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辰跟千帆坐着馬車到了千香樓,很快在三樓雅間坐了下來,冷辰吃着糕點嘟囔着:“你把我叫起來這麼早,結果人還不是沒到。”
“吃東西還堵不上你的嘴啊,真是囉嗦。”千帆直接一巴掌打在冷辰的背上,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是個男人,早來一會是禮貌好嗎?”
“是,小祖宗!”冷辰剛轉過頭,便看到衛琳曦和衛知陽推門進來,眼前頓時一亮。
“大哥,曦兒!”千帆笑着起身,順手將冷辰扯了起來介紹道:“這是威武將軍冷辰,冷辰,這位是清風公子衛知陽,這是我的閨中密友衛琳曦。”
四個人彼此熟悉了一番,便坐下來說話,衛琳曦本就性子開朗,對冷辰這個京城裡議論紛紛的人物很是好奇,便一直問這問那,而冷辰難得耐着性子一一回答。
千帆見他們二人聊得熱鬧,心裡又開心了幾分,轉過頭對衛知陽說道:“我聽說皇上對欽天督十分信任,現在幾乎事事都要問過欽天督?”
“嗯,不過那欽天督除了喜歡吃肉之外倒也沒什麼不妥之處。”衛知陽點點頭說道:“不過他好像不甚喜歡太子,真是令人奇怪,畢竟他可是太子推薦入宮的。”
千帆就冷辰和衛琳曦的事提前跟衛知陽商議過,對衛知陽來說,衛琳曦只要幸福其他的都不是問題,因此考慮了一番倒也沒有拒絕,不過這樣的事情還是要看兩個人能不能聊得來才行。
“你沒有發現最近太子安分了很多嗎?”千帆關心朝中大事從未避諱過衛知陽,因此皺着眉頭說道:“這種安靜太不尋常了,我有種不好的感覺。”
“英武侯府也不像原來那樣張揚了,雖然是礙於三大世家之間的關係平穩了許多,但是英武侯府向來囂張慣了,我覺得這裡面定然有問題。”衛知陽看着千帆說道:“我聽外面傳言,太子想拉攏嶽將軍被拒絕了,也許太子會對岳家下手。”
“嗯,放心吧,這件事我會上心的。”千帆替七皇子謀劃之事衛知陽也是知曉的,只不過他從來不多問也不多言,千帆讓他做什麼他便去做,只是擔心她的安危。
“新年之後,皇上可能還要宴請大臣及家眷,每次宮宴都不曾消停過,我現在一聽到宮宴就頭痛。”衛知陽嘆口氣,無奈得說道:“這簡直就是提着腦袋去皇宮。”
“大哥,這麼久沒見你也會開玩笑了啊。”千帆頓時被衛知陽逗樂了,平日裡那麼認真的一個人突然說了句玩笑話真心能把人樂死。
“不要笑了,你倒是真的要小心纔是。”衛知陽看到千帆笑,也不禁笑了起來,又忍不住叮囑道。
回去的時候,冷辰上了馬車就眯起眼睛看着千帆說道:“你跟那個衛知陽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人看着他們家小帆兒的目光那麼柔情似水,一看就知道有問題。
“你覺得曦兒怎麼樣?”千帆懶得解釋那麼多,直接開門見山得問道:“有沒有一點點動心?”
“動你個頭!”冷辰翻翻白眼道:“衛琳曦背後可是衛國公府,你覺得衛國公能同意衛琳曦嫁給我這樣一個沒有任何助力的人嗎?”
“你怎麼沒有任何助力了?”千帆一腳踢過去,罵道:“岳家就是你後盾,再說你現在已經是威武將軍了,衛國公府全是文官,巴不得出個武官呢。”
“這件事回頭再說。”冷辰擺擺手說道:“剛到京城,你就着急把我趕出去是嗎?”
“冷辰,你如果不想讓皇上在新年後的宮宴上給你指婚,你就最好趕快將自己定下來。”千帆這麼着急不是沒有顧慮,冷辰現在說白了就是孤家寡人,皇上很有可能會讓冷辰成爲駙馬。
但是湟源國有規矩,那就是駙馬不參與朝政,那就意味着一旦成爲駙馬,冷辰這輩子就再也不能建功立業,等同廢人。
“皇上會這麼着急嗎?”冷辰一直在外並不太瞭解皇帝的性情,所以他纔沒想過這個問題。
但是千帆卻是跟皇上打了兩世的交道,自然清楚的很,細細地分析道:“公主裡面有兩個已經及笄了,若是皇上當場說出來,你根本沒有機會拒絕。”
“那我也不能因爲這個就利用衛琳曦啊?”冷辰雖然也明白了千帆的顧慮,但也不願意因此就耽擱衛琳曦的幸福,直截了當地說道:“我比她大那麼多,而且還是你的舅舅,衛琳曦也未必能接受好嗎?”
“我只問你,你覺得曦兒如何?”千帆定定得看着冷辰,眸中的堅持顯而易見。
“跟你的性子蠻像,我喜歡。”冷辰毫不掩飾自己對千帆的喜歡,他本來就是喜歡帆兒這樣的人,若不是自己是她的舅舅,早就把千帆娶回家了。
“那就行了,這件事我會盡快安排,只要趕在宮宴前就可以了。”千帆鬆了口氣,笑着說道:“我就知道你肯定喜歡曦兒,因爲我也喜歡她。”
“你有斷袖之癖嗎你!”冷辰翻了翻白眼,調侃一句,立刻又被千帆踢了一腳,兩人都笑了起來。
千帆對於冷辰婚事的上心程度簡直是瘋魔了,第二日便去衛國公府問了衛琳曦的意見,曦兒對於七皇子的愛慕早就在千帆和衛知陽的雙重反對下煙消雲散了,但是聽到千帆讓她嫁給自己的舅舅也着實有些吃驚。
不過在千帆的一番指點下之下,曦兒也明白冷辰的處境岌岌可危,她之前每日都聽千帆提起冷辰,對他也不算陌生,再加上她也很喜歡跟大哥一般的冷辰,竟然就順利地點頭同意了。
千帆立刻馬不停蹄得將這件事告訴嶽崇南和冷氏,嶽崇南自然也明白千帆的顧慮沒錯,沒有耽擱的便去了衛國公府找衛國公商談此事。
衛國公讓老夫人問了曦兒的意見之後便和嶽崇南一起去了皇宮請旨,皇上雖然愣了半晌,但還是爽快得同意了二人定親的事,末了還調侃衛國公一句:“若不是你這個老狐狸搶的快,朕可是想將冷辰留作自己的女婿呢!”
就是這句話讓衛國公和嶽崇南都暗自鬆了口氣,冷辰年紀輕輕,若是因爲成爲駙馬就無緣朝堂豈不是可惜?而少年將軍與衛國公結親的事很快在京城傳揚開來,可謂是又碎了一地的美人心。
就這樣忙忙碌碌轉眼間便到了新年,一大早冬兒就給千帆梳洗打扮,千帆困得坐在銅鏡前不住地點頭。
“姑娘,你怎麼知道皇上想招舅老爺做駙馬?”立在一旁的翠柳奇怪地問道。
“猜的。”千帆打個呵欠,前世冷辰是在知道父親和母親失蹤後立刻便回了京城,皇上沒多久便招了冷辰做駙馬,以至於最後小舅舅被害死,所以千帆纔會極力撮合冷辰和曦兒。
突然,小妖精一頭撞進了房間裡,冬兒驚呼道:“小妖精,你怎麼了?”
小妖精虛弱地擡頭看向千帆,聲音也沒了往日的精神:“小帆兒,口信。”
衆人全都看過去,才發現小妖精的翅膀竟然被鮮血染紅了,千帆走到小妖精面前吩咐道:“冬兒,去拿止血藥,翠煙去門口盯着,看看有什麼動靜,翠煙,準備紗布。”
衆人連忙應聲,千帆將小妖精腳上綁的紙條拿了下來,便由着冬兒和翠煙替小妖精處理傷口,展開紙條後,千帆的臉色已經陰雲密佈。
“姑娘,小妖精只是翅膀受了傷,並無大礙。”翠煙處理好傷口,正要再說什麼,楓夜卻是倏然出現在房內。
“姑娘,大批禁衛軍正在朝着嶽府趕來。”楓夜焦急地開口:“好像是洛朗逸帶人來的。”
“欽天督給我傳了口信,說最近皇上噩夢頻發,結果洛朗逸帶了個道士進宮,那道士說岳府內新出生的嬰兒是禍國災星,皇上又問了欽天督,爲了避免洛朗逸懷疑,所以他只是說此事還需要細細推衍,但是皇上已經下令讓禁衛軍將父親帶進宮。”
“那小妖精的傷很有可能是洛朗逸在宮中的暗樁所爲!”翠煙恨恨地說道:“姑娘,如今該怎麼辦?”
“待會我會帶着弟弟入宮,楓夜你立刻去告訴七皇子,讓他安排人在兩個時辰後在洛朗逸的後院放火,火勢越大越好。”千帆的腦子飛快得思考着,突然靈光一閃,又對着翠煙低聲說了幾句。
欽天督暫時還不能讓洛朗逸察覺不妥,她還需要想法子在洛朗逸面前演一齣戲才行,正在這時秋兒匆匆跑了過來哭着說道:“姑娘,您快去看看吧,禁衛軍要帶走小公子,夫人哭得死去活來,不肯撒手。”
“冬兒,你現在立刻去找小舅舅,讓他回府來照看母親,沒有我的口信萬不能進宮!”千帆說完對着秋兒說道:“走,隨我去看母親。”
剛走到冷氏的院子,便看到站了十幾個禁衛軍,洛朗逸的聲音從屋裡傳出來:“夫人,我也是奉父皇之命,您還是莫要爲難我纔是。”
“你們鬧什麼?”千帆目不斜視地越過院子裡的禁衛軍,在秋兒打開簾子後邁步走了進去。
洛朗逸看到千帆,眸中閃過一絲精光,卻是道貌岸然地開口:“嶽姑娘,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麻煩你讓開。”
“春兒,秋兒,扶母親回房休息。”千帆根本不理會洛朗逸,走到母親身邊接過嶽冷宇,靜靜地看着冷氏說道:“娘,相信我,我會保護弟弟的。”
冷氏看着千帆平靜的面容,不知爲何也安下心來,她本就身體虛弱,如今鬧騰一番終於堅持不住昏了過去,千帆眸中劃過一絲狠戾,洛朗逸,既然你上趕着來找死,那就不要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