來,我們上去看看好不好?”
慕容秋雨搖頭道:“姐姐不能上去,大哥現在必定正在激戰,我們安心呆在下面,他們攻不進來。”
李月螢現在對她極爲依賴,倒跟對待蕭漢一般無二。聞言當即不再動,靠在土壁上道:“你說他能把屠姑娘她們救出來嗎?”
慕容秋雨剛要說話,便聽得石窖上呼喝之聲,梅玄鶴厲聲叫道:“五人一組,守住四個方向。駱少俠兄弟三人守北方,老夫守南方,二位師弟守東西兩方。”
衆人同聲答應,各自撲向所守方向。李月螢再也按捺不住好奇心,對慕容秋雨道:“我們上去看看怎麼樣?我保證不動。”慕容秋雨微笑道:“上面煙氣太重,嗆了你大哥回來會生氣的。”
李月螢臉色微紅道:“妹妹如今也會胡說了。”慕容秋雨不再說話,拉了她的手一起縱出地洞,二人並排站在洞邊向北邊觀望。
四面各衝過來十多名黑衣人,各有一名黑衣首領帶着向衆人撲來。李月螢看他們來勢兇猛,眼看便要到剛纔段西柳灑藥之處,不由得輕呼一聲道:“妹妹你的藥怎麼沒用?是不是段師兄灑藥的方式不對,一會兒出去便揍他。”
段西柳分守北方,離她並不太遠,當即苦笑道:“我是沒活活了,大的打小的也打,還沒地方說理去。”話音剛落,便見一名黑衣人手持長劍朝他撲殺過來。
北方撲過來十名黑衣人,竟比其他三個方向快了數步,慕容秋雨高聲叫道:“駱少俠後退兩步,讓他們進來。”
駱北鴻當即帶着二位師弟後退,五名天魔教弟子也跟着後撤。十名黑衣人遲疑不定,當即停下腳步四處觀望。段西柳嘿嘿笑道:“有種就來跟本少俠較量,沒種就滾。”
兩名黑衣蒙面人互視一眼,雙雙持了長劍撲進,直刺當先的駱北鴻左右胸。駱北鴻怒哼一聲,天山血劍跟着擊出,正中當先一人劍身。那人悶哼一聲,手腕一翻,閃過駱北鴻劍招。
另一人的劍卻被江東閣右手拳套卡住,段西柳冷笑一聲,剛要出劍,後面跟着衝進四名黑衣人,一名小頭目厲聲喝道:“殺光他們。”
十名黑衣人同聲答應,同時撲至,明晃晃的寶劍閃着寒光直刺衆人而來。五名天魔教弟子剛要撲上,忽聽得一聲悶哼,當先攻擊駱北鴻的黑衣人突然雙目圓睜,手中寶劍“噹啷”落地,跟着委頓倒地,口中大叫道:“有毒,快退。”
話音剛落,衝過來的十名黑衣人紛紛倒地,同時高聲大叫有毒。駱北鴻兄弟三人及五名天魔教弟子面面相覷,沒想到慕容秋雨的毒藥如此厲害。
其他三個方向的黑衣人本就慢了一步,聞言當即停步不動,雙方成對峙局面,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李月螢喜出望外,衝慕容秋雨道:“早知這藥粉如此厲害,上次爲何不把藥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