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見熊掌拍了下來,連忙就地一滾,反倒是分開了,那熊也不去看衛琳曦,反倒是轉過身,對着千帆又是一掌,千帆一邊躲開熊掌的攻擊,一邊大聲對衛琳曦喊道:“去叫人!”
“帆兒!”衛琳曦看着那熊掌對着千帆的臉打了過去,頓時驚呼一聲,拿起地上的石塊使勁丟過去,沒想到那熊根本毫不理會,只是一門心思得對付千帆。
千帆見衛琳曦淚流滿面,卻堅持不肯離開,只是執着得拿起地上的東西去丟那隻明顯瘋了的熊,不禁無奈地將手指放在嘴脣處,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
正在帳子裡睡覺的小妖精聽到遠遠傳來的口哨聲,突然跳起來飛了出去。
翠煙和翠柳對視一眼,頓時覺得不妙,剛要走出去,卻看到衛知陽走到帳子外,朗聲問道:“請問千帆姑娘可在?”
“公子,我家姑娘跟衛姑娘進了林子,至今未歸。”翠煙走出來行禮,面露焦急地說道:“不知公子能否帶些人去找一找二位姑娘?”
“我這便去尋她二人!”衛知陽聽到兩個人都沒有回來,心裡頓時也焦急萬分,當下腳步匆匆地離開了
這邊衛知陽帶了家丁火急火燎的正往林子的方向靠近,小妖精已經飛到了千帆身邊,看到那頭棕熊始終追着千帆,動動鼻子,叫道:“帆兒!衣服!香香!”
千帆聽到小妖精的話,突然想起下馬車時嶽珠兒故意倒在她身上那一幕,頓時明白了這棕熊分明就是有人引過來的!
於是趁着小妖精不斷地擾亂那隻熊,千帆飛快地四下看了一眼,眼角的餘光忽然看到不遠處一抹藏藍色的衣衫,正是秦祥無疑!千帆裝作沒有看到他,繞過棕熊,跑到衛琳曦身邊,將她從地上拉起來,吼道:“快離開這!”
突然,那隻熊大吼一聲,往前奔跑的二人回頭,原來是小妖精啄瞎了熊的一隻眼睛,這更是惹怒了本就暴怒的熊,他看到自己的獵物竟然跑掉了,當下也不管那隻飛來飛去的臭鳥,一門心思地朝着千帆追去。
千帆拉着衛琳曦做跑右閃,看起來是慌不擇路,卻是離樹後的秦祥越來越近,沒等秦祥反應過來,千帆便將在奔跑過程中便已經解開的外衫直接丟在了秦祥的頭上。
那棕熊在跑的過程中又被小妖精啄瞎了另一隻眼,此刻完全靠着氣味來確定獵物的方位,聞到那股香味停住了,暴怒地一掌拍了下去,秦祥躲閃不及,直接被扇翻在地,猛然吐了一口血,半張臉也被打得血肉模糊。
秦祥本以爲必死無疑,卻不想方纔那件衣衫恰巧刮落在被棕熊打倒的樹枝上,那頭熊瞬間就將衣衫撕個粉碎,小妖精見那熊暴戾非常,突然昂頭啼叫,叫聲悠長綿軟。
林中一片寂靜,突然所有的鳥兒傾巢而出,全都都飛往小妖精所在的位置,這下將所有的人都驚動了,紛紛走出帳子看着這難得一見的奇景。
而衛知陽連忙指着鳥兒聚集的方向道:“快,快去那裡看看!”
小妖精見百鳥飛來,得意地又叫了一聲,隨後落在千帆的肩膀上,看着那隻棕熊被百鳥羣攻,沒一會,體型巨大的棕熊便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小帆兒,親親!”小妖精見百鳥散去,邀寵似的湊近千帆,卻不想直接被千帆丟在了一邊。
千帆走到秦祥面前,微微牽動脣角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說道:“二表哥,好久不見。”
“若不是你無意間發現那毒蟲,這會你母親大概就已經命喪黃泉了。”捂住鮮血淋漓的左臉頰,秦祥目光似刀子一般凌遲着千帆,笑着說道:“這一次,若不是我大意,你以爲你能傷得了我?”
千帆聽到秦祥的話,輕輕一笑,眼底卻是冰涼一片,定定的望着秦祥道:“二表哥可知道你這一局敗在何處?
秦祥臉上冷冷一笑,並不說話,四下裡的空氣顯得格外沉寂,頭頂樹木的影子疏疏落落的壓下來,更讓人覺得氣氛詭異。
“我就好心告訴二表哥一聲吧。”千帆笑眯眯地直起身,開口道:“你敗就敗在太過於自信,二表哥,既然把熊引了過來,那就應該好好地呆在帳子裡等着我死掉的消息,可是二表哥卻是想親眼看着千帆死掉,似乎才能解心頭之恨呢,不是嗎?”
秦祥雖然不想理會她,但也不得不承認,千帆說的句句都是實話,他一早讓嶽珠兒將藥粉灑在千帆身上,就是爲了讓那熊只攻擊千帆自己,可是他實在是太想看到嶽千帆被熊撕碎的那一刻了,所以纔會大意,以至於中了嶽千帆的計。
“你覺得我在被熊攻擊的時候根本不會注意你在,所以你得意忘形了。”千帆眸中閃過一絲冷哼,不屑地說道:“現在的你,還真不是我的對手。”
“嶽千帆!你不要得意,咱們走着瞧!”秦祥果然被她的蔑視激怒了。
“二表哥,妹妹可還有一份大禮送給你,送給秦家呢,”千帆微微側頭,碎落的陽光將她的眸光襯得幽暗,秦祥心中突然蔓延開不祥的預感。
就在這時,衛知陽也找到了她們,看到那頭倒在地上的棕熊,再看看千帆和自家妹妹狼狽不堪的模樣,頓時一陣心酸,連忙將自己的外衫脫了下來,遞給千帆,溫和地說道:“帆兒,這裡風涼,先穿上。”
“謝謝大哥。”前世,衛知陽便對她照顧有加,她沒有親人,便一直把他當做自己的哥哥,如今他又是這般疼愛她,千帆心中劃過一絲暖流,接過衣衫,說出來兩世以來最想說的話。
“傻丫頭!”衛知陽聽到千帆的話,要去抱起衛琳曦的手微微一頓,卻是笑着開口,“你們沒事就好。”
“大哥放心,曦兒只是驚嚇過度纔會昏迷,並無大礙。”千帆向衛知陽解釋道,隨後又指着躺在地上的秦祥說道,“秦家二公子正好經過,也被棕熊所傷,還請大哥將人送回去。”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走了回去,嶽崇南得知千帆遇到棕熊,急急忙忙地趕過來,直到確認自己的丫頭沒事才放下心來,卻又是叮囑千帆這三日都不可以再進林子,得到千帆的再三保證才離開。翠煙和翠柳伺候千帆沐浴,又給她煮了薑茶,千帆才總算緩過勁來。
“姑娘,您真是要嚇死奴婢了!”翠煙抹着眼淚,看着千帆說道:“若不是小妖精,奴婢真是無顏面對世子了。”
“好好的,扯他做什麼?”千帆抱着薑茶,撇撇嘴說道。
“不扯我你就要翻天了!”納蘭珉皓趁人不注意走進千帆的帳子,翠煙和翠柳連忙到帳子外去守着,而不遠處的一個帳子暗處,一個黑影一閃而過,隨即消失。
“秦祥的傷怎麼樣?”千帆喝了口薑茶,瞪圓了眼睛看着納蘭珉皓問道。
“頂多是毀容,你差點搭上小命!”納蘭珉皓將她抱到懷裡,緊張地開口,“我不是告訴你萬事小心,你明知道他們會對付你,還要去林子裡那麼危險的地方,你真是太不聽話了!”
千帆見他又跟拎寵物似的將自己抱在懷裡,不滿地嘟囔着:“你不要老是把我當寵物似的抱來抱去好不好!”
“有嗎?”納蘭敏皓聽到千帆地話,想象着千帆像只溫和的貓兒對着自己喵喵直叫,頓時覺得萬分開心,哈哈大笑道:“誰讓你這麼小,有本事長高點啊!”
就在千帆和納蘭敏皓說笑的時候,一個士兵鬼鬼祟祟的走進了秦祥的帳篷裡,剛進去,看到洛朗逸也在,連忙跪下磕頭,道:“小人蔘見八皇子殿下。”
“是不是嶽千帆那邊有新情況?”秦祥的臉已經被太醫處理過了,此刻的他像是毫無聲息的幽魂一般坐在牀上,眼神中滿是恨意地問道。
“回二公子,方纔小人看到一個男人閃進了嶽千帆的帳子,至今還未出來。”原來方纔在那裡監視的黑影,正是這個小兵,這也是秦祥的聰明之處,每個帳子的不遠處都會有士兵巡視,誰又會去在意一個普通的士兵呢?
“確定看清楚了?”秦祥猛然起身,再次問道。
“那人雖然身形很快,但是小人看得清清楚楚,是個男人!”
秦祥揮揮手,讓那士兵退了下去,隨後轉過頭對着洛朗逸說道:“看來我大哥沒有說錯,嶽千帆背後果然還有其他人。”
“你覺得會是誰?”洛朗逸皺起眉頭,手指在桌上來回划着,說道:“會不會是老三?老三是太子黨,上次跟嶽千帆下過棋,便讚不絕口,聽說後來還去找過她。”
“殿下,想知道是誰,不如多帶些人去看看。”秦祥眸中閃過一絲精光,看着洛朗逸說道:“到時候先派人盯着帳子後面,那人定然沒辦法逃出去!”
洛朗逸擡起頭,看到帳子的門簾處有幾隻小鳥正在蹦蹦跳跳的覓食,不禁說道:“這樣不行,到時候嶽千帆就只能嫁給老三,岳家可就是老三的囊中之物了。”
“還有一計,殿下,咱們可以這樣……”秦祥俯身在洛朗逸耳邊說了許久,洛朗逸眼睛一亮,點着頭道:“這主意不錯!就這樣辦!”
夜深,累了一天的公子小姐們都慢慢進入了夢鄉,萬籟俱寂,這時,突然一聲尖叫驚醒了熟睡的衆人,“來人啊!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