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殊意識剛進入就被耳邊的聲音給拉回到了現實,她擡起臉,詫異地看到了餘監考正站在她的桌前,不由得問道:“老師,有什麼問題嗎?”
什麼問題?
他剛剛不是已經說了麼?
難不成對方根本沒有聽到?
餘監考忍者,又說了一遍:“我說,你卷子寫完了沒有,就敢睡覺。現在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趕緊寫,不要因爲考不好隨便亂畫。”
他當然把之前葉殊的動作都當成了亂畫,直接就這麼隨便說了出來,若不是顧及周圍考生,他的聲音也不會壓低了。
葉殊真懷疑這個監考老師有毒,怎麼這麼多人就只找她的麻煩,但是作爲學生,並且現在還在考場面,她依舊是尊敬道:“老師,我寫完了。”
以誠懇的語氣,認真的態度。
餘監考還以爲她會回答什麼,沒想到她說她寫完了?
這可能嗎?
又不是數學考試,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寫完了,看來果然是瞎蒙的。
他道:“卷子拿來我看看。”
他倒是想看看這個學生的卷子能考成什麼樣子,說着,就從葉殊的胳膊上面抽出了卷子,漫不經心的瞟了上去。
這不瞟還好,第一眼瞟上去看到的不是什麼內容,而是對方的字,他一下子被葉殊的字給吸引住了。
本以爲寫的這麼快的卷子,字跡不說多難看,也必定很是潦草,但是他手上這張卷子,雖然是用黑水筆寫出來的,但是那每一個筆鋒的轉角都是那麼的霸氣,絕對不輸於那些鋼筆字帖,整張卷子一眼看上去,筆走龍蛇、鐵劃銀鉤。
這些字體,竟然可以直接當做硬筆書法的範文!
餘監考的心被震住了,但是畢竟是老師,他深吸了一口氣靜了靜心,趕緊細細看到上面內容。
這張卷子他也是第一次看到,題目也是不熟悉的,因此沒有細看前面的小題,直接翻到了最後的作文。而這一次,葉殊作文的第一段落,就直接吸引住了他的目光,他的心中的震驚越發的強大,甚至連拿着卷子的兩雙手也不由得微微顫抖。
一篇作文,從頭至尾,條理清晰明快,觀點新穎,哪怕是面對一個全新的作文題材,竟然也絲毫沒有任何瑕疵。
餘監考當了三十多年的語文老師,甚至還改了十幾年的中考卷子,還沒有哪一篇作文能讓他如此心驚,如此震撼!
若不是知道寫這篇作文的僅僅是一個初一的學生,他甚至還以爲是一個浸淫了考場多年的老師,才能寫出這般語句!
“老師,我的卷子沒有什麼問題吧?”葉殊微微笑着,仰頭看着餘監考。
她這麼說,帶了兩分故意的心態,誰讓他之前總是針對她,現在看了卷子之後還會怎麼做?她不是沒看到餘監考的小動作,以及他臉上的細微表情,甚至對方的一切心態幾乎都在她的意料之下。
這一次的圖畫作文,或許正好是讓她觸動到了,她寫的時候格外用心,因此一整張卷子才用了將近一個小時。若是平時,基本上半小時多她就能寫完。
餘監考聽到葉殊的話,不由得將目光從卷子上落到了歸屬人葉殊臉上,這一次他的眼中沒有了之前的輕視,而是一種隱藏在深處的激動,這是一種看到了天才似得激動。
但是一想到現在的時間,正在考試時候,他壓下了一切,裝作很是淡定的表情,淡淡道:“沒問題,寫好了好好檢查。”
雖然,他知道這樣的卷子根本不用檢查。
說罷,他將卷子放在了桌子上,轉身就回到了講臺上。
葉殊看着餘監考背在身後的手指,激動地不住翹起,不由得微微一笑,這個老師還真是有些傲嬌。
隔了個過道坐着的劉凝珊都快要將嘴裡的筆給咬斷了,她也看到了葉殊趴着睡覺的一幕,自然也是和餘監考之前的想法是一模一樣的,心情好得很。
看到餘監考走下講臺的時候,她還想着讓對方趕緊把葉殊給使勁批評一頓,最好趕出去。只是沒想到她聽到了什麼,葉殊說她寫完了?
這根本不可能!
語文是劉凝珊的強項,她的成績基本上都是靠這一科拉的份,但是一個小時過去,她也剛剛將前面的大題寫完,正卡在作文這裡不知道怎麼寫,這個葉殊怎麼可能先她一步,就將卷子寫完了呢!一定是蒙的!
有什麼比你最討厭的人,竟然比你的強項都強,這種可能更讓人憤怒的呢?
劉凝珊咬着筆帽,眼睜睜的看着餘監考將葉殊的卷子拿起來,還想着會有一場勃然大怒,沒想到就這麼輕飄飄的放下了?
放下了!
難不成,葉殊真的寫完了?
她絕對不信!
劉凝珊對着葉殊怒目而視,小聲說道:“葉殊你這個小賤人,寫這麼快一定是假的!哼!”
葉殊看了她一眼,微笑,不語。
她已經看到了監考老師的目光,落在了劉凝珊的身上。
劉凝珊自然不知道,她看葉殊沒理她,反而用一種勝利者的姿態,好像是在嘲笑她,不由得更是氣憤:“你就等着拿零分吧!”
她這一聲話音剛落,就聽到講臺桌上監考老師的警告,“葉殊過道右邊的那個女學生,你在做什麼?”
餘監考在剛剛看到葉殊的卷子時,就已經將她的名字記了下來,劉凝珊他也認識,沒有直接點名字不過是爲了讓她收斂一點。
葉殊當然不給他這個警告的機會,“老師,這個同學剛剛想問我選擇題的答案是什麼。”
“我沒有!老師我根本沒有問!”劉凝珊真想把手中的筆戳進葉殊的嘴裡,她哪裡有問什麼選擇題的答案,葉殊真是血口噴人!
葉殊挑釁看了一眼劉凝珊,眼中的意思很明確,我就是要陰你怎麼樣,有本事你就來打我!
也就是這麼一眼,劉凝珊差點就要起來打人了!
餘監考用黑板擦拍了拍桌子,“夠了!肅靜!警告一次,現在是考試時間不準交頭接耳。這位女同學,要想繼續考試就給我安靜,下一次再發生,就直接給我出去!其他同學也是一樣!”
說着,看了一眼葉殊。
餘監考早在開始考試的時候,就發現這兩個學生之間的不和,他也看出根本劉凝珊根本沒有問葉殊答案。但是說這一番話,一大半都是針對劉凝珊,只是在最後警告葉殊現在是在考場,有什麼恩怨私下解決,不要影響他人。
當然也是因爲在看到了葉殊的卷子之後。
這一番話說完,整個考場更安靜了,沒有人再將頭擡起來,就連劉凝珊也不情不願地看着自己的卷子,開始思考作文題目怎麼寫。
葉殊垂眸一笑,她知道這一次監考肯定不會再下來找她了,於是就安心的又重新趴在了桌子上。
臺上的餘監考見狀,嘴角一抽,倒是沒有多說什麼。
荒界中。
葉殊在靈氣園中修煉精神力,距離考試結束差不多還有一個多小時,在荒界中差不多就是十個小時,她現在的時間很緊,一分一毫都不能浪費。
上一次救了某人之後,她就一直頭疼,就像是有根針一樣。別看早上她牛氣哄哄地將幾個扒手直接打趴下,也因爲強行調動了陰煞,使得頭更疼了,一個上午都在強忍着。
葉殊的精神力曾經就像是一條河流一樣,但是現在估計只剩下了一碗水,她強迫自己運行着秘術,調動那一碗水來,想要使它們以水生水。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一晃神就九個多小時過去,考試時間快要結束了,葉殊終於收回了自己的秘術,緩緩睜開了眼睛。
‘小主人,你現在怎麼樣了?’濯邪擔憂的聲音傳到了葉殊的意識中,小笛子也在她的身邊轉悠。
“我現在好多了,小邪你呢?”葉殊說的不是安慰對方的話,經過這幾個小時的調養,她的精神力差不多恢復到了一缸滿的程度。
比起她一開始精神力枯竭的時候,現在有了點基礎,增加速度算是快多了。
‘我也沒事了。小主人,上次我就說了不讓你這麼做,不就是一個靈寵麼,你也不能爲了他就將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再說了,外面不是流傳着一句話麼,什麼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有的是!不就是一個靈寵麼,說不定我們再找找就又有了!’
濯邪一想到那次的事情,它心中就對自己之前的決定有些後悔,爲什麼要找這麼一個危險的靈寵呢?不能幫自己的小主人,反而還讓小主人總幫他,除了能力可以,對荒界有點用處以外,算是個什麼事啊!
看着濯邪拿着自己的身體往旁邊的石頭上撞去,葉殊無奈的將它拿在手中,“好了好了,事情已經發生了不是麼?小邪你上次不也爲了他差點自己都失去意識了麼?小邪,你就不要自責了,我們既然救了他,那麼他就得多付出什麼。”
距離上一次雲鏡又失效之後,又過了十天,葉殊那兩天正爲好幾個顧客除災,每天累得要死要活,就在這時,濯邪突然告訴她,說是雲鏡又開啓了,不禁開啓,還發出了一種類似於求救的信號。
葉殊趕緊回到房間,進到了荒界之中,卻發現是蘭止息出了問題。
雲鏡中,他正和一名穿着黑袍遮住臉的邪術師交手,但是卻處於下鋒。
依照葉殊的目測,這個邪術師使用陰煞的熟練度,至少超過了三十年,也就是說他的年紀至少在四十歲往上。蘭止息雖然是個天才,但是天才也需要時間成長,他的鬼氣狼一直被壓制,甚至被吞噬掉了大半,剩下的鬼氣凝聚度遠遠不夠支撐五分鐘。
若是鬼氣徹底被吞噬,那麼,蘭止息絕對會死!
若他死了,那麼荒界就沒有了鬼氣來源,也就意味着不可能再升級,濯邪沒有機會再化形。
更重要的是,她就會再一次被天命發現,若是沒有找到下一個極貴之命,她這一輩子可能就會一直被天命所限。
一想到這些,葉殊下意識就想去救他,也就是這麼一瞬間,她掌控的陰煞,竟然可以透過雲鏡,直接藉助蘭止息的身體透了出來!
正是這一招,幾乎凝聚了葉殊全部的精神力所控制的陰煞,將那名玄術師擊退了有五米多遠,並且受了內傷。
邪術師以爲有人暗中幫助蘭止息,但是半晌沒有看到第二招,還以爲是巧合,還沒有放下殺心,爲防止出現意外,就將全部的煞氣聚集,想要一舉殺掉蘭止息,這時蘭止息已經沒有了攻擊力。
葉殊想要再動手,卻頭痛欲裂,這一次是濯邪調動的煞氣,又一次將邪術師擊退,並將他重傷。
邪術師見狀以爲有人暗中保護蘭止息,以爲這兩次是對他的警告,趁着自己還有最後一點能力,就逃走了,而這時,葉殊和濯邪已經陷入昏迷,雲鏡也再一次關閉。
思緒回來,葉殊不由得問道:“小邪,現在雲鏡怎麼樣了?”
‘哼,還是老樣子,真是氣死我了,在荒界中還有這麼不聽話的小弟!我的威名啊!’
“等到能夠真正掌控它的時候,任你蹂躪。好了小邪,外面估計還有十幾分鍾就要交卷了,我得趕緊出去。”
葉殊說罷,意識就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面,趴了一個多小時的胳膊有點酸,她從胳膊上擡起頭。
正在這時,餘監考看了一眼手中的表,道:“距離考試結束還有五分鐘,請大家檢查好自己的卷子,有沒有漏掉名字。等一會兒就要交卷了,最後五分鐘,還是之前的秩序,不許交頭接耳。”
他說罷,眼光瞟到坐直了正伸懶腰的葉殊,不由得嘴角一抽,這個葉殊還真是淡定,說睡就睡,一直睡到了現在。
葉殊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對上淡淡一笑。
五分鐘幾乎是眨眼就過,交卷鈴聲響起,全體學生起立,竟然有一大部分都是唉聲嘆氣自己的作文沒有寫完。
兩個監考老師收了卷子之後,學生可以離場,葉殊叫上穆陽羽,到了教室門口還收到了劉凝珊的白眼幾枚。
葉殊在門口等着懷初雪和東方曉兩人,但是門口下樓的考生實在是太多了,她和穆陽羽兩人實在是沒有辦法,只好跟着大流走下樓,準備到大門口去看看。
考完了語文,一路上的考生都是一副沮喪的表情,葉殊問道:“穆陽羽,你考得怎麼樣?”
“還好,就是作文有些難,你呢?我看到監考老師還看了你的卷子,沒有什麼問題吧。”穆陽羽回答。
葉殊點了點頭,“沒事,他就是想看看我做完了沒有。”
“對了,樑主任之前還說在校門口等我們,我是不去了。我媽中午從縣裡過來,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吃飯?”
穆陽羽之所以在縣裡上初中,就是因爲他的媽媽在縣裡郊區,開了一家大型的禮品包裝廠。
葉殊搖了搖頭,她也不想看到樑秋萍。“我不去,這兩天我也有事,就不麻煩你們了,我們現在先去找懷叔叔拿包,你再等你媽媽吧。”
“好。”
一直說着,就走到了大門口,門口的車子實在是太多了,兩人找了半天,才發現了在距離校門不遠處一直揮手的懷初雪等人,他們艱難的從人羣中擠了過去。
“小殊,我們剛剛看人太多了就先走了,沒有等你不好意思啊。”
葉殊搖搖頭,淡淡一笑,“沒關係,反正出來你們不還等着我麼。”
旁邊的懷學林幾人笑着,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聽到旁邊走過來幾人道:“這就是那兩個初一的學生?和初三一起考試的那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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