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狐狸精

灰姑娘感慨記事:這個世界上,永遠有比你慘的人。名字,也永遠有比你奇葩的人存在。

×××

“你問我怎麼知道你的名字?”妖孽男雙手插在運動服兩側口袋之中,悠閒自在的就像是倚在自家沙發裡,一點兒都沒有身在公共場合的自覺。只不過,他這麼懶散,倒也沒顯得有什麼違和感,好像天生就該如此似的——帥哥美女們的特權啊。

“因爲公孫策說過,要不惜一切代價拉你加入工作室!”

不惜一切代價!白灰灰額頭劃過三道黑線,這是要搞革命麼,弄得這麼嚴肅?

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是很奇妙的機遇。譬如白灰灰第一眼就知道,儘管這人表面上鬆鬆散散,好像個無業遊民,可是他一定不簡單。而妖孽男自從見了白灰灰,察覺她見到自己的容貌沒有任何歪心思,便也對她親近了許多。

看她面相不錯,算是美女一級別的。可是打扮休閒,似乎並沒用心。還有張着嘴巴表示驚訝的傻樣兒……難怪公孫策對她評價頗高,這種從性子裡帶着優雅的人,才合他的脾性/吧。

“哦,對了。”像是纔想起最重要的事,妖孽男又是咧嘴一笑,帶着玩世不恭的優雅。他主動握着白灰灰的手,又迅速放下,就算是打過招呼了。“我的名字是胡裡,以後,咱們就是同事了!”

“……”除了張大嘴巴,白灰灰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做點什麼。又是這麼彪悍的名字,把她完全給震住了。瞬間覺得連“高-潮”和“廖波”那兩隻的名字都弱爆了。

仔細打量這隻長得就很狐狸的胡裡……白灰灰忍不住在他名字後面,默默加上一個後綴——精,十足的狐狸精!

“我還沒答應他啊。”她是很高興沒錯,在許多同學還嘮叨着找不到好工作的時候,這裡有一份高薪職業撞上大樹,讓她等到了兔子。

“這不重要!”

那什麼才重要?被他帶跑偏了,白灰灰自己也開始抓不到談話的重點在哪裡。她只覺得自己跟這人,腦運動不在一個次元之內,溝通有障礙呀。

斂了斂逗人的笑,胡裡翹起二郎腿,悠哉地說:“我呢,是工作室的副手,發行總監,藝術設計也是我,還有責任代表人!”他伸出舌尖舔了一圈嘴脣,然後從上衣口袋摸出挺厚的一堆卡片,嘩啦啦甩到長椅上,埋怨的語氣簡直像個怨婦,“職位太多了我懶得說,你自己看吧!反正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隨時可以找我就對了。”

白灰灰剛合上的嘴巴差點再次失控,使勁兒掐了自己一下,痛感傳來,她才能確認!原來她還在地球上啊,那麼這隻怪物是哪裡來的,有沒有人把他收走……

在這隻妖孽的連番刺激下,她覺得自己離着淡定優雅路線漸行漸遠。眨巴眨巴眼睛,她無聲地看着那一摞卡片,除了職位名稱有差異,名字和照片皆相同的工作證……們……

嚥了嚥唾沫,最終還是沒忍住!她亮晶晶的大眼睛鎖定那雙彎彎的勾人狐狸眼,淡定地吐槽:“胡副手,您真有做假證的派頭。以前,幹過吧?”

也許一般人對這種調侃一笑置之就罷了,可是胡裡他的狡猾程度,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拂袖,他拿出了京劇唱腔的派頭,遮臉,害羞,尖細着假嗓答覆:“哎喲真討厭,被你看出來了啊。”

哎喲,她的牙,好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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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白灰灰捂着臉側,覺得自己需要更換抗酸的牙膏時,公孫策終於珊珊來遲,毫無表情的繃着一張臉越走越近。

“死鬼,你來啦!”還沒有從京劇中回過味來,胡裡的蘭花指一翹,誇張又做作!

白灰灰好想抱着那棵樹就撞上去,好想去死……好想叫這個娘娘腔去死。

“三秒鐘,滾出我的視線。”公孫策站定,眼神犀利如刀子般掃過胡裡的抽風表情,立刻把他的皮球戳破了。胡裡泄氣,站起來就走,一邊走還一邊扭着小腰回頭挑釁:“討厭啦,地上太髒,人家不要滾,還是用走的吧。”

白灰灰目測,他的腰肯定不足二尺!

絕對要大拇指點贊啊!果然只有頂級的寒冰大法才能剋制無厘頭抽風神馬的。

“他平時不這樣,毓拂出事了,大概是受了刺激。”公孫策在長椅上坐了下來,習慣性地低着頭用手指揉揉眉間。他是才忙完的,透過窗子那裡見到白灰灰來了,這纔出門的。

一點也不見外地拿過白灰灰的雙肩包,公孫策敏感的鼻子早就嗅到了食物的香氣。他把保溫便當盒子打開,看了看菜色,素燒小茄子,甜椒臘肉,還有顏色多彩的拌三絲——不錯,她的愛好,至今看來,都還算合他心意。

早晨只吃了一片面包而已,肚子餓餓的,他毫不猶豫地拿了筷子認真吃起來。

他從不浪費時間,也不浪費糧食,一口一口,極其認真地對待即使是毫無生命的飯菜。

“味道很好,鹹淡適宜。只是油有些大了!”他感慨着,外賣再好吃,也比不上自己烹飪的味道。

“你毛病真多……”白灰灰嫌棄地撇過臉,這人,怎麼活得這麼細緻!就不能不挑剔嘛。

“我知道你又要說‘你有本事自己做來吃’!”吃到熱乎乎的飯菜,公孫策臉上的表情早已由陰轉晴。看到包裡還有爲他準備的小瓶礦泉水,他又是遞了一個讚賞的眼神。這姑娘,果然細緻!再次沉默着吃了幾口,他才淡然道,“等我忙完,有機會的時候,一定給你嚐嚐我做的菜。”

“希望不是說說而已!哼~”

要是換做以前,白灰灰一定離這種龜毛又個性古怪的冰冷人遠遠的。大約因爲她也在男人的身體中生活了一段時間吧,對他竟然怕不起來,而且敢於挑釁他的權威……她剛在甜品屋吃了不少,此刻一點都不餓的。無聊刷了刷手機微博,她突然想起了剛纔的話題:“毓拂,是誰?”

不管是以哪種模式來推測,出了事又無法幫忙,搞得自己頹廢到那種姿態的!這毓拂,一定是胡裡愛而不得的對象。

“愛而不得?”公孫策聽着白灰灰絮絮叨叨的猜想及推測,也不覺得煩。他放下餐盒,點頭讚賞,“這個詞說的好,大致就是這樣。”

“他還說,你要‘不惜一切代價’,聘用我?”白灰灰真的有點受寵若驚,這麼高端的機構,這麼冷豔的上司——她真的有這麼優秀?

喝幾口水,公孫策站了起來,示意白灰灰跟着自己進辦公室去。

意料之中的驚訝目光一點都沒有,大夥只看了白灰灰一眼,便各自忙碌着。他們顯然對老大身邊出現女性生物一點也不好奇、更不八卦,潛意識裡也只認爲,估計是工作需要吧。以公孫策的個性,目前,有點腦子的同事都不會傻到去八一八什麼私事,絕對空歡喜一場!

關了辦公室的門,公孫策又打開電腦,忙碌着,噼裡啪啦一番打字,才停了下來,對白灰灰說:“對了,你給我辦公室換的沙發很漂亮。”淺色系,的確讓人覺得整個空間都明亮了許多。

隨手翻找幾下,他拿出一打紙張,對她說:“你看,這是上次招聘,他們給我找來的好幾位博士生資料。”可惜一個都沒通過考驗。他嘆氣,“我不需要只會談死知識的機器,我喜歡有腦子的人輔助我工作。”

她被稱讚“有腦子”,需要歡呼一下麼……

“可是,助理這種職位,聽起來好像不是很拉風哦?”她弱弱抗議,一點也不上檔次的樣子。

“那也要看,是誰的助理,不是麼?”

這倒是沒錯,她巴不得去當國家主席的助理呢,能有她的份兒麼!覺得他分析有道理,白灰灰纔要點頭,突然脖子一僵,後知後覺……這人,乍聽起來是在贊她有能力,其實,分明是在變着法子誇他自己很厲害呢?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基本同意了。”動了動嘴脣,公孫策突然改口,“可是我改主意了,我不想用公司的名義聘用你。而是以私人的名義,獎金加倍,如何?”

“有什麼區別嗎?”不都是他的助理!

對於白灰灰,他的感情竟然有些複雜。心底的預感告訴他,牢牢把白灰灰綁在身邊絕對是沒錯的。若以私人名義,她則只聽令於他,在案件上,方便不少。而且,以後的事情,會好辦許多……

“你這樣公私不分,真的好麼?”又閒扯了幾句,白灰灰纔算摸清他的意圖,反正也不用籤合同的,福利這麼棒,她樂意奉陪。對於斷案和穿越這種事情,偏偏都是她最感興趣的!

做感興趣的事情,才能叫做事業!否則,即使是拿着工資做事,也只能算職業而已。事業、職業,兩個詞語,截然不同的概念。而她似乎很幸運的,找到了事業。

公孫策心底一喜,她這是答應了啊。對於她的問題嘛……“公私不分?反正我是‘老大’!”

“……”果然還是這麼無恥,剛纔他那番睿智的說辭,一定是在網上找來抄襲的!

“即刻上任吧,親愛的!”公孫策毫無曖昧地說了一句,直接遞過來一本小說,“關於胡裡的故事,我想你會感興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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