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將軍,這是怎麼回事?”
白界有人想要一個答案,但是蘭臨此時卻彷彿失去了言語的能力,整個人有些渾渾噩噩。
“不如我來告訴你們。”
葉殊微笑着走了出來,對於這件事,她作爲旬英的醫生也是最有資格說出來的。
接下來,她從自己被邰元良請去給旬英治病,到發現將旬英爲何得病,到容卿等人查到蘭臨如何想利用她背黑鍋,陷害旬英準備取而代之,索性他們從地道脫身在一處僻靜的山中讓旬英養病至今歸來全部說了一遍,其中還有容卿容建安等人的補充。
這一次,所有人都沉默了,沒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如此,甚至沒有人會去懷疑,皆是因爲剛剛蘭臨重新看到旬英第一眼。
不是激動他的死而復生,不是驚喜他的身體健朗,反而當機立斷讓人關掉直播,甚至還控訴對方是容建安找來的替身,這和他剛剛在鏡頭面前對大衆說起他和旬英之前的兄弟情分截然相反,若真是因爲這個原因,那麼一切都解釋的通了。
白界的那些人面面相覷,現在的情況誰處於優勢一目瞭然,本來他們之前站在蘭臨這邊,也不過因爲旬老沒了,白界總要有人當首領,但是現在旬老又重新回來了,他們自然沒有站在蘭臨這邊的道理。
更何況,蘭臨他的胸襟並不適合當一個首領。
這麼一想,衆人對視一眼,皆是默認分章[20]往旁邊退了幾步。
再看蘭臨,依舊低着頭,似乎深受打擊,將要放棄的模樣,但是葉殊企鵝皺了皺眉,她總覺得像蘭臨這種人並不是個容易放棄權力的人,哪怕,是在看似完全沒有。
她偏頭看了一眼容卿,見他眼中神色和自己猜測相似,對着他緩緩點了點頭,而容卿也對着身後的人微微頷首。
恰在這時,旬英卻往前走了一步。
“英哥……”
容建安想要阻攔,卻被旬英用手擋住,緩緩搖頭:“沒事。”
他繼續往前走着,距離到了蘭臨只有幾步之遙,眼中帶着一種嘆息。
蘭臨在他們幾個之中是年紀最小的一個,也因爲他最會說話,在兄弟之中也很是受到寵愛,年輕的時候,蘭臨也曾是一個熱血青年,一心想要精忠報國,也爲了殺退敵人生死不懼,但是這麼多年下來了,他終究還是變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或許,這個答案,終究只有蘭臨自己心中才最清楚。
“蘭臨,收手吧。”
在旬英說了這句話之後,蘭臨終於有了迴應,他緩緩擡起了頭,臉色卻是一臉平靜,彷彿剛剛葉殊等人說的話對於他沒有一點點的影響。
但是電視機前的人們和現場的所有人,卻都心頭一跳,只覺得哪裡不對勁。
下一刻,蘭臨緩緩笑了,像是第一次認識旬英一般,他攤了攤手,“不錯,這些事的確都是我做的,但是收手?難道我做錯什麼了嗎?”
這句話一落,衆人卻是一愣。
或許是因爲之前所有的攝像頭全部撤走,這裡剩下的基本上沒有什麼白界以外的人,蘭臨眼中慢慢落上了一層真實的嘲諷,他的視線從旬英掃到容建安、到邰元良、最後落在顧辭身上。
“你們不是一直看不起我嗎?英哥當上白界首領,我也就認了,但是你們呢?又憑什麼排在我前面?論軍功,論資歷,我哪一點比不上你們呢?難道因爲我年齡最小,所以所有的東西,都要你們比我先嚐嗎?”
“英哥名下第一人,邰老四你不過就是憑着一個腦子,就想把我比下來,英哥下面第一人你比我先嗎?我本來不想殺掉你,只想讓你因爲腿疾退休當一個閒散人員,可你卻回來了。呵,真是可笑了。”
“容老二,一副冷冰冰的面孔,那些兵蛋子憑什麼更喜歡你?你可真是隱藏得夠深,我還當你一向兩袖清風,現在看來也並非如此!”
“顧辭,你更是可笑,樣樣都不如我,又憑什麼能夠子孫滿堂。既然早就離開了白界,憑什麼還要回來趟這趟水?”
“還有,英哥,我自問作爲兄弟對你向來都是一心一意,但是你爲什麼總是更信任他們呢,我開始以爲是自己哪裡做錯了。但是後來我才知道,我並沒有錯,一切都是你們的錯,你們不相信我,那我又何必在乎什麼兄弟情分。你本就應該是個死人了,既然如此,爲什麼非要回來呢?”
“至於白界這個位置,能者皆可得之,英哥可以坐,我又爲什麼不能坐上一坐呢?你們看,我離這成功就只剩下一步之遙了,只是爲什麼你們偏偏一個個都要回來跟我搶呢?”
這時候的蘭臨眼中已經染上了一抹赤紅之色,葉殊微微皺眉,只覺得哪點不對勁。
旬英顧老邰老容老等人皆是嘆了口氣,沒想到蘭臨心中已經積壓了這麼多的怨恨,或許從一開始他們都忽略了這個年紀最小的兄弟,纔會造成如此的結果,或許,蘭臨說的對,現在的種種一切後果,他們自己在其中也做了不少的因果。
只是,恰在這時一道輕笑聲緩緩響了起來。
衆人偏頭看了過去,只見那叫葉殊的少女,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
蘭臨也被這笑聲有些激怒,他怒目而視:“你笑什麼!”
葉殊悠悠地看了過去,眼中卻冷若冰霜,她微微笑着,“我笑啊,不是所有的小姐,都是千金。”
“什麼意思?”蘭臨一時之間轉不過來彎,微微皺眉。
有人下意識就補充了一句,“就是當了表子還要立牌坊。”
噗嗤——
壓抑着地笑聲在周圍、在電視機前響起。
直接打散了剛剛蘭臨說的那通話,造成了的種種壓抑、懷疑、質疑的氣氛。
“放肆!”
蘭臨整個臉都扭曲了,剛剛還醞釀的全部情緒,一下子就破了功,想他在白界這麼多年,什麼時候有人敢用這樣的話來形容他?
這個葉殊,簡直,簡直不可理喻!
“怎麼,我說的不對嗎?”
葉殊這句話將剛剛蘭臨自己說自己沒錯的語氣幾乎全樣照搬了過來。
“不過就是殺人越位,看你說的好像是自己爲民除害一般,難道你不是爲了自己的慾望,難道你所作的一切我們民衆還得給你頒發個獎狀不成?”
她看着蘭臨想要氣暈,卻依舊沒有暈倒的模樣,不禁有些嘲諷。
這個蘭臨,剛剛那番話,不過是想要轉移這白界衆人的心態而已,他以爲自己想要最後再爭取一下,就能掩飾自己所有的罪名嗎?
雖然她覺得像現在這個時候,直接將蘭臨抓住一了百了最合適,但是旬老等人卻還是想要個過程,想再給蘭臨一個悔改的機會。
果然啊,還是小蘭花說的對,這些老頭子們就是心太軟,難道非要等到事情不可挽回,才知道亡羊補牢的危害嗎?
也罷,這些事情既然選在全國人民的面前進行終結,那麼這個過程還是需要的,更何況,這個蘭臨,她還想親自解決掉,只爲了小蘭花小時候受的那些罪!
“怎麼不說話了,我們的蘭大將軍。你剛剛不是很能說嗎?你說自己樣樣都比別人強,但是我看,你卻哪一項都不如諸位老人。”
“先說容老,你的功勳是用血賺來的,難道容老的功勳又是憑空氣得到的嗎?那些兵蛋子爲何崇拜他,是因爲容老從來不會因爲自己的地位而看不起他們,反而從始至終不忘初心和那些普通士兵一樣吃穿用度,爲他們爭取該有的權益,這樣的容老,憑什麼不讓他們敬佩!”
這些事情,是蘭止息和她說過的,他成爲幽靈的那段時間,那些士兵談起自己最喜歡的將軍,無疑就是容建安了,容建安能夠擁有如此多的愛戴,可見並不尋常。
她反問蘭臨,“而你呢?怕是很久都沒有進過軍營了吧,看到那些士兵是不是向來高高在上,這樣的你就算有軍功如何,軍功也都是爲了守衛華夏,而不是爲了彰顯個人能力的標籤,更何況,征服人心的向來只是人心!”
在場的人都被葉殊這番話說的一愣,尤其是容建安,他看着眼前年紀並不大的少女,眼中微微透着一絲晶瑩。
葉殊繼續說着。
“都說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邰老他曾經在白界的時候,常常提出一些爲民有利的事情,陝安省秦嶺的穿山鐵路修建,西陵省的南岸大橋,榆林省的大量工廠,這些都是利國利民的事情,但是邰老卻從來沒有在這些事情上公佈自己的名字。
而你因爲一己之私,讓邰老的雙腿殘疾了十幾年,十幾年啊,他遠離白界,每日夜半都要經受非人的痛苦,但就算如此,他還是常常體察民情,爲民衆爭取利益。
而你蘭臨大概還在白界謀求自己的利益,從來不曾知道這些吧,還說什麼旬老不相信你,作爲一個白界的首領,旬老需要的是爲民的助手,而不是一個只顧自己利益之人。我一直相信有句話說得好,一個人遠離你,或許不是你的問題,但是全部人都遠離你了,你又爲什麼不看看自己有什麼地方值得別人的信任?”
這些話讓旬老們都想到了那時有些疏遠蘭臨的原因,每當邰元良提出一些事情,蘭臨把持着白界的財產卻總是一毛不拔,致使很多事情無法進行,無奈之下只有將財政權收了回來。
難道是那時候,蘭臨懷恨在心了?
不僅是他們,還有電視機前的人們,也是紛紛點頭,沒想到這些老人在不知不覺之後都做了這麼多的事情,以前他們還從來不知,現在聽來真的是想要落淚。
蘭臨此時面目幾欲猙獰,看向葉殊時候幾乎想要吃掉她。
只是葉殊似乎完全不在意,她依舊是淡淡的微笑,“至於你說我師傅顧老,那我可就更不願意了。”
話音一落,大家纔想起來這葉殊還是顧辭的徒弟,華夏古董界下一屆的會長呢,因爲剛剛葉殊說完的一番話,讓他們現在是更想聽聽這個少女將要說什麼。
只是這一次,葉殊剛說了一個字,“你——”
“夠了!”蘭臨終於忍無可忍,大怒着打斷了葉殊還未脫口而出的話語。“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丫頭,憑什麼敢這般指責我,你有什麼資格!”
他一步步逼近葉殊,邊走邊說:“怎麼,覺得自己很厲害嗎?覺得自己說的話很了不起嗎?告訴你,老子馳騁白界的時候,你還沒有生出來呢!”
兩人幾乎就只剩下兩步之遙,或許是因爲相信葉殊的本事,竟然沒有一個人上前。
葉殊在這時候卻沒有憤怒,反而笑意更大了些,她緩緩開了口——
但或許是由於聲音太少,電視機前和周圍的人們只看到她長了口,卻沒有聽到一個字的消息。
只有當事人,蘭臨,他聽到眼前的少女這麼說着。
“怎麼,這就怒了?我以爲你還會多撐一會兒呢,真是可惜。很想要這個位置嗎?不好意思,我向來不喜歡成人之美,尤其是你啊蘭臨。
不錯啊,這些事都是我做的,知道我爲什麼會選擇今天嗎?這種即將到達人生最高點,即將坐上自己最想要坐的位置,卻又失去了一切重重跌下來的滋味如何?像你這種人,說什麼嫉妒我師傅兒孫滿堂,你就不配做個人!
嘖,你的眼神看起來帶着火呢,是不是痛不欲生,是不是恨之入骨,是不是,想要殺了我?”
最後三個字被葉殊故意重重讀了出來,她就是要激怒他,最好現在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她還好趁機戳他個千兒百八十刀以‘自保’的由頭先出個氣。
反正作爲對人體熟悉到極致的她,完全可以保證戳個輕傷不致殘的後果,至於以後的賬嘛,再慢慢跟他算,畢竟就這麼死掉,實在是太便宜他了。
小蘭花受過的罪,蘭臨要全部體驗夠遍,纔夠回本呢。
蘭臨被葉殊眼中濃重的殺意一驚,在他意識到自己心跳居然少了一拍之後,眼中閃過一絲羞辱與惱恨之色,或許是因爲一剎那的靈光閃過,一瞬間眼中的怒火就消了下去。
“你是在爲蘭止息那個野種說話嗎?”
在蘭臨眼神變化的時候,葉殊不禁有些遺憾,知道想要激怒對方是不太可能的了,但是下一刻在聽到蘭臨說蘭止息是野種的時候,她眼中的殺氣一瞬間就起來了。
‘小主人!他在激怒你!’
濯邪的話傳進了她的腦中,但是葉殊哪裡不知道呢,她只是沒有想到蘭臨這種人,不,這種畜生不如的人,在做了這麼多的虧心事後,居然還是一點悔改之意都沒有,還爲蘭止息有這樣的血緣關係的親人感到心疼。
雖然不能明目張膽的殺人,但是小小的懲罰還是非常有必要的。
葉殊手中有陰煞聚起,在無人掌控的空氣中緩緩波動,只有容卿多看了她的手一眼,下一刻,那股被她控制的陰煞順着蘭臨的手指直衝進了他的心臟中——
唔!
蘭臨瞳孔陡然增大,他的心如同被被萬道刀割一般劇痛,但是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葉殊很滿意這種情況,於是繼續傳音入耳,外人依舊沒有聽見,只看到那少女笑容淺淺。
“野種?說自己的親孫子野種,怕也只有你這種畜生不如的人了。不錯,你猜對了,不過沒獎,我就是爲了他,所以,有空多在這裡哀嚎,還是多考慮一下自己未來的日子吧,畢竟,你能夠自由呼吸空氣的日子不多了呢。希望下一次,你見到我的時候,不要求着讓我殺了你。”
說罷,她轉身就走,準備催促一番旬英直接將蘭臨抓起來,她來這裡作爲誘餌可不僅僅爲了一個蘭臨,還有祁山那些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只是下一刻,葉殊才走了一步,卻看到容老等人眼中驚恐大叫。
“小心!”“躲開!”“後面!”
一道冰冷的光影劃破虛空,直衝葉殊的後腦劈來,而她在一愣之後卻只是冷冷一笑,只有這本事嗎?
下一刻她忽然轉身,腳尖擡起,一腳飛快地踢開了蘭臨手中的匕首,又將他踹到了旁邊的牆壁,重重的砸了上去,後又準備直線降落在了地上。
這其中,從蘭臨身上掉下來了一張符咒,葉殊看到卻是解開了她剛剛的疑惑,原來這張符咒倒是暫時解開了他身上的禁錮,只是陰煞到底還是祛不出來的,所以此時的蘭臨還是強忍着心臟的刺痛。
容卿一把將葉殊拉住,擔心地看着她,“有沒有事?”
葉殊笑着搖了搖頭,“沒事,玄門的傳人怎麼會被一把匕首害到?”
容卿這才鬆了口氣。
蘭臨此時已經躺在了地上,吐出了一大口鮮血,似乎進氣還沒有出氣多,衆人見狀幾乎都放棄了警惕。
旬英幾位老者也放棄再進行交流,擺了擺手準備下樓,紀宜年和威廉斯也準備暫時將直播關閉,計劃中讓蘭臨身敗名裂的效果現在已經差不多了。
威廉斯剛準備斷開連接,隨意掃過去的時候卻是一驚。
“蘭將軍,起來吧。”
原來那士兵將蘭臨拖了起來,下一刻他竟然掙脫士兵的手,憑着自己的一股力量,瞬間再次暴起衝着葉殊撞了過去,他的手中不知道從哪裡再次出現一把匕首。
容卿下意識就將葉殊往旁邊一拉,準備一腳將他踹飛的那一刻,蘭臨的眼中閃過一道冷芒,原本刺向葉殊的手卻陡然轉了個彎,直接將一旁近在咫尺的一名白界高層抓在了手中,匕首比劃在他的頸間!
“天啊!”
衆人不禁驚呼起來,沒想到蘭臨竟然在這時候還有這一手,紛紛往後退了好些步,只想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因爲一時間太過於擁擠,差一點就發生了踩踏事件。
蘭臨眼神凌厲,看向衆人,而他手中的高層也是驚得叫了出來,“啊!”
“閉嘴!再叫我就殺了你!”蘭臨將匕首往那人的脖頸上又靠了一些,甚至流出來一絲鮮血。
“好好好,我不叫,您,您輕點,我聽話。”那人都要嚇哭了,他可不會什麼武術,只能驚恐地看着脖子下面的匕首,他甚至還能感受到那刀尖刺入肉裡面的酸爽。
蘭臨警惕地挾持着那人往旁邊走了一步,周圍的士兵因爲他手中有人質而不敢輕舉妄動。
這邊動靜太大,使得旬老等人又再次轉了回來,一下子就看到了這一幕。
“蘭臨,住手!”
只是蘭臨已經做了這麼多,他又怎麼可能住手呢?
“放我走!”
原來蘭臨之前衝上葉殊本就不是爲了殺掉她,尤其是在見識到對方詭異的身法之後,他就知道自己想要拿這個少女當人質,是他無法掌控的結果,還不如找一個普通人。
只要他和祁山等人匯合,到時候就算是一輩子不回國,他擁有的東西也能夠奢侈地過上一輩子!
容建安皺了皺眉道:“事到如今,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蘭臨根本沒有管容建安的話,只道:“我要一輛加滿油的車子,不許放任何追蹤器,給我一千萬現金,否則,我就殺了他!”
匕首又距離那人的脖頸更深了一些,那人嚇得都叫了起來,“救我,救我!”
容建安等人眼中都閃過一絲糾結,他們不敢放走蘭臨,畢竟蘭臨的本事他們都清楚,一旦放走之後在想抓住就難如登天,但是現在不放走,他手中又有人質,實在是不好辦。
容卿和葉殊對視一眼點了點頭,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想法。
只是蘭臨一直就在觀察他們,一瞥到這兩人的動作,不由得冷笑一聲,“我勸你們最好照我的話做,不要搞什麼小動作,你以爲,我只有他一個威脅嗎?”
他一手拿着匕首,另一隻手掀開自己的衣服,下一刻衆人又發生了驚呼!
只見蘭臨的肚子上,竟然綁上了一排排的炸彈,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綁上去的,現在就變成了威脅衆人的工具。
蘭臨臉上帶着一抹笑意,他身上的東西是在他上臺之前眼皮子直跳,拿出來的一個保障,原本並沒有想要用到,只爲了一個保險,只是現在到底是用上了。
“告訴你們,我身上綁着的可是M國最新制作出來的炸藥包,只需要一點點就可以將這城牆夷爲平地。如果你們不答應我的條件也無妨,到時候有你們這些人爲我陪葬,我這一輩子也算沒有白活。怎麼樣,決定權在你們手中,放不放我走,你們看着辦!”
“你!”
顧辭都氣的要罵人了,但是他這會兒還真說不出什麼。
容建安在看到蘭臨身上的東西后就知道對方的話不假,這些東西華夏白界也纔拿到手不久,也不知道蘭臨如何弄到手的。
蘭臨繼續道:“我的時間不多,兩分鐘你們自己考慮這個後果,到底是放我走,還是和我一起同歸於盡!”
葉殊觀察着衆人的臉色,皆是難看到不行,卻都沒有逃走的痕跡,畢竟兩分鐘就算讓他們跑也是跑不到安全距離的,而旬老等人扭頭在討論着什麼,唯一還在笑的怕只有蘭臨了。
不過,她個人倒是無所謂蘭臨走不走,他們本來猜想今日祁山等人應該會出現在這裡,只是不知道爲何祁山等人竟然連個影子都沒有,手機上也沒有消息發過來,看來玄術界的前輩們暫時也一無所獲。
蘭臨如果此時走掉,或許還是一個抓住祁山的機會,放長線釣大魚,只要他沒死,祁山總會和他聯繫,但是他進了監獄就不一樣了。
兩分鐘不過一晃而過,蘭臨直接道:“怎麼,還沒有想好?”
周圍的人們都看着旬英等人。
旬老嘆了口氣,邰元良皺着眉,顧辭直接扭過臉,容建安最後揮了揮手,“照他說的辦!”
安排事宜很快就做好了,蘭臨挾持着手中的人一起下了城牆,身後容建安等人一直跟着,他讓人將那車子檢查了一遍,發現並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於是便將那人捆綁之後丟在了車子後面,他坐在了駕駛座上。
探出頭來。
“不許追我,不然,你們知道我身上有什麼。”
說罷,油門一踩,整輛車飛快地開出了衆人的眼前。
白界的人們被疏散,最後只剩下葉殊等人。
澹臺晟帶着玄術界的清道長等人回到了這裡,他們之前去追查祁山的下落,還不知道如何。
“怎麼樣?”葉殊問道。
一說到這件事,他們就想要罵娘,澹臺晟將之前的事情細細說來。
原來祁山等人在發現葉殊給他們之前製造的‘葉殊’是一具死屍之後,他們就知道中計了,當即也沒有來得及給蘭臨通報消息,剛走出一段距離之後因爲和什麼人進行了一番爭鬥耽擱了時間,澹臺晟等人這才追了上去。
哪想到那些個R國的陰陽師在發現不敵他們之後,部分人就進行了自殺式爆炸,還殃及了一部分行人造成了極大的混亂,祁山等人就趁機跑了,他們也被後來的警察帶去要做筆錄,幸好付磊過去爲他們解了圍,要不然現在還在警局裡面喝茶。
玄術界的人們都是一副失落的模樣。
半年前葉殊無償給了他們法器和秘術,他們如今的能力早已提升了不止一個星級,根本不是那些R國人能夠比的了的,他們滿懷信心地接下了這個任務,最後卻敗北迴來,但縱然如此他們還是沒有抓到對方,這件事怎麼說都是恥辱啊!
“……差不多就是這樣,現在我們已經失去了他們的蹤跡,不過按照他們之前的方向來看,或許他們並沒有離開京城。最主要的,他們還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
澹臺晟說道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看向了葉殊,周圍人都不知道他的話是什麼意思,但是葉殊卻是明白的。
畢竟祁山他們做了這麼多,不就是想抓她去獲得重生麼。
不過葉殊到底還留了一手,“我在蘭臨身上放了一些東西,如果他和祁山接觸不出意外找到他們並不是難事。一會兒我們和容大哥一起,京城他比我們要熟。”
“那這樣就好了!”清道長臉色一喜。
周圍人都點了點頭。
而不遠處容建安也在和容卿說着什麼,“你們準備想怎麼辦?”
“我們在車底部安了一個追蹤器,新產品從未上過市面,蘭臨應該發現不了。”容卿沉穩道,“接下來我和師妹會去追蹤蘭臨的下落,白界的事情您和英叔你們就要多操心了。”
容建安點了點頭,“那好,這邊的事情我們自由安排,蘭臨——如果實在不行,就地格殺也是可以的,如果有什麼後果我來承擔。”
容卿恩了一聲。
事情吩咐地差不多了,白界這邊的爛攤子還有很多,都要靠他們處理,容建安也沒有多少空閒時間,在走之前,他拍了拍孫子的肩頭,最後只是嘆了口氣,“小心點。”
他可是隻有這麼一個孫子了。
容卿點了點頭,“恩。”
……
蘭臨駕駛着車子一路上直奔高速公路,作爲一個差一點就能夠登上白界首領位置的男人,心思一點都不簡單。
在出來之後,他一邊架勢一邊給祁山打過去了電話,但是很不幸,那邊根本沒有人接通電話,很明顯,他是被坑了!
蘭臨罵了一句之後,很快就理清了思路。
事到如今,他除了自己差不多已經沒有了能夠相信的人,白界那批隱藏的手下暫時不能拿出來,那是他最後的底牌,祁山那邊給他的安倍家族之人已經被制服,他如今除了強制自保已經沒有別的辦法。
至於他爲何去聯繫祁山,並不是想要將自己的性命放在別人的手上,而是因爲他手上有祁山的把柄。
祁山年輕時候明明有妻子還和安倍家族的大小姐廝混,雖然生下了安倍千葉,但是安倍家族那邊掌權者,也就是安倍千葉的姥爺安倍舒華根本不承認祁山,以至於祁山在過去的二十多年裡,根本沒有幾回踏上R國的土地。
這一次祁山栽了坑,被安倍千葉救了回去,也是不能長久待在R國的,這也是他爲什麼會幫助自己取得華夏白界首領的位置,歸根究底還是想回到華夏,尤其是安倍舒華那位還在懷疑他曾經是不是參與過那件事。
R國陰陽師安倍家族和皇室在外面看來是一心,但實際上皇室和安倍家族之間的鬥爭一直沒有停過,祁山在得到了安倍家大小姐之後,曾經想要趁機掌控安倍家族,便和皇室聯手差點將安倍舒華弄死,這件事一旦曝光,別說是留在R國,怕是連性命都保不住了。
祁山是個謹慎的人,他這次敢回到華夏就一定給自己留了後路,只要他捏着這個把柄,找到祁山就一定有脫離的機會,或許,還能夠東山再起!
蘭臨這樣想着,隨即就給祁山發去了短信。
——你可以躲着,但是一個小時之後,那件事就會發到安倍舒華的面前。
他的手指安上了發送鍵,一秒之後,短信就發了出去,蘭臨的嘴角緩緩勾起了一抹微笑。
另一邊。
一所偏僻的賓館中,祁山痛苦地躺在牀上,滿頭大汗淋漓,全身只穿了一條內褲,但是皮膚此時卻像是被火燒灼一般通紅通紅,甚至他躺在那牀單上,都有一股被燒焦了的糊味。
一道人影坐在不遠處,腳下的木屐有節奏性地點着地,他看着父親經受這般的痛苦,卻是罕見地面無表情,正是安倍千葉。
房間門被推開,有人走了進來,這人是祁山的手下,他一看到祁山經受如此的痛苦,慌忙地走過去,手還沒有碰到對方就被那熱氣燙的一縮,他眼中一怒轉頭質問安倍千葉,“主人怎麼了?”
“不用擔心,父親大人不會有事情的。”安倍千葉放下手中的東西,“只不過是學習安倍家族秘術的必要過程,洗淨身體裡面骯髒的血液,纔可以得到上天的賜予,不然你以爲我們安倍家族的秘術這麼容易學會,那陰陽師還有什麼厲害的。”
那人明顯也知道這個,聽到這些解釋便也放下了心,畢竟在他看來,這個安倍千葉不過是主人兒子們的其中之一,還是個R國人,實在讓他喜歡不起來。
安倍千葉也無所謂這個人的態度。
就在這時候,那人口袋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掏出來卻是一愣,手機是主人進來之前給他的,特意吩咐瞭如果蘭臨那邊有消息過來,直接無視,可是現在裡面短信的內容,他有點無法決定。
“拿過來我看看。”安倍千葉說道。
那人糾結了一下,就將手機遞了過去。
過了一會兒,那人小心翼翼地問道:“您有什麼意見?”
安倍千葉只是搖了搖頭,“我並不能幫父親做主。”
“可是那上面只給我們一小時的時間,主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
安倍千葉站了起來,“不用急,你看,父親這不是醒了嗎?”
那人一轉身,就看到已經恢復了正常的祁山已經坐了起來,他忙走了過去將蘭臨發過來消息的事情說了出來。
祁山看了之後冷哼一聲,“威脅我?也不看看自己現在都落魄成什麼樣子了。”
那件事就算是蘭臨說了又怎麼樣,難不成他還有什麼真憑實據不成?
“主人,那現在怎麼辦?”
祁山擡起頭,“給蘭臨回個消息,就說我們會派人去接他。”
那人一愣,就聽到祁山繼續說:“然後再把地址發給蘭家那位少夫人,其他的事情,我們就不用管了。”
反正,狗咬狗不是嗎?
安倍千葉挑了挑眉,“父親果然好計策。”
祁山看向他,“那個女孩的事情你安排她去做下面的事情,記住,這一切以後都是你的,現在好好學學。”
安倍千葉微微鞠躬,“我會的,父親。”
……
蘭臨這邊收到了消息之後微微一笑,果然那個東西在祁山眼中還是重要的。
“嗚嗚!”
有聲音從後座傳了過來,原來是後面那個人發現越走越遠,只還害怕自己被拋屍荒野,就趕緊掙扎起來。
蘭臨這纔想起來還有一個累贅,不過要去和祁山等人匯合,這個人還是要先處理掉才行,他的目光透過後視鏡對上那人,眼中的冷冽差點將那人嚇哭。
他冷冷道:“我勸你最好還是老實一點,我可沒有心情和你玩什麼,如果想死的快一點,就儘管掙扎,總是,再多一條人命在手,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麼大事。”
那人嚇得不敢再吭聲,趕緊閉緊了嘴巴。
下一刻,蘭臨踩了剎車,直接將車子換了個頭,正好與約定好地方的方向相反,他的反偵察能力還是比較強的,這輛車如果真的沒有監控,打死他都不會信,現在就看誰能夠騙過誰了。
……
幾輛軍車直接停在了京城某郊區的一處倉庫門口,差點將過來開門的房主嚇了一大跳,他今天剛從外地進貨回來,還不知道發生了多麼大的事情。
下一刻,他就看到從那車上下來了一羣人,要不是其中帶頭是一個看似正直的青年還有一個面善的少女,他怕是掉頭就跑,畢竟這裡可是打架鬥毆的常用聚集點!
“你,你們有什麼事嗎?”房主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望着走過來的男女們問道。
少女微微一笑,“不用擔心,我們不是壞人,只不過是來調查一件事情。”
正是葉殊。
那房主鬆了口氣,看着旁邊的青年掏出了證件,在自己面前比劃了一下,嚇得他差點尿了,少,少將!
這可真是!
“您幾位是要調查什麼,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
容卿先是看了看手上一件東西的,確認了地點的確在這裡,直接道:“這個倉庫是你的嗎?我們需要打開檢查一下。”
那人一驚,“這,這倉庫我早先一直租出去的,今天到期了我纔過來換鑰匙——”
“我們知道,這件事和你沒關係,我們只是看看倉庫。”葉殊淡淡說着。
這會兒店主才放下了心,將倉庫打開之後,發現裡面多了輛車子,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看到那位少將那少女走了進去。
容卿皺着眉頭,看着手上的定位地點與倉庫裡面的車子,“果然已經逃走了。”
“蘭臨又不傻,怎麼可能不換車。現在就是要看看他去了哪裡。”葉殊回過頭看向店主,“你剛剛說這裡是有人租下,那你見過租倉庫的人嗎?”
店主點了點頭,容卿從手機裡面調出來了一個人,“是他嗎?”
店主看了看,卻是搖了搖頭,“不是。”
“不用問了。就算真的有人租了這個倉庫,也不會是蘭臨親自出手。”葉殊道。
下一刻,車子的後備箱中出現了嗚嗚的聲音,兩人對視一眼,下一刻就從後備箱中拉出來了一個男人,正是之前蘭臨帶走的白界那人,他的嘴巴和身上的繩子解開之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知道蘭臨去哪裡了!”
……。
蘭臨換了車子,又換了行頭,草草在路邊攤買了吃的,又甩掉了好幾撥追擊之後,就快速地往短信中約定好的地方過去。
那是城郊外的一個廢棄工廠,他將車子停在附近的一處隱蔽地方之後就走了進去,裡面並沒有任何人。
空空蕩蕩,走路都有回聲。
蘭臨在裡面等了好久,卻沒有等到任何人,難道祁山根本就是騙自己的?
他皺着眉頭拿出手機給對方打了個電話,爲了防止手機泄露自己的位置,這個手機以及號碼都是從未用過的賬號,只是這一次和之前一樣,依舊打不通!
蘭臨差一點就要將手機給摔了,他掉頭就往外面走,只是還沒走出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道女聲。
“爸,你怎麼走了。”
蘭臨猛地回頭,卻看到一個女人帶着兩個男人站在另一邊的出口,正是自家的兒媳婦封嵐。
“你怎麼在這裡?”
雖然有些驚訝對方爲何在這裡,但是不得不說,他在看到封嵐之後到底是鬆了口氣,畢竟在他的心中,封嵐和他也算是一夥的,他丟了勢力,封嵐也好不到哪裡去。
“自然是有人讓我過來。”封嵐如同平常那樣走了過來,眼底有一閃而過的冷意,說話間模棱兩可。
果然蘭臨下意識就以爲是祁山通知了封嵐,直接走了過去用平時命令的語氣道:“快帶我走!這裡不安全。”
封嵐身後的黑衣人眼中閃過殺意,敢對小姐不敬,該殺!
只是他還沒有動手,封嵐就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那人就垂下了眸子,她走到蘭臨身邊扶起他,“恩,這就走,車子在外面,路線已經安排好了,爸你就不用擔心了。”
不用擔心了,我會送你去該去的地方,凌璽,等着媽媽。
蘭臨不疑有他,點了點頭,“走吧。”
不一會兒,廢棄工廠重新恢復了寧靜,彷彿所有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裡又來了一羣人,在四處搜尋之後,只看到蘭臨丟下的車子外別無任何蹤跡!
“又跟丟了!”
玄術界的一些人垂頭喪氣,容卿蹲在地上探測了時間,“大概半小時之前那些人已經走了。”
“或許我之前就應該聽葉小友的!”有人突然道。
這句話一落,諸位玄術界的人們都嘆了口氣。
事情是這樣的,他們這羣人之前在那倉庫將白界那人找了出來,那人說蘭臨曾經在車子裡面打了電話沒打通,但是又發了短信,在有回覆之後才改變了行駛方向。
因爲他是被綁着的,但是在蘭臨回過頭的時候,他從後視鏡中隱約看到了那條短信的一半消息,裡面就有一個地址,那人正好對京城十分熟悉,只看到幾個字就能推測出了地點。
就在那人說完了地點之後,葉殊卻提出了一個不同的意見,因爲她感覺到蘭臨的方向似乎和那人說的地方並不一致,索性衆人就分成了兩撥。
一撥人跟着容卿按照那人的地點過來查找,另一撥人其實只有兩個,也就是澹臺晟和葉殊二人按照葉殊的感覺去追查下落。
到底是有時間限制,他們每次追到真正的位置,卻總是輸給了時間。
這時候容卿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拿出來看了之後,對着衆人道:“不用找了,我知道在哪裡。”
……
“啊!”
尖叫聲此起彼伏。
一條並不算熱鬧的大街上,一輛黑色的車子以極快的速度穿了過去,差一點就撞到了行人,叫罵聲在街邊響起,不過幾秒之後,後面又飛來了一輛車子,彷彿在對前面那輛車子窮追猛打。
“快點,你會不會開車啊!”
前面的車子中,蘭臨坐在後面大聲的叫着,駕駛座上的司機男差一點就飛出去了,腳下油門幾乎踩到了極致,“閉嘴!”
蘭臨一怒,還沒說什麼,他兩邊的男人就將他壓在了座位上。
副駕駛的封嵐忍受着快要嘔吐的痛苦,蒼白着臉扭過頭,“爸,我說過我會帶你去,在此之前您就暫時不要再說話了。”
話音一落,兩邊的人直接在蘭臨口中塞了一坨紙,瞬間就清淨了下來,車子一個打轉,下一刻就飛出去了老遠。
刺啦——
因爲慣性,要不是有安全帶,葉殊差一點就要撞到了前面的玻璃,和澹臺晟兩人下了車,看着撞在電線杆上的車頭,她忍不住扶額。
“人追丟了!”
澹臺晟眼色一深,忍不住錘在了牆上。
剛剛他們差一點就能夠抓到蘭臨了,竟然還是讓那些人給跑了。
葉殊並沒有很氣餒,她能夠抓到蘭臨一次,就還有第二次。
“不用自責,你又不是專業賽車手,追不上那些人是很正常的,況且,我要抓的畢竟不是蘭臨一個人。對了,剛剛你有沒有看到副駕駛上坐的是誰?”
“好像,是一個女人。”
葉殊眯了眯眼,不是好像,就是一個女人,應該還是小蘭花的母親麼。
“你先把車拖到一邊換一輛,我打個電話。”
葉殊走到一邊,很快撥通了一個電話,那邊蘭止息的聲音響了起來,她將之前看到的事情說了出來。
電話另一頭,蘭止息接通之後就走到了一邊,聽到小貓崽的報告之後,他的眸色深了深,“沒事,蘭臨這邊我來解決。一會兒我去找你。”
“恩?”葉殊一愣,“你有什麼主意了嗎?”
蘭止息精緻的眸子閃過一絲嘲諷,“封嵐給我打了電話,說用一個人跟我換她的兒子,想來就是蘭臨了。容卿那邊我已經給他發去了消息。”
原來如此。
葉殊只覺得哪裡不對勁,畢竟蘭臨又不是傻子,怎麼會白白跟着她走,不過若真是這樣,雖然省了事,只可惜祁山那邊的線索斷了。
“不,你錯了,在直播的時候,祁山就已經放棄了蘭臨。”蘭止息道:“據我所知,祁山要的只是一個能夠在華夏幫他遮風擋雨的傘,而蘭臨這把傘已經破敗不堪,他不可能爲了把破傘而暴露自己。”
葉殊一想也就明白,難道祁山真的抓不住了嗎?
“中午吃飯了沒有?”蘭止息突然問道。
“啊?吃了吃了。”葉殊撒了個謊。
只是蘭止息一聽就知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去附近找個地方先吃點東西,我一會兒去找你。”
“哦。”葉殊乖乖地答應了下來,又問道:“你那邊怎麼樣?找到仇元易的蹤跡了嗎?”
“還在追查中,去吃飯,乖。”
蘭止息這句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葉殊就聽到他的背景中十分嘈雜,似乎有什麼事情發生。
畢竟修羅門這一次大規模入侵華夏,還有暗界之中的事情突然多了起來,無極樓那邊也是很麻煩的。
葉殊草草地掛了電話之後,想到剛剛蘭止息最後說的那個字,臉色有些發燙,咳咳。
說起吃飯,她還真有些餓了。
澹臺晟還沒有回來,等一會兒一起吧。
然而葉殊等了好一會兒,澹臺晟還沒有回來,她準備去找他,目光隨意掃過對面街道,似乎忽略了什麼,她一愣,下一刻卻猛地再次看了過去。
只見那街角處一個女童,細碎的劉海蓋在額頭上,露出水靈靈的大眼睛,熟悉的面孔正對着自己微微一笑。
是她!
葉殊瞳孔一縮!
下一刻,那女童卻瞬間消失在了街角!
毫不遲疑,葉殊準備追上去,又想到什麼在路邊的一個飯店老闆那裡給澹臺晟留下了紙條,又發給蘭止息短信說自己暫時有事不用他來接,下一刻就追了上去。
那女童彷彿在逗自己一樣,她跑的極快,但是卻恰到好處的每次在拐彎換位置的時候停頓幾秒,‘恰好’讓葉殊看到她的身影好再次追上來。
葉殊知道,對方就是想讓她追上去,她越是追的緊,對方越是跑得快,最後索性就開始了散步模式。
果不其然,那前方的女童步伐慢了下來,甚至到最後,尤其是看到葉殊不僅停了下來,還站在原地開始嗑瓜子的時候,那女童再次轉了過來,眼中有掩飾不住的憤怒。
葉殊笑眯眯地站在原地,“怎麼,不跑了?葉——蕾。”
不錯,這個女童就消失已久的葉蕾,不知道什麼時候恢復了神志不說,還有了一身詭異的邪術。
女童,也就是葉蕾臉色微微一變,但是很快就恢復了過來,笑的陽光燦爛天真無邪,“看來姐姐你還記得我,那我自然就不用跑了。再次看到我高興嗎?”
葉殊嗑着瓜子,點了點頭,“恩,高興。”
高興祁山那些人到底還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葉蕾被她這三個字噎了一下,“我還以爲你會更蠢一點。”
葉殊將手中的瓜子殼扔在了路邊的垃圾桶裡,“呵,蠢嗎?的確蠢。”她搖了搖頭,“我蠢就蠢在那時候應該斬草除根,以爲將你的神志毀掉,勉強留你一命,現在看來到底是太蠢了,給自己留了個後患麼。”
葉蕾眼中閃過殺意,想到以前的事情,拳頭緊緊的握了起來。
她不知道這個葉殊爲什麼會變化這麼大,明明她自己纔是重生的,卻偏偏被葉殊壓了一頭,母親姥姥甚至那個外公,都死在了葉殊的手中。
甚至是她自己,都被消除了神志,要不是主人,她怕是還渾渾噩噩活在這個世上!
對,她已經不是以前的葉蕾了,她這個體制可以很適合陰煞的,她已經掌控了很多,可以很有自信的說,就算眼前的葉殊聽說有什麼師傅,但也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
葉蕾依舊是天真的笑着,準備噁心葉殊一下,“那真是感謝姐姐手下留情饒我一命啊。”
“呵,免了,我可只有一個弟弟,像你這種不三不四身份未婚先孕勾搭成奸的女人生下的東西,叫我姐姐可承受不起。對了,你也別拿這副面孔微笑,以爲自己是白蓮花嗎,自己多大歲數了還裝嫩。”
論起懟人,葉殊自然也不會落後的。
果然,葉蕾也先變了臉,只是想到了葉殊最後的一句話,她一愣,下意識就道:“你知道我是重——”
“重什麼,難不成是重生嗎?”葉殊接了口,在看到對方果然面色一僵的時候,她繼續道:“不,我之前不知道,你裝的太完美了,但是你剛剛的表情已經告訴了我答案。”
的確,葉殊不知道葉蕾是重生的,甚至在葉蕾消失之前她都沒有看出來,這一切都歸功於葉蕾的表現,以及葉殊的沒想到。
畢竟重生這種事情,哪裡是那麼好運氣就擁有的,就算是她自己能夠重生,也不過是託了那個洪荒界的力量。
至於她爲什麼如今能夠猜得到,也是因爲這一次葉蕾能夠出現在她的面前。
葉殊一開始看到葉蕾的時候,就從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恨意,如果葉蕾只是這個年紀一名普通孩子,她看到自己應該是恐慌更多一點,但是很不幸,並沒有。
她一開始不是沒有懷疑過葉蕾是不是被人佔據了身體,但是在後來提到對方母親的時候,葉蕾眼中的恨意與殺意就更大了,這足以說明她的確是本人。
當然,最後能夠確定的就是她之前最後用作試探的那句多大歲數,果然葉蕾就震驚了。
葉殊不禁挑了挑眉,看來這世界上能夠重生,或許真的有幸運二字。
‘切,不可能!天地有道,哪裡那麼容易重生,我看這個叫什麼葉蕾的醜女人,肯定是沾了小主人的光。’濯邪忍不住吐槽。
葉殊沒有回覆它,因爲葉蕾再一次說話了。
她擡了擡下巴,似乎十分驕傲,一如葉殊前世每次見到她的模樣,被寵大的公主,呵。
“對啊,你的確猜對了。”葉蕾冷嘲一聲,眼中閃過惡意,但是她可沒有想到葉殊也是重生的,只當她是看小說猜到的。“你想知道我的前世,你後來的結局是什麼樣子嗎?”
葉殊眼底有光芒閃過,下一刻她就點了點頭,誠懇道:“可以一聽。”
葉蕾似乎在回想着什麼。
那時候她的病已經很厲害了,但是因爲葉期從中作梗,導致她和外公拿葉殊做計劃每次都失敗結尾,後來外公告訴她,葉殊被人抓走了。
被他的上司們抓走了,他沒有辦法和那些人作對,後來她們花了很多的錢,但是依舊沒有找到合適的配型者,就在她覺得自己要瀕臨死亡的時候,外公把他帶到了一個地方,聽說叫做修羅門。
在那裡,外公求了很多人,唯一的後果就是給她續命,當然,也的確續了幾天命。
那日,她看到葉殊被人抱去了一個地方,或許是因爲求生意志或許是因爲迴光返照,她竟然一路上跟着跑了過去,只是最後她到底是在不遠處就失去了力量。
後來,她好像聽到劇烈的掙扎聲。
“……還有大量的血腥味,嘖嘖,知道嗎?你就被截肢了吧,死的可真是慘烈啊。”
葉蕾想要看到葉殊痛苦的神情,但是很不幸,葉殊一邊嗑瓜子就跟聽故事一樣,“你爲什麼不痛苦!”
葉殊驚訝道:“我爲什麼要痛苦,不管你上一輩子如何,這輩子我過的挺好的,小妹妹,入戲太深不好啊。”
很明顯,現在的葉蕾很像前世今生已經混亂入魔的情形,不過她倒是不知道這些,葉蕾跟在祁山後面沒有被發現,大概是對方發現了只是看她死期不遠就沒有管吧。
至於葉蕾能夠重生——‘不過是因爲洪荒界重生力量太強大,她也小主人同時死亡大概吸收了一絲絲而已。’濯邪接了一句,‘當然,她需要付出的代價也是很大的,前世她能夠活到二十歲,這輩子大概連一半都活不到了。’
葉殊對此深感同情。
“恩,故事我聽完了,該說說你爲何引我過來了吧。”
葉蕾彷彿一瞬間回到了現實,她冷冷一笑,“主人讓我告訴你,葉期在我們手裡,你最好乖乖跟我走,不要刷什麼花招。”
……
“這是哪裡?”
蘭臨從車裡走了下來,看着從未見過的一處別墅區,微微有些驚訝,甚至之前在車裡面發生的事情都讓他拋之腦後。
難道祁山住在這裡?
蘭臨眯了眯眼。
封嵐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只道:“爸,進去吧。”
蘭臨心中一頓,這種不祥之感已經救了他好幾命,他瞬間往後退了兩步,“這裡是祁山的地方嗎?”
“您進去就知道了。”封嵐還是這麼說着。
蘭臨一瞬間就想跑,但是身後的路被兩個兩人嚴嚴實實地堵着,他再次轉過了頭,封嵐依舊是一副平和的模樣。
“走!”
身後兩人直接推着祁山一起往前走,封嵐在前面帶着頭,走到了別墅區裡面的大門後,她緩緩推開了大門,蘭臨卻是心中一驚。
只見那屋中,排排站着一羣人,中間有兩排沙發,背對着自己坐着一個男人,這個人,只看背影他都能認出對方!
蘭止息!
蘭臨瞬間看向封嵐,爲什麼不是祁山,封嵐爲什麼如此不可思議將他帶到這裡,還是蘭止息的地盤,他們不是生死仇敵嗎?
只是下一刻,封嵐就解決了他的疑問。
她大步走了進去,只是沒有走到蘭止息的面前,就被攔了下來,封嵐臉色一僵,“人我已經帶來了,凌璽呢?他現在怎麼樣了?”
蘭止息這才緩緩地站了起來,修長的身影緩緩轉過,精緻的面容彷彿如上帝的雕刻,幾乎讓封嵐呼吸一滯,是,君哥嗎?
不僅僅是她,甚至包括蘭臨都有一瞬間的呆愣。
不可否認,比起蘭凌璽,這個孩子纔是最像蘭君的一位,哪怕他們兩人的外貌幾乎一模一樣,但看上去卻是明顯的兩人,否則蘭臨當時不會因爲這個孫子發現自己的秘密,而聯想到了蘭君,甚至產生了後來捨棄的悲劇。
下一刻,兩人就回過了神,當然不是因爲他們主動回神的,而是因爲蘭止息眼中閃過的厭惡、以及幽深直達人心的恐怖,使他們在趨利避害的情況中立刻強迫自己回神。
“很好。”蘭止息幽幽地說道,右手微擡,下一刻容卿等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就出現在了現場。
一瞬間幾乎所有人都要撲上來,蘭臨大吼一聲,“你們就不怕我身上的炸彈了嗎?”
蘭止息挑了挑眉,微微一笑,墨月手中有東西輕輕一按,下一刻,容卿等人瞬間往後退開幾步,一個大大的籠子從上面直接將來不及逃出去的蘭臨倒扣了進去。
就如同被抓捕的禽獸,任憑他擁有如何恐怖的爪牙,在這籠子裡面也無可奈何。
蘭臨被困在裡面瘋狂的嚎叫着,但卻沒有一絲聲音傳到外面。
錦夜憑着一張狐狸臉微微一笑,說道:“這個籠子是特製的,不管你是身上有什麼炸彈,儘管點燃,反正是炸不開這個籠子的。啊,當然,如果你願意的話,把自己炸個血肉模糊也是十分美妙的事情。”
周圍玄術界的人們嘴角都抽了抽,這就是無極樓的手段?
不過錦夜說的的確對,蘭止息特意選了這個地方,就是因爲這裡有這樣的設備,不會造成無辜的傷害,否則容卿也不會同意和他聯手,雖然兩人的確在某種程度上算是朋友,但歸根究底還是處於對立面上。
那個圈養的籠子從裡面可以聽到外面的聲音,在錦夜閉嘴之後,蘭臨竟然一瞬間坐在了地上,滿臉灰色。
“人我帶走了。”容卿直接說道。
蘭止息淡淡地恩了一聲,對於蘭臨這個東西,他現在還沒空收拾,暫時放在白界那邊,總之不會讓他那麼好受。
看着容卿等人準備將蘭臨帶走,沒有一個人理會的封嵐終於忍不住了。
她也被剛剛錦夜說的話嚇了一跳的,雖然曾經是無極樓的大小姐,但是因爲封鐸的溺愛,她始終沒有接觸更多的黑暗,如今過來也不過是因爲自己的兒子。
“凌璽呢?我兒子呢?”
如此不客氣的話一落,氣氛一瞬間就緊張了起來。
幾乎所有的黑衣人都擡起冷冽的目光掃了過去,封嵐忍不住後退了一步,但是忽然想到自己的身份怎麼都是這個孽種的母親,她就暗中嚥了咽口水,故作大膽。
“蘭臨我已經帶來了,你說過會放了凌璽的。”
好在蘭止息並不想和這個女人糾結,墨月一揮手,有人就從外面駕着一具‘屍體’走了進來,封嵐剛一回頭就看到了這一幕。
只見被駕着出來的蘭凌璽身上一身的血色,彷彿受到了無數的折磨,頭無力的垂往地面,雙腳都是拖着出來的。
封嵐一下子就撲了上去,夾着蘭凌璽的兩人也毫不客氣的鬆了手,母子兩人瞬間便跌在了地上。
“凌璽!凌璽你醒醒啊!”
她有些恐慌的扶着兒子,一時間卻不敢去撫摸,生怕自己的手觸碰到哪裡又造成更大的傷痛,一瞬間兒子身上的痛苦造成了她眼中極大的怒火,轉頭就衝着蘭止息吼道。
“你對他到底做了什麼?”
蘭止息正的指揮着別墅裡面的廚師給小貓崽準備了一些食物,“恩,這個蝦多放一點,她喜歡吃。”
旁邊的廚師戰戰兢兢的回覆着。
對於封嵐的問話,墨月不屑於回答,戮月自然也沒空,白夜純粹懶得理,只有錦夜微微一笑,“蘭夫人,看來你似乎還沒有認清事實。我們爺說了,您把蘭臨帶來,我們就把蘭凌璽還給你,當時您沒有要求他到底是活的還是死的,對吧。”
“你!”封嵐咬牙,眼中閃過一絲痛意,是了,他們之前是沒有說,但是她怎麼也不會想到凌璽會變成這樣!
“你看看,我們到底還是看在您以前的身份上,給了您一個優惠,這人還沒有死,您就知足吧。”錦夜還不忘記給她再戳上一刀。
白夜嘴角抽了抽,不知道這個封嵐在看到蘭凌璽真正的模樣,還會不會爲了他如今的小小折磨而憂傷了。
不過嘛,他們早就看蘭凌璽不順眼了,像爺這樣的天資容貌,只有一個就好了,像某些複製品,早就應該徹底抹殺掉一了百了。
白夜嘴角帶着一絲與他娃娃臉不符合的嗜血。
封嵐環着蘭凌璽,實在是不想聽錦夜的話語,轉身看着蘭止息便大罵道:“蘭止息,你還有沒有良心!他是你弟弟!”
蘭止息終於回過了頭,目光看向封嵐的時候幾乎沒有一絲屬於人的情緒,精緻的眸子閃過一絲幽光。
弟弟?母親?
他可不是以前的蘭止息了,因爲恢復了作爲鬼界界主的記憶,這一輩子所有的情感只有小貓崽一人,至於這兩個蠢貨可不再他的眼中。
況且,他和小貓崽二人之前被天命封殺,今生還未成功化解之前,不宜惹出太多的殺戮,又因爲這個女人不過是一個利益犧牲品,她以爲自己還能活到現在?
真是蠢不可及。
蘭止息慢慢走了過去,在距離封嵐面前還有幾步之遙的時候,封嵐被嚇得停下了口中的罵罵咧咧,面前的青年居高臨下,彷彿在看地下螻蟻一般,下一刻就這樣說着。
蘭止息微微一笑,輕輕呵了一聲,彷彿在笑着什麼。
“你真的要跟我講什麼親情道義麼?”
封嵐目光閃了閃。
“明知道真相還寧願自欺欺人的女人真的很蠢,你說對嗎?蘭夫人。”蘭止息指尖動了動,恩,到底是收回了自己的運道舒服多了。
是的,他恢復記憶之後就將自己的運收了回來,到底不是自己的東西,仇元易將他的運借強迫借給了蘭凌璽,對方完全受不住,要不然也不會一直當個掛名將軍。
“你什麼意思?”封嵐有些不自然。
“我的意思你很清楚,一心將自己僞裝成一個癡情的女人,你不累嗎?明知道他是怎麼死的,不去報仇只爲了自己作爲蘭夫人的殊榮,或許,你愛的不是他,而是你自己吧。自以爲將蘭凌璽這個蠢貨當做他,或許加上我,就能夠補償自己心中的虧欠麼?”
蘭止息的話一下子就集中了封嵐的心,女人幾乎恐怖的要跳了起來!
“你,你說什麼,我不知道!”
蘭止息的神情越發溫柔,彷彿女人越恐懼,他就越開心,“怎麼,還不明白?看來你的確是瘋了。”
他輕輕一笑,卻沒有在說什麼,接下來就留給了女人一個漸行漸遠的背影,剩下無極樓的人也跟着走了,最後這整棟別墅中只剩下封嵐和她的兩個手下,以及她懷中要死不活的蘭凌璽。
明明還有些陽光,但是照在封嵐身上卻讓她感覺到一股冰冷的氣息,她的眸色漸漸變得有些詭異。
不錯,封嵐其實早在蘭止息從死界中出來前,就已經知道了蘭君的死亡,以及蘭止息被送進那死界的原因。
那不過是一次巧合,蘭止息被送進死界之後,她也曾對這個孩子心存愧疚,如論如何這個孩子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就算知道君哥因他而死,她也夜不能寐很多年。
那一日,她恰好因爲一件事準備去找父親蘭臨,在他的書房門口卻聽到了裡面的對話聲,正是涉及到了蘭君的死,她不敢置信自己聽到的事情,偷偷離開之後調查了一年多,又多次偷聽蘭臨的對話,才終於確定了這件事的真相。
這時候的她是如何的後悔痛苦,想要爲兒子爲丈夫報仇,可是卻無可奈何,但是她知道自己沒有了無極樓的照拂什麼都不是,蘭臨又如此喪心病狂,一旦她將這件事捅破之後,說不定她和凌璽也會死在對方的手中。
她可以死,但是凌璽卻不可以,他要繼承蘭家的一切,他要成爲像君哥那樣的人。
所以,封嵐妥協了。
後來,蘭止息不知道如何從那死界中出來,封嵐因爲愧疚想要對他做出一些補償,誰知道蘭止息一出來就直接殺入了無極樓,那無情而又血腥的手段直接將封嵐嚇地連連做了噩夢。
在她的心中,自己的兒子就應該和君哥的性格一樣溫和,而蘭止息卻恰恰相反,擁有這樣殺戮手段的他根本已經被魔鬼附身,絕對不是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只有一個,那就是蘭凌璽。
再後來,蘭止息去向他們討要封芯的骨灰,蘭臨卻藉此壓榨他的價值,封嵐也就順勢同意,畢竟這個功勳以後是給凌璽的,她就只剩下這一個兒子了,索性當做自己什麼也不知道。
可是誰又能想到,蘭止息竟然早就知道了這一切呢?
封嵐的眼前閃過種種一切,卻落在了剛剛蘭止息說她只顧自己,不,她怎麼是隻愛自己呢,她明明想做一個好母親,這一切都被蘭臨毀了,而蘭止息也不能怪她拋棄他,明明,他已經墜落進了地獄,又如何還想重回人間?
是的!
就是這樣!
封嵐在心中再次暗示自己。
這不是她的錯,她也是一個受害者!
封嵐帶着的幾個手下站在一邊,卻不敢去提醒他們的小姐,不知道過了多久,封嵐懷中的輕聲呻吟喚醒了她的神志。
“水,水…。渴……”
封嵐猛地回神,卻感覺到自己懷中的人動了動,她眼中閃過驚喜,忙去將人扶起來,“凌璽你醒了!嚇死媽了!”
還沒等蘭凌璽擡起頭來,她朝着一旁的手下大吼,“沒聽到凌璽要喝水,快去端來!”
手下忙應答並去那水,而這時封嵐回過頭看向自己懷中的兒子,恰好蘭凌璽也緩緩擡起了頭,他的眼睛剛準備睜開,卻聽到耳邊一陣驚懼的叫聲。
“凌璽,你,你的臉怎麼了!”
趕過來送水的手下聽到封嵐聲音也跟着看了過去,卻嚇得他差一點就要掉頭跑掉,只見那本應該風華絕代的臉,此時正微微揚起,露出通紅的肉,竟然,沒有了皮!
……
“你說什麼!”葉殊的眼神陡然一變。
葉蕾卻很滿意看到這一幕,剛剛這個葉殊一直面無表情,現在看來也不怎麼樣嘛,她勾了勾脣角,一臉笑意,“沒聽清楚嗎?我大發慈悲再說一遍,葉期在我們手裡。”
她等着看葉殊痛苦的表情,但是下一刻她自己卻先一步痛苦起來,窒息而又瀕臨死亡的痛苦一瞬間就籠罩了葉蕾身心,眼前一陣陣黑朦卷席過來,她彷彿再一次變成了別人案板上的肉,等待着被剝皮抽骨喪生口腹。
原來就是在剛剛那一瞬間,遠在幾米之外的葉殊一瞬間就轉移到了她的面前,手指緊緊地掐住了葉蕾的脖子,將她整個人都提了起來,絲毫沒有任何留情。
“你再說一次。”葉殊面無表情。
葉蕾眼球幾乎快要爆裂,她根本沒有辦法說出任何話來,兩隻手想要去掰開脖子上的禁錮,卻用盡力氣都無法掙脫。
葉殊看着葉蕾在自己手中掙扎,再次說道:“怎麼不說了?剛剛不是說的很起勁麼。”
呵,小期在他們手中?
早在從京城帶走旬英之前,母親外婆小期三人就被她安排去了歸元門,那裡除了有無極樓的高手保護還有一大批受了她恩惠的玄術師看護,在這件事情沒有結束之前,她們會一直安全的待在那裡。
至於葉蕾所說什麼小期在他們手中,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雖然在對方第一次說的時候她心中一驚,但剛剛她碰到葉蕾的第一瞬間開啓了異能,從對方的記憶中發現他們帶走的‘葉期’果然不是真的小期。
雖然那樣貌,甚至於性格都十分的相似,但是葉殊卻在‘葉期’的眼中看到了嗜血的殺意,怕是蘭止息又放了一個假弟弟用來迷惑人。
不過,就算知道小期沒有事情,她到底還是要去見一見祁山的,在此之前,就讓這個帶路人老實一點。
窒息之感越發濃重,一瞬間葉蕾又想到了自己本不是什麼普通人,垂在下面的手捏起邪術準備召喚身體內潛藏的陰煞,絲毫沒有看到葉殊眼中諷刺的眸色。
呼!
一股令人惶恐的氣息瞬間從葉蕾的體內竄了出來,正是一隻虎型陰煞。
葉殊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沒想到這個葉蕾還挺有天賦,能夠和這麼大的陰煞共存。
濯邪卻撇了撇嘴,這就叫厲害了?那它豈不是天下無敵厲害麼?它定要讓這個小東西嚐嚐它濯邪的厲害!
邪術師和陰煞一向是互利共存,那猛虎看到葉蕾如今性命有危險一瞬間就開啓血盆大口,準備將葉殊吞噬下肚。
葉蕾越發暈厥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喜色,只是這喜色不過三秒,下一刻那猛虎在距離葉殊不過幾寸之際,卻猛地一剎車。
只聽到一聲軟綿的貓叫聲,那猛虎卻如同看到了什麼天敵,恐懼之感瞬間讓葉蕾感同身受,不過一秒的功夫,剛剛還是威風凜然的王者逃也似的鑽進了葉蕾的身體中,任憑對方如何叫它也不肯再出一步,只有瑟瑟發抖。
葉蕾徹底絕望了,她不知道葉殊肩頭上的貓咪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也不知道明明那般厲害的虎王爲何就這樣被嚇退了。
她現在只覺得自己半截身體都已經踏入了死亡,雙腿不停地在半空中蹬着,雙手無力再去反抗,一滴淚水從她的眼角涌出,眼看就要翻白眼的時候——
她被猛地甩了出去。
有風從鼻孔喉嚨直通肺臟,葉蕾躺在地上猛烈的咳嗽着,卻只覺得四個字:活着真好。
腳步聲在她的頭頂處響了起來,葉蕾睜開眼睛,看着那人居高臨下地說了一句話。
“想要活着,就不要再給我刷什麼花招。起來,帶路。”
……。
路上,幾輛黑色的豪車正在行駛着。
蘭止息坐在後排位置上,旁邊還放着準備給葉殊帶的食物,想她這兩日都沒有怎麼吃好,眼中閃過一絲溫柔。
他準備再給她打過去一通電話,卻在同時接到了兩條短信。
一條來自葉殊,一條來着未知號碼。
葉殊告訴他已經知道祁山的下落,如今她與澹臺晟和葉蕾一起先行過去,至於地方相信蘭止息可以直接定位她的手機。
除了給蘭止息發了這條短信,葉殊還給玄術界那些人以及屈歲等人發了過去,她可不會那麼自大的覺得自己一個人就可以解決。
有些書中描述的女主一人殺入敵營,最後卻變成了對方威脅自己人的把柄,這樣的人不是腦子進水,就是太過於自付了,不周密的計劃下,誰也不能保證最後的結局如何。
未知號碼卻是祁月,他的說法和葉殊差不多,不過去找對方的是他和仇元易,並且提醒蘭止息不要忘記他們的約定,並且最好不要讓葉殊知道。
蘭止息將手機關掉,眼中卻浮起了一絲幽深的暗芒,有些事情有些東西,是該解決了。
------題外話------
咳咳,大結局不僅拖到了說的最後一天,還並沒有真的寫完,但是按照規定時間這兩萬字想了想還是要發上來,跪着受罰~
痛哭流涕不辯解,沒寫完就是沒寫完,期末真的很恐怖,如果還有看這篇文的高中小可愛,你們最好最好不要選擇學醫,今天正好知道我們期末考試之後還沒有寒假直接去醫院實習,痛苦。
十二絕得會跪着也會寫完大結局的!
求不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