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城一處絕頂山峰之中,隱藏着一個如同桃源般的洞天,雲蔚蒸騰,神鳥飛舞,空靈之氣,瀰漫山間。這乃是大荒城第一大勢力洞天門的福地——洞天福地。
七彩光華環繞的洞府之內,一個盤膝而坐長眉長鬚的老者,緊閉起雙眸,手捏一拂塵,身上光華明滅不定。驀然間,老者眼眸陡然睜開,屈指一算,臉色駭然大變,氣息喘急起來,喃喃出聲:“老二,老三,老四,老五,他們居然隕落了。怎麼可能,在大荒城方圓幾千裡,能斬殺他們的人,除了幾尊骨灰級別的老妖怪,還有誰有這樣的實力。”
洞天老祖眼神陰翳起來,話音如同驚雷炸裂,響徹整個洞天山脈:“莫兒,老二他們被人斬殺了。你速去九華山一帶,將老二他們的屍首帶回來,收集靈魂碎片,從中提出當時的戰鬥場面。”
“什麼?老二他們被殺了?不論是誰幹的,我都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洞天山脈之中,一個赤足披着麻衣的中年人,面龐如同刀削斧鑿,透着一股剛毅之色,霍然站起身,銅鈴大小的眸子掠過一抹血色,仰天大吼,聲浪滾滾,驚飛林中的飛鳥走獸,身子一動,便消失在原地。
“大哥,等我,我也去。”半空中傳來一道不陰不陽的輕柔聲,有些尖銳,只見到一處府邸之中飛出一人,身材修長,黑髮披肩,長的陰柔無比,看起來像個娘們,眼神陰厲,透着一股殺氣。此人乃洞天七斧的老六,人稱西宮斧。西宮斧剛剛飛出,洞天七斧的老七也飛了出來,臉露殺氣,三人祭出斧狀戰雲,朝着九華山附近一帶飛掠而去。
待西宮斧三人歸來之後,從老二四人的靈魂碎片中,提煉出當時的畫面。
隨即,洞天老祖臉色凝重,吩咐出現在一處神秘之地,七彩光華飛繞,各種遠古神獸的虛影浮沉不定,一尊方圓千丈的青黑石臺懸浮在半空中,四周懸着無數根手臂粗細的鐵鏈,其上紫雲翻騰,時而劈射而出嬰兒手臂粗細的閃電,電蛇吞吐,投入漆黑冰冷的鎖鏈之中,循環不息。此乃刑罰臺,遠古時代流傳下來的一件神器。不過,經過歷史長河的沖刷,受損嚴重,退化成中品仙器。饒是如此,自從洞天門得到這件刑罰臺起,不知道經過了多久的歲月,洞天門中從未有一人能夠驅使這中品仙器刑罰臺,一直到洞天門出現一位白袍神秘人。這白袍神秘人的來歷沒有人知道,即便在洞天門內,也只要幾尊極爲重要的老古董知道他的存在。不過令人奇怪的是,這幾尊位高權重堪爲始祖級別的老古董卻對這神秘白袍人像是見了長輩般,極爲恭敬。
神秘白袍人端坐在刑罰臺的中央,四周繞着紫色閃電,與從天而降的紫電交相呼應,凝聚成一條紫色電龍,融入其身體之中,一絲絲狂暴的毀滅氣息瀰漫而出,洞天老祖心中一陣忌憚。
神秘白袍人洞察到洞天老祖的到來,緩緩睜開眼眸,這是一雙奇異的眼眸,沒有瞳孔,通體紫電環繞,一眼望進去可以看到一個雷電世界,狂暴而凌厲。
“晚輩李天,見過先祖。”洞天老祖飛上刑罰臺,對着神秘白袍人恭敬的行禮。神秘白袍人神色冷峻地瞥了洞天老祖李天一眼,淡淡地出聲:“可否尋到亂世之子的消息。”白色袖袍一揮,虛空紫電紫電深處顯現出一個青衣身影,觀其樣貌,赫然正是秦圖。
“晚輩正爲此事而來,傳來確切消息,這亂世之子在九華山附近與洞天七斧交手,出手狠辣,連斬我洞天門弟子。此事關乎先祖大計,晚輩不敢自作主張,即刻來向先祖稟報,如何對付這亂世之子?”洞天老祖李天眼眸掠過一抹仇恨之色。這洞天七斧乃是他收養的孤兒,如親生兒子對待,傳授無上絕學。這七人憑藉着強橫的修爲以及狠毒的心腸,也創出一番威名。在大荒城方圓幾千裡,提及洞天七斧的名字,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不過,更多的人對這洞天七斧之名抱着忌憚的心理,惹不起還躲不起麼?
“好。你做的很好。”神秘白袍人神色一動,對這洞天老祖李天欣慰地點點頭,奇異眼眸爆射出一道紫光,彷彿要洞穿虛空,探查道秦圖的所在。半響之後,神秘白袍人才收回目光,屈指一彈,兩團紫光浮現而出,隨之冰冷的聲音響起:“亂世之子擁有無上禁忌之法,要對付他,此二物足矣。一鎖名爲洞天金鎖,乃是我洞天門在上界的神物,威力強橫,妙用無窮。洞天金鎖,金鎖洞天,這金鎖之中擁有洞天之力,凡是被鎖住的人皆會封印到洞天之中,牢不可破。”
紫電光芒散去,顯現出一尊巴掌大小的金鎖,通體呈古樸的暗金之色,其上銘刻着無數複雜難懂的秘紋,交織在一起,透發出一股神秘的氣息。
“一劍名爲斬妖劍,乃是遠古斬妖門的無上聖物,這次被我帶下界來,用來斬殺亂世之子,正好不過。”
白袍神秘人袖袍一揮,兩尊諸天神物落入洞天老祖李天的手中,冰冷的話音響徹而起:“在本座將刑罰臺收服之前,不求你斬殺禁錮那亂世之子,不過,要阻緩其成長的腳步,拖延時間,不得讓其離開大荒城,免得讓其他勢力捷足先登。”
話音落下,神秘白袍人化爲一道紫電,融入刑罰臺。
“晚輩謹遵法旨。”洞天老祖李天收起洞天金鎖和斬妖劍,恭敬地倒退幾步,而後飛出刑罰臺,消失不見。
次日,洞天門下達洞天令,合縱連橫,對秦圖頒發必殺令,替洞天七斧報仇。武盟,魔影宗,陰天宗,也積極響應,派出門下精銳弟子,封鎖大荒城,尋找秦圖的蹤跡。
不知名的山峰,如銀河般的瀑布從天而降,嘩啦作響,濺射出一朵朵晶瑩的浪花,後融入小水潭。
小水潭不遠處的空地上,燃起一堆篝火,一名青衣少年隨意而坐,用木叉貫穿幾條肥魚燒烤,肉香味撲面而來,惹得人馥郁大動。
“秦大哥,這烤魚好了麼?”羅浮乖乖地坐在一旁,如同黑寶石般的眼眸中亮晶晶的,看着那烤的金黃色的肥魚,差點流出口水。
“貪吃鬼,再等一會兒,就可以吃了。”秦圖轉過目光,寵溺地說道。他很享受這種隱居的生活,以青山爲伴,綠水相隨,徜徉於自然之間,其樂無窮。
足有一頓飯的功夫,秦圖和羅浮飽餐了一頓,前者不知道從哪裡弄過來一些新鮮的瓜果,後者吃的不亦樂乎,用潭水清洗下手上的油膩之後,拍了拍微鼓的小肚子,滿足地說道:“秦大哥,你烤的魚可真好吃啊。”羅浮心中很是滿足這種感覺,有時候他想,如果能夠一輩子都是這樣,那該多好啊。一想到這,她臉頰上浮現一抹緋紅,微微發燙。
“浮兒,這兩日我心中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卻洞察不到一絲異樣。這大荒城不是久留之地,還是速速離開爲好。”秦圖眉宇間有着一絲憂慮。這幾日,他總有種被人監視的感覺,彷彿背後有人在看着他,這種感覺極爲不妙,讓其心頭縈繞一絲憂慮。
“嗯。一切都聽秦大哥的。”羅浮乖乖地點點頭說道。
此時,在距山峰瀑布不遠處的地方,洞天門一行人,皆是身穿青衣,揹負長劍,爲首的正是洞天七斧的老大李正飛,朝秦圖所在的方向搜尋過來。
“大師兄,我率領執法小隊搜尋北面一帶,沒有發現那惡賊的蹤跡。”突然,一名青衣弟子出現,對着李正飛恭敬一禮,回稟道。
“該死。那小賊難道就憑空消失呢?這絕不可能,大荒城已經全面封鎖,領空之中有各派高手來回巡邏,就算是隻蒼蠅也不可能飛出去。師弟,你率領執法小隊向北開進,一旦尋到那惡賊,立刻發信號通知我。”李正飛身披麻衣,眼眸掠過一抹猙獰,冰冷地吩咐道。
“是。”那青衣弟子帶領執法小隊向北巡查而去。
“其餘人隨我來。”麻衣李正飛帶着剩餘人馬向秦圖所在的方向進發。不多時之後,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來到山峰瀑布前。
“大師兄,這炭火還是熱的,肯定剛離開不久。”人羣中不知道誰呼喊一聲。
“果然。吩咐下去,以此地爲中心,四處散開。一旦發現敵人,立即發信號。我要活剮了這廝,爲二弟三弟四弟五弟他們報仇。”李正飛喊聲如雷,氣勁炸裂開來,四周岩石炸裂成幾塊,潭水沖天而起,巨浪衝天。
“遵命。”洞天門弟子祭出長劍,向四周散開。麻衣李正飛立在原地,閉上眼眸,靈魂力量散發而出,瀰漫開去,洞察方圓千丈內餓動靜。片刻之後,他猩紅眸子掠過一抹不甘,祭出斧狀戰雲,騰空而去。
“秦大哥,真的好險啊。”待李正飛離開後不就,從水潭深處衝出二人,水不沾身,穩穩地落在地上,羅浮輕拍着小胸脯,有驚無險地道。
“快點離開這裡,那李正飛必然會回來。”秦圖祭出混沌戰雲,騰空而起,深入雲層之中,飛射而去。
果然,不出秦圖所料,片刻的光陰之後,一道破風聲傳來,李正飛一身麻衣,身材高大魁梧,眼神陰厲,出現在山峰瀑布處,目光四下一掃,沒有洞察到一絲異樣之後,才騰空而起,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