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之前便從英武侯口中得知了莊羽的存在,只不過皇上雖然見過了莊羽,但是對於莊羽的身份依舊存疑,所以並沒有繼續召見他,以至於皇后有心相見,也不能見。
她怎麼跟皇上說?我先你一步知道了我兒子回來了,當年的事我也都知道了,所以你就不要打算在瞞着我們了!自然不行!皇上是天子,怎麼能允許有懷疑他的聲音?所以皇后一直沒找到機會見莊羽。
而莊羽雖然有心想要見皇后,但是皇宮內又豈是那麼好潛入的?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像納蘭珉皓一樣能夠在皇宮內來去自如,所以這一次算的上皇后與莊羽母子二人第一次相見。
皇后自從前太子死後,便一直心如死灰,當英武侯告訴她當年她的孩子其實被掉包,並沒有死的時候,她就心心念念想要見一見她的孩子,只不過苦於沒有機會而已。
今日皇上帶人去京郊祈福,所以皇后便悄悄溜出宮來,就是爲了見一見自己多年未見過面的兒子,而當皇后看到莊羽的那一刻,就立刻認定了他就是自己的孩子。
“我的孩子……”想到這裡,皇后的眼圈一紅,立刻走上來雙手顫抖着抓住莊羽的肩膀,激動地說道:“本宮一直以爲自己沒了孩子,原來上天一直在保佑着我的孩子,好孩子,母后對不住你!”
“母后!”莊羽看到雲子升跟自己使了個眼色,便離開了,也是滿含熱淚地看着皇后,隨後跪在她面前,泣不成聲地說道:“兒臣不孝,竟然不能侍奉母后身前,還讓母后爲兒臣擔驚受怕,真是該死!”
“好孩子,不要這麼說!”皇后疼愛地扶起莊羽,越看越覺得他纔是自己的孩子,想起已死的前太子,皇后便心中鬱結,嘆口氣說道:“沒想到你的太子之位竟然被鳩佔鵲巢多年,都是母后的錯,當年沒能看出那並非我的孩子。”
“母后,事情都過去,就不要再提了,咱們現在都好好的就是最重要的不是嗎?”莊羽情真意切地說道:“只是父皇至今還對兒臣有所懷疑,所以兒臣暫時還不能侍奉母后,還請母后不要怪罪兒臣。”
要說莊羽真是個演戲高手,一番話下來,愣是將皇后哄得團團轉,認定了莊羽就是自己當年被抱走的兒子。
“孩子,你放心,母后絕對不會讓你流落在外的,”皇后心疼地看着莊羽,拉着他的手說道:“若不是雲將軍將你護送回來,怕是你我母子都未必能有相見的時候。”
“是啊,這一路上可謂是刀光劍影,母后您是不知道,我們遇到了多少暗殺的人,兒臣差一點就見不到母后了!”莊羽看着皇后說道:“兒臣只想着能和母后見上一見,並沒有想過要做太子,那些人爲何還要暗殺兒臣?”
“爲什麼不想?”提起太子之位,皇后立刻斂去笑容,嚴肅地說道:“太子之位本來就是你的,他們想要殺掉你,自然是爲了坐上太子之位,只不過你福大命大,豈是那些人能算計的?”
“可是父皇似乎並不同意,而且最近京城不知道爲何流傳出皇室血脈混亂,以至導致天災,母后您看這不正是針對兒臣的嗎?”莊羽傷心地說道:“兒臣纔來京城多久,連雲將軍府的門都很少出,爲何他們要這樣對待兒臣?”
皇后本是個心機深沉的人,如果在前太子洛朗天活着,而她也沒有經歷過之後的打擊,莊羽的出現頂多會讓她心生懷疑,或者暗中調查當年的事。
可是前太子死後,她便一直沉浸在喪子之痛中不能自拔,隨後相扶持三皇子,卻沒想到三皇子也是個不爭氣的,反倒是爲了一個女人不惜放棄所有。
接連而來的打擊已經讓這個女人的內心接近崩潰,一開始英武侯便先入爲主地告訴她莊羽就是當年抱走的孩子,所以現在的皇后這種想法已經根深蒂固,當莊羽出現的時候,就好像垂死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她完全沒有想過莊羽會不會欺騙她這些事,因爲她只看得見她的孩子。
“傻孩子,這件事交給母后去辦,你剛回來哪裡知道這些彎彎繞繞,”皇后慈愛地看着莊羽說道:“等到回頭我再勸一勸你父皇,定然會讓你認祖歸宗。”
“母后,這是真的?”莊羽狀似欣喜地拉着皇后的手說道:“兒臣就知道母后最疼我了!”
“你現在還不是皇子,兒臣這個稱呼在本宮面前說一說便罷了,在外人面前切記不要這麼說,”皇后細細地叮囑道:“等本宮查出來謠言出處,自然會安排,時候不早了,本宮得趕快回去,你要沉住氣,明白嗎?”
“兒臣明白,可是兒臣就是捨不得母后您!”莊羽半蹲在皇后面前,依依不捨地說道:“這些年,兒臣沒有母親在身邊,過的好辛苦,母后,您讓兒臣在跟您待一會好不好?”
“可憐的孩子!”皇后不禁拿起錦帕擦了擦眼淚,卻沒有看到莊羽眼中一閃而過的不耐煩。
“母后,兒臣剛回來那一日便碰到了一個叫嶽千帆的人呢!”莊羽看着皇后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心中一動,笑着說道:“倒是個有趣的人,我不小心撞壞了她的馬車,她還只讓我賠了萬兩銀子。”
“你這個傻孩子,那個嶽千帆可不是好對付的人,在沒有進宮之前,你儘量不要和她接觸知道嗎?”皇后拍着他的手說道:“嶽千帆是你七弟那邊的人,你不要傻乎乎地被人騙了都不知道。”
“嶽千帆要扶持七弟做太子嗎?”莊羽狀似不明白地看着皇后說道:“母后,只要咱們開心,就不要管那些事了嘛!其實養父對我很好的,我在那邊還有好大的莊子呢,母后回頭兒臣帶你去看看好不好?”
“孩子,你要記住,等到你君臨天下的時候,這天下都是你的,不單單是莊子,”皇后看着純真無害的莊羽,不禁嘆口氣道:“你自幼不在宮裡長大,自然不知道這些爾虞我詐的事情,罷了,只要母后護着你,就定然不會讓屬於你的東西被奪走!”
“母后,您對兒臣真好!”莊羽笑着將臉貼在皇后的腿上,喃喃自語道:“嶽千帆當時還威脅我呢,母后,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爲什麼大家都不喜歡我呢?”
“嶽千帆!”皇后聽到莊羽這麼說,不禁沉聲道:“想搶走我兒的東西,也要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莊羽聽到皇后的低語,背對着皇后的嘴角緩緩勾起一絲奇異地笑容,嶽千帆,我答應雲子升暫時不動你,可是不代表別人動不了你,我倒是要看看你鬥不鬥得過皇后呢?
不過就在他們母子二人相聚的時候,千帆在嶽府的千帆閣見到了風塵僕僕的順子。
“你這一身塵土飛揚的,怎麼也不先去收拾下?”千帆看到順子安全回來,心裡也是開心不已,不過嘴上也不忘調侃他說道:“怎麼路上也沒哄個漂亮媳婦兒回來?”
“世子妃,您就甭打趣我了,”順子看了千帆身邊的翠煙和姜不知一眼,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翠煙立刻明白順子定然是有什麼事要跟千帆說,但是礙於姜不知身份至今不明,所以拿不定主意是該說還是不該說。
“都是自己人,你就放心大膽地說吧,”千帆笑着看了姜不知一眼,隨後突然伸出右手,笑眯眯地問道:“姜閣主,認識這個麼?”
姜不知本來還打算出去,當她看到千帆右手食指上掛的七彩琉璃,第一次變了臉色,急切地問道:“這琉璃!”
“我是路家門第三十二任門主,七彩琉璃自然在我的手上,現在你知道我爲什麼說你是自己人了?”千帆笑着看向姜不知,得意地說道。
其實她早就從納蘭珉皓那裡得知了姜不知的身份,只不過一直沒有說明白,從昨個兒開始,姜不知幾乎就是一直保護在她身邊,很顯然是納蘭珉皓說了什麼,所以千帆也不打算在隱瞞下去,畢竟她早晚都要接手路家門。
“屬下姜不知參見門主!”姜不知雖然有着江湖人的脾氣,他的殺手組織始終藏於暗處,但都一直對路家門忠心耿耿,如今既然知道千帆是新任門主,自然毫不含糊地跪在千帆面前。
“哎呀,快點起來!”千帆示意翠煙把姜不知扶起來,笑眯眯地說道:“本打算是等回頭去了路家門給你一個驚喜的,結果都怪納蘭珉皓啊,提前都告訴你了。”
“其實世子並沒有告訴我,”姜不知將納蘭珉皓的話說了一遍,隨後才說道:“所以屬下之前並不知道門主的身份。”
“敢情我還錯怪了他,唉,自作孽!”千帆搖搖頭,笑着看向順子說道:“好了,說說你都查到了什麼!”
“回世子妃的話,莊羽身世簡直清白到不能再清白了,”順子看到千帆都這麼說了,便放心地回道:“卑職在那裡混了半月有餘,幾乎沒有人不說莊羽的好,而且我察覺到不止我一個人在打聽莊羽的事,我懷疑是皇上的人。”
“一個人就算是神仙,也總不能十全十美吧?”千帆摸着手上的指環,緩緩地說道:“皇上去查一查莊羽的秉性也很正常,你只查到這些麼?還有什麼重要的事麼?”