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原始決定要教授這羣小傢伙什麼叫做有規矩之後,戊煦就感覺自己一下子清閒了很多。
原始說是要教授“規矩”,可是卻並非是要讓這羣小傢伙一板一眼,畢竟對於修者們來說,這個時代中,存在的是規律,至於規矩,也只不過是相互之間的一種必要性的約束,並沒有後世弄的那麼可怕。
後來戊煦最長看見的畫面,就是原始帶着這麼一大羣活潑好動的小傢伙們,一同打坐,美其名曰吸收天地靈氣。
就連紅雲都被原始給抓了去,一同打坐。
如果不是因爲戊煦現在的修爲不低,身爲大羅金仙,心中的道也已經有了想法,只怕也會被原始給拉過去一同打坐。
反正在龍鳳之間的戰鬥結束之前,他們總是要這麼生存下去,最好的生存方式就是可以一坐萬年。
不過在那羣小傢伙都被原始給看管着“安分”下來後,戊煦倒是跟太上在一起相處的時間變長了不少,當然,相處模式基本也都是排排坐着打坐。偶爾會小小的談論一下自己感悟到的天道規則。
因爲三人身上的開天功德,三人對天道的感悟上,可要比那些不通天道的洪荒生靈,高多了,也快多了。
因爲原始的嚴厲,那羣小傢伙在防風的時候,更加喜歡粘着戊煦和太上了。這一點即使過去了幾十年也還是如此,讓人感到無奈。
不過隨着這羣小傢伙的長大,倒是要比小時候沉穩了很多。
原始也不用再壓着他們的性子,有一些天分高的小傢伙,已經可以化爲人形,結果現在山上最熱鬧的事情,就是這羣小傢伙擠着看誰能佔據戊煦懷裡的位置。因爲能夠變成人形之後,那羣就算本體很大的,也有一種自己非常“嬌小玲瓏”的感覺,於是同樣加入了搶奪之中。
戊煦三人對此也頗感無奈。
不過在有人可以化爲人形之後,戊煦就開始教導他們修行的法門。原始見了心中嘆息,只是見戊煦並沒有提收徒之事,便也未曾阻攔,這羣小傢伙對很多事情都是懵懂無知,也未曾說要拜師的事情。
紅雲作爲這麼一羣小傢伙中實力最強的一個,也是得一絲天道真機化而爲形,心有赤子,故而修行要比之其他更快些。
不過紅雲卻與其他的小動物們有些不同,他並不十分喜歡修煉,更多的時候還是在這大山中走動。因爲戊煦三人對這座山的庇佑,山中精怪倒是沒有人想要爲難紅雲。
一日,紅雲來到山的另一邊。
這山極大,就算是是當初戊煦也沒有走遍整座山,而紅雲這一次,來到了山的另一邊,耳中好像聽到了什麼,便一直順着那聲音走了過去。
紅雲這一走,就過去了十數年。
戊煦因爲並未感覺到紅雲有什麼危險,便也一直沒有大肆尋找,依舊教導着身邊這羣小傢伙。
小傢伙們都已經比以前懂事了,長的也更大了,有的小傢伙沒有辦法,只好從山頂的集體宿舍搬了出去,可這羣小傢伙對於戊煦三人也是極爲依戀。
就算原始總是喜歡掛着一副不好相處的表情,小傢伙們對原始也是有着極多的敬畏和親近。
這麼長時間相處下來,原始對於這羣小傢伙可能要離開的事情,心中也難免有不捨之情。有一天還被戊煦發現,原始又在一個人偷偷難過了。
都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雖然原始也已經是青年的模樣了,可還是跟小的時候沒有多少區別。在記憶裡的那個原始,是極愛面子的,有的時候心裡難過了,就會自己躲起來偷偷的哭鼻子。
當初戊煦剛來到這個世界,看的哭的滿臉是淚的原始,那還是第一次原始那麼光明正大的哭。
見原始難過了,戊煦就拖着越發一副仙人模樣的大哥,去跟原始喝酒了。
戊煦會釀酒,只是這裡的人們很少喝酒罷了,而戊煦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原始,也只好拖着太上一起,三人坐在一處喝酒。
如何戊煦這個用仙法和山中精果釀的酒,就把原始給灌醉了。有些熏熏然的原始靠着戊煦的胳膊,就像是小時候那樣,帶着些不開心的說,“他們長大了,是不是就都要走了呢?”
戊煦:“孩子長大了,自然都是要走了的。”
原始:“這羣沒良心的小東西!”
戊煦扭頭去看慢條斯理給自己斟酒賞月的太上,“是啊,都是沒良心的小東西。”
原始:“可是孩子長大了啊……也不知道紅雲怎麼樣了……”
原始睡了過去,其實也只是合着眼睛罷了,又有什麼酒能夠輕易讓大羅金仙醉了呢?
原始和太上總是看的分明,求道一途,艱險異常,即使如今相聚,將來也是要各奔東西。只是希望,他們三人,能夠一直如同今日一般。
“就讓他好好歇歇吧。”太上對着戊煦淺淺的笑了一下,手中煉製出來的拂塵一掃,原始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
太上搖頭,“二弟的心中,規矩不少,可卻也格外的柔軟。雖然看似嚴厲,卻也總有放不下的東西。”
戊煦笑,“確是如此。”原始總是擔心他因果纏身又擔心大哥太上忘情,可原始自己卻也沒有好上多少,只是他們的壽命如此悠久,經歷的多了,然後一點點的,學會了放下。
戊煦的系統上一直沒有出現跟紅雲相關的消息,倒是那邊的龍鳳之間,已經達到了祖龍和磐鳳全都出現。
龍鳳二族之間的戰爭,也許在一開始就已經是必然會發生的,不然在二族剛開始打起來的時候,祖龍磐鳳爲何又不出面?
即使是在這洪荒一角,遠離龍鳳之間的戰場。可是祖龍和磐鳳之間的戰鬥,也讓人心神跟着搖晃。
那真的是非常強大的生靈,當他們調動身體中的力量時,即使是遠離龍鳳戰場的戊煦,都能夠感受到空氣中那些靈力瘋狂的流動。
就連太上和原始都心中驚異,“這種修爲,遠遠超過你我三人,難道大羅金仙頂級,有如此威能?”
戊煦想了想,道:“只怕已經超過了大羅金仙一級,已經摸到了準聖邊緣。”
太上略微沉思,“準聖?難道準聖之上還有?”
戊煦指了指這天,“準聖之上,還有聖人,唯有聖人超脫一切因果,不死不滅。”關於聖人的事情,如今的洪荒之中,尚無人知,因爲聖人的存在,已經跟整個洪荒的一切生靈不再相同,就像是懸於天際無處無在又讓人無從觸摸的天道一般。
在戊煦說出口前,無人知曉,而在戊煦說出口後,太上和原始的心中都生出了一種奇妙的感覺,他們突然就聽見了天道對此的肯定。
說不出的感覺,但就是福至心靈似的,明白了。
在知道了聖人是真實存在的之後,太上和原始一時之間都不再關注祖龍和磐鳳之間的戰鬥,反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自從小弟那一次爲了救原始差點死掉後,便多了一點對天道玄之又玄的感悟,會知道一些極遠之,極微之之事。
既然小弟能夠知道聖人之事,那麼是不是也能夠知道,如何成聖呢?
這種想法在心中盤旋,但是二人都將此壓了下去,小弟既然說了,那麼定然不會只說一半,此時只待龍鳳之爭結束罷了。
祖龍和磐鳳,帶着打了幾百年的龍族和鳳族,傾巢而戰,這一架只打的地動山搖、日月無光、水火相交、遮天蔽日。
祖龍和磐鳳打了多收年,戊煦三人就入定了多少年。雖然龍鳳之間打的厲害,可是那些招式之中所蘊含的道,對那些可以感受到的生靈來說,妙不可言。
直到一日,冥冥中似有清音,戊煦三人才醒了過來,然後發現他們原本的山頭都完全變了個模樣。整個山頭都被樹枝遮蓋了起來,還有不少掩蓋類的法術。
在他們醒來沒多久,就有一隻啾啾叫着的七尾狐衝了過來,原本被遮蔽起來的樹枝全都彷彿有意識似的縮了回去,天空大亮。
那隻七尾狐一路衝到戊煦的跟前就是瞄準戊煦的臉跳了上來,只是半途被原始突然伸出來的手抓住了尾巴。
啾啾叫的七尾狐倒吊着說疼疼,可原始的面上露出一個壓迫感十足的笑容,“還想撲人臉上?這毛病還沒改嗎?二、尾!”
如今已經有七條尾巴的二尾:“……”qaq原始大人還是好可怕,通天大人救命啊!
最後把二尾救下來的是太上,在原始的說教毛病犯了的時候,戊煦身爲弟弟可不敢隨便開口,最後還是平日裡雖然話比較少,卻非常有威嚴的大哥太上比較夠分量。
二尾才被救下來,後面跟着跑來的一大羣已經長大了的動物,轟隆隆的都跑了過來。其中有不少爲了跑快點,可是用巨大的原形跑過來的,這麼一跑自然是“地動山搖”、“煙塵四起”、“毫無形象”。
脫肛的野馬都不足以形容這種陣仗。
於是原本準備迎接三人的長大很多很多的小動物們,還沒有來的及開心,看到的就是在此臉黑的不能再黑的原始。
“你、們、這、羣、家、夥!!!”原始周身氣場可怕的擴散了出去,所有表情跟動作全都僵了的小動物們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而那邊,太上已經拽着戊煦瞬間消失不見。
不多時,山頭上就傳來了小動物們此起彼伏的哀鳴聲。
“太上大人!通天大人救命啊嗚嗚嗚!”
太上拽着戊煦的袖子,頭也不回,“此時的二弟,就算是我也不敢攔着啊。”
戊煦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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