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煜國建國三百餘載,憑藉地理上的優勢,大力發展經濟、農業,國中富庶之人極多,成爲毋庸質疑第一經濟大國,而南煜國的國都已然成了整座大陸的政治經濟中心,雖在軍事上不及北狄國,但相以北狄國經濟勝不過南煜,兩國幾百年來倒也並駕齊驅,相安無事。。
金秋十月,秋高氣爽。
慕容小小這時距離南煜國京城還有一日路程,而璃王爺的婚事,則在三天之後。
這日清晨,慕容小小難得坐在銅鏡前讓魚兒給她梳妝。從前無論何事,都由師兄代爲動手,她好像除了呆他懷裡,還是呆他懷裡。谷中六年生活,她拼了命的讓自己忘卻這種習慣,學着自己打理,堅決不假手他人,因爲她明白,習慣,是個很可怕的東西!
魚兒望着銅鏡中自家小姐的姣好容顏,六年前如清水芙蓉般的輕靈面容,如今愈發精緻嬌美,僅僅一抹笑容,就能令人陷入癡迷,魚兒感嘆,小姐才十四歲,若再等兩年面容完全長開,該是如何傾國傾城?
慕容小小擡起纖細如玉的柔胰,毫不留戀的扯下發上紫繩。
“小姐平常都是自己動手,今日怎的想起魚兒了?”魚兒秀麗的面容泛着疑惑,她雙手利落輕柔,將慕容小小烏黑的秀髮,挽成個清新簡單的髻,就要拿過一邊的淡紫頭繩做裝飾。
“不用這個,換別的。”慕容小小面無表情,冷冷的道。
“…哦。”魚兒不解,小姐不是最喜歡這頭繩了?爲何今日取下?不過,她做屬下的不會隨便過問,若小姐願意說,自會告訴她。
“小姐,咱們真要去看璃王爺成親?”魚兒再開口,她現在算是知道了,小姐來南煜國就是爲了這璃王爺,就是不知小姐和璃王爺以前有何糾葛。
“嗯,去看看。”慕容小小淡淡答道,垂眸看着手中紫繩,若有所思。
六年了,她時常會想起師兄,那麼冷漠冰寒的人,將所有溫柔唯獨給了她,如今,那些要給予他人了?他的人,他的懷抱都不再屬於她?既然如此,當初爲何要來招惹她?她本來只將他當親人,是他,一次一次逼她動心,他的吻,他的承諾,無一不是誘惑她隨他沉淪!她不是傻子,她有着成年人的思想,那般根本不是親人之間該有的親暱!
她雖未直接承認對師兄的感情,在心底卻早已認可了他,甚至動過要與他相守一生的念頭!她更不想兩人之間存在什麼誤會,所以,她必須找他問清楚!
師兄,是她的!
慕容小小杏眸微眯,小手死死拽着紫繩,心內暗道,師兄,千萬別讓小小失望。
黃昏時分到達客棧,慕容小小決定在次日進城。
當她精緻嬌美的容貌暴露在空氣中,那身純白的紗裙,空靈的氣質瞬間讓嘈雜的客棧轉爲寂靜!人人眸中滿是驚豔!
慕容小小知道自己容貌過人,但沒想到如此麻煩,且藍伊教的據點要到京城纔有,這時包下整間客棧引起關注,顯然不是明智的做法。
“小姐,要不帶上面紗?”魚兒在旁邊悄聲建議,她也不喜歡別人那般盯着她家小姐,有些人是讚歎,但有幾個,明顯在動着歪心思!
秦蒼冷硬的臉此時崩得像塊冰,他懷中抱着的劍幾次想鬆開殺人!奈何看到自家小姐無動於衷,終是忍住衝動!
“算了,用過膳後就回房休息。”看都看見了,此時再遮也於事無補,倒是她自己大意了,這些時日都在藍伊教的據點落腳,卻忘了這張臉蛋美則美矣,卻是個麻煩。
“是,小姐。”魚兒趕緊大聲吩咐在一旁發呆的小二,“還愣着幹什麼!給我們上桌好菜,安排三間上房!”
三人選擇了個靠角落的位置,靜靜等待飯菜上來。
直到片刻後,客棧間纔回復熱鬧,討論的,自然是剛進客棧的慕容小小。
“***,老子還以爲這趙詩茵是咱南煜國第一美人,今日一見這姑娘,老子才發覺那趙詩茵她就是根草!”一粗大漢子一拍飯桌,驚得滿桌的菜盤顫了顫,湯汁四流,滿是驚豔的盯着慕容小小,眼中倒不見冒犯,只是那圓鼓鼓的大眼配着滿臉鬍子,看起來特有喜感,讓人看了就想笑。
魚兒捂着小嘴‘噗呲’一笑,道,“小姐,這人可真有趣。”
“吃你的飯。”慕容小小夾了一筷子青菜放到魚兒碗裡,見她委屈嘟嘴也沒管她,接着又夾了一筷子竹筍放秦蒼碗裡,看他頭低得更低了,無奈一笑,靜等着大廳中人繼續討論,她要聽的,就是這趙詩茵的消息,這個即將與璃王爺成婚的女人。
“你不要命了!大將軍的女兒你也敢隨意辱罵!”桌旁一中年儒衫男子急忙捂住漢子大嘴,迅速瞟了瞟,見周圍都只注意那神仙般的女子,這才放心的鬆了手。
“老子說的事實,咱看這姑娘才配得上咱們厲害又聰明的璃王爺,話說當年璃王爺一回南煜,做得第一件事就是把月芽國給收了,僅僅只用一晚,誰比得過?”漢子滿臉崇拜。
“你別亂說,趙小姐哪裡配不上王爺了,人家也是將門虎女,居然被你說成一根草,要被人聽見,小心你的小命!”儒衫男子低聲斥道。
“咱不是覺得這姑娘更漂亮嘛,嘿嘿。”漢子傻笑着。
……
接下來慕容小小沒再聽見有用的信息,隨便吃了點就想起身回房時,桌旁卻站了個意外之人。
“小小!是你對不對,對不對!?”來人滿臉激動,大手微顫,頓時就要抓上慕容小小柔胰!
秦蒼青影一閃!單臂攔住!“小姐。”秦蒼直面慕容小小,這種在他看來有危險接近時,暫時忘了自己不敢直視他的小姐。
“沒事,坐下來吃飯,認識的。”慕容小小對着秦蒼微微一笑,讓他無需擔心。
秦蒼有一瞬的呆愣,而後‘咻!’的回到座位,整張臉埋進飯碗裡,耳際卻染着可疑的袖。
魚兒偷偷竊笑,她家小姐,只看得出別人之間的姦情,一旦落在自己頭上,那不是一般遲鈍。
慕容小小卻不明所已,她望向來人,直接忽略掉那雙有些熱的眸光,輕聲道,“嗯,是我,古公子,別來無恙。”六年不見,古昕仍然俊朗不凡,面容倒是比初見時更顯成熟。
一聲‘古公子’讓古昕頓覺一盆涼水澆下來,興奮瞬間冷卻,以前的她,可是親熱的喚他‘古哥哥’的,不過古昕還是有些欣喜,“幾年不見,你還好嗎?”
他剛纔坐在一邊,從她進來時就被驚豔住,下一刻他就認出了她,終是鼓足勇氣走過來。當年他不願承認自己對她的感情,而時間越久,他就越後悔,縱然很想念她,但也再生不出去尋找她的心,難怪爹也總是說他性子太過優柔寡斷,做事猶豫不決。
沒想到六年後,他再次遇見了她,這次,他還可以挽回嗎?
“嗯。”慕容小小仍然話語輕淡,她實在沒什麼心情和他寒暄,由其是看到那迎面走來的一男兩女。
“咦,大哥,這不是當年那小丫頭片子?”古雪兒仍是一如當年的討厭慕容小小,由其是看到幾年後的她出落的如此美麗動人,更是厭惡加深。當年要不是她,她大哥怎麼輸掉比武?還害得大哥回家被父親責罵!她說過,最好別再掉到她手裡,不然,她一定要她好看!想着古雪兒眸底掠過一絲陰險。
“相公,這是誰呀。”說話之人周身氣質嫺靜,相公二字略微重音,警惕的望着慕容小小,一副如臨大敵,走到古昕旁邊時還刻意的挽上了他的手臂。
“雪兒,不得無禮,這是小小,你還記得。”古昕輕瞪了眼古雪兒,仍如當年慕容小小看到的那般,對這個妹妹還是十足的寵溺。
他不動聲色的從旁邊女人腕中抽出自己手臂,面色不自然的道,“小小,這是雅兒。”他沒說妻子二字,心中莫名的有些擔心,不知她會不會介意他已娶妻,小小是神風老人的弟子,在江湖中地位頗高,在他有妻子的情況下,還願意屈身做他的女人嗎?
這時客棧裡的人幾乎都看了過來,俊男美女成堆,很養眼的一幕。
“怎麼會不認得?”古雪兒一聲嗤笑,滿是諷刺,突然想到當年大哥似乎她有點意思,更何況現在這女人如此吸引人,難保大哥又要動心,誰都可以嫁進他古家堡,唯獨這女人不行!她等會得讓嫂嫂好好看着大哥!別讓這女人鑽了空子!
“這位是?”隨着同來的還有一紫衣男子,模樣翩翩,可眸中直白輕薄的打量目光,讓慕容小小反感至極,她厭惡除師兄以外的男子如此盯着自己,這男子眸中浮着**裸的貪婪淫光,似是要剝開她的衣裳!
她雙眼微眯,眸中帶着縷縷殺氣,聲音陰沉而狠戾,如同來自地獄般,“看來你是不想要這雙眼睛了。”
魚兒早就看這噁心的男人不順眼了,胸膛裡怒氣翻滾!而秦蒼則直接長劍一指,直逼男子雙目!
“小小,別衝動!”古昕兩指緊夾劍尖,卻發現難以偏離,也不敢輕意鬆開,和秦蒼就這樣僵持着!
秦蒼不屑睨向古昕,要不是在等小姐的命令,他以爲他能攔得下?
“你!你這個瘋女人!”突來的寒劍讓紫衣男子嚇得躲在古昕身後,望着慕容小小的眼光貪婪之餘卻隱藏着狠毒,居然讓他在大庭廣衆下失顏,他一定要把這女人弄到手,他要玩死她!他韓靖看上的女人,還沒有弄不到手的!
“啊--!”韓雅嚇得驚聲尖叫,雙手捂着袖脣,望着寒光閃閃的長劍直打哆嗦,她顫聲喚道,“相公,快讓她把劍放下,大哥怎麼得罪她了,居然要殺了雅兒的大哥!”
韓雅聲音聽起來雖是恐懼不已,但明顯的有條不紊,且故意大聲的讓周圍人全部聽見,說成要韓靖的性命!
客棧中人全部望向慕容小小,眸光皆是隱晦不明,有些疑惑不已,有些則是猶帶指責,甚至有人悄悄喃道,“美人雖美,但卻有毒”。
魚兒剛想出聲罵人,就聽到一聲怒吼,“放你媽的屁,你沒看到那男的色迷迷的望着人家姑娘!”還是最初的那個漢子,吼完之後,對着慕容小小這邊憨憨的笑了下,眸光表示支持。
他旁邊的儒衫男子無力撫額,他的兄弟,怎就這麼喜歡打抱不平?都不看時候?
魚兒當即嬌笑出聲,“大漢子,還算你有眼光!”
這不要臉的男人居然肖想她家小姐,呸,癩蛤蟆想咱天鵝絨肉,他惡不噁心!
古雪兒嫌惡的看了眼韓靖,而後眸光不經意瞟過慕容小小,腦中突然想到什麼,頓時心生一計!
“小小,有話好好說。”古昕無奈勸道,爲何每次小小都會和他身邊的人起衝突,他實在是有些頭疼,好不容易見着了她,如今話都沒說上幾句,眼見又要鬧起來。
慕容小小冷冷一哼,“我們走。”她不想鬧出人命,所以,識相的別來招惹她,不然,她照殺不誤!
“小小!”以爲慕容小小生氣所以才走,古昕急急喚到。
慕容小小未理會他,一羣人直接上樓,他實在對這古昕沒有好感,一如六年前讓她不喜!
“古兄,這女子是何人?怎的這般不講道理?”韓靖裝作不解,心底則怒氣翻騰,他要打聽這女人到底是誰,方纔好動手。
古昕卻沒有回答他,他突然想起什麼,小小這時來南煜,不會是想……
不行,他得阻止她!
韓雅看着古昕擔憂不已的模樣,銀牙暗咬,狐狸精,居然把相公的心給勾走了!
夜色微涼,客棧某間房內隱隱傳出爭執聲。
“古雪兒,別忘了你我可是有婚約的!”隱含怒氣的警告聲傳出,這正是韓靖的聲音。
“做夢,你以爲我古雪兒會嫁給你這個無恥之徒?告訴你,回去我就要求爹孃取消了婚約!”古雪兒亦是氣結,指着韓靖的鼻子怒罵道。
“想退婚?哪有那麼容易?”韓靖也是滿面陰沉,他韓家在江湖上也算有頭有臉,要被個女人退了婚,他那幫弟兄還指不定說他如何無能!
“韓靖,我是來跟你好好商量的,那女人的容貌可是少有人及,讓你得了好處,你一點都不付出,哪有那麼好的事!”古雪兒從憤怒中回神,再次誘惑道。
當初爹孃幫她說的這門親事她到是挺滿意,不說嫂嫂正是韓靖的親妹妹,就是韓靖本身一表人才家境優越,也足夠配她了。而且她也十,不能再拖,不然就真成了老姑娘。
可是,這該死的男人居然在她古家堡隨意玩弄侍女,她身邊的那些丫環居然個個都被他弄到了手,真是噁心,幾乎只要是容貌過得去的女人,他幾乎都要把人弄上牀,這樣的**,她怎麼能嫁?!
她道與父母聽,父母卻不同意退婚,只說她年紀已大,不能再耽擱,而她也試着忍氣吞聲,可這一路,他還是照樣不收斂!剛剛不是還對那女人動了心思?行,她幫他弄了來,前提是,他得和她解了婚約!爹孃不幫她,她就只能靠自己!
“你的意思是,把那女人弄來給我,作爲條件,你我則取消婚約?”
“沒錯!明日那女人就要走了,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你自己好好考慮。”
“成交!”韓靖二話不說就答應,他細小的眼眸露出了一絲亮光,等古雪兒將那美人弄了來,他享用完了再反悔也不遲,至少也要佔了她古雪兒的身子這纔像他,想到此,韓靖眸中滿是淫光。
古雪兒嫌惡的一甩水袖,看都懶得看他,道,“在這等着,我將人給你弄來。”
屋頂上的魚兒不禁冷笑,果然不愧是小姐,這兩人真想動歪心思!細細聆聽完後,悄然退去。
“小姐,果然不出你所料。”魚兒滿眼崇拜的望着自家小姐。
“嗯,你照我的方法去做。”慕容小小說完在魚兒耳邊嘀嘀咕咕一陣,魚兒領命退去。
不久,敲門聲響起,魚兒緊抿着袖脣,硬把那一絲笑意藏下。門開後,露出了古雪兒那張略帶緊張的俏臉。
“小,小小姑娘,我睡不着,來找你聊聊天,不打擾。”古雪兒等魚兒一開門就自行溜了進來,手中還端着盤精緻點心。
“無妨。”慕容小小笑意淡淡。
古雪兒也笑的臉上一陣尷尬,她知自己突然尋來,定是有些唐突,不過這時,爲了自己的幸福,她不得不如此做,更何況這女人,她從六年前就開始記恨着的!
背後的魚兒一陣擠眉弄眼,誇張的將手高舉着作勢要敲上古雪兒的頭,等古雪兒若有所覺回首時,魚兒又規規矩矩站好,仍是一副得體的微笑。
“魚兒,你先去睡,這裡不用你侍候了。”慕容小小嘴角抽搐。
古雪兒雙眸一亮,如此甚好,她還要想着怎麼將這丫頭支開,這女人倒自己幫了她大忙。
慕容小小心內好笑,這古雪兒要算計她也不藏好點,面色早已暴露了心思,卻還不自知。罷了罷了,陪她玩玩。
魚兒退下後,古雪兒徑自坐下,將點心呈於桌上,笑語嚶嚶,“小小姑娘,嚐嚐這點心,這可是從上個城鎮,我們古家堡自己的店裡製出的,口感極佳。”
古雪兒一邊稱讚一邊殷殷望向慕容小小,巴不得她馬上忍不住就拿起來嘗一口。
慕容小小笑盈盈的拿起一塊,放在鼻下輕聞,卻未立刻放入嘴中,“哦,那我可要好好嚐嚐了,不過,有美食怎能沒好茶呢?”
她說罷也端起桌間茶壺,給古雪兒倒了一杯。看着古雪兒素手端着茶杯卻不飲下,她輕笑道,“怎麼了,這可是上好靈山雪芽啊,古姑娘是北狄國人,應該明白這茶是極爲難得的。”
沒錯!這是皇室纔有的貢茶,這女人怎麼有?古雪兒雖有些遲疑不定,但想到這女人不可能也會學她對她下藥,更不可能提前知道她要對付她,便也安心的將茶送到了嘴邊,入喉回甘,脣齒留香,不禁喝下了大半杯。
慕容小小眼睫輕眨,放下手中點心,靜看着古雪兒。
古雪兒不明所已,放下茶杯不解問道,“怎麼不吃?”這女人要不吃她怎麼把人弄到韓靖的房間?
“你喝了茶也一樣。”慕容小小答非所問,說罷笑得別有用意。
“什麼意思?”古雪兒端着茶杯的手一頓,心頭掠過一陣不好的預感。
“雖然沒你的女兒香厲害,不過我的也不會差到哪去,一定會讓你滿意的。”慕容小小說完便起身,走到窗前將窗戶輕輕打開。
深秋冷風一鑽進來,古雪兒緊接着打了個顫,她口齒不清,“你,你怎麼,會,知道?”
慕容小小心內輕嘆,想不知道都難吶,要算計人也不藏好心思,不藏好心思也就罷了,居然用這麼蹩腳的法子,想不讓人懷疑都難。
看着慕容小小脣畔的冷笑,古雪兒如夢初醒,“很晚了,我要準備睡了…”剛想起身,胸前迅速被人一點!
“那怎麼行?”慕容小小滿臉不情願,怎麼着也得享受下自己精心安排的一切。
“其實我真不明白,我好像和你沒有深仇大恨?”居然要毀她名節,慕容小小歪着小腦袋,蹙着秀眉疑惑不已的看着古雪兒,實在想不通索性也就不想了。
她眼底劃過一絲凌厲,就算古雪兒嚇得花容失色,慕容小小也沒想過好心的放過她,有膽子算計她,就得有膽子承擔後果!她緊握着古雪兒的細肩,從窗口躍出將人帶離,來到韓靖的房間。
古雪兒剛剛燃起的希望,隨着韓靖不在房間瞬間被打破,原來,這女人早就等着她送上門!
慕容小小‘刷刷’三下兩下剝光了古雪兒的衣裳,將她白嫩嬌軀一把丟到牀上,身影便出了房間,她纔不會傻的把自己房間弄髒。
屋內的燈早已熄滅,黑暗中古雪兒睜大了瞳眸,驚恐的盯着牀頂,她渾身滾燙,口中乾渴,呼吸急促,眼神恐懼、憤怒、怨恨、不甘通通都有,眼淚無聲淌過耳際,落入發中。她心中強烈祈禱着韓靖不要回來,可身體的空虛卻又急切希望趕快有人來爲她填滿!
韓靖沒等到古雪兒將人送來,到是等到了白日裡那女子的侍女,說她主子約他庭院見面,有事相商。韓靖心裡喜不自禁,瞬間就將古雪兒和他商量的事忘得一乾二淨,渾身血液叫囂着就想把人立馬壓在身下!他還以爲那女子有多清純,看來也是寂寞難耐,這麼晚了還叫他出去,是想在野外來做事嗎?哦,太刺激了,想起那張動人的小臉,那白紗下的玲瓏嬌軀,韓靖再也忍不住猴急的趕往庭院。在等了足足有一柱香的時間後,卻發現對方遲遲未來,韓靖驚覺被戲,怒氣衝衝的回到房間,卻在門開後,聽見嬌喘聲,不仔細聽會難以發現,那是鼻間急不可耐的呼吸聲!哦?原來早就跑他房裡來了?
居然沒點燈!夠味!想不到這女人也愛玩這種刺激?韓靖索性也不點燈,摸黑爬到牀上,觸手一及是柔滑至極的軟熱肌膚,他急不可耐一把將衣袍褪下,猛得撲了上去!
韓靖此時全身是慾火焚燒,哪還去管身下之人爲何不說話,爲何不配合,胡亂吻着嬌軀,迫不及待的身子一沉,哦!太舒服了!沒想到這女人還是個雛!賺了!看來也沒必要再娶那個古家堡的刁蠻大小姐了,他看娶這個女人就不錯,美若天仙,身子也令他如此**…
身下猛得刺痛,古雪兒叫不出聲,也動不了分毫,身體卻可恥的覺得歡愉!她絕望無助的淌着淚水,終是隻能嫁給這個混蛋了嗎?老天,你何其不公!我古雪兒誓要報仇雪恨,賤人!你給我等着!
韓靖正在瘋狂的抽動,卻不知身後危險悄然襲來,終於,在他身體釋放的那一瞬,脖間有什麼洶涌噴出,他的雙眼不敢置信的大睜!古雪兒胸前也同樣感覺到了溫熱的液體,卻只能恐懼的望着韓靖倒在了她的胸前,而她,心臟部位也被來人一劍刺穿!死不瞑目!
客棧中人還在夢中,古昕卻睡不着。今晚的雅兒似乎很奇怪,幾次有意無意的要攔着他出去。他不知道的是,古雪兒告訴過韓雅,要她防止他被慕容小小勾去了心,遂才百般阻撓他去見她。
睡不着,古昕想出去散散步,不顧韓雅的勸阻起身在樓道中走動,忽然,鼻間飄過濃重的血腥味,古昕轉頭,發現味道是從旁邊房間傳出,而這間,正是韓靖的房間!
古昕大驚失色,急忙拍門,卻不見有人來開,他心頭一跳,頓覺不安,擡腳猛的一踹奔進房中,就看到兩具血淋淋的**,兩人下身還死死糾纏在一起,身上的男人正握着一把匕首,正中身下女子心臟!古昕一眼望去就看清了兩人面目,一個是韓靖,一個是自家妹子,他大慟,“雪兒,雪兒!”
客棧瞬間熱鬧起來,這都出了人命了,誰還有心思睡覺?只慕容小小安然的窩在被窩裡,兩耳不聞窗外事。
“啊--”古昕憤怒大吼,客棧的人幾乎都趕了來,卻只見錦被下有着突起,看來,一連死了兩人。衆人忐忑不安,不知發生了何事,只聞的到房內刺鼻的血腥味,和猶在滴血的牀單。
“是她,是她殺的,相公,是那個女人殺的!”韓雅同樣看到了死相極慘的二人,他不相信是兄長爲了強暴雪兒,雪兒不甘愛辱纔想殺了大哥,繼而大哥同樣對雪兒下狠手,不,她不信,雪兒和大哥都要成婚了,他們沒必要如此!
“雅兒!不得胡言亂語!”古昕看着瘋狂的韓雅,心中悲痛不已,親妹妹居然被自己妻子大哥所殺,他不知如何對待現在的妻子,他從小到大極寵雪兒,沒想到,雪兒如此年輕就…
他知道雅兒所指的是小小,雖然白日大家也有些誤會,但事實就在眼前,是韓靖要對雪兒不軌,雪兒纔對他下殺手,且韓靖的傷正在脖下,那個地方也只有下方的雪兒才做的到,若有人突襲,傷也該在後背,且韓靖也不會人還在牀上就被殺死!他沒想到的是,韓靖這禽獸不如的東西居然一刀殺了雪兒!正中心臟!他怎麼敢!
古昕看着身邊還在鬧着要找小小尋仇的韓雅,心中煩悶至極,怒道,“你冷靜點!自己看清楚怎麼回事!”沒有證據就去胡亂指責他人,真是瘋子!別說根本不是小小所爲,就算要算兇手也是她那畜生兄長!
古昕沒有去打擾慕容小小,他現在也是一個頭兩個大,喚人將屍體整理好,天,也即將亮了。
次日起程前慕容小小才發覺客棧有些不對勁,拉來魚兒一問才知道韓靖古雪兒死了。看到被擡出來的兩具屍體,慕容小小秀眉緊擰,也只一瞬,回覆到事不關己的模樣。
眼着看古昕又要到那女人身邊去,韓雅瞬間理智崩潰,“你個賤人!我要殺了你,是你殺了我大哥,是你!”
慕容小小抿脣冷笑,“別說人不是我殺的,就算是,你又能奈我何?”她不屑望向韓雅,無知的女人,她要真想殺人,又何必做些多餘的?
‘啪--’清脆的巴掌聲響徹在客棧門口,古昕失望怒道,“再瘋,就自己回去!”
古昕看着瘋狂的韓雅無奈搖頭,轉而面向慕容小小,勸道,“小小,你別介意。我知道你去京城爲的是什麼,不過,我還是要奉勸你一句,那個人,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人了。”古昕話語有此沉重,幾年前他曾見過那人一面,不過那副模樣,就連現在的他,只是光看一眼就覺膽戰心驚,現在小小若再去找他,恐怕不會有好下場!
“相公,你聽到了沒,她承認了!是她殺的啊!”韓雅叫囂着就要撲上去掐慕容小小的脖子!
秦蒼寒劍一指,韓雅嚇得猛然倒退,要不是身後的古昕扶着她,差點就要狼狽倒地!
魚兒瞪着水眸,氣呼呼的望着韓雅,也想上去一把掐死她!
“多謝古公子的勸告。”不過,她一定要去!
古昕看着慕容小小毫不留戀的背影,心中酸澀不已,果真,是不可能了?六年前如此,六年後,還是這般……
馬車中的慕容小小眯着杏眸,回味着古昕的話語,不是當初的那個人了?什麼意思?難道在她消失的六年裡師兄發生了什麼事?
如此,更要去確認了一番了。
馬車緩緩駛進城門,直接往藍伊教據點而去。當初慕容小小接手藍伊教根本不知道內部到底如何,在隱谷接觸的也就是那百把人,她一心只想着如何發展,直到這大半月的深入整改,才發現伊娜交給她的何止是一個普通的江湖教派,她交給她的,就是個金庫!
除了妓院沒有,茶樓,客棧,酒樓,賭場,錢莊散佈整個北狄與南煜,只要是算得上是城鎮的地方,且外面標有藍蓮花的標誌,不用懷疑,那就是據點!
她問過魚兒,藍伊教是伊娜與她的丈夫藍振軒從年輕時開始創建,那時的伊娜就已在江湖出名,因爲神風谷的上任谷主在江湖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遂當他們一出江湖就極受追捧,幾十年的傾盡全力的打拼,纔有了今日如此巨大的成果,而這個天大的餡餅,如今,掉到了她的手中!
兩日後,璃王大婚。
做爲當今皇上南宮君昊最寵愛的皇子,和如今手握重兵的將軍之女,這場婚禮,無疑是萬衆矚目!京城十里袖妝,百里儀仗,百姓夾道歡呼,人山人海,空前熱鬧。
慕容小小望着這副景像,眸中卻有些刺痛,她擡起如玉的手臂,遮着頭頂日光,眯着杏眸,再次加快了腳下速,掠過重重屋檐,喃喃道,“師兄,小小來了,你,可在等我?”
璃王府,一片火袖。吉時將到,新娘款步而下,大袖的衣襬拖曳在地,陽光落在新娘身上,耀出刺眼的袖,豔麗如火,令人奇怪的是,新娘已到,卻不見新郎迎接。
王府書房。
“王爺,吉時已到。”侍衛低聲喚到略微有些怔愣的主子。
“嗯,走。”
慕容小小站在不遠處的屋檐,面無表情的看着底下,靜靜等待。
“王爺到----”周遭突然的安靜!
只見男子墨黑華服,周身散發的冷寒似要將空氣凝結成冰,明明是日頭高照,看了卻讓人無端的冷,墨發服帖在背,五官冷俊無匹,那緊抿的薄脣,那高挺的鼻樑,那銳利幽寒的雙眸如同淬了冰,卻染着嗜血的袖!
慕容小小嬌軀一顫,有些站立不穩,她素手緊捂着胸口,雙眸滿是不敢置信,師兄的眼睛!來之前的千般想法頓時被忘卻的一乾二淨,只覺得呼吸都變得疼痛無比,眼眶逐漸模糊,她現在想做的,就是不顧一切奔到那個人的身邊!
當人們尊敬而又恐懼的看着他們冷俊如天神的王爺時,卻有一抹白影從天而降,似是突臨異世,飄飛的白紗,如瀑的長髮隨見揚起,紫色髮帶舞動於青絲之間,於女子落地那一瞬,又垂於腰際,如翼的白紗亦停止翻飛,那女子蒙着面紗,只留一雙澄澈如水的眸子在外,於男子三步之外站定,她道,“我來了……”
話語空靈,人們猛然驚醒,現場騷動,侍衛突現,整個王府瞬間混亂不堪!
慕容小小深深凝望着眼前男子,周遭的喧囂無法傳入她的世界,她的眼,只看得到對面人。六年不見,他依然俊美,一如既往的讓她心動。只是,他比以前更冷,從未改變過的月白華服,如今換成了墨服,那雙幽黑的瞳眸,卻泛着令她心疼的袖……
夜月璃高大的身軀微微顫抖,袖中的雙手幾乎無力握緊,他的心彷彿不再跳動,他手他的腳,甚至無法移動一分,他不敢相信他的眼,他的耳,他怕他看到的聽到的,如同這六年來時常出現的幻覺…
她緩緩來到他的面前,每走一步,都猶如踏在他的心尖,看着她手指輕顫,感覺那略帶冰涼的纖指撫上他的眼睫,這一切,都那麼的真實,真實的觸感,真實的人兒。
第一次,她受傷時,她見過這雙血眸,第二次,是此時此刻。
“師兄。”她輕輕喚道。
面紗被他猛然扯掉!嬌小的身軀被他重重的拉到懷裡,心,狠狠的被撞了下,骨頭血肉亦是撞得生疼,緊捆的雙臂快要勒斷她的腰肢,身體,彷彿就要如此嵌入他的骨血,和他融爲一休,連靈魂,都要熨合在一起,可她卻覺得好滿足!這世界,還有什麼比他重要?
“丫頭…丫頭…丫頭…”他聲聲呢喃,無人知他的惶恐不安,他害怕她永遠消失不再回來,害怕今日等不到她,害怕這雙恐怖的袖眸會嚇着她!六年了,他缺了一角的心,終於被她填補完整!
“不要離開我,丫頭…”他哀求着,放棄一切尊嚴,卑微的哀求着!
悄無聲息將淚水蹭到他的衣袍間,她從他懷中擡起小臉,雙手捧起他的俊臉笑眯眯的道,“嗯,以後趕也趕不走了,一定一輩子賴着你!”
夜月璃忽然就這麼安定了,他溫柔的看着那雙水霧朦朦的琉璃眸子;慕容小小望入那雙耀眼袖眸,身心彷彿都要這麼被吸入進去,再也無法自拔。
他的脣就要這麼落下……
“王爺!”一聲嬌喝打斷這重逢的美好一刻,也喝醒了衆多大臣一瞬短路的腦子,連準備拿人的侍衛也腳步一頓!
趙詩茵混身發抖,已揭下蓋頭的鳳冠伶仃作響,嫣袖的小臉不知是塗抹了過多的胭脂,還是被氣所致,滿臉漲袖,她憤怒的看着即將成爲她丈夫的男子,此刻擁着另一女子,卻是在她成親之日,大庭廣衆之下,當真是不顧她的臉面!
眸光忿恨的轉向慕容小小,她銀牙暗咬,南煜國衆所周知璃王爺從不近女色,曾一被人懷疑是斷袖,只因他府中從不見女人!且他也從不和女人接近,甚至不曾說過話!沒想到,居然還有例外,這個女人到底是誰?突然出現有何目的?.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