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默聲看着陳近南,不說沐王府的人覺得驚詫,就連天地會的人也被陳近南振聾發聵的一番話嚇了一跳。
柳大洪“嘿嘿”的怪笑了兩聲,譏笑道:“我如果能讓天下太平,百姓不受欺負,難道陳總舵主會支持我?”他對皇帝還是有敬畏之心,不敢把自己比作皇帝。
陳近南笑了笑道:“只要你有這個本事。”
柳大洪大聲喝道:“謊謬。這皇帝是天子,是天命所歸,照你這種說法,誰都能當了?”
陳近南看了看在場的人,見這些人無不目瞪口呆,揚聲道:“漢高祖原也是沛縣的一位亭長,宋太祖原也是禁軍軍官,這天下不是有能者居之?若這皇帝真的是有天命所護,爲何不活個千歲萬歲,還讓這天下大亂。”
柳大洪抖動着鬍子,氣極道:“你......你這話......真是大逆不道!咱們都是大明遺民,孤臣孽子,只求興復明朝。”
陳近南道:“柳老爺子,我向你請教,大宋末年,蒙古韃子佔了我漢人的江山,大明洪武帝趕走韃子,爲什麼不立趙氏子孫爲帝?”
柳大洪哼了一聲,道:“趙氏子孫氣數已盡,這江山是太祖皇帝血戰得來,自然不會拱手轉給趙氏。”
陳近南不說話,只對柳大洪笑了笑。柳大洪這番話反倒是站在了陳近南這邊。
柳大洪自己也明白,臉色變了變,道:“陳總舵主,鄙府記着天地會的恩情。此時話不投機,便先告辭了。”說着率先走出了大廳,沐王府的人也跟着出去,方怡走時回過頭擔憂地看了陳近南一眼。她沒想到才見到沐王府的人,就與天地會的人出了間隙。
陳近南道:“慢走,不送。”
話說韋小寶到了牢房,裝模作樣地躺在地上,只等換班的侍衛發現他們。他渾水摸魚,把放走刺客的罪名引到了失蹤的三位刺客身上。侍衛雖也疑惑,卻爲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何況韋小寶是皇帝面前的紅人,有他說話皇帝多半也會信,都順着韋小寶的話頭,把那三人的罪名坐實了。
隨後,韋小寶稟告了康熙。把自己如何救走三人一一說了,那三人姓甚名誰,卻隱瞞了陳近南的事情。又道那三人雖感激自己,卻不願領他到沐王府,只說過些日子與他聯繫。
康熙道:“只怕沐王府的人還不信你,既知道了正主兒,就算這次拿不到,也沒什麼大礙。就怕咱們矇在鼓裡,上了人家的當還不知道。”
康熙又賞了些銀子給韋小寶,便興致勃勃邀韋小寶出宮玩。
韋小寶此時對康熙說了謊話,心裡有愧,見康熙想到外面玩,連忙答應。
康熙與韋小寶換了裝,故技重施從侍衛眼裡溜了出去。這皇宮裡的侍衛大半都見過康熙,可他們見到皇帝都不敢仔細看,見得皇帝便要跪下磕頭,只能關注皇帝的衣角邊。如果康熙穿平日的衣服,他們絕對認得出,可穿了小太監的康熙,他們卻一點也沒看出了。
他們走到了街頭,聽到前面敲鑼打鼓,圍了一圈人,便好奇地往前擠,見到舞龍耍獅好不熱鬧,原是一家新店開張。
韋小寶正覺得有些熟悉,看了招牌不由得笑了,原是自己出錢開得賭場。這賭場的招牌寫着“寶場”,韋小寶識得那個“寶”字,起名時陳近南也對他說過,就是用的他名字。見着店裝修的大氣,排場十足,韋小寶樂得喜笑顏開。
又有店裡的人在店門口喊道:“開張大吉,前一百位客官進了便可得十個小牌,一個小牌抵一個銅錢。
”古代的銅錢很麻煩一貫銅錢又長又重,叮叮作響很是麻煩,所以陳近南出了這招,借鑑現代賭場的模式。
大夥一聽可以白白得十個銅錢,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一個個爭先恐後地搶了進去,恐怕自己成了一
百名之後。
不一會兒,換牌的臺前排了長龍,韋小寶與康熙也混在其中,在排隊的當口,又有店裡的人介紹道:“
寶場規矩,上桌賭錢一兩以下都要用場裡製作的牌子,一個銅錢換一個小牌,十個銅錢換一箇中牌,五
十個銅錢換一個大牌。這牌子都是寶場專門製作,上面都有特別標識,決計做不了假。各位客官玩夠了
,出場時便把牌再換做銀子。”排隊的人議論紛紛,有人說好,有人說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