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安真的不知道怎麼辦,其實他和葉殊也沒什麼過節,因此一開始他們古今堂的流程走的還不錯,但是好友葛理羣聽說了這件事,就提醒了自己。
正這個古今堂發展迅猛,好像人脈在瑜州市也不廣,若是加入省古董協會,那豈不是自己的地位都有可能不保?
他已經連任五年協會會長,今年若是能夠再次連任,說不定就可以在國家級古董協會被提名了,就因爲太關鍵,他害怕這個古今堂會威脅到自己,所以才私下扣下了他們的批文。
沒想到竟然被抓住了小辮子!
李如安心中忐忑,一瞬間腦子裡面就想到了很多事情,但是他知道此事絕對不能承認,如果承認傳出去這名聲可怎麼辦!
而葉殊見李如安不說話,反而笑了笑,“怎麼,李會長是想說這杯子不是你的?或者說我是來碰瓷?不好意思,這個鑑定證書是你們店裡的吧,這上面的筆記和印章可是——”
李如安一看上面消失掉一半的字跡和印章,就知道自己想到的所有對策都是無效的,他慌忙打斷道:“葉董你真是說笑了。我真是忙昏了頭,沒想到您二位還在這裡站着,有什麼話我們裡面說,這邊請,請。”
葉殊見他識時務,也就沒有說什麼,和趙經武對視一眼,便跟着走了進去。
而外面還準備聽什麼話的人們,一看這情況,轉身就散了。
三人坐進了屋裡,李如安親自給二人倒茶水,但是葉殊只是看了看並沒有說什麼。
她笑了笑,把手中的杯子放在桌子上,推了過去。
“李會長應該明白我們的意思吧。”
李如安臉色扭曲,雖然葉殊什麼也沒說,但是臉上的表情告訴他,如果不把古今堂入駐的事情處理了,她可能就會把這件事宣揚出去。
他咬了咬牙,勉強笑道:“葉董,這個加入協會還需要一些流程,估計您得再等兩個月。”
兩個月之後,古董協會換屆就完成了,到時候就算對方加入又無所畏懼。
“看來李會長並沒有什麼誠意,那就算了。”說着,葉殊就要去拿那個杯子。
“別別別。”
李如安忙阻止,臉上的表情僵硬了,“那一個月,一個月行嗎?”
葉殊的笑容有些冷。
“半個月,半個月怎麼樣?”
葉殊坐了下來,直接不給他任何猶豫的時間,“一個小時!一小時之內,我就要看到通過的文件,我相信這件事情,以李會長的才幹,一定會辦到對吧。您要是辦到了,有些事情我們自然也會守口如瓶。”
李如安明知道這是在威脅自己,但是他還不得不從,因爲他真的沒得選擇,如果不按照對方的話來做,別說是連任了,估計古之韻的名聲也要壞了。
“好!”他咬牙切齒,忽然就站了起來,面容冷淡。“我這就去拿,葉董稍等。”
直到對方身影消失不見,葉殊才淡淡一笑。
不到半個小時,李如安再次出現在古之韻的時候,手中拿着一份文件,他冷冷地遞給了葉殊,而葉殊抽出文件,看了看不是作假之後,才緩緩站了起來。
“李會長果然是個聰明人,不過這個杯子——”
剩下的話,葉殊沒說,但是李如安卻臉色陰沉着,從口袋裡面再次掏出了一張支票。
正是那三百萬。
“給你!”
葉殊笑着接了過來,把屬於對方的東西遞了過去,隨口留了一句話,“李會長,交友要慎重啊!”
說罷,她便和趙經武一起走了出去。
剩下屋裡的李如安看着手中的杯子,和鑑定證書,怒火上頭。
啪的一聲。
有杯子碎落在地,碎成了幾瓣。
既然成功加入了古董界協會,那麼之前暗中買下的店鋪,裡面的裝修早就收拾好,只用擺放好東西,就可以準備開張了。
李如安本來還想着就算是古今堂拿走了文件,只要他們無法買到店鋪依舊無法在攬雲市立足,沒想到對方不僅隔了兩天就掛上了牌子,還特意給他發了請帖,當然不僅僅邀請李如安,還邀請攬雲市古董界的同行。
畢竟古今堂的發展誰都看在眼裡,能夠有這樣的成就也是理所應當,至於之前古今堂差點被排斥在外的事情,同行們還不知道,李如安有些忐忑,只是在去了這一趟飯局之後,看到趙經武什麼也沒有提到,他的心才落了下來。
這時候,李如安才發現,之前的那個杯子事件,根本沒有因爲一個文件而結束,反而擱在他的心裡沉甸甸的,每次都害怕對方把這件事抖出來。
這時候,他纔想到了葉殊和他說道的最後一句話:交友不慎。
可不是,要不是葛理羣,他根本不會和那個葉殊作對,現在還有把柄落到對方手中,尤其是他查到之前葛理羣和風華集團的糾紛事件,和葉殊玄術師的身份後,他更是心中惱怒這個多年好友竟然這個坑自己!
一連幾天心情不好,他當即就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葛理羣,你到底是不是想坑死我!”
葛理羣最近在葛家並沒有受到重用,反而受到大姐和三弟的鉗制奚落,他自然不甘示弱,就算是父親不讓他插手自家公司,但是他也已經有了新的項目。
這個項目,正是一處自然景區的開發權,只不過裡面有幾個刺頭不好處理,他已經和父親商量過,這個項目的可行性,如果能夠辦成,到時候的資產不僅翻倍,還有可能讓他們葛家更進一步。
這天,他就在看下面的人送上來的資料,卻接到了李如安的電話。
“李老弟,這話怎麼說?我什麼時候坑你了,我們的關係你還懷疑?”
李如安腦子都要炸了,他總覺得那個杯子的事情會出大問題,一聽到葛理羣還一副置身事外的聲音,他當即就罵道:“你沒坑我,爲什麼不告訴我,你和那個風華葉殊的糾葛,還攛掇我去和她作對?”
葛理羣站了起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由得眉頭皺了起來,“李老弟你這話真讓我摸不着頭腦。是,我的確和那個葉殊有點仇,也的確想讓她在你這裡吃點虧,但是我跟你說的事情,難道不是真的?你應該知道她的發展勢頭很猛,一旦入了古董協會,到時候第一個威脅的不就是你?我難道不是爲了你好?”
這句話剛說完,葛理羣突然想到了什麼,面色嚴肅,“跟我說實話,是不是你有什麼把柄落在她的手裡了?”
電話中,李如安的呼吸有些粗重,像是被猜中了心思,沒有回覆。
葛理羣瞳孔猛地縮了縮,“和我難道還不能說實話?如安,你現在說了我還有可能幫幫你。”
李如安閉上了眼,深吸了一口氣,“她發現我賣假貨的事情了。”
“!”
葛理羣腦子一轟。
他又急急道:“東西呢?東西都收回來了嗎?”
這些東西里面,不僅有李如安打眼的,還有他自己打眼的。
“除了一個葡萄紋杯,其他的都收回來了。”李如安咬了咬牙,“葉殊拿這件事威脅我給了她入會文件,雖然我把東西買回來了,但是我懷疑她還有後手。你知道的,這一次連任會長的事情,是絕對不能有污點的,我沒辦法幫你了。”
這話意思就是要和葛理羣劃清界限。
若是再往日,葛理羣說不定還無所謂,因爲兩人本來就是利益關係的朋友,但是自從那次和風華集團鬧崩以後,他無論是在人脈,還是財力上面都虧損了不少。
他退到了攬雲市,而風華集團又擴展到了攬雲市,他有一種預感,不久之後兩人就會有一場硬仗。
在此之前,他需要有一個人幫他牽住葉殊的目光,這個人非李如安莫屬。
但是現在李如安說他要退出,這怎麼可以?
葛理羣忍不住提高了聲音:“李老弟,就算你現在退出,你以爲那個葉殊會放過你?此人信奉的是人若犯我我必回之,就算你和她沒仇,她想在古董行發展,和你就一定會有競爭,更何況現在?”
“那我怎麼辦?硬拼?這根本沒有辦法!”
葛理羣微微一笑,“只要你也有她的把柄,就一切都好說。”
“那如果沒有呢?”
“如果沒有,就是造也要造出來一個!”
……
葛理羣在和李如安打完電話之後,就準備出去一趟,然而在臨走之前還被他的父親叫去談了話。
“剛剛宋夫人打電話過來了,對幼筠很不滿,你讓她對宋公子態度好點,最好不要耍小性子,這些事情你懂得。”
葛理羣低頭道:“是。”
原來是這樣,宋夫人將近一個月沒見到兒子,偷跑到學校,卻發現兒子受傷打了石膏,當即就又怒又心疼的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宋俊名自然不會說實話讓葛幼筠捱罵,只道是和學校裡面的一個學生鬧了矛盾,被打的成這樣,但是他不想讓母親擔心,這纔沒有回家。
宋夫人一聽就更心疼又憤怒了,心疼兒子的體貼,憤怒是哪個學生敢做這樣的事情。當即就帶着兒子去校長辦公室,要求校長找出那個學生,並且必須公開道歉,否則就讓陳校長好看。
但是陳校長哪能被這些話嚇到,三下五除二把責任盡推在宋俊名身上,宋夫人氣的扔下了狠話,並且要給兒子辦轉校手續,不過一個小小的校長竟敢包庇對方,還想不想在這個位置上坐了。
可是,瑜州市一高再不好,對於宋俊名來說只要有葛幼筠那就是好的,他不肯轉學,宋夫人一貫溺愛兒子,也無可奈何,就在附近租了一套公寓,還把葛幼筠叫了過來,讓她親自照顧自己的兒子。
“媽,幼筠她在家都是被照顧的,哪裡能照顧得了我?你別瞎操心了。”宋俊名歉意地看了一眼自己喜歡的女孩。
“媽不是心疼你麼,我兒子這麼優秀,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宋夫人實在是心疼地想哭,她的名名從小養尊處優,哪裡受到過這樣的罪啊!
說着,她站了起來,面前明顯不願意的女孩,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吩咐道:“我不管你願不願意,但是我家名名喜歡你,我也就認你。我出去打個電話。”
說罷,宋夫人走了出去,房間中,宋俊名深情款款地看着葛幼筠。
“幼筠,我媽的話你聽聽就好,一會兒她走了,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葛幼筠表情冷淡,掃到了對方的手腕,眼中閃過一絲光芒。
“那你的手呢?”
宋俊名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的是什麼,“我會和我媽說的。”
“那個女生是風華集團的董事長,叫葉殊,我聽我爸說她最近正在往攬雲市發展。”
有些話點到即止,葛幼筠沒有再多說什麼。
不一會兒,宋夫人回來之後,聽到兒子對他說了那個打傷他人的情況,眼神狠了很,轉身出了門,就和老公打了電話。
至於在不知不覺中被針對的葉殊去了哪裡,她並沒有回家,而是被蘭止息帶着去克服她的弱點。
自從第一次坐了那個透明電梯之後,葉殊就開始每天晚上站在高一點的地方往下看,恐高症是可以通過循序漸漸的訓練進行克服,這段時間的訓練之後,她已經差不多可以適應六樓的高度,進行攀爬。
或許在普通人看來,六樓的高度很普通,但是對於葉殊來說,這算是一個很大的進步了。若是以前,別說是六樓,只要超過三樓的高度,窗戶永遠都是掛着簾子,陽臺永遠無人問津。
葉殊順着幾個樓棟之間來回跨越,最後選擇了一棟房子,從六樓起麼有任何防護往下翻越,最後從五米高度順利騰空,在將要觸地的瞬間,輕輕一滾便安全着陸。
“怎麼樣?”
“還不錯。”
蘭止息眼中閃過寵溺,順手就上千牽住了小貓崽的手,也不嫌棄對方身上沾滿了灰塵,臉上還是髒兮兮的。
葉殊也看到了自己手上的黑,她想要縮回卻被對方穩穩抓住,“你也不嫌髒了。”
“只要是你,我就不嫌。”
葉殊覺得小蘭花越來越會說話了。
她反手抓緊對方,笑了笑,“接下來去哪裡?”
“先去吃飯,訓練了一個下午,餓了吧。”
葉殊此時的肚子正合時宜的叫了起來,她沒有不好意思,反而滿意地點了點頭,“正和朕意。”
回到了酒店中,二人坐在餐廳吃大餐,葉殊吃了一會兒,就想到了一件事。
“對了,上次你和我那個便宜師兄說了什麼,他怎麼突然就消失了,你不會把他毀屍滅跡了吧。”
蘭止息正優雅剝着蝦殼,聽到這話眸子一深,嘴角緩緩勾起,“我倒是想。”然後把剝好的蝦肉放進對方的碗裡,“吃吧。”
葉殊剛剛的話自然是開玩笑,眼中微微有些疑惑,“那他去哪裡了?”
“你想他?”
“當然不是。”葉殊搖了搖頭,“我本來以爲那個修羅門會對我不利,但是現在看來,對方好像暫時只是對我有興趣。”
這件事已經牽扯到了蘭止息,她也就沒有隱瞞,之前把該告訴他的說了出來。
蘭止息微微一笑,“既然疑惑,那我們就去解惑,快吃吧。吃完我去帶你見他。”
這個他自然指的容卿。
葉殊一愣,“你知道他在哪裡?”
“恩,九月最後一天,是時候了。”說着,蘭止息在葉殊的碗中,放進去了一些蝦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