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兒雖然不會說話,甚至對這個世界都沒有基本的認識,但是他們對於母親的情緒變動卻非常的敏感。
看着在自己懷裡哭了起來的孩子,再看看臉上表情完全麻木,彷彿沒有靈魂的梅洛普,戊煦終究沒有說更多的話,而是問道:“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嗎?”
梅洛普被這個問題牽動了神經,她的眼中稍微有了些神采,使得她看起來像是一個活人,她想了一會後,牽動嘴角,“湯姆·馬沃羅·裡德爾,我的小湯姆……”
“裡德爾的姓氏不能用。”梅洛普才說完,戊煦就淡淡的開了口。
梅洛普一聽,立刻瞪大了眼睛,她的情緒非常不穩定,“爲什麼?爲什麼不能用?湯姆已經離開我了,但小湯姆是我和他的孩子,爲什麼……”
戊煦幾乎有些可憐的看着梅洛普,“從頭到尾,都不過是你的一廂情願罷了,梅洛普,你的夢已經結束了。”他的視線轉到被梅洛普放在桌子上的那個粉紅色的藥劑上,“被你自己親手終結。”
“啊——!!!”梅洛普一把將桌子上的那瓶迷情劑掃落到了地上,她發狂了似的吼叫出聲,“啊——!啊——!”她終於哭了出來,整個房間隨着她的哭喊在晃動,許多物品直接炸裂。
而那些炸裂的物品碎片,在靠近戊煦後,全都靜止,再落到了地上。
梅洛普在屋子裡發着狂,造成的魔力波動也許是她這輩子,從出生到現在爲止,範圍最大也最強的一次。
直到梅洛普發狂完,跪坐在地上,無力的抽泣。戊煦垂眸看着她,爲了保護懷裡的孩子,戊煦在小湯姆的周圍使用了靜音咒,之前哭的很厲害的孩子,此時已經漸漸安靜了下來。
戊煦對於梅洛普從一開始就是有些可憐的。
人們無法決定自己的出生,但是可以決定一些其他的東西,而有的事情一旦開始做了,就不能停止。
比如梅洛普對湯姆·裡德爾使用迷情劑,以此獲得自己的愛情。這種行爲不論是放在哪個世界都是不可取的,但是梅洛普已經做了,她一開始獲得了自己想要的。
但是她開始變的貪心了,希望湯姆·裡德爾口中所說的愛,是發自真心的。她懦弱而又自卑,所以做不出直接綁架裡德爾的事情,但是她卻有勇氣用了迷情劑。然後一個精神原本就稍微有些不穩定而又陷在愛情裡的女人,就做出了最愚蠢的事情。
——停止對湯姆·裡德爾使用迷情劑,並且還向湯姆·裡德爾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因爲對湯姆·裡德爾一直使用迷情劑而感到煎熬,又渴盼明知道永遠得不到的東西。
戊煦不想對梅洛普的這種行爲再說更多,他給了梅洛普選擇的權利和空間,如今的梅洛普已經做出了她的選擇,那麼接下來的事情,便由他來做了。
戊煦邁步來到跪坐在地上的梅洛普身邊,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你還想要獲得裡德爾的愛情嗎?”看着已經生無可戀的梅洛普,戊煦微微皺了眉,“爲什麼我會有你這樣的一個妹妹,這麼的愚蠢……”
看了完全亂糟糟的房間一眼,戊煦邁步走向門的方向,一邊走一邊把要說的話,全部說完:“孩子的名字就叫做湯姆·岡特,你沒有反駁的權利,”跪坐在地上的梅洛普因爲戊煦冰冷的聲音而瑟縮了一下,“因爲你的愚蠢,我將會去清楚湯姆·裡德爾的記憶,還有……如果你想要獲得愛情,就來求我吧。”
“只是,你再也不能與湯姆·裡德爾見面。”
梅洛普·岡特,從一開始所祈求的,也只不過是一份屬於她的愛情而已,而這個世界上從來都不缺少男人。
戊煦把孩子帶走了,梅洛普自從那天發過瘋後,一直把自己關在房子裡。戊煦有再看過她幾次,房間裡還是如同那天梅洛普發瘋後一樣的亂糟糟,而梅洛普就一直坐在臥室的牀上,盯着櫃子裡屬於湯姆·裡德爾的衣服。
戊煦沒有再管她,可跟他住在一起的馬沃羅·岡特卻在湯姆·裡德爾離開之後,總是盯着襁褓裡的小湯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並且經常神經質的唸叨着:“那個把岡特家族的臉面全都丟光了的女人,還有那個可惡的麻瓜,如果讓我再見到那個麻瓜的話……”
爲了防止馬沃羅·岡特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情來,戊煦直接拿走了馬沃羅·裡德爾的魔杖,然後把他關在了屋子裡。
戊煦也曾想過要不要給馬沃羅·岡特請一些心裡醫生,但是馬沃羅·岡特對於麻瓜非常排斥,也不是所有的麻瓜都有被留在小漢格頓的娜麗的彪悍。最後都是不了了之,且馬沃羅精神上的問題,也是遺傳的,治癒的可能性並不大。
最後戊煦抱着小湯姆,左右看看發現,跟小湯姆的母親和祖父相比,還是他帶着比較靠譜。
在離開倫敦這邊的家時,戊煦低頭對着懷裡的孩子揚了揚眉,“看來你只能跟着我了。”
而這個從出生起就特別乖巧,少有哭鬧的孩子咧着嘴,給了戊煦一個無齒笑容。
戊煦回到小漢格頓的時候,整個小漢格頓的人看着他的視線都非常怪異,充滿了恐懼還有許多的疑惑不解,所有人都是避着戊煦走的。
小漢格頓的人們會知道戊煦的身份,還是娜麗後來在回來後宣傳的。憑着娜麗的宣傳,小漢格頓的大家對於岡特家的戊煦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只是在不久前,跟梅洛普私奔了的湯姆·裡德爾跑了回來,恐懼的把岡特家的人全都是可怕的巫師,宣揚的大半個小鎮的人都知道了。
人們對於娜麗和裡德爾相悖的說辭,心中驚懼又是存疑,特別是親眼見過戊煦的人,更是感到不可相信。
娜麗在聽到大家說,莫芬·岡特又來到小漢格頓後,立刻就跑了出來,然後在見到了戊煦後,滿臉憂心的湊上了前來。
娜麗並不害怕戊煦,因爲戊煦在她看來是一個非常慷慨而又體貼的人,並且她完全不相信裡德爾少爺說的那些。
戊煦從娜麗那裡大概知道了小漢格頓還有裡德爾家目前的情況,然後他向娜麗點頭致謝,提着睡着小湯姆的籃子,一路慢悠悠的走到了裡德爾家的門口。
裡德爾家的大門關的很嚴,只是望向院子裡的那座大房子,可以從窗戶的縫隙中看見趴在那裡往外看的人。
看來戊煦的到來並不受到歡迎,不過這些都已經是早已經預料到的。
戊煦對周圍的人們使用了一個昏迷咒,然後擡手推向裡德爾家的大門,明明被鎖起來的門,就這麼被輕易的推了開。
戊煦聽見裡德爾家的房子裡,有那麼一瞬間傳出了女人短促的尖叫聲,他沒有理會,不緊不慢的一路走到了裡德爾家房子的門前,同樣非常順利的,推門而入。
迎接戊煦的是一個非常巨大的十字架。
戊煦對着那個巨大的十字架沉默了一下,他看向拿着十字架渾身抖的彷彿快要散架的僕人,僕人在與戊煦對視後,也明白十字架不是用來對付巫師的,於是非常爽快的暈了過去。
僕人暈了之後,緊接着便是一聲槍響。
一發子彈從樓上直直的射向戊煦,然後是第二發、第三發。
可是這些子彈全都在戊煦的周身停了下來,並且落在了地上,整個屋子來的人都害怕的渾身打顫相互擠在一起。
戊煦沒有管他們,只是低頭看了眼在這種狀況下,還睡的十分安穩的小湯姆,“不要緊張,”他對房子裡的幾人說,“我只是帶着小湯姆來看看你們。”
戊煦擡頭,與湯姆·裡德爾對視,就在幾天之前,這位裡德爾少爺還說戊煦是他見過最有涵養和知識的紳士,他們永遠都會是朋友。只是此時,裡德爾少爺似乎恨不得完全看不到他。
戊煦對湯姆·裡德爾說:“不來看看你的孩子嗎?他非常可愛,也非常乖巧。”
“那是一個惡魔!”湯姆·裡德爾瞪着眼睛,在看見戊煦將躺着孩子的籃子放在桌子上後,恐懼的向後退了幾步。
戊煦:“還是看看吧,雖然你並不喜歡梅洛普,但這是你第一個孩子。他一直非常乖巧,只是母親精神不好,無法照顧他,而他的父親也走了,一個可憐的孩子而已,沒有那麼可怕。”
湯姆·裡德爾被說的眼中有了一些遲疑,但終究是恐懼戰勝了那一點兒的捨不得。他一把將聽了戊煦話,向前探頭的母親抓了回來,“不要看,媽媽,那個孩子也是一個魔鬼,他能讓東西全部飄起來,那不是我的兒子,也不是你的孫子!”
“真的嗎?”裡德爾夫人縮了縮身子,站了回去,“如果是魔鬼的話……那就算了吧。”
這就是普通人對於巫師的態度,他們恐懼巫師,將其比作魔鬼。
籃子裡的小湯姆癟了癟嘴,明明在睡着,可看起來突然像是要哭了,戊煦伸手給他掩了掩被角,輕輕拍了拍小胸口,小湯姆不一會再次睡了過去。
“真的不想看一眼嗎?”戊煦淡淡的說,“這可能是你這輩子最後一次看他了,因爲從今日之後,你將不再記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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