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人都清楚,只要把案子捂在區裡,說了算的只有他兵以行。誰是名義上的擔當者,那無關緊要。
等邱局長一走,兵以行完全可以隨便找個理由,安排他的親信接手這件事。王衍只能乾瞪眼靠邊站。
怎麼說,他兵以行纔是區裡的一把手。蒙區長幹不過兵書記。區裡的一切都掌握在兵以行的手裡。
官大一級壓死人。他兵書記欺負個區裡的不順眼頭頭,那絕對能理直氣壯。
案子留在區裡。到了那個時候,王局長就是想向上反映,兵書記也不怕。相關的不利證據銷燬的銷燬,改的改,再對好說詞。上邊派人下來查也查不出問題來。搞這個,兵書記是內行,有強大靠山撐腰,他也不怕邱局長說什麼。
一瞬間,兵以行想到了以後的事,在這個關頭甚至瞅了一眼張月娥,心說:“我是領導,我是你的天。這次你能逃過去。下一次,我找到藉口再整治你不遲。哼,敢我作對,跟我在靜寧區玩金蟬脫殼的活計,真是自不量力找死。我現在不但要設法睡了你,還要把你賴以抗爭的財富基礎奪走。看你還敢不敢跟我玩倔強堅強。”
邱局長根本不接兵以行的茬。若不是兵以行行事太囂張,太沒把他這個市局副局長瞧在眼裡,他也不會一點不給兵以行面子。現在,老邱同志是鐵了心要借這事狠狠打擊兵以行一把。
“這人真是狂妄得沒邊了。法律不懲罰你。我也得讓你嚐嚐被自殺的滋味。”
唐坤暗暗想着。他看到兵以行投向張月娥的兇狠惡毒那一眼,心裡已經把兵以行判了死刑。
嘴角一勾,唐坤直盯着兵以行諷刺道:“老頭,這裡沒人稀得搭理你,你還來勁了你。你不知羞恥地在這裡自說自話地,想以廢話賺稿費咋的?”
這話一出口,頓時惹得大家先是一愣,隨即就不少的偷笑起來。
張月娥被兵以行威脅了一眼有些慌亂畏懼的心也瞬間輕鬆了。
兵以行惱怒地一瞪眼道:“你”
“你什麼你?”唐坤直接就上去了:“你不知道自己的行爲有多醜陋嗎?你不知道你的老吳同志爲什麼要陷害張總嗎?你是不是以權謀私幹黑事幹慣了,完全喪失了正常人具有的禮義廉恥之心,幹過警察早已習慣自己處理自己乾的壞事?”
唐坤不屑地盯着兵以行憤怒兇狠的眼睛:“你現在是不是在想怎麼報復我呀?帶種的你來呀。有種的你咬我呀。你欺負人的時候是不是就象我說的這樣想的?”
兵以行沒想過唐坤會如此囂張,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污辱過。在這一刻,他完全被激怒了,忘了此行息事寧人的目的,所以暴吼了一聲:“來人,把這個當衆打傷數十羣衆的罪犯抓起來。”
想支持兵書記的親信警察都見識過唐大少的兇猛,邊上還有槍暗指,自覺上去只是找死,都遲疑着想動不敢動。
已經看出風頭的幹警根本不會在這個時候
上去湊熱鬧自找倒黴。一時間大廳中近二十位警官無人敢對唐坤動手。
“抓你媽。”唐坤笑眯眯地罵着,向兵以行挑釁地一伸中指。
兵以行身上形成的陰戾之氣在唐坤這一聲罵中轟然全部暴發了。他也是曾經的優秀警官,身手不錯。
在狂怒中,他伸手抓過吳局長旁邊的一個警官手裡的銬子,親自上陣了。
可惜,沒等兵以行靠上來擒拿,唐坤瞬間就上前掄圓了手臂,狠狠地抽了兵以行一個大嘴巴子。
這一聲清脆至極的大耳光子聽在所有人耳中,震驚了所有人的心。
看着倒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的兵以行,有人高興得哭了。
有人解氣地一握拳頭,差點喊“YEAH”。
有人徹底傻眼了。
有人在嘀咕:“這小子太敢幹了。堂堂的首都大區的區委書記,正廳級幹部,大庭廣衆之下說打就打了?”
古馨兒、段天涯、丁小蘭張着嘴巴傻看。
郭軍在這一刻也忘了起鬨叫好。
顧德全在一邊興奮地對自己說:“這次我算長了一次眼,想不升官都難吶。”
兵以行到底是狠角色。他的腦袋嗡嗡的,但是卻迅速爬了起來,一邊戾聲命令幹警拘捕,一邊又衝唐坤衝上來。
鼻血流淌在兵書記的高檔襯衣上西裝上,牙齒也掉了幾顆,臉上印着清晰的五指山,兵以行拳頭緊捏形如惡狼。
唐坤不屑一撇嘴道:“你還來?再來我可不客氣了。”
嘴上客套着,他出手卻半點不猶豫,一手輕搭兵以行打來的拳頭,另一手瞬間抓住對方的腰帶,一側身塌腰順勢就把兵以行扔了個臉朝天,背轟的一聲砸在大理石地面上。沉重的落地聲讓所有人的心都不禁一顫。
兵以行只覺得自己的後背巨痛鑽心,腰似乎斷了,這一下子徹底蒙了軟了,再想發狠發威也不能立即起來了。
唐坤一腳蹋在兵以行的胸口,笑眯眯地說:“瞧你乾的那點丟人事。欺負一個弱小女人上癮吶?犯罪者還有理了?你以爲自己是天王老大,有多牛*呀?我喜歡以德服人,想給你改過的機會。可你不給我機會。那我只能另想辦法了。告訴你,我揍過某國的總理,那傢伙隨後就滾下臺當乞丐去了。少爺打你是擡舉你了。”
班尼虎視眈眈地盯着那些幹警,聽到唐坤提到某總理,頓時挺了挺胸,臉上露出一絲回憶的笑容。
邱局長呆了一會兒醒過神來。他不由自主地瞅瞅班尼這個老外,從這傢伙的神情上就能斷定唐坤不是在瞎吹。
吳旭慶灰白着臉,手本能地向腰間的槍摸去。其他親信都在猶豫着,想上去解救兵書記,又有些恐懼。
唐坤似乎身後長着眼睛。
他扭頭掃了一眼吳旭慶笑眯眯地說到:“悠着點啊,小心別把自己的小命送給我。你們這些野草,我可不想收。”
又一掃那些親信,唐坤道:“想抓我?點個路子給你,老烏(龜)同志,你先做好外交部之類相關部門的批示纔好。”
明白的人一聽這話就恍然大悟:“人家顯然是有外交豁免權的。殺人也沒事。揍個把人,那更不當回事了。”
想伸手幫兵書記的人瞬間退後了。吳旭慶面如死灰。
古馨兒等人也明白過味來:“怪不得這小子這麼敢打。有那保障又有足夠的武力,誰不敢出手。我也敢吶!”
他們這麼想不能說不對,也不能說全對。即使沒有外交豁免權,唐大少也敢打。這世上能抓住他的人未必有。要不是顧慮一些影響,牽扯到方方面面,他早已直接幹掉兵以行,最次也把兵以行整個被自殺了。哪裡會這麼費事。
事情一步步弄到現在,唐坤的耐心早已耗盡了,要立即結束這個事件。他有的是事要做呢。
在邱局長的勸說下,唐坤總算放了兵以行。
他盯着兵以行冷笑道:“濫用國家公器威*恐嚇愛國華僑,持槍當衆危及愛國華僑安全,肆意毆打拘捕愛國華僑,傷透了僑胞的愛國心,蓄意破壞首都的安定團結繁榮的大好局面,以權騷擾陷害守法經營帶領員工自謀生路的私營業主,妄圖豪奪月光閣酒店。邱局長,你看這案件的性質是不是太惡劣?”
以唐家在海外的巨大影響力來看,唐家嫡系子弟說僑胞如何,這絕不是狂妄自大。唐坤不是不會玩政治,而是把精力專注在經濟方面,少在單純的政治問題上思考而已。動了真格的,他不比那些政治老手差太多。
邱局長一聽這話頓時有些佩服地看了看唐坤:“這個唐家小子果然不是隻知蠻來的傻小子。扯着執法的旗號,以毒品夥同黑社會成員栽贓陷害月光閣酒店,這案子的性質已經很嚴重了。現在再扣上這麼一頂政治和經濟雙重疊加的沉重帽子,牽扯上海外華僑,兵以行這次不死怎麼也得扒層皮。有靠山,到時候也未必有人敢輕易張嘴。”
“唐先生,我向你保證,混在黨內的只是一小撮壞分子。秉公處理這件案子是我的職責。歡迎你隨時監督。”
在這個時候,邱局長再不會立即正確表態,那他這十幾年的官就白當了。
唐坤和邱局長握了握手道:“我相信邱局長。”
他一掃整個大廳,又恢復了懶洋洋的神情說到:“這事今天就到這。這事中所有應該受到懲罰的人必須有交待。誰跟我過不去。我絕不會讓他太好過。我很想看看到底是國家人民的利益重要,還是某些小團體的利益重要。”
唐坤的聲音不大,卻是清晰無比,擲地有聲。當然,這話就是在影射警告兵以行背後的那些靠山了。
他這樣說絕不是一時衝動狂妄,而是近幾個月來慢慢積累形成的擔憂和怒氣。
爲某些官僚只顧私利,忘記本份,肆意以權欺人,放縱維護惡棍歹徒行兇作惡,他屢次受挑釁侵害而惱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