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衆人的眼中,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所有的混混們,都拿着武器手中毫不留情地打向了身邊的人,往頭上錘的,往身上砸的,撕咬撓頭,要多狠有多狠。
這一切都讓村民心中忍不住打了個冷戰,他們所有人雖然怒氣衝衝,但是真論起來,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雖然他們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這情況明顯是有利於他們,要不要趁機做點什麼?
村民們將目光投向了呂伯,但是呂伯又把目光投向了葉殊。
葉殊笑着搖了搖頭。
這只是一個開頭,好戲還在後面。
被葉殊引出的煞氣構成的陣法中,所有人都被煞氣入體,腦子裡面呈現出自己最喜歡的畫面。
伍棟手裡拿着他的雙截棍,擊打地最是厲害,因爲他曾經學過一些武術。在他的眼睛裡面,是一片大好情景,大部分村民已經被揍得滿頭流血,哀嚎求饒不止。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伍棟立刻拿起手機,打開了免提,想讓對方聽聽這裡面的慘叫,待三秒之後,才放在自己的耳邊,獻媚道:“大哥,你們來了嗎?”
對方道:“快到了,情況怎麼樣,他們求饒了嗎?”
“這是自然,有我們出馬,大哥您就儘管看好戲。”
對方道:“記住,不要出人命,教訓教訓即可。”
“好嘞,您就瞧好吧。”
電話被掛掉,伍棟嘴角一勾,再一次想到了之前看到的豪車,又忘記彙報,但是一看這裡的村民都沒有什麼異常,他便歇掉了之前的心思。
下一刻,他高聲大叫:“兄弟們,繼續!留口氣就好!”
他這一聲呼喊,其實並沒有人迴應,因爲大部分都躺在地上只剩下呻吟了,但是在他的眼中,卻看到自己的兄弟們都興致勃勃,他也跟着衝了上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在村民們都看得興致高昂,有的甚至回村裡面搬來了小板凳,坐下跟看戲似的,時不時評論一下,誰的動手能力比較強,誰的姿勢比較好,誰最窩囊。
終於,在人們瓜子都嗑了一地的時候,接連不斷有三四輛豪車,後面還跟着一些挖掘機和推土機,遠遠地衝着這裡,開了過來。
葉殊在同一時間,收回了那陣法中的陰煞,又重新放回到了村裡,而她躲在了人羣之中,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車子在村口不遠處停了下來,因爲路窄的問題,車子已經無法再往裡面開了。
第一輛車中,先從副駕駛裡面走出來了一位拿着文件包,穿着一身西裝的男子,年紀不會超多三十五,帶着一副眼鏡,相貌看起來斯斯文文。
但是葉殊知道,此人是周家主周是的專用秘書,也是周家企業的副總裁,名叫周文爾,是周是的侄子,因爲周是並沒有子女,對他很是信任。
此人的能力也的確不錯,周家好幾次的風險,都是在他的幫助下度過。
周文爾下了車,並沒有急着走過來,而是走到了後座,打開了車門,從裡面請出來了一個人。
這個人身穿復古大袍,年紀有五十多,手中只拿着一個羅盤,雙眼戴着一副墨鏡。這樣的裝束在衆人看來或許是在裝酷,但是葉殊卻清楚的知道,那不過是因爲雙目已盲。
而這個盲,不是因爲疾病,而是因爲五弊三缺,由此可知,這個風水師,到底犯下了多重的天譴。
“霍大師,您請。”
周文爾恭敬的說道。
那名霍大師點了點頭,在沒有任何人的攙扶之下,竟然穩穩地走在路上,絲毫看不出眼中有疾的跡象。
周文爾緊跟其後,在他身後,還有十多名人物,不知道是做什麼的。
衆人走了過來,這邊的伍棟卻恢復了神志,待他看清楚面前的情景之時,下意識地揉了揉眼,好像不敢置信。
這,這怎麼回事?
地上躺着呻吟地全是他的手下,而在他眼中明明已經打殘了的村民們,竟然坐在一邊嗑瓜子。
天,出鬼了不是!
那名霍大師雖然眼睛看不到,但是他的耳朵卻很靈敏,在聽到極微弱的喘氣聲之後,他停了下來,皺了皺眉。
“什麼情況?”
周文爾趕緊跟了上來,眼睛卻瞪大了。
他掃到唯一一個還站在原地呆愣這的伍棟,臉色有些陰沉,“小五,這是怎麼回事?”
“這,這不可能啊。”伍棟還是一臉茫然。“剛剛明明不是這個樣子的。”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周文爾低聲怒罵一句。
早知道會是這種情況,說什麼他也不會找這羣人。
算了,事情已經變成這樣,再怎麼着也無濟於事,剩下的事情辦了就好。
“霍大師,出了一點問題,不過不影響大局,您請。”
霍大師的眼睛看不到,但是他卻能感覺到周圍殘留有一股煞氣,但是下一刻他又想到,估計是那裡面的煞氣溢出,便不再多想。
他腳下穩穩地錯過地上的‘屍體’,便朝着村民方向走去。
呂伯在看到戴眼鏡的玄術師之後,臉上就不由自主的黑了下來,就是這個人,當時說他們如果不搬走就會有災禍,也就是他第一次打破了村莊的平靜,雖然姑娘大師說了,一切都是註定的,就算沒有他們,還有別人。
但縱然是如此,呂伯心中對此人的怒氣也絲毫沒有減下去半分。
“停住,你們若是再往前行走一步,我們就不客氣了。”
霍大師擡頭,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呂伯的臉上,不帶任何情緒的話語說出口,“出口便爲禍,你有血光之災。”
一聽到禍這個字,呂伯就氣不打一出來。
但是他想到被叮囑的話,不過諷刺一笑,突然對着周文爾道:“你們不就是想要我們的山嗎?我們可以給,但是有條件。”
周文爾沒想到這一次他們竟然這麼快就鬆口了,便直接道:“什麼條件?只要我們能做到的,你儘管開口。”
其實,他們根本沒有什麼准許材料,之前在土地局林業局房產局裡面查過,這裡的山林,竟然手續齊全,絲毫沒有任何漏洞可鑽。
所以,這一次他們故意找人上門教訓一頓,再來個甜棗,轉讓文件他們都準備好了,只要一簽字,立刻動工。
呂伯道:“你們不知道嗎?在這段時間內,不止你們一家來找過我們,對方姓葛,出手可比你們大方多了。只不過我們並沒有賣給對方,想看看你們能夠出價多少。”
周文爾瞭然,原來是嫌錢太少,這一切都好說。
“那你出個價。”
“每人五十萬。”
“呵呵,這是在開玩笑嗎?”周文爾的笑容僵在了嘴角。
“這當然不是在開玩笑,那葛家都願意每人每戶出二十萬,二十萬多嗎?不多。你們要走的不僅僅是我們的房子,還有我們賴以生存的土地。我們沒有了這裡,就等於失去了一切,到了城裡,這點錢估計就夠買幾間屋子,我們怎麼住?”
周文爾眉頭皺了皺,他沒想到葛家也插了一手,但是對方說葛家願意每人出二十萬,這點是絕對不會信的。
這個村子裡面,大人小孩加起來差不多有二百五十多人,每人二十萬,就是五千多萬,雖然五千多萬對他們來說並不多,但是能夠少出錢的地方,他就一定不會多出。
“這不可能。最多八萬。”
呂伯揮了揮手,“看來你們也沒什麼誠意,算了。人家葛家還願意出二十萬,你們就出八萬。”
周文爾並沒有妥協,他走到霍大師面前,道:“大師,您看現在該如何?”
“你們確定不搬?”霍大師高深地看了過去。
“不搬。沒有三十萬,想都別想。”呂伯毫不客氣。
“既然如此,災禍即將到來。”
說着,霍大師舉起手中的羅盤,不知道做了什麼動作,周圍的風突然就大了。
這是一種刺骨的冷風,吹在人身上只覺得冰冷刺骨。
不過一會兒,那風勢越來越大,甚至給人一種錯覺,可以把房子都給掀翻了。
實際上,也不是錯覺,而是真的。
葉殊站在人羣中,這時候才知道,這個風水師的來意。
他大概是想加速這裡的靈氣與煞氣的對衝,導致此地發生動盪,好讓衆人相信,不搬走必有災。
房子倒塌,村民就會無家可歸,到時候隨便施捨點錢,就可以把人趕走。
只可惜,他們想的太美了。
對方想加速兩種氣息對衝,而葉殊便來化解。
她藏在人羣中,悄咪咪的控制着陰煞往對方身上纏去,實際上這樣一來反倒麻煩了許多。
如果不是濯邪沉睡,現在的荒界只能當成一個儲物空間,她只需要把荒界打開一個口子,把這裡面的煞氣全部吸進荒界中,沒有了煞氣,靈氣再怎麼衝擊,也都是溫和的。
那霍大師本來還在是一副不屑的樣子,等待着衆人恐慌的目光,但是接下來他卻有些慌了。
不知道何時起,那些對衝的陰煞不在村子裡面,反而跑到了自己的周身,不僅如此,對衝的靈氣也追了過來。
這樣一來,那股本來可以使得整個村子的房屋全部倒塌的力量,一下子全部灌注到了霍大師一個人的身上。
他噗嗤一聲,吐出了一大口鮮血,繼而身體不受控制的飛了起來,隨後就重重落在了地上。
“是誰?給我出來!”
霍大師說話的功夫,又吐出了一口血,現在若是再不知道有人搞鬼的話,他就白活這麼長時間了。
周文爾趕緊上前扶人,但是對方卻揮開了他的手,又是一口血吐了出來。
村民們只覺得今天的笑點好多啊。
一會兒一羣人自相殘殺,一會兒說好的災禍,卻應在了自己身上。
嘖嘖嘖,這難道就是所謂的自作孽不可活?
眼睛不好,這耳朵就更加的靈敏,霍大師聽到那些笑聲猶如在自己耳旁,他忍着站了起來,往人羣中掃去,卻什麼都感受不到。
不可能,不可能,絕對有同行在此!但是那人他怎麼一點都無法感覺到?
“你給我出來!出來!”
他大聲的吼着,卻聽到那笑聲更大了。
周文爾臉色有些不悅,但是他並不敢表現出來,給後面的人使了個眼色,“扶大師回去休息。”
若是在往常,他們不敢這麼做,但是今天實在是太丟臉了。
任憑霍大師怎麼不情願,他還是被請回到了車裡,雖然這其中,不乏他自己也怕再丟人,勉強做做樣子,就順水推舟。
周文爾不再指望那個霍大師,這個人和之前的陸大師想比,差的太遠了。
他眼神眯了眯,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直接動粗,不過有時候強制暴力還是很有效果的。
揮了揮手,身後的推土機就往這邊開了過來。
轟隆隆——
“給我拆了!”
“誰敢!給我住手!”
就在這時,一聲大吼傳了過來。
周文爾剛扭頭,就看到不知何時,葛理羣竟然帶着一羣人走了過來,那羣人中有三人他認識,正是土地局、林業局和房產局裡面的副局長。
先上來的便是土地局的許副局,看見這情況,眼中便是凝重,“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強制拆遷?沒有手續竟然敢做這樣的事情,這是違法的!”
周文爾沒想到竟然半路殺出來一個程咬金。
他走到那人的面前,握了握手,“許副局長,我們已經和村民商量好轉讓的問題,這並不是違法。”
“什麼商量好?我們可沒有商量好,就你們給的價格太低了,我們不賣!”呂伯揚聲道。
“周副總,你這話就不好說了吧,人家村民都說沒有商量好,你們現在的行爲,就是在犯法啊。”這次說話的是房產局的李副局。
“不錯,強拆可是犯法的。”還有林業局的張副局。
周文爾瞳孔縮了縮,心中只道這次的事情是辦不成功的了,但是他得不到的,也絕對不能讓葛家得到。
於是,歉意一笑,他道:“這估計是我聽錯了,還以爲村民們已經同意,還好事情沒有釀成大禍,還請各位副局能夠高擡貴手。”
三人對視一眼,雖然這次是和葛家來的,但是他們也並不想得罪周家。
“人總有聽錯的時候嘛,小事小事,剛剛我們看到什麼了嗎?”
“我沒看到,張局,你看到了嗎?”
“我什麼也沒看到。”
周文爾笑了笑,揮手便讓那些推土機等退了回去。
這時候,葛理羣走了上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唉,周副總,看樣子你這次是失敗了呀。”
兩家作爲商業競爭對手,對待一些能夠發財的事情上面,從來都是誰都不肯退後一步的,葛理羣也沒有做什麼惺惺之態。
周文爾還是一副微笑的模樣,但是笑意卻有些發寒,隨即卻嘆了口氣。
“唉,這有什麼辦法,這羣農民不肯鬆口,還嫌棄我給的價格太低。如果真是這樣,不要也罷。”
周文爾是知道這塊地的價值,但是葛理羣並不知道。
葛理羣只知道周家上次搶了他要競拍的雲起項目,現在搞的風生水起,在聽說對方對這麼一座山感興趣之後,他也要來插一手。
因爲他也不得不承認,周家在房地產方面的眼光,的確獨到,只要他們看上的,就沒有賠錢的生意。
葛理羣聽到這些話之後,搖了搖頭,“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周副總,農民也是要吃飯的,多給點就多給點嘛,不要太小氣。”
周文爾臉色微微一變,復而笑道:“葛總果然大手筆,既然這樣,那不如我們公平競爭?”
“好說,好說。”
就在這時,呂伯走到了二人身邊,當即撂出了一句話。
“我們村只和葛家合作,周家人,就算你出價再高,我們也絕不和你這種人合作!”
這句話一落,周文爾臉色大變,而葛理羣卻是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